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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梦

    睡梦间仿佛看到弥漫的团团黑烟里,蹿过一个个掩鼻抹泪的人影,咳嗽声此起彼伏,裹挟着火苗的焦黑人影,在绝望的呼号声里交集地奔跑,脚下踩着崩落的簇簇火苗,背后是紧追不放的火舌,无处不在的火焰将人们的头发和眉毛烤的枯焦,令人倍感口唇焦渴,酷暑难耐,只觉得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迎面扑来,犹如置身于无边的恐怖地狱,令人毛骨悚然,心生绝望。

    “来人呀,走水了,走水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张了起来,有四处逃窜的,有赶来救火的……

    “阿娘,林姨和小云还在里面,她们还没出来”眼前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孩子急慌慌的拽着她阿娘的手来到烧的最厉害的房子面前,星火噼啪,无人敢上前去,里面不断传出一个女人的求救声和呼喊声,“小云,小云……”小云,应该就是这女人的孩子吧。

    依稀中好似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熊熊的烈火,我却一点温度也感觉不到,我疾步向前,想救出里面的人,刚跨进门口,看到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约8-9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已经昏倒在她母亲的怀里,就在这时,不知一股什么力量,把我吸了过去,虽然这里梦里,但是我也怕呀,不断的挣扎着,低头的那一瞬,我竟看到我的身体正一点点化成星光消散,好吧,这是要梦醒了是吗,这终究是场噩梦呀。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眩晕而狂乱,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

    “醒了,醒了,孩子醒了,大夫快来呀,孩子醒了”

    今天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嘈杂,我刚想起来发脾气,看看是哪家大半夜不睡觉这么吵。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呆住了,眼前是一群什么人,我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周围的一切不对,肯定是在梦里,掐了自己脸一下,啊,为什么会疼,什么鬼,我这是梦了一个多么真实的梦呀,天哪,我是鬼压床还是鬼上身了,为什么这么真实!

    急切中,我好像听见那医生说大人不行了,大人?不行了?是火场里的那个女人吗?

    还没给我时间仔细回想,就被拉了出去,是昨晚那个着急救人的女孩子阿娘,我被一路拉到这个已经快不行了的女人面前,这女人身上多出烧伤,额头上还包着纱布,不知为何,手脚不听使唤的上前抚摸女人的脸颊,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看样子,是昨晚那个昏迷的小女孩的,而如今眼前的是她阿娘,林尚。

    这一瞬间,我好像又在重新经历两年前父亲离世的场景,眼前的“阿娘”,被大夫宣告了命不久矣,眼泪极速的充满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接着就是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惨伤里夹杂着悲伤与无助。

    边上所有人都跟着哭起来了,有安慰我的,我安慰“阿娘”的,“阿娘”勉强睁开眼睛,示意众人出去,只留下了我和那个女孩子的阿娘-梅姨。

    “梅姐,我快不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小云还小,求梅姐替我照拂小云,不能让那个人发现她的存在,林尚求你了”

    梅姨已经哭的不成样了,“你我自幼相识,皆因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我岂会不管小云,但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

    “昨夜的火就是最大的马脚,他急着除掉我,除掉小云,他以为这样就是高枕无忧了,这才时他地狱路的开始。梅姐,这些年我做的事情你从来不干涉我,我很感谢你,在姚记当铺,我留下了东西,当票在我送给你的梳妆盒夹层里,一张天字号当票,是我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布局,日后只有你一个人,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一张是玄字号,是我留给小云的嫁妆,如果日后小云嫁人或者遇到人生抉择,还望梅姐帮我转交给小云”

    “好,好,好,你别说了,你自己带着小云长大好不好”

    “阿娘”急促的吸了几口气,胸口起伏的厉害,进气少,出气多,“梅姐,我不行了,我等不到了,望梅姐答应”

    “好,我答应你,小云以后就是我许芳梅的孩子”

    “多谢梅姐”

    “你跟小云交代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梅姨一边擦着眼泪,一把“阿娘”扶起半身靠着床边。

    梅姨出去了,房间了就剩下我和“阿娘”,我不是她的孩子,但是人经历过相似的场景,再次经历,只会更加的伤感,眼泪如洪水开闸,眼前早已看不清楚了,“阿娘”擦了擦我的眼泪,“小云,从现在起,你记住阿娘说的每一句话,阿娘以后不在了,你跟着梅姨,她就是你的阿娘,你可知道”

