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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回归节点

    生前的经历此时仿佛如走马灯般不断出现在失去气息的李凌云眼前,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从体内流逝,那怪物只凭一击就彻底的夺走了他脆弱的生命。

    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拥有意识,只是他已经不能在操纵自己的身体,仿佛他的灵魂和身体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他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而他的意识正不断地归于虚无,这样还算清醒的状态不可能再持续多久,到最后他的意识还是要彻底消散。

    就在最后他以为自己终于要迎来终结的时刻,他的面具开始爆发惊人的流光,而后他体内那封印着不属于他记忆的时间本源,此刻开始不断闪烁,它们的闪烁似有规律般起起伏伏,就仿佛是呼吸般明暗交替的闪烁着。

    他的身体如按了倒退键般不断的抽搐,然后重新回到了空中那被触手贯穿位置,而他身上那骇人的贯穿伤,也在从后往前的消失。

    直到最后,他头部的伤口也彻底消失后,他那快要消失的意识,重归已然完好的身躯内。

    李凌云的周身包裹闪烁着耀眼的彩光,但他体内的几颗光球却萎靡不振,就要彻底破碎,好在最后,这些光球是稳住了自身的存在,没有彻底破裂。

    而那成为施放技能代价的模糊记忆却不知为何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具上的污迹又再次回到了第二阶段的模样。

    “是这样的啊,雪儿,再一次,你拯救了我啊。”感受到体内那似要消散的时间之力,此刻的凌云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彻底死去,陆雪樱此前巨大的牺牲拯救了已经死亡的他。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默默的感受着那不断跳跃的心脏,他清楚地感知着活着的重量。

    尝试着挥动自己的右手,李凌云发现此时自己的状态应该是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三成,看着那被关闭的出口,他开始想办法回去。

    “哎,麻烦了,为了防止雪儿跟进来,我居然关闭了裂隙,以我现在这状态而言,我怎么回去啊。”李凌云因为没了本源之力的支撑以及过于虚弱,导致他不能再次使用“瞬息绝影”了。如果强行使用,恐怕此时他这脆弱的小身板就将将只够开个门的。

    李凌云随即便开始观察周围,四周的浓雾因为怪物的死亡此时正不断向中间聚拢,而在空间正中心位置,是那闪着水蓝色光芒的“海洋之心”。它安静的呆在中间并且不断散发耀眼的精纯蓝光,凌云走上前握住它之后,顷刻之间似有无穷的水属性本源之力向他袭来,而他也得到面具的提示。

    “宿主获得‘海洋之心’,由精纯的水属性本源之力凝聚而成的固体,它体内的本源之力似乎无穷无尽。”

    李凌云奇怪到为什么怪物死亡之后,这个世界仍能观测到“海洋之心”的存在,并且仍能触碰和使用它。不过这些都不是凌云关心的重点了,他又不是什么善于进行超级推理的角色,此时的他既然能借助它的力量回归,那他一定要在失去所有与陆雪樱相关的记忆之前回去再次看看她。

    凌云一手吸收“海洋之心”的力量,一手聚集力量,然后再次斩出“瞬息绝影”。

    一道刀痕出现在他身前,他手中的匕首因承受不住力量的反噬而粉碎,凌云跃入那道刀痕。

    在世界的另一边,抱着昏死陆雪樱的爱,她放在身边的“海洋之心”正不断抖动,而后其上出现了李凌云关闭的那道刀痕,刹那间李凌云便从中跃出。

    看到他的回归,杰克惊声高呼:“好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才不会这么容易挂掉呢。”

    说着上去就对着凌云的胸口来了一拳,此时的杰克身体已经远超常人,只是简单的一拳凌云便飞了出去。

    “我说,大爷您这硬朗的身子骨,再不悠着点,以后啊,我们这些小年轻就要被你给淘汰喽。”凌云照旧开始了他那心大的发言,而观察到这种情境的爱,心中也充满了喜悦之情。

    凌云看着躺在爱双膝上昏睡的陆雪樱,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悲伤的表情,他知道,再一次抛下她,是自己的错。但当时的陆雪樱太过虚弱,他不能带着虚弱的她面对那头怪物。

    陆雪樱总是这样,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内心比谁都细致,不愿和人分享自己的痛苦,想要一个人扛下所有,但凌云又何尝不是呢。

    李凌云怎么会不明白雪樱的心意啊,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雪樱也会跟他一起面对,但他心底却还是把雪樱当成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孩子。

    随着梦中的雪樱惊呼他的名字,他握住了雪樱伸出的手掌,而后雪樱便醒来了,他假装着失去记忆的模样说道。

    “才一会没见,我的脑残粉就急不可耐了啊。”

