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密谋
李四月慢悠悠的回到兰芝院，小安还在感叹：“其实那个小公爷长得一表人材，跟明雅郡主站到一处也是挺相配的，人家还这么巴巴的来探望也不像是对郡主无意的样子，要我说啊，郡主也是太挑了吧。”
明雅挑不挑的李四月不知道，但这小公爷确非良人之选却是事实。
“据闻王爷夫妇两个为了郡主的婚事都快愁出白头发了，有个合适的嫁了也不错。”小安继续道，“夫人，你觉得那个小公爷如何，也不错吧。”
李四月微偏头莫可奈何的看了小安一眼，未涉世事的小姑娘就是这么以貌取人，可是她也不好直接说凭自己风月场上的经验看出那小公爷并非好人吧，她只道：“那小公爷畏着畏尾，今日举动绝非大家之行，以后见着绕道行吧。”
“啊？”小安惊讶，“夫人也对他有意见？”
李四月不想惹事端，坐到美人榻上微捏着眉心，转了话题：“兰香院那边这两日可安静？”
小安别了下嘴，只道：“不似之前那样大吵大闹了，东西给她搬空了也没得砸，自然安静。”
“也快一个月了，你明日过去解了她的禁吧。”李四月道，“她是个困不住的，只怕再禁下去要禁出毛病来了。”
“夫人就是太心善了。”小安吐了下舌头，“将军也不见你这么好说话的，依着我看就得再关关她，不杀杀她威风，出来后指不定怎么作妖呢，将军不在府里谁天天有空跟她斗啊。”
这倒也是事实，李四月苦笑一下：“那她的自由就交由你全权处置了，总之别太过就行，我就不过问了。”
小安似得了天大的荣耀，忙福了福身：“多谢夫人。”
“李荃呢？”李四月又问，“她好像住的兰息院吧，这几日行礼问安倒是老实不少，你可有暗中观察过？”
“她估计是上次被夫人给震慑住了吧，如今没事也不敢招惹你了，听说今天给你这边问了安就出门了。”
“逛到这时候还没回来？”李四月讶异。
小安摇头：“谁知道是不是碰到两三狐朋狗友了。”
若是将军在府里，谁敢这么晚不归府。可见那日李四月并未真正震慑住她，只是一时安静罢了，李荃可比丽姬的主意要多，纵不算太聪明但玩起花样来也叫人心烦，李四月可不相信她会这么良善放过自己。
李四月只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了。
小安却问：“夫人，你平日里除了写写画画就是跟郡主相约，似乎不再见你跟三姨娘走动了啊。”
罗心莲吗？李四月眉心动了动，她看向小安：“为何突然问这个？”
“就是奇怪啊，夫人这样太寂寞了，我希望能有人日日陪着你说说话也好啊。”小安道，这样的话李四月便不用闭门不出的画着将军府的平面图，日日苦思冥想如何逃出这个牢笼了。
李四月叹了口气，左手轻撑着太阳穴，道：“看书画画的时候若多个人陪着说话聊天自然是好，从前跟心莲也处得十分愉快，她少言寡语又聪明非常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就是啊。”
“可是......”李四月皱了下眉，“越是相处得久了，越是认识得深了便越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我也说不上这感觉来，反正就是觉得她......我不太想过于接近她了，她让我，有点摸不透。”
“是因为你们都是聪明的人吗？”小安问道，“我听说一般太过相似的二人总会相斥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你知道的倒是多了。”李四月讽了她一句，道，“虽然有你说的这种道理，但不能用于我跟她之间吧，即便她也是将军的妾室但你看不出来吗，她待将军如陌路般宠爱根本不放在心上；且我与她命运是截然不同的，又怎么会出现相斥的情况呢。”
“既无利益冲突，又无相斥情况，但却让我无端生出排斥感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就是觉得她像是个有秘密的人，让我说不清。”
李四月既这样说了，小安也只好道：“那就算了，我陪着夫人好了。”
李四月笑了笑，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是啊，你陪着我就很好了。”
......
