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赛博新生
“神经元突触活动检测中……”
“已实时同步”
“开始记录脑电波模型”
人工智能没有情感的中性嗓音，充斥在不大的房间里。
【脑电波？】
张二冷目光瞄向置物架上的衣物，现在他反倒担心，万一[金光笔]突然有“灵气”了咋办。
“转生”也许会被视作攻击“试剑者”，根据[无剑]自动防御和进攻规则，到时这里怕不是要被千倍音速搅成一锅熔岩粥。
【算了，一切随缘吧。】
弧形天花板显示运动的星空，像要把张二冷化作一颗流星带入其中。
一行简体字显现在视网膜幕布，和“试剑者”交互界面有些类似。
“你是否准备舍弃原始肉身，让灵魂进驻机械载体？”
【是。】张二冷用意念回答道。
“你是否容忍与你90%以上相似度的灵魂同时存在于世？”
【不能容忍。】
“已知悉。最后一步时，你的灵魂将进行剪切转移，并为你销毁原始脑数据。”
“即使失败，你再也无法回溯至转移前的状态，是否确定？”
张二冷沉默几秒--【我确定。】
“人格数字化进程开启，请回答以下问题。”
“你是谁？”
弧形天花板荧幕和四周墙壁投影设备，共同构筑奇妙幻景。
张二冷已感知不到背部金属台的冰冷，整个人浑然失去方向，如同置身在一片璀璨星云中。
他低头，皮肤如镜面反射着星彩斑斓，右臂和左腿完好无损。
现实里，金属台张开桌面，合金四壁逐渐透明化，变成一个长方形鱼缸。
残缺的原始肉身一点一点下沉，完全没入透明液体。
他的双眼睁开，目光出奇地平静。
【我是谁？】星云中的人茫然自问。
他朝身前身后上下左右张望，透过等离子云，无数星辰排列成鸿沟映入眼帘。
【是银河系，太阳系和地球在哪？】
整个宇宙仿佛随意念运转，星云中的他，瞬间出现在地球大气层外，像陨石般朝欧亚大陆坠去。
“二凉，二凉……”
21世纪时期的地球，一座村庄外响起妇女略带哭腔的呼喊声。
【不！我是张二冷！！我是张二冷！！！】脑电波气急败坏地重申道。
“已记录。”
“你记忆中最久远的事物是什么？”
光景一转，炊烟袅袅升起，一座夯土垒砌的暗黑小屋内，火光照亮土灶前幼稚的小脸蛋。
他双眼清澈，水汪汪盯着灶孔里的烤红薯。
“已记录。”
“给你心中珍视之人排序，他们依次是？”
……
“假如你迷失在一座荒岛上，最想和谁共度余生？”
……
“一头大棕熊闯入你们居住的洞穴，你会怎么做？”
……
“若你成为地球统治者，第一个目标是什么？”
……
“你有想消灭的人或物吗，为何？”
……
“你此生最大的愿景是什么？”
……
……
“已记录。”
“记忆复刻完毕，数字人格生成，脑电波模型完成度96%，可执行灵魂转移。”
[脑宇宙]幻境消失，张二冷重新活过来，发现自己泡在水里。
他下意识感到惊慌失措，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自己的人格意志只是旁观者，无权指挥身体做出任何反应。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眼前重新出现[转生]交互界面。
“最后一步，是否即刻转移灵魂，同时销毁原始脑数据？”
张二冷再次回忆往昔所有悲欢，那些他以前从未想过的片段，在转生设备刺激下，无比清晰地回溯，像重新经历了一次。
良久，他发出坚定的执念--【开始转移灵魂。】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5”。”
一堆乱如积木的数字呈现在眼前，张二冷从中找到数字[5]，并点击它。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4”。”
周围液体包裹肌肤，反馈温柔的触感--【我在娘胎里的时候，是否也是这种感官？】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3”。”
室内灯光柔和，经过水的折射，金属墙壁、天花板变得扭曲--【它们是我此生最后的光景。】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2”。”
【为何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倘若她成功活下来，大概也会经历此刻吧。】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1”，进入最终执行程序。”
“请注意！一旦开始，过程不可逆！”
“请注意！一旦开始，过程不可逆！”
……
画面定格在多年前那条泥土小路，张二冷奔跑在路的尽头，妇人抱着稚子，泪眼婆娑地呼喊他的名字：
“二凉，二凉……”
【再见了，人类。】
张二冷在海量数字中找到[1]，端详了一会，并点击它。
叮！
“灵魂转移中……0%”
嗖！
镜头朝天空飞去，穿过云层，飞出大气，画面定格于蔚蓝色的地球。
