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祈福是躲灾吧
梅氏一拍桌子，“果真是乡下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侯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叶雅馨跪着向前两步，泪眼婆娑的看着侯老夫人，“祖母，您不能让这丫头来污蔑我！孙女自幼在外，不曾在祖母膝下尽孝，已是万分不安，又岂敢对祖母不敬？”
梅氏冷笑，“那你是说，是紫菱这丫头冤枉你了？你倒是说说，她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叶雅馨抹着泪，“女儿也想问问这丫头，我虽才与她相处几日，却自问从不曾亏待过她。她为何要构陷我，这不孝的罪名压下来，女儿清名可就没了。”
她盯着紫菱，一字一句道：“是她见我柔善可欺，便忘了主卑之分？还是说，根本就是受人指使？”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梅氏。
梅氏大怒：“你是想说是我指使的她吗？”
“不敢。不过是想请母亲解惑罢了。”叶雅馨忙低下头，“母亲若是不信女儿的话，正好，女儿院中也不止紫菱一人伺候，只不过她贴身而已。母亲大可让人传唤，看看女儿是几时起的身？只不过……”
她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这院子里的其他丫鬟，是不是像紫菱这个丫头一样，也见女儿好欺负，满口胡言！”
“你！”
“够了！”侯老夫人一拍桌子，“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梅氏不甘不愿的住了嘴，叶雅馨却从袖中掏出一条抹额，递到侯老夫人的眼前，“祖母，您可要相信孙儿。此番回府，一想到要见到祖母，便心内欢喜，可是来的匆忙，也没备下什么礼物，便连夜做了这条抹额，想要送给祖母。”
这抹额，原本就是她自己做的，可惜的是，上辈子根本没有机会送出去。
她拭了下眼角，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孙女技艺不佳，祖母莫要嫌弃。”
侯老夫人伸手接了过去，见那条抹额虽不算太好，也是中等了，她心里早就信了叶雅馨的话，此时伸手去扶她，笑道：“好孙儿，快起来，这地上凉的很。”
她身边的桂嬷嬷连忙将人扶起来。
紫菱依旧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侯老夫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对梅氏道，“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大姑娘，怎么能选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丫头？”
梅氏将帕子扯了好几下，才勉强将心口的那口气压了下去，笑了笑，“母亲说的是，媳妇回去就罚她。再给大小姐选几个好的来。”
叶雅馨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
香菱一连苍白的被人捂着唇带了下去，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侯老夫人握着叶雅馨的手，笑着说：“孙儿给了祖母见面礼，做祖母的，也不能太吝啬不是？”
“你这丫头，手怎么这么凉？”侯老夫人搓了搓叶雅馨的手，“外面天寒地冻的，穿这么少，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梅氏道：“毕竟刚回来，已经量完尺寸，绣娘在加紧做了。”
“让她们快着点。其他衣服先放放，把御寒的衣物赶出来。”
叶雅馨笑道：“谢祖母关心。”
侯老夫人满脸笑容，慈爱道，“你这打扮也太素雅了下，不像我们侯府的姑娘，桂嬷嬷，你再去让人去给大姑娘打几套头面首饰，银钱从我这里出。”
桂嬷嬷笑着应了。
叶雅馨偎在侯老夫人怀里，“祖母，您对孙儿这么好，让孙儿受之有愧呢。”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这侯府小子不少，姑娘却没几个，祖母不疼你还能疼谁？”
叶雅馨眉眼弯弯，心里却冷静的很。
她的这位祖母，表面上对她慈爱有加，实际上精明的很，一切以家族利益危险，为了达到目的，何止孙女，连儿子都能丢出去。
但她刚回来，府中没有根基，若想在叶府站稳脚跟，必要要寻找一个靠山，侯老夫人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祖母，孙女怎么没见到其他人啊？”她问。
侯老夫人还没开口，梅氏就闲闲道：“你父亲和叔叔还要上朝，你的几个哥哥弟弟都在求学，平日里不住在府中，一般没什么事，是不会聚在一起的。”
