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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雪怪

    “唉呀妈呀老弟儿,你削俺干哈!”老鬼突然惊叫出声,我冲进帐篷和娟子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哥,咋回肆么,你拾掇他咧?”

    我说没有啊,我刚才在外面怎么可能碰到他?随后我又反问娟子是不是你打他来着?

    娟子看了眼老鬼,忙说把他家的,呃带你俩跟头趔趑跑制达弄撒?着不住咧,赶紧些,走咧,等一哈你麽放开耍。

    我见老鬼捂着后脖梗子疼的一阵呲牙咧嘴,便上前弄开他的手仔细观瞧,发现他脖子上有一大块明显的淤青,而且从形状来看倒不像是被虫子咬的。我走出帐篷四下张望,并没有任何发现。

    湿地上阴沉沉一片,前后也不见任何生物走动,着实有些诡异,这一幕也不禁使我联想到了那些葬身于此的盗墓贼们。虽说入了倒斗这一行就不能怕鬼信邪,可毕竟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瞎老道说我们此行必有凶险,这毛沟里常降下泥涝子,淹死了不少人。所以这外面的山谷中,也常闹出妖邪之事。

    据说在明清时期,太清、太玄两教的老道,都看过这里的风水,说此地本是风水宝地,但却因枉死的冤魂太多,以至煞气冲天。盗墓贼又四处乱挖盗洞,泄了墓气,断了龙脉,遂已变得凶厉异常,妖邪之物出没其中,端为不详之兆。

    可饶是如此,如今我和老鬼也定要走上这一遭。毕竟这娟子一个女孩都不怕,我若是半途而废,岂不丢了祖师爷的脸面?况且我和老鬼两人早已身无分文,说什么也要拼上一把。

    经此一事三人便再无困意,于是收起帐篷继续行进。娟子走的很快,我和老鬼匆匆忙忙的收拾包袱跟了上去。

    半路上,我问老鬼说,你之前是不是出去过,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老鬼低着头加快脚步说啥也没见,就是睡觉的时候,感觉脖梗子突然疼了一下,还以为是你俩sei锤了俺一下呢。

    娟子低头想了想对老鬼说甭次麻二愣的,其实呃也不消社的,肆有东西碟人咧,都社哈面有死人沉成批咧,可奏肆么弄着,不晓得跑阿达起。阵长肆间么见过滴死人,总日弄人。年四个有俩绺娃子,得是滑进老沟里摸棺盖子切,么多少肆间奏跑出来呲哩哇啦的批嚷着打人咧打人咧,说是有粽子指甲很长咧,残货滴很。

    老鬼说不会是关中人说的鬼猴子吧,那玩意儿就喜欢削人,等把人折腾得差不多了就用爪子给人开瓢儿,吸食脑浆子,老吓人了。我见他败坏士气,便打断他说别瞎咋呼,鬼猴儿不过是个传闻罢了,我叔公倒腾了大半辈子古墓都没见过真粽子。况且他也来过毛沟掏过老坟,若真有东西的话,能活着出来?

    老鬼不服气道哎呀老弟儿,你是没见过但也别不信,你看地上那些都是个啥,咋还急了拐弯的?像山尸爪子挠的!

    我低头望着地上的几道泥印子说这有啥奇怪的,湿地上总会有些水蛇爬动过的痕迹,难道那山尸不用脚走路,还能用爪子不成?还有你脖子上的那块淤青,没准儿是山上滑下来的石头砸的,行了,别大惊小怪的。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到面前的泥水洼子里突然冒出一颗人头。

    在场三人都是一惊,忙停下脚步低头望去。

    老鬼蹲身用手在四周的淤泥上刨了几下,摸出个东西,娟子接过来用水一洗,发现是把长了铜锈的洛阳铲。

    我打开手电筒便朝泥洼子里照去,发现那飘在泥水中的人头,早已被黑水浸泡得浮肿虚大腥臭扑鼻,脸上五官更是模糊不清,眼泡子都裂开了。看着就像个灌满水的烂柿子般,着实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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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间,很多人由于吃不上饭,都想入沟捞宝,结果一部分民间倒斗的手艺人就被山上的泥涝子埋了,而另一部分人即使进去了,也没出来过。入山者大部分都死在了沟子里,不是被泥涝子活埋,就是被野兽袭击,亦或是不了解当地的环境,也没有向导带路,被困死在这山中。最后又被湿地上的牛蜱、蚂蟥、野鹰和野狗食成了骨头架子。

