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蔡小妮的离开
天蒙蒙的一大早。
李雪山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准备向春三娘告别
打开房门之后，却未料到春三娘蔡小妮正等着他，春三娘手里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蔡小妮手里倒也不得空闲，大大小小的包裹好几袋子。
李雪山观其形状，应该是些装着糕点的盒子。
再看向春三娘，见她神情稍有些落寞，可是又马上转变了过来。
弄得李雪山也是一头雾水。
正想开口，春三娘的话反倒先出了口。
“小雪山，这么早醒来一定饿了吧，喝点小米粥填填肚子先。”
李雪山狐疑地看向着碗里的粥，心想这里面莫不是下了什么药之类的。
这事情李雪山也曾干过。
那时候李雪山正纠缠着夏元吉修炼，这混小子那耍起泼来也是有点把式的。
寻常人若碰到了，纵是那百炼钢，也成了绕指柔了。
可偏偏夏元吉就是不着道。
气的李雪山就去了寻了蔡阿婶子，要了点巴豆粉，说是那老青这几日肠道不通，想用来疏通疏通。
夏元吉最后是扶着墙而出来的。
李雪山本不愿接过她手里的粥，可听到蔡小妮说道，是春三娘跑了早市回来，亲自下厨做的。
不想驳了她一片心意，一大勺地往嘴里送。
时不时也能听到春三娘一句“小心烫”之类的关心句子。
“我已帮你叫好了马车，从店里寻了些好酒和点心，你回去之后捎给你家师傅。”春三娘道。
说完春三娘又从身后掏出一幅画来，递到了李雪山手里。
李雪山认得，是从王彦溪那得来的那张观潮图。
李雪山之前也是瞧见了王彦溪手下之人对待这图的态度。
想必也不是那珍贵的物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画送给自己。
“这件东西可大有来头，听说是以前道门中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所画的，你拿回去细心参悟，于你修炼之途大有裨益，与你同门，此物就当物归原主了。”春三娘道。
“既然是我门中前辈之物，我暂时代为保管了。”
李雪山一听是宝物，也不故作扭捏姿态。
略微打量了一下，这画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了，还带着些臭味。
那道门前辈是否坐化了还未可知呢，若是还在世？
但此物入了李雪山的兜，再拿出来可就没这个理。
李雪山用手掂了一掂，往四周环视了一圈，确认除了二人之外再无他人。
才放下心来用布将图包裹了起来，背在胸前。
心里也是一惊，那论起来这图可比那杯子更加宝贵，那王彦溪竟然如此舍得送出去。
转念一想，倒也释怀了。
这春三娘如此精明，定然是明着想要那夜光杯，实则所图为这画来，又怕引起王彦溪怀疑。
来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才捡着个大漏。
李雪山也觉得这春三娘颇为奇怪，自己与他非亲非故的，如此大费周章地与自己扯上关系。
就这么让自己轻易走了，又送了自己这等宝物，实在不得其解。
又想到了之前搭车来长沙府的那个儒生。
下楼的时候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这长沙府内都是些怪人。”
春三娘送李雪山到烟雨阁门口，一辆的马车已早早候着了，那车夫见到了春三娘也是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向着三娘行了一礼。
李雪山与小白先上了车，蔡小妮将手里东西递给了不知所措的李雪山。
李雪山疑惑问道：“这？”
蔡小妮微微低着头，音有些颤着道：“我昨夜认了三娘姐姐做干姐姐，就不与你一同回去了。”
李雪山也没料到，昔日这亲密无间的农家小妹，竟然也是个贪图富贵之人。
这也着实怨不得蔡小妮。
这世道，何人不想往上爬？尤其像她这般的普通百姓。
没有背景，又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此生不能入朝致士，也无修炼之资，做不得来去自由的神仙。
水岂会往低洼之处流淌。
见过了阳光，谁又甘愿回到黑暗之中。
李雪山有些出神之时，耳边又响起了蔡小妮弱弱的声音。
