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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姻缘谱》

    序起词:

    乾男坤女,前世姻缘。

    月老仙师,配遇周全。

    妇敬夫爱,相互包含。

    忠贞不二,恩爱绵绵。

    尊老怀幼,子孝妻贤。

    幸福美满,合好佰年。

    人生于世万般难,修福修寿修姻缘。

    婚姻本是前世定,但需今生把线牵。

    瑶坛恭请和合来,从此两小再无猜。

    郎君拉着妻子手,妻子帖入郎君怀。

    金童玉女两边排,引线红娘道喜来。

    月老天喜同恭贺,青龙白虎护家宅。

    第一幕

    月老,上。(仙宫月下,一颗巨大的老榕树下,树枝上绑着无数木牌,牌子上面是姻缘之人的名子。有一个老者,童颜鹤发,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杖悬婚姻簿,奔驰在非烟非雾中。”

    月老:人世悲欢离合,男男女女,婚姻不顺,种种恶因,有因自身造恶所致,有因前生,有因今世,呵风骂雨,不敬神祇,瞒天昧地,亵渎神灵,贪嗔(chēn)嫉妒,恶口妄言,不孝父母,不尊师长,不知礼义,不明廉耻,奸盗邪淫,恣情纵欲,毁人财物,坏人声名,淫人妻女,诱人丈夫,损人之短,炫己之长,辱骂圣贤,抛宗弃祖,不念人伦,致使星辰失度,运限滞留,阴晴不测,寒暑不调,乾坤劈破,天地崩裂,家庭不睦,夫妻不和,岂不知人心即是天心,人心不古,天心不正。吉庆远离,祸患相侵,孤鸾入命,寡宿同程,咸池沐浴,红艳桃花,绞婚煞,破婚煞,重婚煞,离婚煞,隔婚煞,桃花煞。重夫煞。重妻煞。井水煞。三丁煞。八败煞。孤寡煞。煞煞相随。苦不堪言。”

    月老:想当日,我和她被天帝选中为天神和冥神,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竟然生出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感情,天帝知道后异常震怒,下令将我和她分开,为我们施了禁锢。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想到她已六道轮回,我便孤身踏进冥界寻找。可当我脚踏进冥界,地下生出荆棘刺破我的双脚,流出鲜血,在冥府之中开出了一朵朵红艳的“曼珠沙华“,此花使我法力大减,痛不欲生。最后我被阴界王遣送回天庭。天帝给了我一个问题,只要我能回答他,结果能令他信服,便让我与她相见。可我纠结已久,始终没能找到答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为世人牵引红线,见惯了人世悲欢离合,也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

    月老:“究竟何为情,何为爱?”

    恰逢此时,有一个姻缘牌从树上坠落,月老心惊,略施法力手一招,将其拿在手上,望着姻缘牌若有所思。牌上面刻着一对姓名,“司马相如”,“卓文君”。月老施展法眼望去下界,但见:

    第二幕:

    环境,人物装束。[山间有一湖泊,四周高峰环列,池面山光水影,天色欲晚,飞雪如絮,地冻天寒,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朔风嘶啸,凉气飕飕,湖中停一舟,舟上端坐一人,一袭白衣胜雪,好似谪仙下凡,男子仪表堂堂,风度优雅,舟上弹琴,响彻天地。]

    司马相如:“吾少年时,喜读书,好剑艺,弱冠之年用尽钱财换了个官职,做了景帝的武骑常侍,但奈何官职卑微,非我所好。因我文采,得梁王赏识,跟随左右。梁王将“桐梓合精”的绿绮古琴相赠于我。于是,我在梁地作赋弹琴,生活倒也过得悠闲自在,充实快意。谁料,好景不长,梁王突然病逝。群龙无首,宾客散场。我意踌躇,不知何往,故来此寒江独钓,弹琴以解愁闷。壮士绝艺卖予何人用?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正在他追思往事,黯然神伤之时,忽闻岸边有童子呼喊:“公子,公子,有信送到。”

