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难以成眠
众官员起初还是有些迟疑，但是在百姓的催声载道下，终是不情不愿的命官兵火速护送顾衍回了永平侯府。
而在顾衍意料之中的是很快就有大量的太医奉命涌入府中，美其名曰“诊治”他的伤。
点墨神色冷淡的看着鱼贯而入的太医们，不动声色的候在一侧。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太医们挨个地把完了脉，聚集在了屏风后头围作一团，各抒己见。
点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毫无感情的低沉声音蓦得响起，“各位太医。”
太医们沉浸在讨论顾衍的伤势，突闻此声，皆是猝不及防，有几位年迈的太医被吓的直喘大气。即便是流露出了责怪的眼神，但当转身看见身后之人额头上有条腕宽的刀疤，都选择了缄默不言，蹙眉看着他。
点墨带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张了张嘴，“侯爷乃战场中受伤未痊愈，如今回王都之路日夜颠簸，旧伤又复发之迹。只是边境局势还未稳当，如若有太医医术不精，误诊乃至误治了我家侯爷，怕是会有害国之嫌，还望格外大人慎重。”
话音刚落，他复又明显的攥了攥腰间的佩剑。
太医们都有些被震慑到，上下打量着这个侍卫，此人一看便是个刀口舔血，冷面无情之人，言语间还带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可都是在太医院浸淫多年，前朝后宫反复“摸爬滚打”过的人，哪还能听不懂他的话外之意，即便不懂，被“威胁”后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点墨眼神冰冷的扫过太医院众人，早有人把持不住捻起袖子擦拭额头，他很满意的退后几步，回到了原位抿嘴不言，如同一尊雕像。
他早便得了顾衍的指令，查过了太医院众人的底细，太医院里真正的太子党人并未入府，而此次来的这些太医当下已是不会掺和进党派之争中，他今日的话是顾衍想回给他们听的。
顾衍用内力暂缓了心脉，面色有些晄白，双眼紧闭着安静的躺在床上，他还要假装昏迷。听到屏风后的众人呼吸一瞬间的停滞，顾衍不必睁眼便知道众人会如何开口了。他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嘴角微微扬起。
今夜，怕是有人会睡不好了。
……
甫一进青宫，傅正的右眼便突突跳了几下，今日总是有点不祥的预感。是以他有些谨慎的一步一步跨进了萧清昀的书房君仪阁。
刚一落脚，便有一块黑色砚台恰巧擦过他的鞋面飞了过去。
“给孤滚。”萧清昀怒斥一声。
话音落下，一名粉衫婢女轻抬袖拭泪，与他擦肩而过。
傅正蹙了蹙眉，躬身作揖，笑吟吟的看着萧清昀，“殿下，何至于如此动气。”
“爱卿你来的正好，昨日不是保证万无一失吗，孤一大半的人都出马了啊，若是不能置他于死地，他日翻身，孤的人便会被他一个个铲除的。”萧清昀面色阴沉。
“殿下，若要彻底铲除一人，釜底抽薪便是最佳之法。”傅正含笑道，眸子满是狡诈。
“何为薪？”萧清昀不解。
“如今他大权在握，左不过是有兵符在手。殿下以为，倘若陛下都忌惮他，不再信任于他，他又能得意到几时。”以太子的智慧，傅正觉得还是讲得清楚些比较好。
“爱卿的意思是……”萧清昀有些控制不住地期待。
“昨日浑仪监不是已言明了……”傅正眉毛一挑。
萧清昀明白他意有所指，与他相视而笑，希望这是一次重击。
可萧清昀万万没想到的是，养心殿这边也已收到了消息。
……
“令宜，今日的事你都听说了吧。”萧伯仪眼神幽幽的看着御案前的神色淡淡的人。
此人正是丞相殷令宜。
“陛下，微臣已听闻此事。”他眉目低垂，面色恭敬的回禀道。
皇帝就喜欢殷令宜这样的臣子，不结党营私，也不与自己的儿子们有勾结，态度谦恭却总能直白的一语中的，如此聪明听话的人，实属难得，“这逆子，是真把自己当做朕日后的唯一继位人了。还敢在朕的面前使手段。你说，他让百官相迎，此举是想让朕的颜面往哪里放？”
“陛下，如今也只能敲打太子一番。”这么多年来，殷令宜能荣宠不衰，都是因为他能把握住皇帝的心思。所以今日亦是如此，他不会也不能表态，点到为止，即便太子本就不是他中意的继位者。
“蠢钝的东西，如今还被顾衍反将一军，现下顾衍已是百姓心中的赤诚将军了！此时要取回兵权谈何容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萧伯仪明白殷令宜意有所指，太子身后的母族才是祸患，想到这儿便怒不可遏，将刚作的画用力揉成了一团。
“陛下……”殷令宜刚欲开口，门外便传来了冯公公尖细的声音。
“进来！”萧伯仪端坐在龙椅上。
冯公公跪叩在地上，“启禀陛下，他来了。”
萧伯仪淡淡的瞥了殷令宜一眼。
殷令宜心领神会，立马躬身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他转身离开，与门口等候之人擦身而过，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便记下了他的样子。为官数十载，他还未曾见过，看来此人才是皇帝的心腹。
帝王之心实难测。
他摇了摇头，离开了这暗不见底的皇宫。
