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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传道

    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修士们齐齐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只听洪君的声音淡淡响起,“众修士修炼多年,心中的道是什么?”

    现场一片肃静,天尊这是要给大家上课吗?众人心中雀跃,能听天尊一席课,修为定会大有长进的。上一次天尊给众修士讲课还是一百年前,天尊刚刚突破到问鼎。无数修士沉浸在天尊的讲道中,久久无法自拔。困惑他们多年的障碍,不可逾越的瓶颈,都在天尊的循循善诱下一一克化。

    当时有一名化神巅峰修士,一直无法突破境界,听了天尊的传道后,一下子突破瓶颈,现场堕凡。因为突破的太突然,没有闭关,没有护法。境界没有及时巩固,很快就出现了松动的迹象。眼看着就要跌落,是天尊亲自出手,稳定了他的境界,并为其开放了天道宗客居洞府,令他在内修炼巩固。这位修士,就是万钧宗唯一的堕凡老祖,福德道人。

    无数修士从中受益匪浅,回到各自的宗门后,或多或少都有突破。而那次传道也成了修真界的历史性行为。它不仅被载入史册,还会在修士心中永存,代代相传。

    修士们都期待天尊下一次传道,好从中再次获得收益。谁曾想竟来的如此突然。

    燃芯道人跪在洪君身前,先回过神来,道:“回天尊的话,晚辈犹记得一百年前您曾说过,人不同,则道不同。道可以在石头上,可以在桌子上,可以是山,可以是水。选择不同,道亦不同。都是因人而异的,正因如此,晚辈觉得没有办法回答什么是道。”

    万钧宗堕凡老祖福德道人想了想,道:“道就是路,每个人自出生起就会选择一条路走下去。路有很多岔路口,人无时无刻不是在做出选择。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有人说自己的路最善,有人说自己的路最正义。路没有对错,只有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路,就是最正确的路。”

    有两个人一开始,下面不时有人提出自己对“道”这个词的看法,

    韬光宗小老头道:“道并非是永恒的,天道轮转,没有永恒不变的真理。”

    归真门宗主道:“道是一个圆环,既无起点也无终点。而我们的修行其实是在道上画出的线段,总是受到起点和终点的约束,所以才要突破。”

    洪君听过众人的结论,道:“道不是为了创造宗门广招弟子,保家业兴旺。道也不是为了长生,罔顾别人性命。道是修身,齐家,治天下。道是用自己的道守护苍生,用自己的道实现苍生的道。

    本尊从未接触过长生果,但是它既然诞生在天地间,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但是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则是违反了苍生之道。各宗送进去赴死的修士,最后都会成为各宗的因果。

    缥缈宗,你告诉大家,为何派修为最弱的凝气弟子入灵福地。你承受得起牺牲这些弟子的因果吗?”

    洪君的最后一句话,让缥缈宗宗主和长老汗颜。他们现在终于明白,送苏青云进灵福地的因果就是他们会被天尊惩罚,他们真的承受不起啊。

    燃芯道人的脸已经贴到地上了,他不敢直视天颜,道:“回天尊的话,派凝气弟子入灵福地是宗门决策失误。晚辈以为有筑基弟子相护,凝气弟子定然会安然无事的。而且苏家弟子刚入宗门,不熟悉宗门事务,缺乏历练,因此才决定让他们入灵福地长长见识。待他们出来后,更能适应宗门修炼。是晚辈考虑不周,下次不敢了。”

    洪君道:“按你的说法,新入门的弟子就该进灵福地试炼,那么缥缈宗其他凝气弟子何在?还是说你们专挑苏家人下手?让他们替宗门摘了长生果,生死便可以不用计较?”

    燃芯道人不停磕头,急慌慌道:“晚辈有错,请天尊降罪。”

    洪君轻轻叹了口气,道:“几千年来,道已经产生了无数的分支,有的修士偏离主道,却能弯道超车,最终还是到达了终点。而有的修士走的完全是歧路,永远看不到光明,只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浮浮沉沉。

    燃芯,你什么时候偏了道心,本尊不知道。但是,为了增长寿元而践踏门内弟子性命,不配修道二字。缥缈宗好自为之。”

    听了洪君的训斥,飘渺宗修士都以头抵地,朗声道:“晚辈谨遵天尊教诲。”

    燃芯道人恳求道:“无论缥缈宗弟子取出多少长生果,缥缈宗都愿全部上交天尊,以此赎罪。”

    洪君摇了摇头,道:“本尊要这长生果做什么?这些进了灵福地的弟子用命换来的长生果,本该归他们自己所有。我们这些前辈不该仗着自己的修为高就恃强凌弱。你们的命宝贵,那些孩子的命一样宝贵,没有贵贱之分。至于什么是道?我看你们缥缈宗完全不知其内奥妙,还是重新修炼的好。”

    洪君说到这里不再理会众人,只看着八卦镜沉思。

    而灵福地里则是一片狼藉。自从苏青云拔出了长生树,就发现长了长生树的地界立刻失去生机,周围的植物肉眼可见的枯萎了,动物则委顿不起,失了活力。

    苏青云本就想毁了灵福地,给缥缈宗一个大大的惊喜,谁叫他们不顾自己死活,贪图长生果。

    苏青云三人一虎来到一条河旁,河水十分宽阔,足有十来丈宽,河面散发阵阵寒气,河面凝出一层白雾,河水刚刚结成薄冰,又被自己极快的流速冲断,在结冰与不结冰之间流转。

    水中的鱼儿通体漆黑,个头有两尺来长,在冰水中跳跃,场面颇为壮观。岸边实在太冷了,三人运转灵力,使身体血脉畅通,逐渐暖和起来。

    严浩抖了抖身子,道:“这是冰河,据说河中鱼可食用,能增加体内灵力,是极好的补品。”

    苏青云道:“可以吃啊,太好了,自进了灵福地还没吃过东西,怪饿的,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儿,吃饱喝足再上路。”

    白虎见到这些鱼也十分兴奋,见苏青云要捕鱼吃,高兴坏了。苏青云三人滑下虎背,严浩祭出五色带编织成网,朝河里罩去。待他收网时,网里上百条黑鱼活蹦乱跳,新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