    司马相如闻声,行舟靠岸,拆信阅览。

    司马相如:“来信,是我临邛县好友寒暄相问。鸟有凤而鱼有鲲,士亦有之。即逢不遇,不知何去,恰逢老友书信,不妨暂去他处。”

    月老:姻缘树上姻缘牌何故脱落,此乃红鸾仙树,注定天生今世姻缘事。见这人间一书生,能解何为情爱?居于这里苦思答案,不妨下界一探究竟。

    第三幕

    春回大地,草长莺飞,白云悠悠,万物惬意。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走在道路上,马车内传出铮铮琴声。

    司马相如:“此去前途未解,夜梦惆怅。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相看只有山如旧。叹浮云、本是无心,却成苍狗。”

    行程路上,有一乞丐老人行走间,忽然倒卧在地。驾车的奴仆忙将马车停下,对车内惊语:“公子,前方有一老者晕厥在地,挡住去路。”

    司马相如闻言,下车察看老人状况,发觉无恙,原是饿晕过去,忙唤随从取来水袋,干粮,喂老人饮下水,老人方悠悠醒转过来。

    司马相如向乞丐老人递过食物,乞丐接过食物,想来饥饿已久,狼吞虎咽,竟吃的将自个呛住了,司马相如忙给老人抚背通气。

    司马相如:“老人家饿坏了吧,您慢点吃,不够还有。”

    乞丐老人看去身前长得一表人才的男子,一脸感激,对着司马相如嗷嗷直叫,指着自己嘴,又摇着手。

    司马相如聪颖过人,明白了老人在表明自己是个哑巴。

    司马相如心中暗咐:“也不知这老伯从何而来,见他衣衫褴褛,饥肠辘辘,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当真可怜。细想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天下之地,竟无我们半点容身之地。他刚晕厥倒地,我不能见死不救,不妨载他前去临邛,且作安排。”

    司马相如可怜老人遭遇,便邀乞丐老人一同坐车前往他好友之处。

    四周仙雾飘渺,司马相如见一须发银白的老翁坐在台阶上,倚着布袋对月翻书。

    司马相如走过去窥看,却一字不识,便对老翁说:“小生我熟读经书,怎么一字不识?”

    老人笑笑说:“此非人间凡书,你如何识得?上面所载,是天下男女匹配的婚牍。”

    司马相如将信将疑,又问布袋里装的什么东西。老翁道:“是为红线,用来系夫妻两人的脚,一男一女降生时就已拴住了,以后即使仇敌之家、贫富悬殊、丑美不等、相隔万里,也必成夫妻。”

    司马相如越发惊奇,再问:“小生的妻子应的是哪位?”

    老翁翻了翻书,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临邛县卓王孙有位离婚女儿,唤名文君,她便是你未来的妻子。”

    司马相如闻言,不由生气地说:“我也算是知书达理之人,岂能娶已婚的女人,那不是自毁清白,遭天下人耻笑,唾弃嘛。”

    老翁哈哈大笑:“已是赤绳系足,岂可逆转?”

    言罢,竟白烟生起,不见影踪。

    司马相如悠悠醒后,竟是在车上做了一场梦。

    竟与仆人忘了路上曾遇见一乞丐老人,只剩这玄奇一梦,想要记起梦中情况,却已记不清,朦朦胧胧,惘然若失。

    第四幕

    临邛县令王吉,身穿便服,在城门外与一众官差队伍相候。

    路人甲惊问:“这不是咱们县令大人吗?”

    路人乙:“好像还真是咱们县令大人,他怎么会屈身来到这城外。”

    路人丙:“你看这敲锣打鼓,隆重的队伍,像是要迎接什么人。”

    路人乙:“不知何人有如此面子,竟让咱们县令大人亲自出城相迎。”

    路人丁:“来人身份必定不凡,就连此地首富卓王孙,都未必会有这番待遇吧。”

    成都百姓奔走相告,闹的满城风雨,百姓都夺门而出,来探一个究竟,能让县令大人亲自出城相迎,来人究竟是何身份?

