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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浮光一梦

    生命就像是一盏灯,照耀着前行迷惘无措的路,即使知道坎坷不平,那被世人所憧憬上天选定的天之骄子,依然不眠不休的为百姓所祈福,跳着那最为圣洁的神舞,摇曳生姿,美轮美奂,流淌入眼眸,使观者无不流连忘返。

    她是国朝最受百姓爱戴的九公主,芳龄十八岁,有着媲美神明动听的名字—姣戈,不仅有着能通过起舞仪式来福泽万民的能力,更是有着如美玉般皎洁善良的心肠。

    伟岸神圣的祭祀高台,层层阶梯望上去十分庄严瞩目,然这便是姣戈为众人祈祷之地。

    姣戈自幼时起便被国师通过占星卜卦之术,选为神使,由国师亲自教导长大,所以自是与后宫中那些,由嫔妃们抚养成人的公主,是大相径庭的。

    由于小公主在舞蹈方面很有建树,天赋尚在此处,所以国师便对其加以引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练就了祭祀之舞。

    一旦祈福开始,便连着整整两日都不能停止仪式,舞蹈不能中断,这不仅需要人儿有充足的体力,更需要顽强执着的毅力,才可胜任此事。

    本来国师并不抱有希望,但这小家伙竟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仅第一次上高坛就完成了仪式,还赢得了不少的民心,自那之后名声大噪,只要是到了姣戈一年三次的祭祀祈祷大典,百姓们便会蜂拥而至,把周边围个水泄不通。

    “嗯……姣戈的确是个能堪当祈福重任的好苗子,不过她毕竟还是一介女流之辈,终究还是要嫁人的。”紫金祥云顶的马车里,一位正襟危坐,身姿端正挺拔,头上戴着一对精美金笄的妇人,正撩起车帘,别有深意地望着不远处正在起舞的皇家贵女。

    一旁的车夫听言,也略表惋惜,深有同感道:“娘娘心系着九公主,相信九公主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妇人眉头微蹙,放下帘子,厉声吩咐道:“回宫。”心里却一紧,但很快便随着人群的嘈杂声,淹没的无影无踪。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神圣的钟声敲响的第三下后,让人们为之沸腾的祭祀之舞结束了。

    也许是得到了神明的庇佑,天空开始乌云密布,接踵而至的便是福泽万民的甘霖雨露,不停地倾洒大地,给予良田与百姓万物复苏的迹象。

    雨水很清凉地和汗水混为一谈,流淌在姣戈的脸上,接踵而至的是一阵精力耗尽的眩晕,随着祭祀大典的结束,人儿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之后便进入到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好徒儿,做的很好,只不过这祭祀之舞极耗体力,需要常期服用生龙活虎丹来维持体力,偶尔服用亏损之处还可调养,但若长期以往下去,为师真怕会耽误你未来的前途啊。”国师自顾自叹息,碎碎念道。

    三日后

    大国师府

    专属于女儿家古色古香的闺阁楼里,柔和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图案精巧别致的香炉上,映射出缭绕朦胧斑斓的紫烟。

    屋内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茉莉香气,使床幔后的人儿睡意惺忪了起来,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在婢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用过午膳后,只身一人来到后花园散步。

    园子中百花齐放,尤其是她最爱的茉莉在园艺师傅的照料下,开的很是华茂春风,香气扑鼻。

    园艺师傅们也是很热情的凑上前去跟姣戈打招呼,丝毫没有因为她高贵的身份而产生芥蒂。

    “这株花很是特别,叫什么名字?”姣戈停下脚步问询道。

    “回殿下,它呀,哈哈,叫做君子兰。您真是有眼光,这是昨日刚移栽到花园的,听说是国师大人的故交赠与的,就是放眼整个都城也很难寻得此花。”园艺师傅回应道。

    姣戈听言蹲在君子兰面前,说道:“这样啊,那有劳你们定要好好照料它了。”

    “一定一定,嘿嘿。”

