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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滴血

    謝雲弈看著還在門口站著的沈琦善,溫的笑,帶了幾分歉疚,“剛剛唐突了,事急從權,但請沈姑娘放心,今日在季家發生的事情,不該傳出去的,壹個字都不會傳出去。”

    沈琦善那般擔心,除了不想謝銘月被占便宜,更多的是怕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影響了謝銘月的聲譽,給別人對她不利的把柄。

    想要針對謝銘月的人太多。

    秋靈很快打了水進來,沈琦善跟了進了房間。

    這壹次,謝雲弈沒跟著壹起,他走了出去,將房門也關上了。

    沈琦善本想問秋靈,謝銘月今日有沒有帶備用的衣裳,秋靈手上,已經多出了身衣裳。

    顏色靚麗,質地柔滑,壹看就是極上等的綢料。

    謝雲弈的屋子,怎麽會有女人的衣裳?是專門為謝銘月準備的?

    屋子裏很暖和,沈琦善幫著秋靈,替謝銘月將身上擦拭了遍,然後另外換上了幹凈舒適的衣裳。

    沈琦善知道謝銘月身邊的這個丫鬟很會說,嘴巴很討人喜歡,沒想到小小年紀,卻這麽能幹,這般會伺候人。

    而且,從她的反應來看,完全不像是第壹次來這裏的。

    謝銘月睡的很沈,從頭到尾眼皮都沒動壹下,屋子裏,有十分好聞的清香,寧神助眠,將謝銘月醉酒嘔吐後的異味也沖淡了。

    秋靈扯過床尾折疊整齊的被子,替謝銘月蓋上。

    “表小姐,您在這裏照看下小姐,我把這些東西拿出去。”

    秋靈將盤和謝銘月換上的衣裳,拿了出去。

    門打開,謝雲弈就負手站在門口,身姿挺拔,望著不遠處流動的湖水,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來。

    “公子可以進去了。”

    謝雲弈嗯了聲,但並沒有進去,又轉過身去,像之前那樣,負手站著,面無波瀾,神色卻莫測,情緒並不是很高。

    影桐回來了,季無羨也跟著壹起。

    季無羨隔著段距離,就看到謝雲弈在門口,和木頭似的站著,那在秋靈看來高深莫測的情緒,有壹些凝重。

    這心情有點不好啊。

    也對,被自己喜歡的女人三番兩次的拒絕,還要看她打上別的男人的女人的印記,心情能好才怪了。

    季無羨莫名心疼自家公子,本想安慰幾句,這會卻詞窮的很,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同身受般的嘆了口氣,“我先進去看看。”

    季無羨查看了壹番,心裏嗚呼,這真的是被人心疼就是塊寶啊,他再過幾個時辰來,這酒都該醒了。

    他以前醉的比這厲害,都是被丟棄著自生自滅的。

    季無羨想著,取了藥出來,“這是醒酒藥,搗碎,摻到水裏面,餵進去,醒過來的時候,頭就不會疼了,身上其他地方,也不會難受。”

    “不用,就讓她難受,然後記住教訓,下次也不敢再貪杯!”

    謝雲弈走了進來制止,那莫測的眼眸,依舊深沈,卻是壹片清明,季無羨見狀,心頭也跟著敞亮起來。

    公子剛剛壹個人站在那裏,必然是下了某個決心,做了某個決定。

    沈琦善雖然心疼謝銘月,但覺得謝雲弈說的也很有道理,今日是在季家,有他們這些人在,這萬壹要碰上對她圖謀不軌心懷惡意的,她這個樣子,不要說算計,就是被人取了性命都不知道。

    而且,酒大傷身,尤其女孩子,喝這麽多,更是不雅。

    “沈表姐,要不要我領妳參觀參觀?”

    謝雲弈還沒說放棄呢,作為他的神助攻,自然是極盡所能給他創造機會和條件。

    沈琦善遲疑。

    “表姐也累壹下午了,這裏有我和秋靈影桐。”

    謝雲弈的意思,也是支走她。

    沈琦善看了謝銘月壹眼,又看了看謝雲弈,面對著季無羨,點了點頭。

    少年清雋的臉,有可疑的紅暈,爬上了耳根。

    這樣乖巧軟萌的少女,怎麽會有那麽強硬詭譎的手段,壹旦出手,完全不給人反擊的機會余地。

    謝雲弈微熱的指尖,留戀的從謝銘月的臉頰滑過,從額頭,到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嘴唇,忘返。

    謝銘月的眉,再次擰了起來,神情似也有些痛苦。

    “讓妳貪杯。”

    謝雲弈壹只手溫柔的替她撥掉貼在臉上的發絲,另外壹只手貼著她壹側的太陽穴,輕輕的按著,隨後,那只撥弄頭發的手改撫摸輕按腦袋,完全恰到好處的力度,讓因喝酒而發疼的腦袋,舒緩了許多。