    满天红霞,落阳余晖。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众人都凝目而视。

    驱车的奴仆望见满城百姓,瞠目结舌:“公子……前方……前方……”

    “何事惊慌?”司马相如不解车奴惊怪之语,当他揭开车缦,望见前方人山人海,如此盛景,满城百姓相迎,也是被迎面惊了一跳,想他这县令朋友作陪,这闹得满城风雨来。

    司马相如不敢托大,急忙整理衣冠,在远处便下车,车马跟随其后。

    众人看见马车下来之人,仪表堂堂,文静儒雅。

    路人甲:“这就是让县令大人亲自出城相迎的贵客吗?”

    路人乙:“好一个风度翩翩妙郎君。”

    县令王吉命礼乐响起,欢迎好友司马相如到妨。

    礼乐响起,全场欢愉。

    王吉:“长卿,你可算是来了,让兄长我好等啊。”

    司马相如见到故友,欣喜相逢,行过一礼,“兄长。”看着举城相迎,不由责怪:“兄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长卿来此只为寻个清静,何敢劳县令大人率众出城相迎。”

    话虽这么说,可他急忙面向百姓施礼。

    一众百姓都见来人,谦谦君子一个,欢喜不已。

    王吉大笑:“长卿就别见外了,来到我县,这里就是你的家。贤弟你一路风尘仆仆,兄长已摆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在众人的攒拥下,王吉迎着司马相如进城。

    第五幕

    县衙,会客大厅,酒菜飘香,白玉杯盏。

    王吉:“长卿,许久不见,咱们今日一醉方休,来,这第一杯酒,为你接风洗尘。”

    司马相如笑道:“谢兄长。”

    两饮对饮过一杯。

    司马相如:“梁王突遭恶运而逝,长卿已无去处了,只好前来讨扰兄长你了。”

    王吉:“长卿你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情意笃实无欺,你在外求官,虽别日久,但你我情谊仍在。你来到我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过去已经过去了,人生漫长,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做人还要往前看。来,再饮一杯,未来可期。”

    两人同饮一杯。

    王吉看出了司马相如的郁郁不得志。

    王吉:“贤弟你就别郁郁寡欢了,想你满腹经纶,莫愁前路无人相识你这位大才,孟夫子说的好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文章盖世孔夫子被困陈蔡,武略超群太公还钓于渭水呢。墨子赤脚行天下,孙膑残废著兵法。我知贤弟你蕴大才,抱大器,只是时运未到,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且安心在兄长我这里住下。来,再饮一杯,把你这愁思苦闷全给他扫尽了,舒坦的睡个好觉,明日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司马相如得好友开示,一扫心中苦闷,与之开怀畅饮。

    王吉:“不知长卿近来可有佳作,不妨诵来助兴?”

    司马相如不经酒量,脸色菲红,变得书生意气飞扬:“既然如此,那长卿就斗胆洒露酒情了。”

    司马相如缓缓吟诵:

    “楚使子虚使于齐,王悉发车骑,与使者出田。田罢,子虚过奼乌有先生,亡是公在焉。坐定,乌有先生问曰:“今日田乐乎?”子虚曰:“乐。”“获多乎?”曰:“少。”“然则何乐?”对曰:“仆乐齐王之欲夸仆以车骑之众,而仆对以云梦之事也。”曰:“可得闻乎?……