    而此时另一边

    拱形的石桥上人来人往,上面叫卖的鱼贩很多,初来人间乍到的好奇三小只,六儿,阿斗,和阿瑟,撒欢似的在桥上来回跑,上蹿下跳的,精力很是充沛。

    “哎?我说你这老翁,你这,这么称秤明显缺斤少两,这位老妇人诚心来你这里买鱼,怎么还差人家一星半点的!”六儿舔个脸皮,嗓门很大的,管起闲事来。

    “哪里来的泼皮小儿,敢来捣乱,看我不打死你。”卖鱼的老翁站起来就要教训六儿。

    可老翁哪里是六儿的对手,追来追去最终无奈累的气喘吁吁,叫骂了一会儿,终是作罢。

    阿瑟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看到卖炊饼的小哥,非要先尝尝鲜,咬了好几个炊饼,吐了一地不说,还不给钱,这可把小哥气的火冒三丈,抓不到阿瑟,竟然把忠厚老实的阿斗抓来扣住,给自己卖炊饼,还说不卖完一百个坚决不放人,阿瑟见状直摇头,因为区区凡人根本困不住他们,而阿斗之所以如此,只不过出于本性罢了。

    一侧桥台上,衣袂翩翩的白倍,正笔直的伫立在上面,任路人们肆意的打量这一奇怪的行径。

    几个小娃娃更是调皮的在一旁嬉戏,吵闹声引得白倍不禁启动法术屏蔽了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

    这时阿瑟和六儿耐不住性子,想问问白倍大人下一步究竟作何打算,如此在原地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倍大人真是奇怪,好端端的非要站在桥台上面,平时还总跟俺几个说不要太惹人注目,凡事低调,这不到了自己,不还是最显眼的那一个,站的那么高背对着我们这么久,不惹这些凡夫俗子注目才怪。”六儿叽叽喳喳地说道。

    “就是就是,不过你小点声,别让白倍大人听见了。”阿瑟小声提醒道。

    突然阿斗从两人身后冒出来,猝不及防地拍了下两人的肩膀,“好兄弟,你们可是在说白倍大人,白倍大人灵力高强,你们的悄悄话想必早就被听见了,只是白倍大人如今身负拯救全族的重任,也许是不想训斥我等罢了。”

    “你要吓死我们啊,突然就冒出来?”六儿不满道。

    “哈哈,瞧你说的,俺又不是地鼠,只不过饼子卖差不多了,那位小哥让俺歇歇,还好心请俺吃饼,这不俺给你们也拿来两个。”

    “拿走拿走,这玩意儿最是难吃,还一点用也没有,吃了也不会增加灵力。”阿瑟厌恶的摆手推辞。

    “不难吃啊,喏~这是那位小哥给的腌菜,想不到把它夹在饼子里,甚是美味。”阿斗称赞道。

    阿瑟和六儿无语的黑着脸,决定不再理会。

    就这样白倍一行人在桥上逗留了大半天后,已临近天黑,而白倍依旧伫立在桥台上,纵使六儿几个喊破了嗓子,也无动于衷。

    翌日上午

    姣戈衣着一身朴素的绿罗裙,戴着白色纱笠一人穿街走巷的闲逛着,却不料遇到了几个无礼的登徒子,在其身边周璇半天就是不肯放开姣戈。

    待姣戈纱笠被揭落之时,眼前的几个无礼狂徒依旧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放肆!这城中无人不认识本殿,还不退下。”姣戈神情严肃,对其厉声喝道。

    “哼,哥几个自然知晓你的身份,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不过既然你已注定成为刀下亡魂,不如在此之前让我们一起快活快活,嘻嘻,小娘子……”登徒子大放厥词的说着。

    “原来如此,我说这城中的治安怎会如此松懈,原来是有人要对本殿痛下杀手,快说你们是受谁人指使,如若老实交代,兴许本殿能留你们一个全尸!”姣戈怒言道。

    “你是宫中人,杀你的自然也是宫中人,与其问我们,还不如您自个儿动动脑袋,好好想想,究竟得罪了宫中哪位大人物。”

    听到这话,姣戈不禁低头思索了几秒,然后碎碎念道:“宫中与母妃是死对头的淑妃早已被打入冷宫多年,四哥五哥七哥倒是爱捉弄自己,但也不至于痛下杀手,难道是国师官场上的仇敌,那么这么推论的话,是煵王叔,这怎么可能,王叔他怎么会因为我站在了国师这边,就,就为了一己之私,要除掉我?”