叶府有三房，长房叶良才，就是她那个便宜老爹，袭了宣安候的爵位，又是户部侍郎，和梅氏生了二子一女；二房叶良书，是个书呆子，在国子监任教，娶了侯老夫人的侄女小姜氏，生有一子一女；至于三房的叶良文，乃是庶出，娶了商户之女万氏为妻，膝下仅一幼子，如今正外放当官，不在京中。
人虽多，却不住在一起，只有每隔七天，才会一同来向侯老夫人请安。
梅氏说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无疑是在叶雅馨，你对整个叶府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母亲说的是，当然是公事要紧。”叶雅馨抓紧了丝帕，面上却是一脸笑意：“不过馨儿听说我还有个妹妹，怎么来了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呢？”
侯老夫人的笑容滞了滞，梅氏喝茶的动作一顿，拿帕子抹了下嘴角，笑道，“你祖母前些日子身体不好，雪儿很是担心，便去了白龙寺给你祖母祈福，过段日子就回来了。”
“这样啊，妹妹真是孝顺。”
她垂下头，掩去嘴角的冷笑。
只怕不是去祈福，而是去躲灾吧？
楚王选妃，选中了宣安候府的姑娘，叶雅雪正当龄，梅氏母女两个哭的死去活来，叶良才也不想府里精心养出的嫡女嫁给一个无缘皇位的王爷，才终于想起她这个从小就被弄丢的女儿。
而她的灾难，也从此开始。
梅氏见她们祖孙二人和乐融融的模样，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开口道：“母亲，雅馨既然回来了，自然不同以往，侯府的大小姐，不说琴棋书画，规矩总是要懂的。媳妇选了几个嬷嬷，正好教教馨儿规矩。”
叶雅馨脸上的笑意清减了几分，笑道：“母亲，女儿虽生长于乡野，但家中富足，也是有规矩的。养父养母虽疼爱于我，于规矩上从来没有放松过。”
梅氏笑容一凝，“各家各户规矩不同。再说，富户之家，怎可与公侯之族相提并论？”
侯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叶雅馨，对梅氏道：“我看馨儿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一看就是有教养的。”
“母亲……”
侯老夫人又对叶雅馨说道，“但你母亲说的没错，公侯之族，规矩总是大了些。这里又是京城，京中达官贵人不知何几，你身为侯府的小姐，总要出去交际应酬，万一堕了身份，只会让人看笑话。”
笑话？
她上辈子让人看的笑话还少吗？
侯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叶雅馨跪着向前两步，泪眼婆娑的看着侯老夫人，“祖母，您不能让这丫头来污蔑我！孙女自幼在外，不曾在祖母膝下尽孝，已是万分不安，又岂敢对祖母不敬？”
梅氏冷笑，“那你是说，是紫菱这丫头冤枉你了？你倒是说说，她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叶雅馨抹着泪，“女儿也想问问这丫头，我虽才与她相处几日，却自问从不曾亏待过她。她为何要构陷我，这不孝的罪名压下来，女儿清名可就没了。”
她盯着紫菱，一字一句道：“是她见我柔善可欺，便忘了主卑之分？还是说，根本就是受人指使？”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梅氏。
梅氏大怒：“你是想说是我指使的她吗？”
“不敢。不过是想请母亲解惑罢了。”叶雅馨忙低下头，“母亲若是不信女儿的话，正好，女儿院中也不止紫菱一人伺候，只不过她贴身而已。母亲大可让人传唤，看看女儿是几时起的身？只不过……”
她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这院子里的其他丫鬟，是不是像紫菱这个丫头一样，也见女儿好欺负，满口胡言！”
“你！”
“够了！”侯老夫人一拍桌子，“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梅氏不甘不愿的住了嘴，叶雅馨却从袖中掏出一条抹额，递到侯老夫人的眼前，“祖母，您可要相信孙儿。此番回府，一想到要见到祖母，便心内欢喜，可是来的匆忙，也没备下什么礼物，便连夜做了这条抹额，想要送给祖母。”
这抹额，原本就是她自己做的，可惜的是，上辈子根本没有机会送出去。
她拭了下眼角，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孙女技艺不佳，祖母莫要嫌弃。”
侯老夫人伸手接了过去，见那条抹额虽不算太好，也是中等了，她心里早就信了叶雅馨的话，此时伸手去扶她，笑道：“好孙儿，快起来，这地上凉的很。”
她身边的桂嬷嬷连忙将人扶起来。