却说李荃今日出门，其实原本也是想早早回府的，她也不想给李四月抓着惩罚自己的把柄。可是归途上却遇到了相府千金王嫣容，而且王嫣容竟主动邀她茶楼一会，于是，她便去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这话可是不变的真理。李荃以前只知道周丰翼谈过亲事的女子便是眼前这位王嫣容，但却一直并不知王嫣容对周丰翼的想法，今日一会得知王嫣容原来也对周丰翼有意，一瞬间他们便找到了共同话题。
李荃不停的向王嫣抱怨：“她一个孤女，来路不明就不说了，给个妾位已算是抬举；真是不明白将军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要将她直接聘为正妻，还连成亲之礼都省下了，半点不容我们反驳，这，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如今将军不在，府里由着她拿大胡来，我们这些过了正经明路的妾室反要对她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附首称臣了，岂能叫人心服。”李荃咬着牙道，“之前听闻将军要娶的原是王小姐你，我们几个妾室那也是欢天喜地无不开心的，好歹这才叫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嘛，谁能想到将军竟弃明珠不顾，捡块瓦砾当宝。”
王嫣容心中的气不比李荃少，好不容易找了个志同道合的，她可不是为了来听李荃发牢骚的。要知道她自己还满肚子的怨恨呢，她看着李荃道：“你觉得你家将军看上她，是因为什么？”
李荃揪着手中的帕子，一想到李四月那张脸便嘴角都气斜了，只道：“还能为着什么，不就是长得漂亮吗，切。”
李四月长得美，这是生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周丰翼为了她前后做了多少事王嫣容若只知退亲之事，那李荃却是什么都看在眼底记在心里的，那种在意岂是普通人能从周丰翼那里得到的。男人嘛喜欢美女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周丰翼为了李四月完全像着了魔似的。
“是啊，偏偏人家就是长得美，纵使是你伺候将军这么两年也动摇不了她不是么。”王嫣容嘴角噙着冷笑，且纵使是她名门大家的闺秀，出身修养哪样不比李四月强仍是敌不过她，她紧了紧手，“这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
李荃咬牙：“难道就看她这样猖狂吗？王小姐难道就不气吗，你可是京都有名的闺阁小姐，诗情才艺惊绝南楚，多少男子排着长队想要迎娶也不能得相府之眼，将军却为了个那种女人轻易弃小姐于不顾，叫小姐的脸面置于何处啊？”
所以王嫣容才来寻她的啊，不然以王嫣容的傲气怎么可能屑于跟李荃这样的人说话呢。她笑了：“将军的决定我们是撼动不了的，不过，再美丽的容颜也不可能是长久不衰，若是这李四月失了那张倾城倾国的貌，你家将军回来见到的不过是一张腐坏老纵的丑脸，他还会爱她吗？”
李荃叹了口气：“小姐说得轻巧，这李四月才二十岁呢，年轻得很。等她老？怕是将军再出征十次她也依然年轻靓丽。”
“岂不闻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极速老坏掉。”
“什么方法？”李荃一下来了精神。
“毁容。”王嫣容微挑了下眉，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待不到天时来临，我们就用点法子，让她提前老去不好吗？”
“毁......”李荃怔了一下，心下猛然一跳惊怔的看着面前这个比李四月还要年轻两岁的小姑娘，如此狠毒的话竟能这般轻巧的说出。
“你若是不敢做就算了，想来你对她的怨怼也都是假的了。”王嫣容站起身，“亏得我还以为将军府后院那几个妾室就你最机灵，原来我竟挑错了人，你还是回去继续过你阶下囚的日子吧。”
见王嫣容要走，李荃心一横，立刻问道：“王小姐想如何做尽管说，只要能将她从那位置拉下来，妾无有不从的。”
王嫣容看向她，呵呵轻笑，才道：“是啊，算你聪明了一回。将军如今远在沙场之上根本鞭长莫及，再者你有我相助，我身后是谁？丞相府啊，你有什么好怕的。等到将军回来即便心生怨气，木已成舟，他还肯为了个毁容丑女再大动干戈吗。”
