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汹涌
晋仁帝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一日。
仁帝苏醒，圣旨谕令：
三皇子忤逆不尊，欺君罔上，废为庶人，终身圈禁皇陵。
敕令三皇子即刻返京领罪。
消息传扬天下，传至香纷城，香氏举族哗然，上书陈情：
帝王之毒，绝非香妃所为。
同时，三皇子拒绝返京，直言：
含冤莫白，请父皇明察。
陈情书传至京都，帝怒，令虎威将军领兵三千，亲入香纷城，押解三皇子及香氏全族入京，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钦令二皇子彻查中毒之事，令大皇子暂且留府修养，形同软禁。
京都，乐宜公主府
“明月，京都局势，当真变幻莫测。”
大皇子软禁，三皇子废为庶人，远逃京城，如今更是要被押解回京，反倒是默默无闻的二皇子领了先。
“此时此刻，静候为佳。”
如今皇子争权，朝政纷杂，帝王尚有无数选择，绝非漱依等待的时机：
“殿下需防备夷族。”
“自然，本宫时刻关注。”漱衣点头，眼中满是冷漠之色：
“夷族内乱，短期内绝不会平息。”
待平息之时，晋朝皇权之争早已落下帷幕，那时，婚约的主动权便落到了漱衣手中。
“殿下睿智，明月敬服。”
乐宜公主的确是一位贤明君主，她或许真能改变这个令人窒息的时代。
“明月，陈氏长子即将迎新妇入门，可需本宫……”
数载光阴，明月的真实身份对于漱衣而言，早已不是秘密。
“不必。”明月摇头：
“当年恩怨已了，不必相扰。”
何况，当年之事，她也存了利用之心，借机脱离秦氏，如今，恩怨尽消，相逢即陌路。
“好。”漱衣起身，指尖微挑，感受着凉风袭袭：
“秋意寒凉，沁人心扉。”
漱衣轻声感叹，转身询问：
“明月，你认为三皇兄会归来吗？”
“会的。”明月眼神淡漠：
“只有归来，才得一线生机，只是，归来之日，恐是……。”
又是一场争权之戏。
归来面君，是三皇子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便永远囚禁皇陵，再无生路。
“殿下只需孝顺陛下，做一位孺慕纯孝的女儿。”
“恩，本宫会的。”
……
晋仁帝三十一年，八月初二。
三皇子押解返京，跪于紫宸殿外。
宦寺禀告，正在研墨的漱衣俯身请辞，仁帝挥手：
“乐宜，你去侧殿歇息。”
“是，乐宜告退。”漱衣敛眉退步，缓缓离开主殿，前住侧殿用茶。
茶汤清亮，茶点精致，漱衣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着。
“嘭……来人！”
帝王怒吼伴着桌案翻飞之声，传入漱衣耳中。
顿时，漱衣扔下书籍，疾步飞驰。
“父皇……”
脸色苍白，腰腹插着半截玉簪的帝王，以及……
摔落门边，生死不明的三皇子。
“乐宜……”
仁帝神色莫测，眼中情绪复杂。
“快来人，传太医。”
漱衣面色焦急，想要伸手扶又不敢，只得不断催促宦寺……
“陛下……”片刻，太医奉命而来。
……
三十一年，八月初三，酉时
“明月，父皇敕令：
三皇兄赐毒酒，大皇兄废为庶人，永囚皇陵，而父皇的身体……
愈发残败了。”
漱衣心中感概：
“三皇兄入宫，本该收缴一切利器，包括发间玉簪。
行剌父皇的玉簪，是大皇兄借助宫女之手私自传递的，那枝玉簪上染有剧毒。
三皇兄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一见父皇，便诚心跪地认错，引起父皇慈爱之心，想要扶起三皇兄，岂知三皇兄竟敢行剌……
五品武气并穿肠剧毒，若非暗卫及时封锁毒气，太医及时救治，父皇恐怕……”
“殿下，此非您之过。”
“本宫知晓，但父皇……”
漱衣眉眼悲哀，继续道：
“父皇是皇祖父嫡长子，故而登临君位，武道修为并不高，又常年沉迷女色，荒废修行。
这次剧毒，终是伤了父皇根基，而且，三皇兄临终遗言：
父皇先前中毒，实乃大皇兄冷眼旁观，二皇兄亲手所下。
并且，三皇兄入宫前，派了暗卫行刺四皇兄五皇兄，四皇兄右腿被斩，昏迷不醒，尚在抢救。
而五皇兄，虽逃过一劫，但惊惧之下，被府中受尽折辱、来自香纷城的侧妃行刺，命丧黄泉。