    ‘于是郑女曼姬,被阿緆,揄紵缟,杂纤罗,垂雾縠。襞积褰绉,郁桡溪谷。衯衯裶裶,扬袘戌削,蜚纤垂髾。扶与猗靡,噏xi呷xia萃蔡。下摩兰蕙,上拂羽盖。错翡翠之威蕤rui,缪绕玉绥sui。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于是楚王乃登云阳之台,怕乎无为,澹乎自持,勺药之和,具而后御之。不若大王终日驰骋,曾不下舆,脟割轮焠,自以为娱。臣窃观之,齐殆不如。’于是齐王默然无以应仆也。”乌有先生曰:“是何言之过也!足下不远千里,来贶齐国,王悉发境内之士,而备车骑之众,与使者出畋,乃欲勠力致获,以娱左右,何名为夸哉!问楚地之有无者,愿闻大国之风烈,先生之余论也。今足下不称楚王之德厚,而盛推云梦以为高,奢言淫乐而显侈靡,窃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国之美也。无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章君恶、伤私义,二者无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轻于齐而累于楚矣。且齐东陼钜海,南有琅邪;观乎成山,射乎之罘;浮勃澥,游孟诸;邪与肃慎为邻,右以汤谷为界。秋田乎青丘,彷徨乎海外。吞若云梦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若乃俶傥瑰伟,异方殊类,珍怪鸟兽,万端鳞崪充牣其中,不可胜记。禹不能名,卨不能计。然在诸侯之位,不敢言游戏之乐,苑囿之大;先生又见客,是以王辞不复,何为无以应哉!”

    司马相如一篇《子虚赋》诵来而终,王吉惊谓不已,叹道:“长卿之文才,必为后世辞赋之大家。”

    此后王吉天天都来拜访司马相如,二人饮酒作赋,交谈甚欢。

    最初,司马相如还是以礼相见。后来,他自觉二者身份不妥,就谎称有病,让随从去拒绝王吉的拜访。

    然而,王吉却因司马相如的才情非凡,知晓他终非池中之物,更加谨慎恭敬。

    ……

    第六幕

    卓府会客厅。几位当地富商吃酒谈天。临邛县里富商众多,卓王孙家就有家奴八百人,程、郑两家也有数百人。

    郑当时:“王孙兄,富海兄,我听闻县令有个贵客,此人才名在外,唤名司马相如,我们当备办酒席,请请他。一并把县令也请来。”

    程富海:“我也早有此意,听闻县令对其礼遇有加,我等虽富甲一方,但还需倚仗县令庇佑,方能风调雨顺,家宅无恙。即是县令的座上客,我等自然愿与之交好。不妨下请帖,差亲信去相请他前来赏光赴宴。”

    卓王孙:“好,那就置办酒席,下帖子宴请乡绅贵客。”

    第七幕

    县令王吉与司马相如在一处凉亭下棋。

    王吉:“长卿棋艺过人,可要手下留情啊,别让兄长输的太惨了。”

    司马相如:“兄长,可知棋如人生,一步走错,步步皆错。你我现在可是两军对决,手底下带着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一子落下便决定着数万将士的生死,沙场对决怎么能够糊弄呢。”

    王吉:“长卿所言极是,原来棋如人生,蕴含如此深意呀。受教,受教。”

    第一局王吉输了。两人重新再来,不紧不慢的落子,这次,王吉棋艺明显高明了一些,虽处于下势,但仍和司马相如下的有来有回。

    王吉:“长卿你虽占据上分,可得小心了,一子之差,局势可就反转了。”

    司马相如微微笑道:“兄长的棋艺似乎高明了。”

    王吉:“那是长卿你让我汗颜了,既然是沙场对决,我可不敢松懈啊,生怕你把我这个大帅脑袋拿去了。”

    司马相如:“兄长说笑了,你我怎会兵戈相见呢。”

    王吉笑道:“长卿之才,实为人中龙凤,今居人下,穷困潦倒非长久之计,临邛首富卓王孙家有一女儿,唤名文君,其姿色娇美,精通音律,能诗会画,色艺双绝,才情非寻常女子所能比。君可有意否?”

