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了却
董淑娴修为高深，当日卫志峰闯入鬼域，她曾窥探他的记忆，看见了记忆中，卫志峰不曾留意的、明月追踪的痕迹。
“好，我答应你。”
明月含笑，微微颔首。
既然鬼域的主人原谅卫志峰的擅闯，明月自然也不会过多深究。
董淑娴面露欢喜，天边，雪花渐停，董淑娴的身影愈发淡薄：
“姑娘，小女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明月。”
“皎皎明月，煌煌列星……
明月姑娘，小女不悔……”
不悔报仇，不悔杀戮，不惧湮灭。
明月听懂了董淑娴的意思，神色平和，目送董淑娴彻底消散。
是非恩怨，今夕尽了。
……
幻境半载，外界七日。
山水寂静，霜雪铺就，银装素裹。
“卫志峰。”
明月眺望山景，背对洞穴：
“墓中故人已宽恕你的擅闯，且离去吧。”
“真的？”
卫志峰迟疑不定，明月先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不太敢相信。
“是。”
明月话音刚落，卫志峰猛的跃出老远，生怕明月反悔。
七日时光，加之天师灵力，卫志峰双腿已基本康复。
“那些装鬼骗钱之事，日后莫要做了。”这句话，伴着凌冽寒风，传入卫志峰耳中。
明月相信，对方定然听见了。
少倾，千里之地，仅余风雪声声。
“明月。”皓兮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停在明月指尖：
“是什么宝物？竟然隔绝了我的感应。”
从明月出现到卫志峰离开，皓兮一直闷闷不乐，一个小小位面，竟然阻了她的感知。
呜呜呜，太丢蝶脸了。
“是这个。”
明月手掌微抬，玄妙古朴的画卷悄然出现，正是董淑娴蹭予明月的古画。
“红尘画卷？！”皓兮疑问惊叹。
“是。”明月点头，董淑娴不识得，她却是认识的。
“这个位面，那来的这东西？”
红尘画卷，是红尘修行的绝佳宝物，聚世间七情六欲，历经岁月光辉，经天地之势淬炼而成。
主幻、困、惑、御之极也。
它不该出现在这个小位面。
“辉煌的历史，是位面的底蕴。”
“这个位面辉煌吗？”临近末法的位面，何称辉煌？
“衹尚且沉睡，我们又怎知位面不曾辉煌呢？”明月含笑。
“哦……也是。”
皓兮煽动双翅，满眼羡慕：
“明月，你入世修行，总会遇见极好的宝物呢。”
太初凝魂，暂且不说。
在上个位面，得到空冰灵珠，这个位面，又遇见红尘画卷这样的宝物。
“皓兮，位面是母亲挑选的。”
而时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时空……”
时空至尊，不容冒犯。
皓兮连忙转移话题，道：
“红尘画卷为何落入此处？”
“是董淑娴。”明月肯定的点头：
“红尘画卷，以七情六欲为养料，董淑娴执念深重，七情加身，自然吸引红尘画卷现身。
而做为养料提供者的董淑娴，也获得一缕红尘之息，借此构建京城幻境。”
明月抚手，画卷缓缓展开：
花团锦簇，雕栏玉彻，富贵荣华。
大漠孤烟，白骨露野，苍茫腐朽。
历历在目，直入心神，冲击元神。
霎时，明月眼眸微垂，抓出一道洁白灵魂，扔落雪地，挥手合上画卷。
“明月，你没事吧？”
“无妨。”红尘画卷，红尘历练，她的修行尚且不足。
明月收起画卷，望向神智迷糊的灵魂，静待对方回过神。
数息后，苍老慈和的声音响起：
“老身不是毒发了吗？囡囡……”
“老夫人已然亡故。”明月应道。
董老夫人张望着，她的记忆还留在饮下那半盏解药，目睹董淑娴身死，自己毒发身亡的瞬间……
“囡囡……”董老夫人固执的呼唤着。
明月立于一侧，神情悲悯。
山中风雪交加，亡人难归也。
半晌，董老夫人失望的看向明月：
“请问小姐，可曾过见到老身的囡囡？”
“见过。”明月点头，垂眸不语。
董老夫人望着明月粉衣长裙，珠钗发鬓，与京城流行大相径庭，苦笑道：
