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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智者的推论

    第二天一早,暗卫就把师爷口供交了上来。

    宋妩仔细的看着

    “还真是谨慎啊,只知道是后梁皇室而已。”

    “姑娘,他不会是说谎了吧?”

    “应该不会,瞒着也没意义,他已经是弃子一枚了。”

    “说了或许能得咱们的庇护,不说的话……”

    “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

    “人先关起来吧,等世子回来再处置。”

    “好!”

    “佩珠佩环最近你们辛苦一点,无论是邹小公子还是我,都不会再出去了。”

    “非常时期小心为上!”

    “奴婢们明白。”

    宋妧自此开始了修身养心的生活。

    “姑娘,佟月递了帖子,想约您骑马。”

    “不去。”

    “姑娘,二姑娘来信,说是您是否有时间,过府一趟。”

    “二姐姐?”

    “是,说是在婆家受了委屈,想和您说说话儿。”

    “不去。”

    “姑娘,述平伯爵府的老夫人,要办寿,给您下了帖子……”

    “不去。”

    “这……姑娘,她好歹是个二品诰命,您若是这般……难免会被人说失了礼数。”

    “就说本姑娘染病,哪里也去不得。”

    “哦。”

    “姑娘,您这般……能坐得住?”

    “坐不住怎么样?”

    “总不能让谨哥哥忧心。”

    宋妧稳坐王府,就是不出去。

    丘老爷这边可是忙得够呛,他等关隘一开,就派人出了大晋,直奔后梁京都。

    隔日一报,把这边的情况都如实的报了过去。

    这一折腾,天气就渐渐的转暖了,后梁京都远郊玳瑁村,村东头的宅子里。

    因为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微风徐徐,晴空万里,空气微润,不潮不燥。

    百里蓬命人把东西把出了屋子,躺在贵妃椅上,闭眼休息。

    “公子,您身子才好些,莫要着凉了。”他的书童博容,说着就把一个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

    “嗯。”

    百里蓬正享受着,他人生之中不可多得的惬意。

    可老天爷偏见不得他这般恣意,他的另一个书童博闻,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到了百里蓬跟前,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这时听得百里蓬说

    “有事?”博闻才松了一口气,恭敬的拱手回道

    “公子,殿下来了。”

    “呵呵,定是受了挫。”

    “请他进来吧。”

    “是。”

    他出去后,百里蓬也坐了起来,还不无遗憾的叨咕

    “这大好的春景,怕是又要辜负了!”

    话音刚落,六皇子常治就迈着踏实稳健的步子,走进了院子。

    十余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从一个懦弱少年,蜕变为一个威风赫赫的将军。

    只见他,剑眉斜飞入鬓,细长的黑眸蕴藏着锐气,削薄轻抿的唇,冷硬的轮廓,身形修长高大,宛若黑夜中的鹰,杀气逼人。

    “百里公子!”常治拱手一礼,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百里蓬缓慢的起身要回礼“殿下,在下……”

    常治见此立刻伸出一只手“百里公子不必客气。”

    百里蓬也不客气,坦然的坐了下来“谢殿下体量。”

    常治也跟着坐了下来,只见他两腿岔开,一只手横着撑在大腿上,另一只手自然的垂放于身侧。

    力量感充斥,让他看起来,纵然是皇家子弟,但是文雅之气微乎其微,实实在在的硬汉一枚。

    百里蓬心中万分羡慕,身体康健……真好!

    “殿下此来……?”吃亏了?

    “不瞒公子,实在是……遇到了些难题。”

    “吃了双子星的亏?”常治一愣

    “公子怎知?”

    “夜观星相。”

    “公子大才。”

    “殿下过奖了。”

    常治从怀里掏出了些纸张,展开,分成两份,推到百里蓬的面前。

    百里蓬拿起来,从一开始的平静淡然无所谓的样子,到最后皱着眉问道

    “殿下,这是……?”

    “公子亦不知?”

    “不瞒殿下,确实不知。”

    “公子,据在下的属下说,这些是……一种记帐的方法。”

    “具体这些符号怎么应用,就不太清楚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公子,左面的这些是探子费了好大的力气,从邹小公子下面的铺子里抄来的。”

    “右面这份……”

    “是探子们冒死,从赵谨经营的一个楼子里,弄出来的。”

    “哦?呵呵,殿下的人很有本事。”

    “说起来有些惭愧。”

    “不瞒公子,赵谨那里疏而不漏,探子弄到手多日了,不敢传出来。”

    “百密终有一疏。”

    “公子说的是。”百里蓬看了看这些纸张,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殿下的意思是,邹小公子和赵谨有联系?”