“你回去后给我爹娘带个信，说女儿现在过的很好，以后也会过的更好，让他们二人不要为我担忧。”
李雪山愤怒地甩开她的手，催使着车夫启程。
蔡小妮看着马车行驶地越来越远，哽咽着说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春三娘拿着手里的珠子拨动了一下，说道：“你没错，只是他尚不成熟，不能理解你。”
接着春三娘又是话锋一转，让蔡小妮宛若置身于正月寒冬之中。
“不过你也别故作这般可怜模样，你这女娃儿心思颇重，以后在我面前少卖弄你那些聪明劲。”
“我能给你什么，就能拿走你什么。”
蔡小妮急忙跪在地上，惶恐道：“妮儿谨记姐姐的教导。”
李雪山坐在马车之上，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此时此刻，他想不起来自己立志要成为能翱翔天地之间的仙人。
他想起了蔡小妮，想起了夏老头，想起了被自己供奉在案上的干爹，又想到了蔡阿婶。
李雪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感觉二人之间这么些年的羁绊。
如同那年在后山竹林里，被野鸡啄烂了的那件袄子里面的棉花。
好像消失了一般。
李雪山抱起了身旁趴着的小白，举着小白到面前，颇为认真道。
“小白，你说世人皆是如此吗？就好像我娘那样子。”
“夏老头说她为了嫁给一修行界中颇有势力的家族，就把我一个人弃在那山神庙里。”
“若非夏老头救了我，我怕是那晚就冻死了吧。”
小白也是有些心疼，第一次听见这小子的遭遇，也是个可怜的主儿。
举着爪子往李雪山头上摸了摸，以作安慰。
李雪山又突然紧紧抱着小白，一脸宠溺地说道：“还是你最好，”
小白嘴角隐约有些抽搐。
春三娘在李雪山走后又回到了三楼，坐在了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那妖娆的曲线，旁人可没享受过这等眼福。
又看着身旁的杜景道：“还是我这椅子舒服些。”
杜景沉默了片刻道：“那观潮图里面的东西，能破解出来，对我修炼剑道也是一大助力。”
“莫不是真如那些人所说，你瞧那小子合意，真起了养娈童的心思？”
春三娘调笑道。
“如今怎么你也学会开起了玩笑，我印象里，潇湘楼的杜景可从不开玩笑的。”
杜景回道：“潇湘楼的杜景从不开玩笑，可是三娘身边的杜景能开玩笑。”
“杜景不是石头，是会变的，三娘也是如此的。”
春三娘并未回答杜景这个问题，眼神迷蒙。
有所回忆道：“那年家骏要比他长些几岁，他和我说，阿姐，我要去北境参军。“
“日后待我回乡，一定要披着红绸，骑着五花马来接你。“
“若是我当时硬生生把他留下来，兴许现在我都能抱上侄儿了。”
“记得他走的时候，我也给他煮了一碗小米粥，后来冠军侯叛国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再就也没听到他唤过我阿姐了。”
这个事情杜景也不是第一次听春三娘讲过了。
但是之前的却没现在说的这般情真意切。
杜景此人不善表达情感，修炼了这么多年，入了鱼龙境。
在潇湘楼内待了这些年头，身边也未惹下过风流事。
潇湘楼里有不少人都说杜景怕是奉天府宫内那些个没种的寺人。
“啪！”
一声烟花燃放之声，响彻长沙府。
听到烟花声，春三娘缓缓起身道：“杜景，我们该上场了。”
这杜景此时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沓处，掏出了一块脏兮兮的布来，轻轻擦拭着染着鲜血的剑鞘。
那布上满是风干后的黑色凝块斑点，一股子血腥气充斥着整个屋子。
“你倒是下手利落。”春三娘打趣道。
这王彦溪背后有人站着，轻易是动不得的。
可那些坏了规矩的护卫，可就没有那般好命了。
这规矩谁都知道，可偏偏总有几个愿意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的人。
杜景又道：“那小蝶是否也？”
“小蝶还有些用处，万一到时候小雪山反悔了，要认回我这个姐姐。”
“到时候见不着她，找我要人，我上哪给他再找一个一般模样的人来。”
春三娘又恢复到之前那般娇媚娘子状态来了。
“三娘好像真的变了一点。”
“或许吧，就如你所说，三娘也不是石头，是会变的。”