本来李荃的心摇摆不定，但在听了这几句劝语后立刻便又定了下来，是啊，这有什么好怕，有相府在，将军又只身在外，实在是对付李四月最佳时机啊。
王嫣容伸出左手握成拳，微眯了眯眼，道：“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抵得过我们联手对付，等她婚了容，我入了将军府，定第一个抬你为贵妾，二姨娘以为如何啊？”
王嫣容坚定凌狠的神色给了李荃莫大的信心，茶楼外天乌地暗，层云蔽日，冷风呼啸着肆掠向京都的无数街道，有细碎雨滴一点点落下，干燥的路面马上便变得湿漉漉的了。一场秋雨一场凉，深秋更如是。
明雅挑不挑的李四月不知道，但这小公爷确非良人之选却是事实。
“据闻王爷夫妇两个为了郡主的婚事都快愁出白头发了，有个合适的嫁了也不错。”小安继续道，“夫人，你觉得那个小公爷如何，也不错吧。”
李四月微偏头莫可奈何的看了小安一眼，未涉世事的小姑娘就是这么以貌取人，可是她也不好直接说凭自己风月场上的经验看出那小公爷并非好人吧，她只道：“那小公爷畏着畏尾，今日举动绝非大家之行，以后见着绕道行吧。”
“啊？”小安惊讶，“夫人也对他有意见？”
李四月不想惹事端，坐到美人榻上微捏着眉心，转了话题：“兰香院那边这两日可安静？”
小安别了下嘴，只道：“不似之前那样大吵大闹了，东西给她搬空了也没得砸，自然安静。”
“也快一个月了，你明日过去解了她的禁吧。”李四月道，“她是个困不住的，只怕再禁下去要禁出毛病来了。”
“夫人就是太心善了。”小安吐了下舌头，“将军也不见你这么好说话的，依着我看就得再关关她，不杀杀她威风，出来后指不定怎么作妖呢，将军不在府里谁天天有空跟她斗啊。”
这倒也是事实，李四月苦笑一下：“那她的自由就交由你全权处置了，总之别太过就行，我就不过问了。”
小安似得了天大的荣耀，忙福了福身：“多谢夫人。”
“李荃呢？”李四月又问，“她好像住的兰息院吧，这几日行礼问安倒是老实不少，你可有暗中观察过？”
“她估计是上次被夫人给震慑住了吧，如今没事也不敢招惹你了，听说今天给你这边问了安就出门了。”
“逛到这时候还没回来？”李四月讶异。
小安摇头：“谁知道是不是碰到两三狐朋狗友了。”
若是将军在府里，谁敢这么晚不归府。可见那日李四月并未真正震慑住她，只是一时安静罢了，李荃可比丽姬的主意要多，纵不算太聪明但玩起花样来也叫人心烦，李四月可不相信她会这么良善放过自己。
李四月只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了。
小安却问：“夫人，你平日里除了写写画画就是跟郡主相约，似乎不再见你跟三姨娘走动了啊。”
罗心莲吗？李四月眉心动了动，她看向小安：“为何突然问这个？”
“就是奇怪啊，夫人这样太寂寞了，我希望能有人日日陪着你说说话也好啊。”小安道，这样的话李四月便不用闭门不出的画着将军府的平面图，日日苦思冥想如何逃出这个牢笼了。
李四月叹了口气，左手轻撑着太阳穴，道：“看书画画的时候若多个人陪着说话聊天自然是好，从前跟心莲也处得十分愉快，她少言寡语又聪明非常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就是啊。”
“可是......”李四月皱了下眉，“越是相处得久了，越是认识得深了便越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我也说不上这感觉来，反正就是觉得她......我不太想过于接近她了，她让我，有点摸不透。”
“是因为你们都是聪明的人吗？”小安问道，“我听说一般太过相似的二人总会相斥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你知道的倒是多了。”李四月讽了她一句，道，“虽然有你说的这种道理，但不能用于我跟她之间吧，即便她也是将军的妾室但你看不出来吗，她待将军如陌路般宠爱根本不放在心上；且我与她命运是截然不同的，又怎么会出现相斥的情况呢。”
“既无利益冲突，又无相斥情况，但却让我无端生出排斥感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就是觉得她像是个有秘密的人，让我说不清。”
李四月既这样说了，小安也只好道：“那就算了，我陪着夫人好了。”
李四月笑了笑，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是啊，你陪着我就很好了。”
......