    我点点头。不为别的,一个临终之人的话,一定要顺从,不然她如何安心的离开呢

    “这些年,你一直问我,你父亲是谁,在哪里,我一直不肯告诉你,到了如今这一步,你也必须成长起来了,你父亲姓李,叫李程,是当朝现任宰相李程,当年你父亲还是陂县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书生,你外祖父是陂县县令,你父亲对我一见钟情,三番五次上门提亲,最终你外祖父成全了这门亲事,但是婚后我一直迟迟未有身孕,公婆对我颇多怨言,因我无所出,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唆你父亲休了我,你父亲迟迟不肯休妻,我以为我嫁了这世间最值得托付的男人,那一年,你父亲进京赶考,我不指望他能大富大贵,只求夫妻和谐幸福美满,你父亲那一年,中了状元,当他回到家中时,我高兴坏了,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休妻,我怔住了,我不相信这一切,我想找他问清楚,但是他就是不愿见我,就在这时,你外祖父因莫须有罪名被捕入狱抄家,连带着师爷,就是你梅姨的父亲,一起入狱了,我当时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第三天傍晚,大狱里传来消息,你外祖父与师爷畏罪自尽了,你外祖母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了,我本想随着父亲母亲一起,但这是,我发现我有了你,你便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那几年,我一直打探你父亲的下落,但在过程中我发现当年你外祖父的事情,不是那么单纯,是有人陷害,我一路追查,也查到了你父亲的情况,他当年休了我以后转头娶了前任宰相独女,没多久便诞下一儿一女,我曾上门找过,皆被棍棒打出,自此后,我也再无依靠,只想养大你和查清当年的案情,就必须在京城过活,因为追查的线索,全都指向前任宰相和你父亲,但是我苦于没有证据,又加上宰相势力滔天,岂是我一介草民能轻易搬动的,自古民告官,告不赢的,但是我不认,所以我一定要留在京城,好搜集他们的罪证;但是他们意图赶尽杀绝,不得已,我只能投身于这雪月轩,据说雪月轩的背后是皇家的人,他们不敢动,也只有这里,才是我们在京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了,这些年,在雪月轩大人的庇护下,我多放打探和培养线人,所有的证据我都交代给了梅姨,将来的一天,你一定要为你外祖父洗清冤屈,手刃仇人。对不起云儿,阿娘本想你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但是你父亲太警觉了,他们好像查到了你的存在,前任宰相极其护女,宰相之女娇纵跋扈,他们要是知道你的存在,绝对不会让你活下去的,是阿娘的错,阿娘带你来到这个世上,却给不了你安稳的人生,你的人生注定不会太平。阿娘走后,梅姨会处理剩下的一切。阿娘不能陪着你长大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只能相信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阿娘走后,不要立碑,不要设灵位,就当阿娘从未存在过,莫在人前露怯,莫在人前哭泣,你要坚强,你要笑,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点着头,回着嗯,这一段,这一幕,这一刻,真的是痛彻心扉,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心,真的会很痛很痛,这是我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心痛,“阿娘”离开了,走前眼睛都没有闭上,仔细回想,如何闭得上眼睛呀,父亲被前夫陷害,母亲伤心过度去世,自己沦为人下人,孩子还未长成,自己却再无回天之力,心痛的难受,呼吸开始跟不上了,我,我好像快窒息了。

    暗沉的天空,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整个世界里流淌着潮湿的压抑,凝望着灰色的天空,蒙蒙的像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我的思想,我的感觉,曾有想要大声喊出来的冲动,却被这种压抑的氛围包裹的严严实实,无法挣脱,无法言语,压抑到自己无法诉说,进而一个人被湮没在这空洞而又深邃的空气里。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世界慢慢的黑了下来,安静了下来,静了下来,周围安静的可怕,当我再次睁开眼睛,身处一片漆黑中,伸手不见五指,我四处摸索着,想逃离这里,太吓人了,我想赶紧醒过来,太难受了,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着急中,我好像看到前方有个人,艰难的走向前,眼前的一幕幕皆是幻影,仔细看了一下,这不就是“阿娘”的遭遇与小云的小时候吗。

    这些画面,一瞬间如同复制一般,进入了我的身体,这是要身临其境?我惊恐的想要跑开,但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幕幕进入我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我累了,累倒在地上,当我再次醒来,满身的汗水和满脸的泪水,我的噩梦终于醒了,舒缓了一口气,像看看几点了,手开始四处摸找着手机,咦,我手机呢,就在这是,我摸到了一只手,吓得我赶紧睁眼看看,这不是梦里的梅姨吗,我不是醒了吗,怎么还能看到这一幕,我惊恐的眼神,估计也吓到梅姨了,梅姨拍了拍安抚我,感觉为何如此真实,天哪,梦中梦吗,这是要逆天啊,我这是中什么邪了,我赶紧掐了一下自己,天哪,好疼啊,我,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梅姨以为我痴傻了,赶紧叫来了大夫给我看看,大夫说我受了惊吓,又加上伤心过度,一时间身体言语出现异常,调养一阵就好了。

    我,我这,我不就是做个梦吗,怎么这么长啊,天哪,我什么时候能醒啊,喝了大夫的药,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