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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漆园吏

    周尝为蒙漆园吏。——《史记·老子韩非列传》

    庄周继续道:“我学了秋水剑诀,此恩难报,以后白家有事尽管差遣,我义不容辞。”

    沈山心道:此人将来必为一代宗师,有了他这一句话,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在了,白涵也多了个强援。但想如此人物不收作侄婿实在有些不甘,便道:“就依庄少侠所说,但少侠既然尚未婚配,我们就订个一年之约,一年之后的今天,少侠来我万壑庄做客,如果那时你还打定主意不结亲,沈某也就不再强求了。”

    “这.......”庄周迟疑道。

    “莫非是信不过沈某?”

    “庄主一诺千金,如何信不过,好!”庄周答应下来,心想若是再拒绝当真是不给沈山留一点颜面了。白涵在外面听得怦然心动,不自觉地想一年后会是怎样的情景。

    “少侠,斗胆再请教一个问题。”

    “庄主尽管问,知无不言。”

    “你那天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功法是哪门哪派的功夫?”这个问题早就在沈山心中萦绕很多遍了。

    “惭愧,我自己也不知道。”

    沈山愕然,随即想到传言庄周抵住大鹏罡气,恐怕是这种功夫让罡气射不到而已。如果他知道罡气不仅射中,还转化成真气储存于庄周体内,那不知会做何感想了。

    沈山、白涵亲自送庄周三人至山庄门口,沈山望着庄周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练了一辈子的剑,却不及他一朝修习,此真所谓‘天授’,将来必定名满天下。涵儿,从今天开始你就修习‘秋水剑诀’吧。”

    白涵暗暗发誓,一定要练成剑法,夺回秋水剑。

    庄周三人刚行出几十里路,前方突然出现二十个骑客,清一色膘肥体壮的白马,马上人皆着黑色绣衣,腰悬长剑,魏羽祺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勒住马道:“我们换条路走。”

    刚调转马头,后面又出现二十个骑客,和前面的二十骑一般装束,庄周、公孙怡手按剑柄,魏羽祺摆手道:“不用。”

    她驱马上前道:“见到我还不让开?”

    骑客中分开一条路,一个衣饰华丽的贵公子骑一匹高头栗马笑道:“还不回家?”

    魏羽祺大眼睛一闪,惊讶道:“你来了!”

    此人正是魏羽祺同父同母的兄长,也是魏国当朝太子,魏申。

    “我不来怎么带你回去!”魏申戳了一下魏羽祺的额头,“闹也闹够了,赶紧回家。”

    魏羽祺把魏申拉下马,“哥,我带你见两个朋友。”

    庄周、公孙怡也急忙下马。

    “这是我哥。”

    “他是庄周,这是公孙怡。”两方互相敬礼。魏申见到公孙怡眼前一亮,道:“两位随我们去大梁做客吧。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庄周道:“我还要去宋国,改日再去叨扰。”

    公孙怡彬彬有礼:“我和他一路,谢公子好意。”

    魏申一拱手,“那我和舍妹就先告辞了!”

    “哥!”魏羽祺把魏申拉到一边,小声道:“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行。”

    魏申见魏羽祺忽显娇羞之态,他和这个妹妹一起长大,感情甚好,见庄周衣着普通,但神态间自有一种潇洒韵致,便猜到了七八分:“这人行不行啊?哥给你把把关。”

    “去去去,这是我的事,不许插手!”

    “庄,嗯,难不成是会稽庄氏的?”

    “你快回宫吧,别瞎操心了!”

    “我可是奉父王的王命来的!必须带你回去。王叔大寿,你能不到?”

    “糟糕,我竟忘了!”她略一沉吟向庄周、公孙怡道:“呃,我得先回家一趟,很快就来找你们。”

    魏申道:“这‘很快’两字可未必吧。”

    魏羽祺扬起面庞:“敢打赌吗?”

    马队疾驰而走,庄周望着马蹄扬起的飞尘怔怔出神,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公孙怡见状不由得心中一酸。

    两人风尘仆仆,一路回到漆园村。庄周想念父母,把公孙怡送到刘宅后便直奔家门。庄老三正锯着木头,见到庄周差点把锯子掉到地上。眼见儿子身材壮了许多,皮肤虽黑了些,但越发的俊朗了,心中欢喜。为了给儿子接风,还请来了庄周的表兄孙高飞一家吃饭。

    在庄氏夫妇的眼中,孙高飞人如其名,这才大半年的功夫,就从伍长升到了里正。他身材瘦高,眼睛突出,活像一只螳螂,碰巧又穿着绿色的绸缎外衣,大模大样地坐在主位上,对县政走向与律令变化侃侃而谈,庄氏夫妻则一个劲儿地劝酒,夸赞外甥有出息。