却说李荃今日出门，其实原本也是想早早回府的，她也不想给李四月抓着惩罚自己的把柄。可是归途上却遇到了相府千金王嫣容，而且王嫣容竟主动邀她茶楼一会，于是，她便去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这话可是不变的真理。李荃以前只知道周丰翼谈过亲事的女子便是眼前这位王嫣容，但却一直并不知王嫣容对周丰翼的想法，今日一会得知王嫣容原来也对周丰翼有意，一瞬间他们便找到了共同话题。
李荃不停的向王嫣抱怨：“她一个孤女，来路不明就不说了，给个妾位已算是抬举；真是不明白将军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要将她直接聘为正妻，还连成亲之礼都省下了，半点不容我们反驳，这，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如今将军不在，府里由着她拿大胡来，我们这些过了正经明路的妾室反要对她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附首称臣了，岂能叫人心服。”李荃咬着牙道，“之前听闻将军要娶的原是王小姐你，我们几个妾室那也是欢天喜地无不开心的，好歹这才叫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嘛，谁能想到将军竟弃明珠不顾，捡块瓦砾当宝。”
王嫣容心中的气不比李荃少，好不容易找了个志同道合的，她可不是为了来听李荃发牢骚的。要知道她自己还满肚子的怨恨呢，她看着李荃道：“你觉得你家将军看上她，是因为什么？”
李荃揪着手中的帕子，一想到李四月那张脸便嘴角都气斜了，只道：“还能为着什么，不就是长得漂亮吗，切。”
李四月长得美，这是生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周丰翼为了她前后做了多少事王嫣容若只知退亲之事，那李荃却是什么都看在眼底记在心里的，那种在意岂是普通人能从周丰翼那里得到的。男人嘛喜欢美女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周丰翼为了李四月完全像着了魔似的。
“是啊，偏偏人家就是长得美，纵使是你伺候将军这么两年也动摇不了她不是么。”王嫣容嘴角噙着冷笑，且纵使是她名门大家的闺秀，出身修养哪样不比李四月强仍是敌不过她，她紧了紧手，“这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
李荃咬牙：“难道就看她这样猖狂吗？王小姐难道就不气吗，你可是京都有名的闺阁小姐，诗情才艺惊绝南楚，多少男子排着长队想要迎娶也不能得相府之眼，将军却为了个那种女人轻易弃小姐于不顾，叫小姐的脸面置于何处啊？”
所以王嫣容才来寻她的啊，不然以王嫣容的傲气怎么可能屑于跟李荃这样的人说话呢。她笑了：“将军的决定我们是撼动不了的，不过，再美丽的容颜也不可能是长久不衰，若是这李四月失了那张倾城倾国的貌，你家将军回来见到的不过是一张腐坏老纵的丑脸，他还会爱她吗？”
李荃叹了口气：“小姐说得轻巧，这李四月才二十岁呢，年轻得很。等她老？怕是将军再出征十次她也依然年轻靓丽。”
“岂不闻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极速老坏掉。”
“什么方法？”李荃一下来了精神。
“毁容。”王嫣容微挑了下眉，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待不到天时来临，我们就用点法子，让她提前老去不好吗？”
“毁......”李荃怔了一下，心下猛然一跳惊怔的看着面前这个比李四月还要年轻两岁的小姑娘，如此狠毒的话竟能这般轻巧的说出。
“你若是不敢做就算了，想来你对她的怨怼也都是假的了。”王嫣容站起身，“亏得我还以为将军府后院那几个妾室就你最机灵，原来我竟挑错了人，你还是回去继续过你阶下囚的日子吧。”
见王嫣容要走，李荃心一横，立刻问道：“王小姐想如何做尽管说，只要能将她从那位置拉下来，妾无有不从的。”
王嫣容看向她，呵呵轻笑，才道：“是啊，算你聪明了一回。将军如今远在沙场之上根本鞭长莫及，再者你有我相助，我身后是谁？丞相府啊，你有什么好怕的。等到将军回来即便心生怨气，木已成舟，他还肯为了个毁容丑女再大动干戈吗。”
本来李荃的心摇摆不定，但在听了这几句劝语后立刻便又定了下来，是啊，这有什么好怕，有相府在，将军又只身在外，实在是对付李四月最佳时机啊。
王嫣容伸出左手握成拳，微眯了眯眼，道：“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抵得过我们联手对付，等她婚了容，我入了将军府，定第一个抬你为贵妾，二姨娘以为如何啊？”
王嫣容坚定凌狠的神色给了李荃莫大的信心，茶楼外天乌地暗，层云蔽日，冷风呼啸着肆掠向京都的无数街道，有细碎雨滴一点点落下，干燥的路面马上便变得湿漉漉的了。一场秋雨一场凉，深秋更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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