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扑朔迷离
罗德博士在操控屏上输入最后一串符号。随后，他把手套摘下来，用消毒水反复的清洗着，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声。
伊莲娜就静静地躺在修复台上，她身上的外伤已经被治愈，整个机体看上去崭新如初。
她是OAI公司目前最为先进的一批家居人工智能，只是部分功能需要随着生活实践而不断地增添删减。
罗德博士走到台前，将左手摸向伊莲娜的后脑，长摁芯片。三秒过后，伊莲娜便睁开了双眼，与之前湛蓝色光芒不同的是，此次修复后她的眼睛中又闪现紫色的光辉。
她的眼睛并没有再变回墨色，而是一直保持紫色消逝后的蓝色。她灵活地坐起来，灵敏地跳下修复台，站到罗德博士的身前，微微垂下了头，不直视他的眼睛。
“博士，我是100，随时准备执行任务。”她念出了这一句早已被设定好的话。
“你自己感受一下，身体是否恢复？”罗德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说话应该是没问题了，活动活动手脚。”
伊莲娜遵循他的指示，向四处伸展了她的双手和脚，又绕着房间走了两圈，“没有问题，博士。”
“好。”
罗德从身边的工作人员那里接过一份材料，翻了几页，飞速地浏览着。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眼尾轻轻地敲着。
“考虑到这次的袭击，我们为你升级优化了攻击防御的技能。你自己试试看。”
他说完的下一刻，伊莲娜的双瞳变成梅紫色，当场打出了小部分的以色列格斗术和咏春拳，她的外貌虽然是女性，但力量速度完全是机械级别的，远超普通男性。
她的芯片中已经植入适应各种情况的格斗术，使用各式武器也不在话下。
罗德博士微微点点头，“那么现在你需要汇报一下你的工作进程。”
*******
多莉的手按在瑞庚因的腿上，可以感受到他裤子上布料的质感，她眯起了双眼，腮边透出桃粉的色泽，“要不，麦尔博思先生，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把你那骨折的小腿给扔掉，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用，说不定以后还有后遗症。我们帮你装两条机械的作为代替，轻巧灵便不易损坏，好不好呀？”
瑞庚因一把推开多莉按上他大腿的手，也回给她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多莉小姐，我自有分寸，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在他那一对湖蓝色的深邃的眼眸中，多莉可以看见自己的身影。
“况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没有人天天要找我麻烦吧。”
“嗯，对啊。”
“还有我建议你，来看看心理医生，我的腿是不大正常，但你的心理也不正常，彼此彼此。”
“……”
多莉嘴角抽了抽，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点颜色就斑斓了，不行，我要保持淡定，要忍住不揍你。
“正好我是女孩子，还要学点反PUA的方法呢。”她坐下来喝口水。
“你其实挺……”瑞庚因话还没说完，多莉就按下她蓝牙耳机的键，似乎要接听某个电话，她起身走到比较远的地方，来回徘徊将近一分钟才挂断电话。
瑞庚因闭着眼睛品尝着服务人员刚才端过来的多莉放冰的茶，估计是她刚才联系了吧台服务人员。
“麦尔博思先生，您的OAI已经OK了，我带您去把它拿回来吧。”
*******
翡冷翠大厦·十五层·修复间
当瑞庚因进去的时候，伊莲娜已经在那等着他了，她穿着OAI的官方服饰，与先前那套银白色的不同，这是一件长款的黑色紧身衣，特质材料专门用于战斗，其上紫色的菱形纹饰组成芒星，点缀在边缘和前胸。
伊莲娜的长发也不是披散的了，先扎成长马尾，再用紫色的簪子盘起来，额前的刘海碎发也通通都梳了上去，飒爽干练。
不过这次瑞庚因靠近她的时候，她没有如往常一样蹲下来与他问候，此刻她的眼睛是紫色的，真的冰冷，无情。
“伊莲娜……”瑞庚因唤她，但她没有任何反应，连头都没转一下，“这……”
“请稍等，麦尔博思先生。”
罗德博士打了一个响指，随着“啪”的清脆声，伊莲娜的眼睛复原为漆黑色。
看到罗德的动作，瑞庚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感到沉闷。
如果说刚才紫色眼睛的状态，伊莲娜感觉到的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原，全无回忆与温情，那么当她恢复成黑色的眼睛，所有美好的记忆就像温热的泉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而记忆的最深处是那个人。
伊莲娜花了一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她看到了在正前方的瑞庚因，但下意识里她喊的是博士。
瑞庚因眉间的痕迹加深了。
“去吧。”罗德对她点点头。
伊莲娜缓步走向瑞庚因，慢慢弯曲膝盖，一条腿跪在地上，“先生，我回来了。”
伊莲娜露出笑容，瑞庚因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