本宫出宫前，父皇传下谕令：
香氏全族，男丁女眷，尽皆斩首示众，至于二皇兄……
父皇暂且幽禁府邸。”
“殿下，这便是皇权之争，您无需愧疚。”明月抬手递上一盏清茶：
“殿下，饮盏清茶，稍坐片刻。”
漱衣沉默的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眼眸微闭，三息间缓缓睁开，眼中尽是冷漠：
“明月，那宫女，是本宫的人。”
明月神色平淡，只是轻叩桌面：
“殿下，可需明月……”
为陛下调养身体。
明月语气微顿，她相信漱衣懂她未尽之言。
光阴辗转，明月的医术制药术愈发高深，堪称绝世神医。
空气沉静，半晌，漱衣坚定摇头：
“不必，本宫绝不后悔。”
说她凉薄也好，冷血也罢，如今，是最合适的局面。
“二皇兄不会认命的。”漱依垂眸轻叹：
“二皇兄的母族，乃是镇北侯府，同样执掌京都一万兵马。
今夜，京城不会太平。”
今夜，是二皇子最后的机会。
“是，殿下可要前去？”
此次，明月是扮做侍女随同入宫，暂居乐宜公主寝殿，长乐宫。
“去。”漱衣点头：
“明月，今夜，终将尘埃落定。”
本宫将是父皇唯一的选择。
二十年前，妖妃香氏入宫，诞下三皇子，康健强壮，容貌肖似仁帝，帝王便愈发宠爱妖妃。
十八年前，妖妃宠冠后宫，祸乱宫庭，至此十八载，后宫无一所出。
帝王膝下子嗣单薄，五位皇子两位公主，如今，也只有乐宜了。
夜，一切果如预料般，二皇子联同镇北侯府，带兵冲宫，攻入紫宸殿。
……
八月初三，早朝
朝堂之上，似乎还渗着昨夜的腥风血雨，帝王高坐明堂，冠冕之下，是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庞。
“天武神召，大晋帝令：
二皇子犯上作乱，拥兵谋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今废为庶人，赐毒酒。
镇北候府诛九族，暴尸荒野，敢胆敛尸者，形同谋逆。
另：
册封和亲王之女为怀柔公主，和亲东夷，暂居东境边城。
废除乐宜公主之婚约，凤轿回鸾，居长乐宫。”
……
仁帝苏醒，圣旨谕令：
三皇子忤逆不尊，欺君罔上，废为庶人，终身圈禁皇陵。
敕令三皇子即刻返京领罪。
消息传扬天下，传至香纷城，香氏举族哗然，上书陈情：
帝王之毒，绝非香妃所为。
同时，三皇子拒绝返京，直言：
含冤莫白，请父皇明察。
陈情书传至京都，帝怒，令虎威将军领兵三千，亲入香纷城，押解三皇子及香氏全族入京，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钦令二皇子彻查中毒之事，令大皇子暂且留府修养，形同软禁。
京都，乐宜公主府
“明月，京都局势，当真变幻莫测。”
大皇子软禁，三皇子废为庶人，远逃京城，如今更是要被押解回京，反倒是默默无闻的二皇子领了先。
“此时此刻，静候为佳。”
如今皇子争权，朝政纷杂，帝王尚有无数选择，绝非漱依等待的时机：
“殿下需防备夷族。”
“自然，本宫时刻关注。”漱衣点头，眼中满是冷漠之色：
“夷族内乱，短期内绝不会平息。”
待平息之时，晋朝皇权之争早已落下帷幕，那时，婚约的主动权便落到了漱衣手中。
“殿下睿智，明月敬服。”
乐宜公主的确是一位贤明君主，她或许真能改变这个令人窒息的时代。
“明月，陈氏长子即将迎新妇入门，可需本宫……”
数载光阴，明月的真实身份对于漱衣而言，早已不是秘密。
“不必。”明月摇头：
“当年恩怨已了，不必相扰。”
何况，当年之事，她也存了利用之心，借机脱离秦氏，如今，恩怨尽消，相逢即陌路。
“好。”漱衣起身，指尖微挑，感受着凉风袭袭：
“秋意寒凉，沁人心扉。”
漱衣轻声感叹，转身询问：
“明月，你认为三皇兄会归来吗？”
“会的。”明月眼神淡漠：
“只有归来，才得一线生机，只是，归来之日，恐是……。”
又是一场争权之戏。
归来面君，是三皇子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便永远囚禁皇陵，再无生路。
“殿下只需孝顺陛下，做一位孺慕纯孝的女儿。”
“恩，本宫会的。”
……
晋仁帝三十一年，八月初二。
三皇子押解返京，跪于紫宸殿外。