“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是。”明月目视董老夫人，劝道：
“沧海桑田，岁月如梭，一切皆已过去，因果已了，老夫人且归去。”
“老身想见见囡囡。”
“董小姐，已然离去。”
“离……”董老夫人满眼悲伤：
“囡囡，没有归冥府？囡囡，是祖母对不起你。”
“老夫人……”
“小姐，老身可能留在世间？”
“时移世易，王朝更替，几经波折，如今更是战火硝烟，早已没有曾经的痕迹，您不若归去。
来世，定能生于盛世，平等自由，富足安宁，何必执念过去？”
“老身要记着囡囡。”
“您入轮回，替董小姐走一遍盛世风彩，岂不美哉？”
“老身就这般看着。”
明月指尖微捏，固执的老太太，该如何劝说？董淑娴临终所托，看在红尘画卷的缘份上，也得实现诺言。
“明月，要不答应她？”皓兮停在明月耳侧，细语：
“或许，十年二十年，人家就愿意了呢？”
“末法时代，亡魂不得滞留人间。”
“还未完全降临，就让人待着呗。”
明月略做沉思，抬手，以指为笔，灵气为墨，在空中绘出繁复的阵纹。
阵成，敛入一枚阵石中。
取出一只香囊，置入阵石，封好囗径，挥手飘到董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人间战乱，天师入世。
此物可保您不受天师追击，亦将挟制您不得为祸世间。
愿您看遍红尘，早归冥府。”
“好，老身多谢小姐。”
董老夫人接过香囊，飘然而去。
她，同样担心明月反悔。
“明月，红尘画卷为什么独独护着她的魂魄？”
董老夫人，得益于沉睡红尘画卷中，并未沾染到董淑娴的半分罪孽。
“或许画卷有灵，老夫人慈爱？”
明月挥手，灵力汇聚，身后洞口骤然坍塌，卷起缕缕风雪，来年春暖花开，定将掩去一切痕迹。
那些恩怨纠缠，终成历史一角。
“皓兮，我们走吧！”
董淑娴湮灭，凶地已毁，她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罗盘指示，西行三千里。
“好，我答应你。”
明月含笑，微微颔首。
既然鬼域的主人原谅卫志峰的擅闯，明月自然也不会过多深究。
董淑娴面露欢喜，天边，雪花渐停，董淑娴的身影愈发淡薄：
“姑娘，小女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明月。”
“皎皎明月，煌煌列星……
明月姑娘，小女不悔……”
不悔报仇，不悔杀戮，不惧湮灭。
明月听懂了董淑娴的意思，神色平和，目送董淑娴彻底消散。
是非恩怨，今夕尽了。
……
幻境半载，外界七日。
山水寂静，霜雪铺就，银装素裹。
“卫志峰。”
明月眺望山景，背对洞穴：
“墓中故人已宽恕你的擅闯，且离去吧。”
“真的？”
卫志峰迟疑不定，明月先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不太敢相信。
“是。”
明月话音刚落，卫志峰猛的跃出老远，生怕明月反悔。
七日时光，加之天师灵力，卫志峰双腿已基本康复。
“那些装鬼骗钱之事，日后莫要做了。”这句话，伴着凌冽寒风，传入卫志峰耳中。
明月相信，对方定然听见了。
少倾，千里之地，仅余风雪声声。
“明月。”皓兮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停在明月指尖：
“是什么宝物？竟然隔绝了我的感应。”
从明月出现到卫志峰离开，皓兮一直闷闷不乐，一个小小位面，竟然阻了她的感知。
呜呜呜，太丢蝶脸了。
“是这个。”
明月手掌微抬，玄妙古朴的画卷悄然出现，正是董淑娴蹭予明月的古画。
“红尘画卷？！”皓兮疑问惊叹。
“是。”明月点头，董淑娴不识得，她却是认识的。
“这个位面，那来的这东西？”
红尘画卷，是红尘修行的绝佳宝物，聚世间七情六欲，历经岁月光辉，经天地之势淬炼而成。
主幻、困、惑、御之极也。
它不该出现在这个小位面。
“辉煌的历史，是位面的底蕴。”
“这个位面辉煌吗？”临近末法的位面，何称辉煌？