    酒过三巡,庄老三开始进入正题:“大外甥,你看你弟,在外面瞎学也没学出什么名堂,你能不能给介绍一份公家的工作,提携一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孙高飞满脸红光,拍了拍庄周的肩膀。“漆园最近缺一个计吏,漆园啬夫陈大人是我朋友,打声招呼不是难事。虽说职位不高,但表弟好好干,等漆园丞一退,就能升上来。再努力个把年,考核评个上等,就是做漆园令也不是什么难事。”

    “哎呦,瞧我外甥,就是靠谱!”庄氏夫妇乐得眉开眼笑。

    “爹,我——”

    “还不谢谢你哥!”庄老三催促道。

    庄周还要去学校上学,怎能做什么漆园计吏?但眼看父母苦心安排,不忍拂逆,只好称谢。送走表哥一家后,庄周拉住父亲,拿出一块木头,说:“爹,你不是问我在学校学的是什么吗?你看着。”说罢暗运内力,一掌就把木头拍成了两截。

    本以为会得到夸奖,没想到庄老三眼睛一眯:“你这是要去卖艺还是给人家做护院?”

    “什么护院啊”,庄周欲哭无泪,“我下学期还要回去上学。”

    “我问你,这大半年你挣了个几个钱?”

    这下庄周可无言以对了,确实是一分没有。庄老三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庄周瞎晃不懂事,连小时候的事都翻了出来。庄周实在想求个清静。便道:“好好好!我去做什么漆园吏就是了。”

    他暗想:左右放假,先干着挣点工钱,等开学后再请辞。

    村西漆园是县邑官营的重要产业,一共两百二十三棵漆树,一棵漆树从夏至吊水到霜降收刀,能收出两三斤的生漆。庄周的职责就是统计每棵树收取生漆的数量,汇总后上报给漆园丞、漆园令审核,最后由漆园啬夫上缴。

    漆园啬夫陈进留着两撇小胡子,今年刚满三十岁,正懒洋洋听庄周汇报本周的生漆收获,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听说本县第一大户刘太公那个美丽的外孙女回来了,如何能见上一面?她爹在秦国做大官,要是能娶了她,那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正做白日梦间,突然听报,说公孙小姐的马车停在了园子门口。陈进大喜,我就说嘛,三十岁能做到啬夫那也是本县响当当的人物,这公孙怡难不成也听到自己的名声对自己暗生情愫?想及此处,喜道:“别念了。”整理衣冠,准备出门迎接。

    庄周试探问道:“陈主事,我能出去一下吗?”

    陈进蔑了他一眼,心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不太喜欢这个新下属,总觉得他不够尊敬自己。其实所谓“不够尊敬”,也就是不像其他人那样卑躬屈膝、溜须吹捧。陈进想带着下属同去更显风光,便叫来园令、园丞、园佐还有这个新来的计吏庄周一起随他出去。走在路上自觉气派十足,到马车外见一个青衣丫鬟,向她拱手道:“漆园啬夫陈进,拜会公孙小姐。”

    丫鬟道:“陈大人,庄周在吗?”

    这句话大大出乎陈进的意料之外,“他,他是漆园计吏。”

    “对,我家小姐就是要找他。”

    陈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庄周道:“人家找你,快去吧。”

    公孙怡把车帘一掀,道:“陈主事,今天能不能放他一日的假。”

    “小姐开口了自然没问题。”陈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就谢谢你啦!周哥哥,快上来。”

    陈进听着车中传来的笑声怒气渐生,一挥手带着下属回去,心中不住暗骂庄周。

    拜访完刘太公,庄周一进家门,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两个人。隔壁的王大妈正在和庄母热切地聊着。身旁还站了一个怯生生的黑瘦姑娘。

    “来得正好”,庄母笑道,“快见过你王姨。”

    “啧啧,这孩子长得一表人才!我看着就喜欢。”胖女人满意地看着庄周。

    胖女人和那姑娘走后,庄母问:“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那王家闺女。”

    “干嘛?”

    “成亲啊。”

    庄周一口水喷出来,在万壑山庄刚撞上一桩婚事,这怎么又来一件?

    “娘!你别乱牵线了!我不想成婚。”

    “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怎么能不成婚呢?你别翘尾巴,不就是会写几个字,有公职吗?人王家小叔在蒙邑有一顷负郭田,怎么就配不上你了?哎哎,你回来!这是去哪啊?”

