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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入清风,杀仇敌!

    偏室中央,魏铮呆立不动,此时屋内只有房外街坊上的喧闹声似有似无的飘来。

    忽的,一阵轻风裹着树叶从敞开的门扉处吹进,凉风拂面,端是舒爽,但就在风过室中叶将落之时,屋内突然响起一声拔刀出鞘的清吟。

    却只见一道刀光迎风而舞,挥动之间裹挟气流向落叶卷去,顿时原本将要落地的树叶又乘风而起,时而上浮,时而下沉,时而盘旋,时而折转,自虚空中飘转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动向。

    但那刀光却能屡屡在刹那间改变轨迹,与叶同舞,好似刀身有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落叶上一般。

    就在刀与叶同舞之间,刀身所拘气流愈发急促,此舞也渐渐激烈起来,飘转腾挪间愈发激烈,上下翻飞时更不容缓。

    此时虽无声,但此景却如一曲,始初只有涓滴之音,随着曲音渐进,渐渐由低吟拔升,愈发高亢,待到曲音密集铿锵,声如金石,如山崩催之时,却又戛然而止,万籁俱静,令人为之叹绝。

    室内之光景此时静止不动,魏铮缓缓睁开眼,看着稳稳停在刀刃上的落叶,不由嘴角一扬。

    此时眉心一动,便传来一股信息:武学境界:七杀拳(下乘)无间刀(下乘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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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魏铮捧着刀册研读,按册中所述,无间刀法共有六式,分别是气无间、物无间、势无间、意无间以及最后的空无间和时无间。

    自己刚刚自念境中学到的顺气而动的刀法,便是其中名曰气无间的招式,此招深妙绝伦,自筑基时感应气流,随风而动,再到换血后渐渐辨明六炁,御之以游无穷,实在博大精深,其中深意已远远超出武学招式的范畴。

    魏铮正沉迷于此刀浩瀚精绝的武学智慧中,却未曾察觉房中多了一人,许久,来人才轻咳出声: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练这刀可有不通之处?”

    听见耳边突兀响起的问询,魏铮才从沉迷于书中,不觉外物的状态中惊醒,抬头望去,才看到李游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王头,怎么你每次都神出鬼没的?难道我家大门也有衙门之人把守?”魏铮不由吐槽。

    李游摆摆手坐下:“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若不如此慎微,早就被人识破,此时已不知埋于何处了。”

    “今番来此,却是准备夜深之时,同你去探解家沟清风寨,看看昨日来城之贼是否与他们有关。”

    夜深,两人绕开巡夜衙役,又复北城门翻身而下,直往清风寨而去。

    行于贼寨右侧山顶停下,李游对着魏铮吩咐:“这次你与我同去,我探前营,你探后营。”

    待魏铮应下,两人便弓着腰,摸向营寨中。两人摸至寨边,便一左一右分开而行。

    魏铮屏住呼吸,垫着脚,沿着寨中边角缓缓而行,此时四下一片沉寂,月光之下,只见得这后寨中央有个大帐篷,帐篷四丈开外零散的围着一圈小帐篷。

    此时夜深,四周除了帐篷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外,便再无其他动静,魏铮小心翼翼的摸近一个帐篷,鼾声如雷之下,魏铮行走间微弱的动静便被掩埋了下去。

    挑起帐帘,借着月光看去,帐篷内两人紧挨睡着,皆未着上衣,两把钢刀放在帐内一侧。

    魏铮看着两人睡得深沉,便又复将账帘放下,退出十丈开外,将刀缓缓拔出,持于手中,换了个帐篷摸去,一番查探下来,摸清楚了,四周二十个小帐篷里各睡着两人,此地便有四十贼人。

    心下明了,魏铮又将目光望向中央的大帐篷,怀疑那夜遇到的贼首便居于其中。

    知其贼是练骨武者感应灵敏,此时虽是在睡梦中,却也不可不防,魏铮便在鼾声中缓缓挪步,鼾声响起便出一步,鼾声停顿便止住不动,如此反复,短短四丈,便耗费半炷香的时间才走尽。

    靠近帐篷,却见此帐篷还有门楣,帐边两侧突出了数尺,刚好可容一人藏身于后,魏铮心中一动,便缩进其中,又使刀身拨开底部压紧的篷布,向里窥探而去。

    此帐中设有一木床,床上一人正在酣睡,呼吸之间也是鼾声不止。从其人身形上看,确与打伤自己那贼相同,此贼脱得精光,只穿着一个裤衩摆着大字躺于床上。

    魏铮看罢,想到了那些被抓来此地的人质,以及就在前营的李游,还有徐徐吹过的夜风,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随后便抽出刀身,于门楣后站定,缓缓调息,呼吸若有若无,吐出的气流不过吹出一寸便于空气中混同不见。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自前营传来一阵嚎哭,在寂静的黑夜里渗人无比,哭声不断,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帐篷内鼾声顿时止住,传来翻身下床的声响,两个呼吸间,帘布便被人掀开,一人赤裸着身体,大步迈出帐篷。

    此贼出得帐篷,便向小帐篷走去,边走边喝骂:“他娘的,哭哭哭,日哭夜哭,吵死人了!”

    “这群猪猡,妈的睡得比老子还死,都给我滚起来!去前面让他们闭嘴!”

    喝骂间,有十余人从各自帐篷里起来,打着呵欠,脚步虚浮的往前营而去。

    此贼叫起人来后,便又回返,只是刚刚走到自己帐篷前,一把黄沙便自右扑面打来!

    没想过在自己大本营被人偷袭,此贼还打着呵欠,便被黄沙打了个正着!

    黄沙入眼,贼人顿觉双目刺痛难耐,一时泪流不止,此贼泪眼朦胧难以视物,下意识的便用手去擦,却恍惚间看到一抹幽幽刀光穿破帐篷,直奔头颅而来!

    刀出,魏铮离贼不过两尺,猝然发难,于风中捕捉住贼首慌乱之间扰动的气流轨迹,借着徐徐东风,如箭矢般射向贼首,手中之刀,轻灵飘逸,仿佛是在邀请面前之人一同起舞!

    这清冽灵动的刀光在月光下是如此飘逸潇洒,细细品去,便有一股刀光化作飞燕游龙,于夜空不住翻飞遨游的惬意。

    但贼人看着这脱尘俊逸的一刀,亡魂大冒,这哪是什么飞燕?分明是追魂索命的无常!

    惊惧之间,贼人却查觉此刀来速并不十分快绝,心中稍定,使手去拍击刀身,掌至半途,却不曾想这刀如未卜先知一般绕过自己的截击,直取面门而来!

    眼看截之不下,又退之不及,此贼也是凶性大发,一手往面上护去,一手握拳击出,便是要与来人拼命!

    拳还未出,强大的力量便先在空气中扰动着气流,魏铮感应之下,便明白此人打算:

    “此贼要拼命!好,我却求之不得!老爷子,铮儿今日便为你报仇雪恨!”

    刹那间,只听得“噗嗤”“咔嚓”两声同时响起,贼人立于原地一动不动,魏铮却倒飞出去。

    难道...是魏铮失败了?

    魏铮在沙地上捂着扭曲的左臂,挣扎着站起来,看着两丈外的贼人面上深深插着一把刀,还保持着右拳击出的姿态僵立不动,不多时,便在徐徐夜风的吹拂下缓缓向后倒去,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