    当然,为了寻找古墓,这里的湿地上也有很多被盗墓贼们挖出的盗洞,这些废弃的盗洞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雨水填平,乍一看,是个普通的小水洼子,可实际深度少说也得有几十米。

    且盗洞的洞口和洞壁由于长期被雨水浸泡,上面都是湿滑的烂泥。途径这里人若是不会游水,一旦掉下去四肢便是无处借力,基本也就上不来了。

    “看来这应该是一具盗墓贼的尸体,想必是不小心淹死在这儿的,走吧,别管他了。”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只觉得困意袭扰眼皮开始打架,眼瞅着正值深夜,四处一片幽黑,我和老鬼便来到附近的草甸子里想要接着睡上一夜,可不料草甸子里都是牛虱子,只得又退出来问娟子怎么办。

    娟子低头想了想,便招呼我俩扯上大蓬的毛草叶子盖在山壁下,最后再铺上一层帆布,算是做了简易的干床。三个人坐在上面半靠着山壁睡了过去,虽然偶有怪声隐现,听不出是什么动物在叫,但也算有惊无险,等到第二天早上,三人吃过些干粮后,便继续向着毛沟的方向出发。

    我对娟子说湿地行进速度太慢,为什么不从山上走,娟子说再往前,山壁会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到时候不但进不了毛沟子,恐怕想下来也难了。

    牛角山与石榴山下的谷底几乎都是湿地,大约绵延了数十里,且山上的泥石本就被水浸透了,遂根本不能受力,很可能发生泥石流。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的乌云也越发变得厚重,雷声也开始轰隆隆的回荡起来。感受到山谷内阵阵袭来的冷风,我突然预感不妙,忙招呼另外两人加快脚步。

    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从早上一直走到正午,等过了喇叭洞后才算是走出了牛角山下的第一道山谷。其中的路途艰险无比,每跨一步都必须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掉进盗洞或是沼泽泥潭之中。

    我们前脚刚出喇叭洞,紧接着就是狂风暴起冒出一阵大雨,看得我和老鬼娟子三人不禁后怕,倘若再慢上些的话,恐怕大家早就被山上的泥涝子给埋了。

    继续向前半里,便可见那土丘子似的狗头山了,娟子说毛沟老坟就位于这狗头山山体下方的岩裂之中。

    我和老鬼来这里之前就听老道说起过,这地方以前没这么多荒草,到处都是岩石,不过后来因为气候变化,雨水突然增大,山上的泥土不断被大雨冲刷下来,慢慢的也就长了荒草。

    站在低矮的山丘上举目眺望,入目所及之处黄白色的蒿草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甚至将整座毛沟都遮蔽于其中,遂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全貌。

    娟子见我走在前面便一把拉住我说要进沟咧,别蘖不唧唧的,你看哈雾达(看下那里)。我顺着娟子手指的方向朝远处望去,不由得一怔,只见远处的山坡上,一全身白色的,像是长有白毛且酷似人形的东西,自半人多高的蒿草丛中略过,消失不见。我低头一琢磨,感觉那东西却又像是某种猿类动物。不过由于距离太远,我一时也瞅不轻究竟是个啥,但如此看来,这山中流传有炸了毛的山尸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

    我顺口说了句,刚才那东西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雪怪。

    老鬼疑惑的问“啥玩意儿?这雪怪又是个啥?”