“衹尚且沉睡，我们又怎知位面不曾辉煌呢？”明月含笑。
“哦……也是。”
皓兮煽动双翅，满眼羡慕：
“明月，你入世修行，总会遇见极好的宝物呢。”
太初凝魂，暂且不说。
在上个位面，得到空冰灵珠，这个位面，又遇见红尘画卷这样的宝物。
“皓兮，位面是母亲挑选的。”
而时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时空……”
时空至尊，不容冒犯。
皓兮连忙转移话题，道：
“红尘画卷为何落入此处？”
“是董淑娴。”明月肯定的点头：
“红尘画卷，以七情六欲为养料，董淑娴执念深重，七情加身，自然吸引红尘画卷现身。
而做为养料提供者的董淑娴，也获得一缕红尘之息，借此构建京城幻境。”
明月抚手，画卷缓缓展开：
花团锦簇，雕栏玉彻，富贵荣华。
大漠孤烟，白骨露野，苍茫腐朽。
历历在目，直入心神，冲击元神。
霎时，明月眼眸微垂，抓出一道洁白灵魂，扔落雪地，挥手合上画卷。
“明月，你没事吧？”
“无妨。”红尘画卷，红尘历练，她的修行尚且不足。
明月收起画卷，望向神智迷糊的灵魂，静待对方回过神。
数息后，苍老慈和的声音响起：
“老身不是毒发了吗？囡囡……”
“老夫人已然亡故。”明月应道。
董老夫人张望着，她的记忆还留在饮下那半盏解药，目睹董淑娴身死，自己毒发身亡的瞬间……
“囡囡……”董老夫人固执的呼唤着。
明月立于一侧，神情悲悯。
山中风雪交加，亡人难归也。
半晌，董老夫人失望的看向明月：
“请问小姐，可曾过见到老身的囡囡？”
“见过。”明月点头，垂眸不语。
董老夫人望着明月粉衣长裙，珠钗发鬓，与京城流行大相径庭，苦笑道：
“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是。”明月目视董老夫人，劝道：
“沧海桑田，岁月如梭，一切皆已过去，因果已了，老夫人且归去。”
“老身想见见囡囡。”
“董小姐，已然离去。”
“离……”董老夫人满眼悲伤：
“囡囡，没有归冥府？囡囡，是祖母对不起你。”
“老夫人……”
“小姐，老身可能留在世间？”
“时移世易，王朝更替，几经波折，如今更是战火硝烟，早已没有曾经的痕迹，您不若归去。
来世，定能生于盛世，平等自由，富足安宁，何必执念过去？”
“老身要记着囡囡。”
“您入轮回，替董小姐走一遍盛世风彩，岂不美哉？”
“老身就这般看着。”
明月指尖微捏，固执的老太太，该如何劝说？董淑娴临终所托，看在红尘画卷的缘份上，也得实现诺言。
“明月，要不答应她？”皓兮停在明月耳侧，细语：
“或许，十年二十年，人家就愿意了呢？”
“末法时代，亡魂不得滞留人间。”
“还未完全降临，就让人待着呗。”
明月略做沉思，抬手，以指为笔，灵气为墨，在空中绘出繁复的阵纹。
阵成，敛入一枚阵石中。
取出一只香囊，置入阵石，封好囗径，挥手飘到董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人间战乱，天师入世。
此物可保您不受天师追击，亦将挟制您不得为祸世间。
愿您看遍红尘，早归冥府。”
“好，老身多谢小姐。”
董老夫人接过香囊，飘然而去。
她，同样担心明月反悔。
“明月，红尘画卷为什么独独护着她的魂魄？”
董老夫人，得益于沉睡红尘画卷中，并未沾染到董淑娴的半分罪孽。
“或许画卷有灵，老夫人慈爱？”
明月挥手，灵力汇聚，身后洞口骤然坍塌，卷起缕缕风雪，来年春暖花开，定将掩去一切痕迹。
那些恩怨纠缠，终成历史一角。
“皓兮，我们走吧！”
董淑娴湮灭，凶地已毁，她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罗盘指示，西行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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