    “很有可能。邹小公子起家时,正是双子财星七八岁之时。”

    “嗯,年纪虽然小了些,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据探子回报说,从身形上看,邹小公子初入商场时,与七八岁的孩子差距不大。”

    “嗯,殿下心细如发,这等事,只看年龄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年纪可以造假。

    “再加上,赵谨受大晋皇帝之命,出了雍京之后。”

    “邹小公子和宋妧竟然同时不再出现了。”

    “这让我的人,想出手都找不到机会。”

    “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倒是,太过巧合的事就不是巧合,是……”

    “刻意为之!”

    “再结合公子之前所说的,双子星入宫,形成相辅相成,只待明主的星象……”

    “所以我猜测,这邹小公子很有可能就是双子星中的财星。”

    “这推测合情合理。”

    “这还要多亏了公子。”

    “殿下客气。”

    二人喝了些茶水,沉默了一阵后,常治又接着说了起来

    “再往前推算,邹小公子在人前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即使想下手,也没有机会,暗中有多人保护。”

    “保护他的人,知道是谁吗?”

    “查不出底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看武功路数,和大晋皇室脱不了干系!”

    “这倒是个铁证,最少证明邹小公子身份不同寻常,否则皇家犯不着出人保护一个商户。”

    “公子所说,亦是我心中所想。”

    常治紧接着,又把丘家的事情与百里蓬简单的讲了讲,百里蓬边听边琢磨,时而喝几口茶。

    “公子,我原是假定宋妧是邹小公子,布了这丘家的局。”

    “可是……邹小公子处事一向以和为贵,从不赶尽杀绝。”

    “能谈就谈,能放亦放,是个仁义之辈,又兼之言而有信!答应放过的人,绝不会再动。”

    “在雍京口碑甚佳,否则也不会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就是那广源融行,和他们明着对上了,也没见他把对方怎么样。”

    百里蓬点了点头,肯定了常治的说法,补充了几句

    “宋妧这法子,看着没有什么。”

    “可是一心奔着弄死丘家去的,那尹家就是最好的例证!”

    “不过是商场上的争斗而已,她竟一个都不想留!”

    “她即答应了廉老爷讲和,转过身却借着丘家的手,弄死了尹家。”

    “这等完全不在乎树敌的做法,和邹小公子大有不同,也不是生存之道。”

    “是啊,一个人就是再会伪装,做事的风格总不会差距这么大。”

    “公子,我看到这些消息,大约猜着,宋妧……”

    “她并不是邹小公子。”

    “有些道理。”

    “公子,我想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在雍京是有名的纨绔子弟,逞凶斗狠欺负人倒是很在行。”

    “赵谨纵得她无法无天,自然是受不得一点儿委屈!这也侧面印证了,她为什么要对丘家和尹家赶尽杀绝,丘家的这件事很符合她的性子。”

    “嗯。”

    “殿下分析的听起来没问题。”

    “只不过,我还担心……会不会是障眼法?”

    “公子,如果她是邹公子,更应该低调,尽量不让人注意到她才是。”

    “虽然反其道而行也是个法子,但总归太冒险了。”

    “难免让人联想二者的关系。”

    “嗯。”

    百里蓬听着常治的分析,头头是道,很有道理。

    可是总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好像哪里不对。

    可是又想不出来。

    也许……只是他太多疑敏感了?

    百里蓬理了理思绪,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常治问

    “殿下,先别管宋妧是不是双子星。”

    “这样抻着收拾丘家的做法,殿下有想到是为了什么吗?”

    常治的表情明显一顿,疑惑的出了问

    “这……?”

    “我猜,双子星,已经知晓了丘家有后梁人做靠山。”

    “这确实,可那师爷也是赵谨出了雍京后,被抓的。”

    “不!是早就知晓了。”

    “公子,我不敢保证我这里完全没有问题。”

    “但这样的事,是从何说起?”

    “之所以没有一鼓作气,弄死丘家,可能是因为……”

    “他们可能得了消息,在试探,丘家是不是有大晋和后梁的双重背景。”

    “然而,殿下并没有意识到。”

    “丘家第一次出事时,大晋并没有任何人替他周旋亦或是找宋妧求情。”

    “即使是我,也会猜到,要么是根基不在大晋,要么就是……”

    “大晋的靠山不便出面,怕……受牵连。”

    “不知殿下,我猜得可否有误?”

    “这!”常治站起了身,一个长揖,低着头,面上有些惭愧的说

    “公子,在下佩服!”

    “殿下过奖了,只不过是我整日闲着,又兼是个旁观者。”

    “殿下贵人事多,又身在局中而已。”

    常治这才又坐了下来,仔细得想了想

    “那这第二次出手……,依公子看是为何?”

    “这是逼着丘家找背后的主子求救!”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