而在顾衍意料之中的是很快就有大量的太医奉命涌入府中，美其名曰“诊治”他的伤。
点墨神色冷淡的看着鱼贯而入的太医们，不动声色的候在一侧。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太医们挨个地把完了脉，聚集在了屏风后头围作一团，各抒己见。
点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毫无感情的低沉声音蓦得响起，“各位太医。”
太医们沉浸在讨论顾衍的伤势，突闻此声，皆是猝不及防，有几位年迈的太医被吓的直喘大气。即便是流露出了责怪的眼神，但当转身看见身后之人额头上有条腕宽的刀疤，都选择了缄默不言，蹙眉看着他。
点墨带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张了张嘴，“侯爷乃战场中受伤未痊愈，如今回王都之路日夜颠簸，旧伤又复发之迹。只是边境局势还未稳当，如若有太医医术不精，误诊乃至误治了我家侯爷，怕是会有害国之嫌，还望格外大人慎重。”
话音刚落，他复又明显的攥了攥腰间的佩剑。
太医们都有些被震慑到，上下打量着这个侍卫，此人一看便是个刀口舔血，冷面无情之人，言语间还带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可都是在太医院浸淫多年，前朝后宫反复“摸爬滚打”过的人，哪还能听不懂他的话外之意，即便不懂，被“威胁”后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点墨眼神冰冷的扫过太医院众人，早有人把持不住捻起袖子擦拭额头，他很满意的退后几步，回到了原位抿嘴不言，如同一尊雕像。
他早便得了顾衍的指令，查过了太医院众人的底细，太医院里真正的太子党人并未入府，而此次来的这些太医当下已是不会掺和进党派之争中，他今日的话是顾衍想回给他们听的。
顾衍用内力暂缓了心脉，面色有些晄白，双眼紧闭着安静的躺在床上，他还要假装昏迷。听到屏风后的众人呼吸一瞬间的停滞，顾衍不必睁眼便知道众人会如何开口了。他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嘴角微微扬起。
今夜，怕是有人会睡不好了。
……
甫一进青宫，傅正的右眼便突突跳了几下，今日总是有点不祥的预感。是以他有些谨慎的一步一步跨进了萧清昀的书房君仪阁。
刚一落脚，便有一块黑色砚台恰巧擦过他的鞋面飞了过去。
“给孤滚。”萧清昀怒斥一声。
话音落下，一名粉衫婢女轻抬袖拭泪，与他擦肩而过。
傅正蹙了蹙眉，躬身作揖，笑吟吟的看着萧清昀，“殿下，何至于如此动气。”
“爱卿你来的正好，昨日不是保证万无一失吗，孤一大半的人都出马了啊，若是不能置他于死地，他日翻身，孤的人便会被他一个个铲除的。”萧清昀面色阴沉。
“殿下，若要彻底铲除一人，釜底抽薪便是最佳之法。”傅正含笑道，眸子满是狡诈。
“何为薪？”萧清昀不解。
“如今他大权在握，左不过是有兵符在手。殿下以为，倘若陛下都忌惮他，不再信任于他，他又能得意到几时。”以太子的智慧，傅正觉得还是讲得清楚些比较好。
“爱卿的意思是……”萧清昀有些控制不住地期待。
“昨日浑仪监不是已言明了……”傅正眉毛一挑。
萧清昀明白他意有所指，与他相视而笑，希望这是一次重击。
可萧清昀万万没想到的是，养心殿这边也已收到了消息。
……
“令宜，今日的事你都听说了吧。”萧伯仪眼神幽幽的看着御案前的神色淡淡的人。
此人正是丞相殷令宜。
“陛下，微臣已听闻此事。”他眉目低垂，面色恭敬的回禀道。
皇帝就喜欢殷令宜这样的臣子，不结党营私，也不与自己的儿子们有勾结，态度谦恭却总能直白的一语中的，如此聪明听话的人，实属难得，“这逆子，是真把自己当做朕日后的唯一继位人了。还敢在朕的面前使手段。你说，他让百官相迎，此举是想让朕的颜面往哪里放？”
“陛下，如今也只能敲打太子一番。”这么多年来，殷令宜能荣宠不衰，都是因为他能把握住皇帝的心思。所以今日亦是如此，他不会也不能表态，点到为止，即便太子本就不是他中意的继位者。
“蠢钝的东西，如今还被顾衍反将一军，现下顾衍已是百姓心中的赤诚将军了！此时要取回兵权谈何容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萧伯仪明白殷令宜意有所指，太子身后的母族才是祸患，想到这儿便怒不可遏，将刚作的画用力揉成了一团。
“陛下……”殷令宜刚欲开口，门外便传来了冯公公尖细的声音。
“进来！”萧伯仪端坐在龙椅上。
冯公公跪叩在地上，“启禀陛下，他来了。”
萧伯仪淡淡的瞥了殷令宜一眼。
殷令宜心领神会，立马躬身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他转身离开，与门口等候之人擦身而过，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便记下了他的样子。为官数十载，他还未曾见过，看来此人才是皇帝的心腹。
帝王之心实难测。
他摇了摇头，离开了这暗不见底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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