    “卓……卓文君?”司马相如闻声惊讶不已。此名竟与他梦到的未来妻子之名相同,莫非……

    王吉看到司马相如的惊状,不动声色,安然落子,说道:“贤弟莫非已知晓了。唉,只可惜那卓文君命运多舛,出嫁后丧夫,时十七岁便返回卓府住。长卿想出人头地,需得有人相助。那卓王孙富甲一方,她女儿守了活寡,哪一个妙龄女子愿忍受漫长寂寞之深夜,以贤弟之才情,若能与那卓家女儿结为夫妻,日后定可青云直上,大展宏图。”

    司马相如:“大哥此言差矣,想我司马相如也算得上读书万卷,知书达礼之人,岂可与一寡妇结亲,这不是自污名声,遭天下人士耻笑嘛?”

    王吉:“我可听闻那女子并未与夫家行云雨之实。况且他父亲富甲一方,财能通神啊,上门提亲的,至今人满为患啊。现如今卓公差人下请帖,相邀你我七日后前往赴宴。如此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望长卿定要好好把握啊。”

    司马相如:“兄长,你把长卿当成什么人了,大大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靠一个女人吃饭,那还不如干脆拿刀抹了脖子,死了干净。”

    王吉抬头与司马相如当下愤青的目光相对,气氛无比微妙。

    王吉看着司马相如表现的如此认真,想其还是没有了解到人间疾苦,这世道笑贫不笑娼,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挤入豪门旺族,那女子虽为寡妇,可却上门提亲的宛若长龙,络绎不绝。你许世间清流,可光有才华,有个屁用,没人相帮,终究还是山间的一块石头罢了。不过王吉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做事技巧,他没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有些苦难,只能由人自己去尝受,路自己去选择,等真正到了那一步,他就该明白路该怎么选择了,有时候你即便不想选择,尚在举棋观望,但时间已经帮你选择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生只会出现一次,失去了,就没有了。

    王吉哈哈大笑,说道:“是兄长我考虑不周,不知贤弟志向宏恢,气节高雅,是我俗气了,是我俗气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了,你看我这一子落下去,你半天下来的优势可就没了。”

    王吉笑着落下一子,司马相如看去棋盘,大感惊讶,当真是棋局瞬息万变,这一子实在太诡了,竟然挽转了局势,双方都有了喘息,这样下下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王吉笑道:“和棋,和棋。贤弟心若是闷了,有时间便去街市走一走,你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兄长我还有些要务要处理,就先失陪了。府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既然你不愿意按我设计的路走,那就只能让你按自己的路走。

    这算什么?所谓的兄弟情意深厚,聪明的司马相如哪能不知,自己远来相投,就因意见不同,他这位朋友要把他拒之门外了,这难道就是世上常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旁白:两人方才对第一局,一个是输在了别有用心上。一个是看似赢了,实则输了,输在了不懂人情世故,输在了那只是一盘棋,而非真正的战场。这第一局比的就是一个心智。当你把他看作是沙场的时候,他便已经不在是一盘棋局了,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想要决个胜负,那就不死不休了。

    第八幕

    司马相如十年寒窗苦读,饱读诗书礼乐典籍,指望能为朝廷所用,不想他天真以为向朝廷陈疏弊端,就能得天子赏识。所书未被君王看中,就先被大臣扔置一旁,想他熟读儒家经典,要求君王清明,招贤纳士,亲贤远佞,广开言路,任用正直有德才的人为官,他所书文章倒是一副正气凛然,有为国为民的赤胆忠心,可尤于他在朝堂没有个关系,身份卑微,所书怕是早已被嫉贤妒能之人付之一笑,扔进了火堆。

    其实想想,人家全都老老实实歌功颂德,只有你写什么要除贪官救饥寒,上面的大官一看,什么?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哪来的贪官,哪来的饥寒?你个妖言惑众之徒,不治罪就是开恩了,还想中举。若是让你这种人当了大官,那还了得?你还不把我们都查个底儿掉?什么人都可以晋升,就是你这种人不行。

    “我司马相如身世凄苦,早年丧父丧母,幸得乡邻救济照顾,方可继续在天地间为人,有心抱负,十年寒窗苦读,却不能为国所用,呜呼哀哉!朝廷留我这样的人才不得,这个官不做也罢。”