“灵魂转移中……10%”
镜头继续前进，穿越小行星带、木星、海王星，画面定格于太阳系。
“灵魂转移中……20%”
镜头再次前进，飞出猎户座臂旋、第四巨型旋臂，画面定格于银河系。
“灵魂转移中……30%”
转移的过程，张二冷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流动。
那具冷冰冰的一级义体，手指忽然轻微动弹一下，背部仿生皮肤接受到来自金属的凉意。
他的一部分人格和意识，已经进驻义体的[活件大脑]内。
镜头加速前进，飞越银河系，仙银本地组，室女座超星系团，拉尼亚凯亚本超星团，双鱼鲸鱼座复合体……
抵达930亿光年外的宇宙尽头，画面定格于整个可见宇宙。
“灵魂转移中……99%”
金属玻璃墙外，二位道僮、方仁义、大和尚，四人目不转睛记录着。
他们站了几个小时，生平第一次亲眼见识原始人类[转生仪式]，出奇地无聊。
转生进度显示在玻璃墙上，终于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房间内陡然失去光源，变得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四人眼中电芒流转。
不仅[转生仪式]的房间失去电源，整个[方虚观]所有电子设备顷刻陷入瘫痪。
甚至连四人义体内的蓄电池，也在一瞬间清空电量，全靠金属氢发电机，现发现用维持生机。
方仁义眼中射出强光，将转生室重新照亮。
无论原始肉身，亦或一级义体，此时全无动静。
眼前显示来电，是可控核聚变发电厂负责人打来的：
“事务官大人，覆盖全城的电网忽然间被抽空了，不知去向。”
“蠢货！赶紧给我查，以最快速度恢复供电！”
方仁义无声咆哮，刚挂断又接到城防事务官来电：
“我听说有大量市民无端倒地，这一状况只集中在方虚观周围，你刚好在那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方仁义正想说关你屁事，大厅霍然变得明亮，电来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就这样。”
嘟—
视网膜通话界面消失，方仁义立即朝室内瞧去。
“灵魂转移100%，恭喜苏醒者，你已重获新生！”
啪！
神经管线自动从后颈灵窍松脱。
金属台上，义体刹那睁眼，弧形天花板上显示一副清爽的交互界面：
[剑柄]--[灵气]--[剑身]
“已实时同步”
“开始记录脑电波模型”
人工智能没有情感的中性嗓音，充斥在不大的房间里。
【脑电波？】
张二冷目光瞄向置物架上的衣物，现在他反倒担心，万一[金光笔]突然有“灵气”了咋办。
“转生”也许会被视作攻击“试剑者”，根据[无剑]自动防御和进攻规则，到时这里怕不是要被千倍音速搅成一锅熔岩粥。
【算了，一切随缘吧。】
弧形天花板显示运动的星空，像要把张二冷化作一颗流星带入其中。
一行简体字显现在视网膜幕布，和“试剑者”交互界面有些类似。
“你是否准备舍弃原始肉身，让灵魂进驻机械载体？”
【是。】张二冷用意念回答道。
“你是否容忍与你90%以上相似度的灵魂同时存在于世？”
【不能容忍。】
“已知悉。最后一步时，你的灵魂将进行剪切转移，并为你销毁原始脑数据。”
“即使失败，你再也无法回溯至转移前的状态，是否确定？”
张二冷沉默几秒--【我确定。】
“人格数字化进程开启，请回答以下问题。”
“你是谁？”
弧形天花板荧幕和四周墙壁投影设备，共同构筑奇妙幻景。
张二冷已感知不到背部金属台的冰冷，整个人浑然失去方向，如同置身在一片璀璨星云中。
他低头，皮肤如镜面反射着星彩斑斓，右臂和左腿完好无损。
现实里，金属台张开桌面，合金四壁逐渐透明化，变成一个长方形鱼缸。
残缺的原始肉身一点一点下沉，完全没入透明液体。
他的双眼睁开，目光出奇地平静。
【我是谁？】星云中的人茫然自问。
他朝身前身后上下左右张望，透过等离子云，无数星辰排列成鸿沟映入眼帘。
【是银河系，太阳系和地球在哪？】
整个宇宙仿佛随意念运转，星云中的他，瞬间出现在地球大气层外，像陨石般朝欧亚大陆坠去。
“二凉，二凉……”
21世纪时期的地球，一座村庄外响起妇女略带哭腔的呼喊声。
【不！我是张二冷！！我是张二冷！！！】脑电波气急败坏地重申道。
“已记录。”
“你记忆中最久远的事物是什么？”
光景一转，炊烟袅袅升起，一座夯土垒砌的暗黑小屋内，火光照亮土灶前幼稚的小脸蛋。
他双眼清澈，水汪汪盯着灶孔里的烤红薯。
“已记录。”
“给你心中珍视之人排序，他们依次是？”
……
“假如你迷失在一座荒岛上，最想和谁共度余生？”
……
“一头大棕熊闯入你们居住的洞穴，你会怎么做？”
……
“若你成为地球统治者，第一个目标是什么？”
……
“你有想消灭的人或物吗，为何？”
……
“你此生最大的愿景是什么？”
……
……
“已记录。”
“记忆复刻完毕，数字人格生成，脑电波模型完成度96%，可执行灵魂转移。”