李雪山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准备向春三娘告别
打开房门之后，却未料到春三娘蔡小妮正等着他，春三娘手里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蔡小妮手里倒也不得空闲，大大小小的包裹好几袋子。
李雪山观其形状，应该是些装着糕点的盒子。
再看向春三娘，见她神情稍有些落寞，可是又马上转变了过来。
弄得李雪山也是一头雾水。
正想开口，春三娘的话反倒先出了口。
“小雪山，这么早醒来一定饿了吧，喝点小米粥填填肚子先。”
李雪山狐疑地看向着碗里的粥，心想这里面莫不是下了什么药之类的。
这事情李雪山也曾干过。
那时候李雪山正纠缠着夏元吉修炼，这混小子那耍起泼来也是有点把式的。
寻常人若碰到了，纵是那百炼钢，也成了绕指柔了。
可偏偏夏元吉就是不着道。
气的李雪山就去了寻了蔡阿婶子，要了点巴豆粉，说是那老青这几日肠道不通，想用来疏通疏通。
夏元吉最后是扶着墙而出来的。
李雪山本不愿接过她手里的粥，可听到蔡小妮说道，是春三娘跑了早市回来，亲自下厨做的。
不想驳了她一片心意，一大勺地往嘴里送。
时不时也能听到春三娘一句“小心烫”之类的关心句子。
“我已帮你叫好了马车，从店里寻了些好酒和点心，你回去之后捎给你家师傅。”春三娘道。
说完春三娘又从身后掏出一幅画来，递到了李雪山手里。
李雪山认得，是从王彦溪那得来的那张观潮图。
李雪山之前也是瞧见了王彦溪手下之人对待这图的态度。
想必也不是那珍贵的物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画送给自己。
“这件东西可大有来头，听说是以前道门中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所画的，你拿回去细心参悟，于你修炼之途大有裨益，与你同门，此物就当物归原主了。”春三娘道。
“既然是我门中前辈之物，我暂时代为保管了。”
李雪山一听是宝物，也不故作扭捏姿态。
略微打量了一下，这画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了，还带着些臭味。
那道门前辈是否坐化了还未可知呢，若是还在世？
但此物入了李雪山的兜，再拿出来可就没这个理。
李雪山用手掂了一掂，往四周环视了一圈，确认除了二人之外再无他人。
才放下心来用布将图包裹了起来，背在胸前。
心里也是一惊，那论起来这图可比那杯子更加宝贵，那王彦溪竟然如此舍得送出去。
转念一想，倒也释怀了。
这春三娘如此精明，定然是明着想要那夜光杯，实则所图为这画来，又怕引起王彦溪怀疑。
来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才捡着个大漏。
李雪山也觉得这春三娘颇为奇怪，自己与他非亲非故的，如此大费周章地与自己扯上关系。
就这么让自己轻易走了，又送了自己这等宝物，实在不得其解。
又想到了之前搭车来长沙府的那个儒生。
下楼的时候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这长沙府内都是些怪人。”
春三娘送李雪山到烟雨阁门口，一辆的马车已早早候着了，那车夫见到了春三娘也是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向着三娘行了一礼。
李雪山与小白先上了车，蔡小妮将手里东西递给了不知所措的李雪山。
李雪山疑惑问道：“这？”
蔡小妮微微低着头，音有些颤着道：“我昨夜认了三娘姐姐做干姐姐，就不与你一同回去了。”
李雪山也没料到，昔日这亲密无间的农家小妹，竟然也是个贪图富贵之人。
这也着实怨不得蔡小妮。
这世道，何人不想往上爬？尤其像她这般的普通百姓。
没有背景，又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此生不能入朝致士，也无修炼之资，做不得来去自由的神仙。
水岂会往低洼之处流淌。
见过了阳光，谁又甘愿回到黑暗之中。
李雪山有些出神之时，耳边又响起了蔡小妮弱弱的声音。
“你回去后给我爹娘带个信，说女儿现在过的很好，以后也会过的更好，让他们二人不要为我担忧。”
李雪山愤怒地甩开她的手，催使着车夫启程。