旁边罗德和多莉默默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把一只手放到背后，相互比了一个OK的手势。
*******
OAI公司安排了人员送他们两人回家。
康德路123号·雏菊
伊莲娜把瑞庚因推进屋子，她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一直没有人，也没有烟火气息。
但当现在他们回来了，有明亮柔黄的光，有飘散着白雾沸腾着的茶壶，有播音机中悠扬动听的乐曲，有烤面包机里散发出的奶香味，也有窗前喵喵叫的野猫……
大部分人都很想要一个家，渴望身之安处，心之归处，贪恋缱绻是我的原罪。
瑞庚因坐在壁炉旁边，感受其间散发出的暖气，身心上的寒意渐渐溃败逃离。
“晚上你想吃什么，先生？”伊莲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想吃汤面。”
“那汤底用什么？鸡肉，牛肉，排骨？”
“牛肉。”因为牛肉熬煮的汤鲜而不油腻。
伊莲娜的脚步声来到他身边，她手里端了一碟吐司，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炼乳，淋上点蜂蜜，“先生，你饿的话可以先吃这些垫一垫。”
“还有柚子茶。”小巧的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倒入淡黄色的液体，十几瓣柚子细长的果肉在水中起起伏伏。
“谢谢你。”
伊莲娜双手捧着杯子，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厨房高压锅里正焖煮着生牛肉，暂时还不需要她。
二人并没有说太多话。
“伊莲娜，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抓住你手腕的那个男人吗？”瑞庚因透过额前白金色的微卷发看向她的脸，一袭黑发如缎，她整个人在暖色里显得祥和又美丽。
“我记得。”她喝了一口茶，“不是那个银发的混混吗？”
“对。只不过他还没……”话说到这里，瑞庚因停住了，用眼神示意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就在警察局。先生，你不记得了吗？”伊莲娜一脸认真，仿佛这真真确确就是事实。
瑞庚因突然地沉默无言，过一会才道，“你确定吗？”
“难道不是那个两只耳朵都有耳饰，还带着项链，天气很冷却穿的很少的高挺男人吗？”他反问。
“嗯？那人是谁？那个人不是全身朴素，没有带任何饰品，连穿的外套都很厚的吗？身高还没有我高。”
他们两个人的说辞简直完全相反。
瑞庚因敢肯定，伊莲娜的记忆就是被修改了，且与视频里的那些一模一样。
结合今天在公司里看到的那个红发男子，他可以推测出OAI的一个重要目的是保护那个男人。
他出事了出面包庇他？
这似乎太简单了。所有说法都可以成立，但有一些疑点解释不清。
“没事，可能是我记错了。”瑞庚因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微微笑道。
伊莲娜乖巧地点点头，喝了几口就匆匆进了厨房。
她的记忆是可以被更改的，她始终会听从那个叫罗德的人，他是会失去她的。
所以今天那个多莉说他不要私自行动，独自行动，因为伊莲娜从来都是属于他们。
晚上七点半，瑞庚因坐在桌前吃了一碗牛肉面。
晚上十一点，瑞庚因钻进暖暖的被窝准备休息。
凌晨一点钟，外面开始下雨。
瑞庚因像一只仓鼠一样，只把半张脸露在外面，为的是让鼻孔呼吸，身体其他部分都缩在被子里。
对于外面下雨，他刚开始并没有感觉，直至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劈裂天空，电光火石之际，紧跟其后的雷轰隆隆响个不停，真有点雷霆万钧的架势。
被这震耳欲聋的噪音所打扰，瑞庚因有点醒了，他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见闪电在窗帘后张牙舞爪，下一刻他闭上眼睛，耳边又传来巨兽的咆哮，没过多久，雨点纷至沓来，击打在树叶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如果说单是雨，瑞庚因是完全不用在意的，只是如今他的两条小腿受伤，一到下雨天局部血液循环不畅就会引起疼痛。
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越来越清醒，他这时才感觉自己的小腿还存在，其神经连接到大脑，仿佛有人用石锤不断地敲打着，用石锥凿着，又仿佛成千上万只蚁吞噬蚕食着血肉骨髓。
瑞庚因疼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侧躺在床上，清晰的察觉到有汗滴滑落到眼睛里，他伸手去摸他的腿，触碰到坚硬的包裹物，但无论如何疼痛丝毫不减半分。
瑞庚因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低沉的呻吟声。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可以相信我，先生。】
【想永远与你在一起。】
……
“伊…伊……”
“莲……”他唇齿干燥。
“伊莲娜！莲！”
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破茧。
“先生。”
伊莲娜就静静地躺在修复台上，她身上的外伤已经被治愈，整个机体看上去崭新如初。