紫菱依旧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侯老夫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对梅氏道，“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大姑娘，怎么能选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丫头？”
梅氏将帕子扯了好几下，才勉强将心口的那口气压了下去，笑了笑，“母亲说的是，媳妇回去就罚她。再给大小姐选几个好的来。”
叶雅馨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
香菱一连苍白的被人捂着唇带了下去，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侯老夫人握着叶雅馨的手，笑着说：“孙儿给了祖母见面礼，做祖母的，也不能太吝啬不是？”
“你这丫头，手怎么这么凉？”侯老夫人搓了搓叶雅馨的手，“外面天寒地冻的，穿这么少，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梅氏道：“毕竟刚回来，已经量完尺寸，绣娘在加紧做了。”
“让她们快着点。其他衣服先放放，把御寒的衣物赶出来。”
叶雅馨笑道：“谢祖母关心。”
侯老夫人满脸笑容，慈爱道，“你这打扮也太素雅了下，不像我们侯府的姑娘，桂嬷嬷，你再去让人去给大姑娘打几套头面首饰，银钱从我这里出。”
桂嬷嬷笑着应了。
叶雅馨偎在侯老夫人怀里，“祖母，您对孙儿这么好，让孙儿受之有愧呢。”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这侯府小子不少，姑娘却没几个，祖母不疼你还能疼谁？”
叶雅馨眉眼弯弯，心里却冷静的很。
她的这位祖母，表面上对她慈爱有加，实际上精明的很，一切以家族利益危险，为了达到目的，何止孙女，连儿子都能丢出去。
但她刚回来，府中没有根基，若想在叶府站稳脚跟，必要要寻找一个靠山，侯老夫人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祖母，孙女怎么没见到其他人啊？”她问。
侯老夫人还没开口，梅氏就闲闲道：“你父亲和叔叔还要上朝，你的几个哥哥弟弟都在求学，平日里不住在府中，一般没什么事，是不会聚在一起的。”
叶府有三房，长房叶良才，就是她那个便宜老爹，袭了宣安候的爵位，又是户部侍郎，和梅氏生了二子一女；二房叶良书，是个书呆子，在国子监任教，娶了侯老夫人的侄女小姜氏，生有一子一女；至于三房的叶良文，乃是庶出，娶了商户之女万氏为妻，膝下仅一幼子，如今正外放当官，不在京中。
人虽多，却不住在一起，只有每隔七天，才会一同来向侯老夫人请安。
梅氏说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无疑是在叶雅馨，你对整个叶府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母亲说的是，当然是公事要紧。”叶雅馨抓紧了丝帕，面上却是一脸笑意：“不过馨儿听说我还有个妹妹，怎么来了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呢？”
侯老夫人的笑容滞了滞，梅氏喝茶的动作一顿，拿帕子抹了下嘴角，笑道，“你祖母前些日子身体不好，雪儿很是担心，便去了白龙寺给你祖母祈福，过段日子就回来了。”
“这样啊，妹妹真是孝顺。”
她垂下头，掩去嘴角的冷笑。
只怕不是去祈福，而是去躲灾吧？
楚王选妃，选中了宣安候府的姑娘，叶雅雪正当龄，梅氏母女两个哭的死去活来，叶良才也不想府里精心养出的嫡女嫁给一个无缘皇位的王爷，才终于想起她这个从小就被弄丢的女儿。
而她的灾难，也从此开始。
梅氏见她们祖孙二人和乐融融的模样，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开口道：“母亲，雅馨既然回来了，自然不同以往，侯府的大小姐，不说琴棋书画，规矩总是要懂的。媳妇选了几个嬷嬷，正好教教馨儿规矩。”
叶雅馨脸上的笑意清减了几分，笑道：“母亲，女儿虽生长于乡野，但家中富足，也是有规矩的。养父养母虽疼爱于我，于规矩上从来没有放松过。”
梅氏笑容一凝，“各家各户规矩不同。再说，富户之家，怎可与公侯之族相提并论？”
侯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叶雅馨，对梅氏道：“我看馨儿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一看就是有教养的。”
“母亲……”
侯老夫人又对叶雅馨说道，“但你母亲说的没错，公侯之族，规矩总是大了些。这里又是京城，京中达官贵人不知何几，你身为侯府的小姐，总要出去交际应酬，万一堕了身份，只会让人看笑话。”
笑话？
她上辈子让人看的笑话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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