    司马相如发声牢骚,心灰意冷之下,只想从此隐迹江湖。归途中,突下大雨,雨势越下越大,全身被淋湿。想他被朋友拒之门外,倒霉至今,如今只觉连上天都欺他无能,和他作对。

    眼见荒郊有座破庙,便避雨躲身进去,见这家破庙已无人供奉,坐落荒野。

    常年在外之人,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叫做宁可睡坟地,也不住破庙。坟地虽然阴森恐怖,但有子孙后代年年祭祀,就像循规蹈矩之人,是可以讲道理的,一般而言不会有什么事情。可破庙就不同了,尤其是这等年久失修且无香火供奉的庙宇,极为容易被妖邪之流鸠占鹊巢,若是贸然闯进去,很可能会被修炼成精的妖物觊觎血肉,或是被鬼物吸取阳气。

    可司马相如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进入破庙,生起火堆,脱去湿衣。庙虽失修,无人供奉,但也可遮风避雨。

    庙外电闪雷鸣,屋内司马相如冻得全身发颤。雨势渐小,已是夜晚。身处荒野破庙,气氛格外渗人。司马相如心头受惊。

    他生起的柴火也被阴风吹灭。

    歌姬:她的命运根本就不由自己选择,她的父亲要把她卖去酒楼,做妓女,做妓女啊,可想而知,等到她的命运是什么呢?

    残疾人:他生下来就成为一个残疾,遭人嫌弃,遭人厌恶。

    手艺人:他亲亲苦苦,勤俭节约,别人还在熟睡,他已经起床要务生计了,可他这么努力仍然比不过那些人,别人降生便已经到他那个位置上了。

    兵士:他为国出战,浴血沙场,戎马一生,不仅未换来爵位,还成为了残疾,在这里看守草料场,到头来还只是一个可怜,孤独的士卒,他爱他的国呀,可有谁来爱他呢?

    太监:他生下便家里贫穷,父母无奈把他送往宫中,自宫成为了太监,伺候天子,他受人欺负,压迫,一生都被控在那笼子里面,没有自由可言。

    剑客:他自幼勤练武艺,想成为一位名动天下的剑客,可是练成了绝世武艺又如何,只能由那些权贵支配着他的选择,买凶杀人。

    僧人:他看淡了人世生死悲欢,虚伪之情,想着成佛,可是他却在这深山里苦坐多年,也不解其中禅意。

    书生:他十年寒窗苦读,也挤不进去这权贵的大门。这世间谁人不努力,谁人不辛苦,是有人,他们生来就能享受别人创造的劳动成果。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不公道的本身,对于每一个慷慨和心理正常的人就是一种伤害,是最不堪,最痛苦,和最难忍受的事;正因为如此,许多清白的良心饮恨以死,许多健全的心为之破碎,越是明白他们自己无罪,越足以增加他们的痛苦,越使他们没法忍耐下去。人穷不可怕,怕的就是穷思维,不会生变。你很强,你很聪明,可你为什么还是活不好这一生,因为你放不开自己的手脚,没有一个将所有东西都抛之身外的念力。

    司马相如走在街上看着交易市场,和暗中察访贫苦人家,亲眼目睹了人间苦难。

    “人往往容易深陷于外表的美好假象,大汉不是国穷,是百姓真穷啊。百姓穷的吃不上饭,一家几口轮换穿一件衣裳。一家几口轮换穿一件衣裳哪,人几代活着,只是为了穿一件衣裳,为遮住自己的羞与丑。”

    司马相如:天!那我便与你斗到底,从今天起,真正的司马相如便已经死了。

    司马相如被一缕怨气迷了心智,竟然入了魔。凭什么,他才华横溢,却得不到朝廷的重用,这还是他们所说的求材任贤的国家吗?他辗转反侧,散尽家财求官,如今兜兜转转绕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原点,这一刻,他看到了底层人民的穷困,是那些朱门大户,富家公子一生也看不到的景象,百姓忙碌了几代人,只为轮换穿一件衣裳遮住自己的羞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