    我说:这是我们那儿的一个传说,也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八七年那会儿暴雪连绵下了七八天,地上的积雪都已经过膝了,大清河岗营桥头上,出了个叫雪怪的东西。

    说为什么叫雪怪,倒是没人知道,我自己觉得吧,也多是以讹传讹,具体长什么样子没见过。

    当时发生的事情匪夷所思,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些怪力乱神。准确来说,雪怪并不是某种意义上,人们所理解的精怪,而是一系列无法解释的现象。传的人多了,一番添油加醋,也就变了味儿。

    虽然后来的县志记载更接近真实的事件,也更客观一些,但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从一些老人口中得知,当时人们就觉得是有什么东西作怪,而且那些邪门的事情,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就将当时的现象称之为雪怪现象。当然,这里的雪怪,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是一种形容词。

    而且对于这件事,各种版本很多,每个人都是口耳相传,道听途说,说法也不一样。让这故事听上去有些残缺不全,我也只能根据听到的那些,前后整理个大概。

    那天正直寒冬腊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村里所有家畜都变得有些异常。白天的时候,所有的鸡鸭牛羊都像是被定了神似的,站在原地像是变成了死物,一反常态的来人也不怕也不躲,用手在那些畜生眼前晃也没反应,用棍儿捅也就身体跟着动一动。喂什么也不吃,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连那些猫猫狗狗的也成了这样。

    到了深更半夜的时候,村民们本来都在睡觉,突然有一家的狗开始疯狂的叫唤起来,那家主人就以为半夜来了贼,就拿着手电筒出去看。

    结果围着院子赚了好几圈,什么也没有。就连地上的雪也是干干净净,连个脚印也找不到。

    那村民有些纳闷儿,就转身往狗窝里照,里面是他养的一黑一黄两条大狗,就看见其中一只大黑狗还在呲着牙狂吠,把另一只吓得瑟瑟发抖。

    村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以为是两只狗为了抢食,或者夺窝咬了起来,也就没在意。

    结果刚要走就发现了不对,那只呲着牙的大黑狗的嘴里正不停的流血,而且越流越多,一开始只是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掉,然后没过多久,狗血就开始像流水一样,一会儿就把地上的雪给殷红了。

    两只狗眼突然一凸变得越来越大,眼珠子开始往外挤,那狗牙呲的厉害,狗头也开始扭曲。然后噗的一声,两只狗眼就硬生生钻了出来,耷拉着挂在眼眶上。

    接着就看见狗嘴突然张开,发出嘎巴一声,有个血红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伸出好几条像水管子一样的触手,摆动着往外伸。还有十几条像手指一样粗细的触手,分别从黑狗的一对眼眶钻出,伸出了好几米,甚至连狗窝都顶了起来,把另一只黄狗吓得缩成一团,大声惨叫。

    那村民看的发愣,一听那黄狗惨叫,赶紧过去把黄狗的绳子解开,那大黄狗就玩了命的狂奔,跑出了院子。

    大黑狗的肚子也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似的。

    村民吓坏了,转头就出去喊人。等他叫上其他几个村民回来一看,大黑狗的尸体早已变成了不规则形状,四肢折断,狗嘴劈成了一百八十度,肚子里的内脏也没了,地上全是狗血。

    可奇怪的是,周围的雪地上除了人的脚印之外,一点痕迹也没有,也不见任何生物爬动的迹象。

    有村民怀疑那东西会钻洞,就用铁铲把黑狗的尸体挑起来,又找了半天,发现地上根本就没有洞。

    那怪物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接下来村里的一些牲畜,也开始躁动起来,有些羊或者是马,也开始以诡异方式死去,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你以为这就完了?

    然后村里又出现怪事了,一天晚上,有个姓黄的老太太做着饭,就去了趟厕所的功夫,一回来就看见饭桌前站着个全身白乎乎的东西,正拿着馒头一口一个的吃,还伸手抓盘子里的菜,不停的往嘴里送。

    走进了看像个人,但是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而且胳膊很长几乎能垂到地上。仔细一看,是个全身都是雪的怪物。

    那东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猛一回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大嘴。黄老太太抄起勺子就朝它脑袋上砸去。

    那东西低头想躲,可惜太晚了,脑袋直接被一勺子挖掉了一块,慌乱之下它一把推开老太太,朝屋外狂奔。

    黄老太太一边往外追一边喊,结果也没追上,再低头往勺子里看,其实就是一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