    只是看着已成泪人的憔悴少女,他顺势将少女拉入怀中,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向少女讲到。

    “雪儿,我回来了,谢谢你。我承诺你的,只要我还记得你,那我将再也不会再抛下你。是我食言了,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向你保证。”

    听到他的承诺,刚刚苏醒并且已经在其怀中的少女娇羞道。

    “你,你你你,你说话算数,再有下次,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而后雪樱便继续闭眼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这也是她进入节点世界后第二次感受到这个熟悉又温暖的臂膀。她也明白只要度过充满危机的第一场世界,新人在节点的生存率会直线上升,可能从此之后,他们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狼狈了吧,她如此期望着。

    而抱着凌云,陆雪樱触碰到了他风衣背后那密密麻麻的孔洞,她自是无需多言就明白了少年为了她们与这个世界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的心中更加坚定了变强的信念,强大到可以帮助凌云遮挡一切的地步。

    在无垠的黄沙之中,杰克熟练的操作着飞艇带众人前往“利维坦”,这是他复活后决定的下一个目的地。

    在这凄美的月色中,还在这个世界的三人决定返回节点,在他们要回归之前,杰克找到了李凌云。

    “小子,给你看个宝物。”说着杰克将一个木盒递给了李凌云,他告诉李凌云,那是他的宝物。而此时单臂环抱陆雪樱的凌云用另一只手打开木盒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指针不断晃动的像是已经坏掉的罗盘。

    “大爷,您拿我寻开心呐,这破东西您还是自个留着吧。”说着就要把这坏掉的罗盘送还给杰克,杰克却极其郑重地告诉李凌云。

    “哎哎哎,你小子,真是不识货啊,看着你糟践宝物,真是令你爷爷我心寒啊。”

    “这是我的宝物,它无数次为我指出了我心中渴望的事物所在。你只要用心感受,相信它也能为你指明方向的。”看着杰克笃定的表情,凌云收下了这个所谓的宝物,而在他确认接收之后,面具给了他提示。

    “获得超凡道具:杰克的罗盘,这是个拥有着摇摆不定指针的罗盘,它会指出持有者内心最渴望物品,并给予使用者提示,使用时需宁心静气”。

    凌云在得到提示后当场试验起这件物品,随着指针不断转动,他内心陆雪樱的形象不断加深,而他居然能用另一种视角感受到陆雪樱所在,这种神奇的感觉让他明白,这确实是真正的宝物。

    “哦吼吼,想不到大爷您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啊,还有没有其他的宝物,让我看看!”凌云此时又再次表演了起来,他是想缓解分别的苦痛,虽然可能对于杰克来说,他并不知道他们要离开了。

    “小子,你要走了吧,我知道。”此时的杰克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并且安慰道“早在你在玻璃房内,我就知道你和你的小女友不是我们世界的人了,虽然当时你们的存在被强行遮盖了,但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杰克船长。我早就注意到了。”

    “不要伤心,离别是为了再一次的重逢,等你再次来到我的世界,我们两个不醉不归。”此时的两人已然成为了忘年之交,在杰克说完这句话后,李凌云终是和陆雪樱她们选择了回归节点,随着他们周围的时间流速缓缓变慢,又有新的他们被生成,这是原本就存在与这个世界的他们几人,而他们终于要回归节点了。

    在世界的另一面,李凌云和怪物对战的那个空间,此时这里已经被浓雾完全包围,本应在这个世界闪着蓝光的“海洋之心”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小的“空洞”。那空洞不断吞噬着靠近它的一切,而在它的周围,无数双巨大的闪着黄光的眼睛盯着这个位置。

    随着听不懂的嘈杂低语传来,部分浓雾渐渐化作数滴清水,而以清水为核心,那本应死亡的怪物居然复活了。

    重生后的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声的咆哮,想要找到那个杀了它的少年,但看到空中的眼睛,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它安静了下来。随着怪物用着古怪语言不断和巨眼们交流,它害怕着颤抖着卑微的恳求着巨眼们。而后巨眼消逝在浓雾中,这头怪物开始向浓雾中闪烁的其它亮光走去。

    李凌云睁开双眼,他身上的彩光终于是撑到了尽头,他再一次遗忘了关于陆雪樱的一切,唯有他心底因使用“杰克的罗盘”而留下的陆雪樱清晰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期待着节点会是什么样子,然后他便看到由无数和他被增加的记忆中一致的绚丽白花组成的花海,而在花海正中央,一个银发女子正背对着他,她的周身不断有白花生长,而那些花朵也不断向外扩张,直到某一个边界,它们又全部消失。她不断温柔的吟唱着动听的曲子,而她的声音少年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