她是OAI公司目前最为先进的一批家居人工智能，只是部分功能需要随着生活实践而不断地增添删减。
罗德博士走到台前，将左手摸向伊莲娜的后脑，长摁芯片。三秒过后，伊莲娜便睁开了双眼，与之前湛蓝色光芒不同的是，此次修复后她的眼睛中又闪现紫色的光辉。
她的眼睛并没有再变回墨色，而是一直保持紫色消逝后的蓝色。她灵活地坐起来，灵敏地跳下修复台，站到罗德博士的身前，微微垂下了头，不直视他的眼睛。
“博士，我是100，随时准备执行任务。”她念出了这一句早已被设定好的话。
“你自己感受一下，身体是否恢复？”罗德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说话应该是没问题了，活动活动手脚。”
伊莲娜遵循他的指示，向四处伸展了她的双手和脚，又绕着房间走了两圈，“没有问题，博士。”
“好。”
罗德从身边的工作人员那里接过一份材料，翻了几页，飞速地浏览着。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眼尾轻轻地敲着。
“考虑到这次的袭击，我们为你升级优化了攻击防御的技能。你自己试试看。”
他说完的下一刻，伊莲娜的双瞳变成梅紫色，当场打出了小部分的以色列格斗术和咏春拳，她的外貌虽然是女性，但力量速度完全是机械级别的，远超普通男性。
她的芯片中已经植入适应各种情况的格斗术，使用各式武器也不在话下。
罗德博士微微点点头，“那么现在你需要汇报一下你的工作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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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的手按在瑞庚因的腿上，可以感受到他裤子上布料的质感，她眯起了双眼，腮边透出桃粉的色泽，“要不，麦尔博思先生，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把你那骨折的小腿给扔掉，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用，说不定以后还有后遗症。我们帮你装两条机械的作为代替，轻巧灵便不易损坏，好不好呀？”
瑞庚因一把推开多莉按上他大腿的手，也回给她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多莉小姐，我自有分寸，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在他那一对湖蓝色的深邃的眼眸中，多莉可以看见自己的身影。
“况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没有人天天要找我麻烦吧。”
“嗯，对啊。”
“还有我建议你，来看看心理医生，我的腿是不大正常，但你的心理也不正常，彼此彼此。”
“……”
多莉嘴角抽了抽，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点颜色就斑斓了，不行，我要保持淡定，要忍住不揍你。
“正好我是女孩子，还要学点反PUA的方法呢。”她坐下来喝口水。
“你其实挺……”瑞庚因话还没说完，多莉就按下她蓝牙耳机的键，似乎要接听某个电话，她起身走到比较远的地方，来回徘徊将近一分钟才挂断电话。
瑞庚因闭着眼睛品尝着服务人员刚才端过来的多莉放冰的茶，估计是她刚才联系了吧台服务人员。
“麦尔博思先生，您的OAI已经OK了，我带您去把它拿回来吧。”
*******
翡冷翠大厦·十五层·修复间
当瑞庚因进去的时候，伊莲娜已经在那等着他了，她穿着OAI的官方服饰，与先前那套银白色的不同，这是一件长款的黑色紧身衣，特质材料专门用于战斗，其上紫色的菱形纹饰组成芒星，点缀在边缘和前胸。
伊莲娜的长发也不是披散的了，先扎成长马尾，再用紫色的簪子盘起来，额前的刘海碎发也通通都梳了上去，飒爽干练。
不过这次瑞庚因靠近她的时候，她没有如往常一样蹲下来与他问候，此刻她的眼睛是紫色的，真的冰冷，无情。
“伊莲娜……”瑞庚因唤她，但她没有任何反应，连头都没转一下，“这……”
“请稍等，麦尔博思先生。”
罗德博士打了一个响指，随着“啪”的清脆声，伊莲娜的眼睛复原为漆黑色。
看到罗德的动作，瑞庚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感到沉闷。
如果说刚才紫色眼睛的状态，伊莲娜感觉到的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原，全无回忆与温情，那么当她恢复成黑色的眼睛，所有美好的记忆就像温热的泉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而记忆的最深处是那个人。
伊莲娜花了一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她看到了在正前方的瑞庚因，但下意识里她喊的是博士。
瑞庚因眉间的痕迹加深了。
“去吧。”罗德对她点点头。
伊莲娜缓步走向瑞庚因，慢慢弯曲膝盖，一条腿跪在地上，“先生，我回来了。”
伊莲娜露出笑容，瑞庚因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
旁边罗德和多莉默默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把一只手放到背后，相互比了一个OK的手势。