[脑宇宙]幻境消失，张二冷重新活过来，发现自己泡在水里。
他下意识感到惊慌失措，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自己的人格意志只是旁观者，无权指挥身体做出任何反应。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眼前重新出现[转生]交互界面。
“最后一步，是否即刻转移灵魂，同时销毁原始脑数据？”
张二冷再次回忆往昔所有悲欢，那些他以前从未想过的片段，在转生设备刺激下，无比清晰地回溯，像重新经历了一次。
良久，他发出坚定的执念--【开始转移灵魂。】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5”。”
一堆乱如积木的数字呈现在眼前，张二冷从中找到数字[5]，并点击它。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4”。”
周围液体包裹肌肤，反馈温柔的触感--【我在娘胎里的时候，是否也是这种感官？】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3”。”
室内灯光柔和，经过水的折射，金属墙壁、天花板变得扭曲--【它们是我此生最后的光景。】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2”。”
【为何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倘若她成功活下来，大概也会经历此刻吧。】
嘟--
“你同意开始转移灵魂，请用意念点击数字“1”，进入最终执行程序。”
“请注意！一旦开始，过程不可逆！”
“请注意！一旦开始，过程不可逆！”
……
画面定格在多年前那条泥土小路，张二冷奔跑在路的尽头，妇人抱着稚子，泪眼婆娑地呼喊他的名字：
“二凉，二凉……”
【再见了，人类。】
张二冷在海量数字中找到[1]，端详了一会，并点击它。
叮！
“灵魂转移中……0%”
嗖！
镜头朝天空飞去，穿过云层，飞出大气，画面定格于蔚蓝色的地球。
“灵魂转移中……10%”
镜头继续前进，穿越小行星带、木星、海王星，画面定格于太阳系。
“灵魂转移中……20%”
镜头再次前进，飞出猎户座臂旋、第四巨型旋臂，画面定格于银河系。
“灵魂转移中……30%”
转移的过程，张二冷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流动。
那具冷冰冰的一级义体，手指忽然轻微动弹一下，背部仿生皮肤接受到来自金属的凉意。
他的一部分人格和意识，已经进驻义体的[活件大脑]内。
镜头加速前进，飞越银河系，仙银本地组，室女座超星系团，拉尼亚凯亚本超星团，双鱼鲸鱼座复合体……
抵达930亿光年外的宇宙尽头，画面定格于整个可见宇宙。
“灵魂转移中……99%”
金属玻璃墙外，二位道僮、方仁义、大和尚，四人目不转睛记录着。
他们站了几个小时，生平第一次亲眼见识原始人类[转生仪式]，出奇地无聊。
转生进度显示在玻璃墙上，终于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房间内陡然失去光源，变得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四人眼中电芒流转。
不仅[转生仪式]的房间失去电源，整个[方虚观]所有电子设备顷刻陷入瘫痪。
甚至连四人义体内的蓄电池，也在一瞬间清空电量，全靠金属氢发电机，现发现用维持生机。
方仁义眼中射出强光，将转生室重新照亮。
无论原始肉身，亦或一级义体，此时全无动静。
眼前显示来电，是可控核聚变发电厂负责人打来的：
“事务官大人，覆盖全城的电网忽然间被抽空了，不知去向。”
“蠢货！赶紧给我查，以最快速度恢复供电！”
方仁义无声咆哮，刚挂断又接到城防事务官来电：
“我听说有大量市民无端倒地，这一状况只集中在方虚观周围，你刚好在那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方仁义正想说关你屁事，大厅霍然变得明亮，电来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就这样。”
嘟—
视网膜通话界面消失，方仁义立即朝室内瞧去。
“灵魂转移100%，恭喜苏醒者，你已重获新生！”
啪！
神经管线自动从后颈灵窍松脱。
金属台上，义体刹那睁眼，弧形天花板上显示一副清爽的交互界面：
[剑柄]--[灵气]--[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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