    庄周心烦欲乱,到小山坡上折了根树枝,以枝代剑,练起秋水剑法。月光洒满山岗,树影闪动,虫声唧唧,不知道怎么的,眼前就浮现出魏羽祺那明媚的笑容,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庄周这几天过得实在不如意,工作上,陈进对他百般刁难,丢给他小山似的竹简,让他核对誊抄;回到家,庄母对他冷言冷语,逼他答应亲事。最可气的是,这两件事马上要合二为一了!庄周想在母亲生辰这天请一次假,陈进则坚持要带下属去贺寿,也不知这官儿见到母亲会说些什么。

    这一天,老庄家格外热闹,里里外外竟挤了二十多个人。庄周表兄孙高飞送来一套青釉器皿,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人人称赞这孙里正果然出手不凡。

    “陈大人到!”两个漆园卫卒站在门口喝道。

    陈进一身蓝色鲜衣,后面跟着漆园令、漆园丞,又有两人手提一大箱。众人全都起身相迎,庄老三快步上前,向陈进见礼。陈进手微微一抬并不答话,庄周见此不禁有气。

    门口的卫卒道:“陈大人敬贺庄夫人生辰,送松石青铜豆一尊、红铜纹壶一个。”

    这一下真是耸动全场了。都是平民百姓,谁家有过铜器啊!就是见都很少见。众人眼光全都聚集在那个箱子上。

    陈进红光满脸:“也罢,给乡亲们开开眼。”让人取出豆、壶,摆在中间,向庄周道:“庄老弟,见过吗?”

    庄周点了点头。陈进道:“那我问你,那壶上的花纹是什么?”

    庄周整日和赵緤、魏羽祺、公孙怡呆在一起,见识已广,便道:“蟠螭纹。”

    岂料陈进哈哈一笑,“什么潘的什么的,那是龙!年轻人当真好面子,没见过就说没见过,实话实说,任谁也不会笑话你。”

    庄周心中暗道陈进不懂装懂,龙有多种,蟠螭即是其中之一。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此时,一个粉裳白衣的少女敲门而入,盈盈妙目,浅笑嫣然,众人均觉得这种人物与庄家小院极不相配。陈进拿出架势,掸了掸袖子,一揖:“公孙小姐到了”,转头道:“还不赶快安排公孙小姐入座?”

    公孙怡回礼:“陈主事客气。”朝庄周招了招手,“周哥哥,伯母在哪?”

    庄母早就迎了出来,公孙怡款款下拜,恭贺寿辰。庄母连忙扶住:“这怎么承受得起?”公孙怡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向庄母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庄母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红色的玉指环,孙高飞一惊:“这,这是琼玉!”

    琼玉也叫赤玉,价值不菲。单这个玛瑙指环就可以换二十个红铜壶了。陈进本想让公孙怡看看自己送的礼物,以显阔绰,见此情形,偷偷让人收去铜器,唯恐被公孙怡看到,小瞧了自己。

    席间,漆园令又说起高县令对陈进的看重,有望很快就调到蒙邑做县丞了。大赞陈大人青年有为,官运亨通。陈进坐直了身子,瞧了瞧庄周,见他只顾和公孙怡说话,竟对自己要升迁的事毫不在意,不禁有气。大声道:“庄老弟,你也该钻研下这官场门道,也不能只当个小吏就满足了。”

    孙高飞察言观色,连忙说:“表弟,还不敬陈大人一杯?有大人提携,前途无量啊。”

    庄周只好把盏相敬,陈进酒樽轻点,洋洋自得。

    突然大门打开,一队衙役涌入,分站两侧。众人都很害怕,看着陈进,盼他示下。

    陈进刚要开口相询,县令便走了进来。众人赶紧起身下拜,县令道:“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敢问哪位是庄周庄公子?”

    庄周愕然道:“是.....叫我?”

    县令大喜,吩咐一人道:“快去回报。”

    他拉住庄周的手,神态极为亲热:“公子怎么早不说呢!公子一直住在辖下,我竟不知,实在失职。伯父伯母呢?”

    这把庄周弄得不知所措,庄父庄母也大感意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县令一整衣裳,纳头便拜,“下官不知伯母大寿,没早来相贺,万望见恕!”

    庄老三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庄母也差点被吓晕。左右手忙脚乱地把两人扶起。陈进赶紧把主位让出,自己坐在次位,县令低声道:“这位置也是你坐的?没眼力的东西,起来!”让庄氏夫妻坐了主位,自己和庄周在次位相陪。

    一位衙役走了进来,低声和县令说了几句,交给县令一个木匣,一册竹简。县令打开木匣,匣中金光灿然,竟是两块金饼!上面分别刻着“万年”、“福禄”两字。

    他双手呈给庄母:“来得匆忙,准备不周,区区一物,略表寸心,还请伯父伯母笑纳。”

    庄周一家大惊,急道:“这太贵重了,绝不能收!”

    陈进气得咬牙切齿:“一个漆园吏竟有这么大的面子?真是没有天理了!”