宦寺禀告，正在研墨的漱衣俯身请辞，仁帝挥手：
“乐宜，你去侧殿歇息。”
“是，乐宜告退。”漱衣敛眉退步，缓缓离开主殿，前住侧殿用茶。
茶汤清亮，茶点精致，漱衣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着。
“嘭……来人！”
帝王怒吼伴着桌案翻飞之声，传入漱衣耳中。
顿时，漱衣扔下书籍，疾步飞驰。
“父皇……”
脸色苍白，腰腹插着半截玉簪的帝王，以及……
摔落门边，生死不明的三皇子。
“乐宜……”
仁帝神色莫测，眼中情绪复杂。
“快来人，传太医。”
漱衣面色焦急，想要伸手扶又不敢，只得不断催促宦寺……
“陛下……”片刻，太医奉命而来。
……
三十一年，八月初三，酉时
“明月，父皇敕令：
三皇兄赐毒酒，大皇兄废为庶人，永囚皇陵，而父皇的身体……
愈发残败了。”
漱衣心中感概：
“三皇兄入宫，本该收缴一切利器，包括发间玉簪。
行剌父皇的玉簪，是大皇兄借助宫女之手私自传递的，那枝玉簪上染有剧毒。
三皇兄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一见父皇，便诚心跪地认错，引起父皇慈爱之心，想要扶起三皇兄，岂知三皇兄竟敢行剌……
五品武气并穿肠剧毒，若非暗卫及时封锁毒气，太医及时救治，父皇恐怕……”
“殿下，此非您之过。”
“本宫知晓，但父皇……”
漱衣眉眼悲哀，继续道：
“父皇是皇祖父嫡长子，故而登临君位，武道修为并不高，又常年沉迷女色，荒废修行。
这次剧毒，终是伤了父皇根基，而且，三皇兄临终遗言：
父皇先前中毒，实乃大皇兄冷眼旁观，二皇兄亲手所下。
并且，三皇兄入宫前，派了暗卫行刺四皇兄五皇兄，四皇兄右腿被斩，昏迷不醒，尚在抢救。
而五皇兄，虽逃过一劫，但惊惧之下，被府中受尽折辱、来自香纷城的侧妃行刺，命丧黄泉。
本宫出宫前，父皇传下谕令：
香氏全族，男丁女眷，尽皆斩首示众，至于二皇兄……
父皇暂且幽禁府邸。”
“殿下，这便是皇权之争，您无需愧疚。”明月抬手递上一盏清茶：
“殿下，饮盏清茶，稍坐片刻。”
漱衣沉默的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眼眸微闭，三息间缓缓睁开，眼中尽是冷漠：
“明月，那宫女，是本宫的人。”
明月神色平淡，只是轻叩桌面：
“殿下，可需明月……”
为陛下调养身体。
明月语气微顿，她相信漱衣懂她未尽之言。
光阴辗转，明月的医术制药术愈发高深，堪称绝世神医。
空气沉静，半晌，漱衣坚定摇头：
“不必，本宫绝不后悔。”
说她凉薄也好，冷血也罢，如今，是最合适的局面。
“二皇兄不会认命的。”漱依垂眸轻叹：
“二皇兄的母族，乃是镇北侯府，同样执掌京都一万兵马。
今夜，京城不会太平。”
今夜，是二皇子最后的机会。
“是，殿下可要前去？”
此次，明月是扮做侍女随同入宫，暂居乐宜公主寝殿，长乐宫。
“去。”漱衣点头：
“明月，今夜，终将尘埃落定。”
本宫将是父皇唯一的选择。
二十年前，妖妃香氏入宫，诞下三皇子，康健强壮，容貌肖似仁帝，帝王便愈发宠爱妖妃。
十八年前，妖妃宠冠后宫，祸乱宫庭，至此十八载，后宫无一所出。
帝王膝下子嗣单薄，五位皇子两位公主，如今，也只有乐宜了。
夜，一切果如预料般，二皇子联同镇北侯府，带兵冲宫，攻入紫宸殿。
……
八月初三，早朝
朝堂之上，似乎还渗着昨夜的腥风血雨，帝王高坐明堂，冠冕之下，是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庞。
“天武神召，大晋帝令：
二皇子犯上作乱，拥兵谋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今废为庶人，赐毒酒。
镇北候府诛九族，暴尸荒野，敢胆敛尸者，形同谋逆。
另：
册封和亲王之女为怀柔公主，和亲东夷，暂居东境边城。
废除乐宜公主之婚约，凤轿回鸾，居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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