    想到这里姣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眼下她身边并未带一个随身护卫,就连能化解危机通风报信的丫环也不在身边,难道她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了嘛?

    “小美人别难过,想必你也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谁,不如就让哥几个安慰安慰你吧。”登徒子露出了一副丑陋的嘴脸。

    几个无礼的登徒子把姣戈逼到狭隘的巷子里再无退路之后,竟然开始对其上下其手。

    正当绝望之际,空中赫然出现一抹耀眼的星辰落在地面,化作了一个衣摆飘飘,颜如冠玉般俊逸的神秘男子,一个利落的回旋踢就把几人击倒在地,口吐白沫。

    接着神秘男子踩过几个登徒子的背,来到姣戈面前,“原来是个毛丫头,身上自带的几丝神族气息,还以为你是同族。”

    接着回身嫌恶的看了眼口吐白沫倒地的几人,蹙眉脱口而出道了句:“真脏。”

    之后在姣戈的震惊之中,再次化作点点星辰离开了。

    “那是……神明大人。”姣戈望向天空,略带陶醉的念念道。

    画面一转

    人流鼎沸的一家茶馆里,阿瑟几人正焦急的坐在摊位上等待着,老板问了半天客官要什么茶,可几小只就是没有个答复,本来老板是想驱赶他们的,奈何来往的客人甚多,也就顾不上他们了。

    “唉,真是累死俺了,这白倍大人不是聋了听不见,就是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个准信儿,这里还人族众多,不能任意使用法术,咱们几个这么东找西找,也不是个办法。”阿瑟趴在桌子上小声说道。

    “可是,好累啊,又累又困又饿,能不能在这茶摊点些吃食啊?”阿斗直言道。

    “阿斗!你怎么变得和凡人一样磨磨唧唧的了,我们不是人族,你休要效仿他们耽误正事。”六儿忍不住斥责道。

    “那你这么厉害,你咋不去把白倍护法寻来?咱们几个中,你的灵力也不差吧,你倒是把白倍大人叫过来给我们看看啊。”阿瑟当仁不让回怼道。

    六儿气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两人露出义愤填膺的模样道:“哼,行,我就露露本事给你们看看,要是我寻到了,你们俩往后的五百年都要助我运功修行,不得耍赖。”

    阿瑟闻言,也是极为配合的露出了笑容,大力拍了下桌子,“行啊,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和阿斗运功护法,不得偷懒。”

    阿斗看到二人较劲的样子,本想劝阻,却被他俩一个凌冽的眼神,瞪得大气不敢出,加入了赌局。

    茶馆老板终是按捺不住,拿起茶壶托盘朝着他们每人脑袋上狠厉的一敲,大声吼道:“哪里来的臭鱼烂虾,别打扰老子做生意,快滚!!!”

    几个呆瓜也很识相的走开了,“嘁,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本我们也是打算离开的。”哥几个忍不住抱怨道。

    六儿走在街上首当其冲,在阿瑟和阿斗的遮挡下,使用起了跟踪法术。

    半响过后,阿瑟问询道:“你好没好啊?这都多半天了,这么简单的法术你都记不住,看来这局你是输定了。”

    此时六儿正全神贯注的使用着追踪术,双眸紧闭,双手掐着诀,突然睁眼道:“你胡乱嚷嚷什么,这法术,我,我好久不用了,不得给些时间啊,本来我都要在脑海里追踪到白倍大人了,都怨你偏偏插话打断我。”

    “什么!你自己学术不精,怨我了?”阿瑟气的抡起拳头就要教训六儿。

    阿斗原本想劝架,凑巧的是一个穿着花俏的大婶走过来,打破了僵局。

    “哎呦喂,几位爷,消消气,别在我这小小的杏花楼门口打架哩,看着几位爷面生,不如来我这小楼里坐坐,包爷几个满意。”杏花楼的老鸨不停的甩着脂粉浓厚的手绢,热情的招呼着他们。

    “这老女人是干啥的?”阿瑟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啊,不过看这位人族朋友这么热情对待咱们,应该是个好人。”阿斗憨憨的说道。

    “哈哈哈,俺说小姑娘,既然你这么热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六儿说道。

    听到六儿说自己是小姑娘,老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加快了步伐,愣是把初来人间乍到的几小只迎进了杏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