蔡小妮看着马车行驶地越来越远，哽咽着说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春三娘拿着手里的珠子拨动了一下，说道：“你没错，只是他尚不成熟，不能理解你。”
接着春三娘又是话锋一转，让蔡小妮宛若置身于正月寒冬之中。
“不过你也别故作这般可怜模样，你这女娃儿心思颇重，以后在我面前少卖弄你那些聪明劲。”
“我能给你什么，就能拿走你什么。”
蔡小妮急忙跪在地上，惶恐道：“妮儿谨记姐姐的教导。”
李雪山坐在马车之上，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此时此刻，他想不起来自己立志要成为能翱翔天地之间的仙人。
他想起了蔡小妮，想起了夏老头，想起了被自己供奉在案上的干爹，又想到了蔡阿婶。
李雪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感觉二人之间这么些年的羁绊。
如同那年在后山竹林里，被野鸡啄烂了的那件袄子里面的棉花。
好像消失了一般。
李雪山抱起了身旁趴着的小白，举着小白到面前，颇为认真道。
“小白，你说世人皆是如此吗？就好像我娘那样子。”
“夏老头说她为了嫁给一修行界中颇有势力的家族，就把我一个人弃在那山神庙里。”
“若非夏老头救了我，我怕是那晚就冻死了吧。”
小白也是有些心疼，第一次听见这小子的遭遇，也是个可怜的主儿。
举着爪子往李雪山头上摸了摸，以作安慰。
李雪山又突然紧紧抱着小白，一脸宠溺地说道：“还是你最好，”
小白嘴角隐约有些抽搐。
春三娘在李雪山走后又回到了三楼，坐在了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那妖娆的曲线，旁人可没享受过这等眼福。
又看着身旁的杜景道：“还是我这椅子舒服些。”
杜景沉默了片刻道：“那观潮图里面的东西，能破解出来，对我修炼剑道也是一大助力。”
“莫不是真如那些人所说，你瞧那小子合意，真起了养娈童的心思？”
春三娘调笑道。
“如今怎么你也学会开起了玩笑，我印象里，潇湘楼的杜景可从不开玩笑的。”
杜景回道：“潇湘楼的杜景从不开玩笑，可是三娘身边的杜景能开玩笑。”
“杜景不是石头，是会变的，三娘也是如此的。”
春三娘并未回答杜景这个问题，眼神迷蒙。
有所回忆道：“那年家骏要比他长些几岁，他和我说，阿姐，我要去北境参军。“
“日后待我回乡，一定要披着红绸，骑着五花马来接你。“
“若是我当时硬生生把他留下来，兴许现在我都能抱上侄儿了。”
“记得他走的时候，我也给他煮了一碗小米粥，后来冠军侯叛国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再就也没听到他唤过我阿姐了。”
这个事情杜景也不是第一次听春三娘讲过了。
但是之前的却没现在说的这般情真意切。
杜景此人不善表达情感，修炼了这么多年，入了鱼龙境。
在潇湘楼内待了这些年头，身边也未惹下过风流事。
潇湘楼里有不少人都说杜景怕是奉天府宫内那些个没种的寺人。
“啪！”
一声烟花燃放之声，响彻长沙府。
听到烟花声，春三娘缓缓起身道：“杜景，我们该上场了。”
这杜景此时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沓处，掏出了一块脏兮兮的布来，轻轻擦拭着染着鲜血的剑鞘。
那布上满是风干后的黑色凝块斑点，一股子血腥气充斥着整个屋子。
“你倒是下手利落。”春三娘打趣道。
这王彦溪背后有人站着，轻易是动不得的。
可那些坏了规矩的护卫，可就没有那般好命了。
这规矩谁都知道，可偏偏总有几个愿意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的人。
杜景又道：“那小蝶是否也？”
“小蝶还有些用处，万一到时候小雪山反悔了，要认回我这个姐姐。”
“到时候见不着她，找我要人，我上哪给他再找一个一般模样的人来。”
春三娘又恢复到之前那般娇媚娘子状态来了。
“三娘好像真的变了一点。”
“或许吧，就如你所说，三娘也不是石头，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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