    县令笑道:“和贵人的礼物一比,下官的真是薄礼了。”说着交给庄周一册竹简,庄周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蒙邑槐阳里闾左宅子一座,五进四院两楼,房三十三间。漆园村西甲等水田两百一三亩三分。漆园村林场枣树三百二十一棵。长和村西十五亩姜韭。长泽鱼池五亩。荻山北三进庄园一座,内有猪、牛、羊、鸡各五十、马十匹、马车二、仆、婢十人。”

    庄周只看得背后发汗,只听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县令起身说:“应该是贵人到了。”

    六名黑衣卫士站定,一个身穿红袍锦衣的少女走进,肌肤胜雪,明艳端丽,正是魏羽祺!

    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位是魏国上大夫叔孙乔,也是这次出访宋国的副使;一位是宋国上卿吕文彬,一位是蒙邑宰申嘉,这三位都是贵族之后,之前谁也没有到过这等僻村陋巷。没办法,谁让魏羽祺在王叔魏昂的寿宴上闹着要领衔赴洛邑参加十年一度的“京国大贡”呢?

    这可是难得的买卖奇珍异宝的场合。魏羽祺自幼泡在宝物堆里,颇有眼力,魏王想让女儿开开见识也好,便给了她这差事。哪知她得寸进尺,又索要出访宋国之权。

    时鲁、宋、卫、郑等小国国君不久前刚来大梁朝见过魏王,魏国也正该回访。魏王拗不过,又想天下都知她为我爱女,公主出访,足见重视。便委派上大夫叔孙乔为副使,再三嘱咐魏羽祺不可胡闹。

    魏羽祺一到宋国,便让负责接待的宋国上卿吕文彬查找蒙邑一个叫庄周的,嘱咐十万火急。吕文彬哪敢怠慢,连着派出三路使者赶赴蒙邑调阅档案,共找出四个叫庄周的人,魏羽祺依次查看户籍资料,最后确定是住在漆园村的庄周。再看庄周父母的信息,才知今日是庄周母亲的寿辰。急忙准备礼物,带着使团,浩浩荡荡地去漆园村贺寿。

    宋侯整日心惊胆战,只怕魏国来犯。现在上国公主亲至,哪有不巴结的道理?蒙邑宰得知大魏公主的朋友在蒙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当真是有荣于华衮之感。只是没想到,这巷子也太窄了。几十辆马车进不去,只好停在路口。街巷内外早已站满了士兵,保护公主安全。

    “你怎么来了?”庄周又惊又喜。

    “我不是说了来找你们嘛!”魏羽祺笑靥如花,“伯母!可算见到您啦。我是庄周的朋友魏羽祺,他提过我吗?”

    知县识趣地让出次位,魏羽祺拉着庄母便入了座。她最会讨长辈欢喜,一会儿夸庄母年轻,一会儿拿出准备好的衣服首饰,一会儿又赞庄母教子有方,培养出庄周这样的人才,听得庄母是心花怒放。“我儿当真是出息了,还能认识你这样水灵的姑娘!怎么不早和娘说呢?”心中暗道:难怪这小子不成婚呢,果然有主意。

    三位大人尴尬地坐在院子里,他们实在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但不敢扫了公主的兴,只能强颜欢笑。县令陪着庄父饮酒,不断恭维,让庄父多多提携。庄老三看这架势,悄声问道:“大人,这姑娘来头不小吧。”

    县令低声道:“何止不小,是大魏国的公主。”

    “啪”,庄老三惊得把酒杯掉到了地上。喃喃道:“我的天,我儿和公主交朋友了?”

    “伯母,我在蒙邑给您买了一个宅子,你要是感兴趣今儿就去瞧瞧?”魏羽祺挽住庄母的手臂说。

    “不行,”庄周在一旁道,“这我们不能收。”

    “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伯母的。”

    “是啊,姑娘,我也不爱去城里,住不习惯。”庄母推脱道。

    “这样啊......县令大人?”

    “殿下尽管吩咐!”高县令很快凑了过来。

    “伯母不爱去城里,你就在本村寻个宅子吧。什么时候能办好?”

    “马上,马上就好!下官在这儿有一祖宅,三进跨院,也就十来间屋子,如果不委屈的话,下官这就让人打扫出来。”高县令应声而道。

    “不错,那蒙邑那个宅子就送你了。”

    “谢殿下!”高县令欣喜若狂,这下是赚大了。

    庄母心下为难,心道得想个办法推脱,也不能真要人家房子啊!

    “伯母,我明日要去洛邑参加一个大会,然后直接回学校。庄周能不能和我一路呀?”魏羽祺乖巧问道。

    还没等庄母回答,庄老三抢先道:“当然了,必须陪姑娘去!”他现在觉得儿子这亲可以不成,但这学一定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