*******
OAI公司安排了人员送他们两人回家。
康德路123号·雏菊
伊莲娜把瑞庚因推进屋子，她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一直没有人，也没有烟火气息。
但当现在他们回来了，有明亮柔黄的光，有飘散着白雾沸腾着的茶壶，有播音机中悠扬动听的乐曲，有烤面包机里散发出的奶香味，也有窗前喵喵叫的野猫……
大部分人都很想要一个家，渴望身之安处，心之归处，贪恋缱绻是我的原罪。
瑞庚因坐在壁炉旁边，感受其间散发出的暖气，身心上的寒意渐渐溃败逃离。
“晚上你想吃什么，先生？”伊莲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想吃汤面。”
“那汤底用什么？鸡肉，牛肉，排骨？”
“牛肉。”因为牛肉熬煮的汤鲜而不油腻。
伊莲娜的脚步声来到他身边，她手里端了一碟吐司，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炼乳，淋上点蜂蜜，“先生，你饿的话可以先吃这些垫一垫。”
“还有柚子茶。”小巧的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倒入淡黄色的液体，十几瓣柚子细长的果肉在水中起起伏伏。
“谢谢你。”
伊莲娜双手捧着杯子，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厨房高压锅里正焖煮着生牛肉，暂时还不需要她。
二人并没有说太多话。
“伊莲娜，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抓住你手腕的那个男人吗？”瑞庚因透过额前白金色的微卷发看向她的脸，一袭黑发如缎，她整个人在暖色里显得祥和又美丽。
“我记得。”她喝了一口茶，“不是那个银发的混混吗？”
“对。只不过他还没……”话说到这里，瑞庚因停住了，用眼神示意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就在警察局。先生，你不记得了吗？”伊莲娜一脸认真，仿佛这真真确确就是事实。
瑞庚因突然地沉默无言，过一会才道，“你确定吗？”
“难道不是那个两只耳朵都有耳饰，还带着项链，天气很冷却穿的很少的高挺男人吗？”他反问。
“嗯？那人是谁？那个人不是全身朴素，没有带任何饰品，连穿的外套都很厚的吗？身高还没有我高。”
他们两个人的说辞简直完全相反。
瑞庚因敢肯定，伊莲娜的记忆就是被修改了，且与视频里的那些一模一样。
结合今天在公司里看到的那个红发男子，他可以推测出OAI的一个重要目的是保护那个男人。
他出事了出面包庇他？
这似乎太简单了。所有说法都可以成立，但有一些疑点解释不清。
“没事，可能是我记错了。”瑞庚因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微微笑道。
伊莲娜乖巧地点点头，喝了几口就匆匆进了厨房。
她的记忆是可以被更改的，她始终会听从那个叫罗德的人，他是会失去她的。
所以今天那个多莉说他不要私自行动，独自行动，因为伊莲娜从来都是属于他们。
晚上七点半，瑞庚因坐在桌前吃了一碗牛肉面。
晚上十一点，瑞庚因钻进暖暖的被窝准备休息。
凌晨一点钟，外面开始下雨。
瑞庚因像一只仓鼠一样，只把半张脸露在外面，为的是让鼻孔呼吸，身体其他部分都缩在被子里。
对于外面下雨，他刚开始并没有感觉，直至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劈裂天空，电光火石之际，紧跟其后的雷轰隆隆响个不停，真有点雷霆万钧的架势。
被这震耳欲聋的噪音所打扰，瑞庚因有点醒了，他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见闪电在窗帘后张牙舞爪，下一刻他闭上眼睛，耳边又传来巨兽的咆哮，没过多久，雨点纷至沓来，击打在树叶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如果说单是雨，瑞庚因是完全不用在意的，只是如今他的两条小腿受伤，一到下雨天局部血液循环不畅就会引起疼痛。
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越来越清醒，他这时才感觉自己的小腿还存在，其神经连接到大脑，仿佛有人用石锤不断地敲打着，用石锥凿着，又仿佛成千上万只蚁吞噬蚕食着血肉骨髓。
瑞庚因疼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侧躺在床上，清晰的察觉到有汗滴滑落到眼睛里，他伸手去摸他的腿，触碰到坚硬的包裹物，但无论如何疼痛丝毫不减半分。
瑞庚因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低沉的呻吟声。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可以相信我，先生。】
【想永远与你在一起。】
……
“伊…伊……”
“莲……”他唇齿干燥。
“伊莲娜！莲！”
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破茧。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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