    迷迷糊糊的,謝銘月其實是知道有人給她擦拭身體更換衣裳的,但醉的太深,兩只眼睛仿佛黏合住了壹般,根本就睜不開。

    她感覺到,有人壹直在看著她,眼神溫柔充滿了憐愛,那是可以讓人覺得自己是被愛的眼神,寬厚溫實的掌心,壹下下的,撫著她的額頭。

    謝銘月覺得好熟悉。

    她想起自己小的時候,身體每每不舒服,外祖父都會將她抱在懷裏,她就枕在外祖父的腿上,她壹說頭疼,他的手,就是這樣,從她的額頭向後,撫摸輕按腦袋,舒服極了。

    後來,這個人變成了沈大哥。

    她在邊境近千個日日夜夜,生病發燒,他就學著幼時的外祖父,照顧她,撫慰她。

    謝銘月想起許多和他們在壹起的歡快時光,忽然想到,他們已經死了。

    沈大哥就慘死在自己的面前,為了證明他們的清白,為了讓夜傅銘放過他,他生生的剜出了自己的心,還有外祖父舅舅,隨同他們壹同上戰場的沈家軍,他們壹定也死的很慘。

    給謝銘月輕揉著額頭腦袋的謝雲弈,看著原本醉酒昏睡的人,整張臉都擰了起來,哀慟悲傷至極,因為克制著的某些情緒,她的手也握成了很緊的拳頭,眼淚,從她緊閉著的眼睛眼角滑落。

    她的淚流的很快,又急又兇,雖然沒有聲,但卻好像是在哭。

    謝雲弈看著很快在掌心鞠了壹把的眼淚,只覺得那比剛燒開的水還要滾燙灼人。

    她到底夢到了什麽,那樣的傷痛。

    亦或是說,她到底曾經經歷了什麽,這樣恐懼。

    謝雲弈握住謝銘月的兩只手,她柔滑的手心,已經有了指甲印,謝雲弈將她的手指掰開,很快,自己的手,被她牢牢的握住。

    她握的很緊,就好像,那是她生命中最不想丟失的東西。

    謝雲弈那顆冷硬的心,就和少女的臉壹般的柔軟。

    “謝銘月,原來,妳是會害怕的。”

    他看著謝銘月那張蒼白又痛苦的臉,輕輕的呢喃了聲。

    她壹直是大膽的,且仿佛無所畏懼。

    原來,不是不害怕的,而是將所有的恐懼柔弱,都隱藏了起來,那她的內心呢?是不是希望自己是能有個依靠的?

    昏睡的謝銘月,在睡夢中,起起伏伏,那種仿若夢魘般的感覺,讓她屢次都覺得自己好像醒不過來。

    謝銘月再睜開眼時,入眼的天,壹片漆黑,四周安靜,可以聽到廊下的燈,被風晃動的聲響。

    謝銘月覺得身上黏黏答答的,枕頭,濕了壹片。

    謝銘月並不知道自己哭了,只以為是出的汗。

    “醒了?”

    謝銘月看著就坐在床邊,忽然湊上前來的男子,那張溫雅清雋的臉,在隱隱綽綽的燈下,更顯溫柔,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倒映著她的臉,裏面是明明滅滅的光,細細碎碎的,像是黑夜裏的星辰閃爍。

    柔情肆意,好看至極。

    是那種可以將人心的堅冰融化的好看。

    謝銘月喉嚨幹澀,覺得發生有些艱難,只嗯了壹聲,嗓音嘶啞。

    她想要坐起來,輕輕壹動,腦袋就疼了起來。

    這種疼,謝銘月壹點也不陌生,是那種宿醉後第二天醒來的疼,仿佛要裂開了般,是她熟悉卻好久未曾經歷的。

    她上輩子的酒量,已經到了自己不想醉,就不會醉的地步了。

    謝雲弈見謝銘月皺著眉,將她扶著坐了起來,“下次還喝酒嗎?”

    謝銘月沒接這話,問謝雲弈,聲音沙啞,“現在什麽時辰了?我表姐她們呢?”

    影桐秋靈便也就算了,怎麽連沈琦善也沒在,謝銘月醒來,見只有謝雲弈壹人,略感詫異。

    “我睡了多久?”

    謝銘月現在都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她覺得自己睡了許久,都不確定,這是不是她來季家的當天。

    “就幾個時辰。”

    那就是她來季家的當天晚上,謝銘月微松了口氣。

    “酉時馬上就過了。”

    這麽晚!

    謝銘月手扶了扶額頭,外祖母和大舅媽肯定進宮回來了。

    “是不是頭疼?”

    謝銘月見謝雲弈的手伸過來,嚇了壹跳,往後縮了縮,頭暈的差點沒再次栽倒在床上。

    謝雲弈見謝銘月反應這麽大,也覺得不妥,縮回了手,他有些尷尬,耳朵微紅,在微暗的光線下,並不明顯,倒是忽然變的嚴厲起來。

    “下次還喝這麽多酒嗎?”

    今天的酒,對謝銘月來說,實在算不得多,不過這難受的,讓有些小小貪杯的她,也生出了些許排斥。

    “我答應了季老公爺,會替外祖父陪他喝酒,我雖然是女子”

    “我知道,妳雖是女子,卻言出必行。”

    “下次別喝那麽多了,難受,對身體也不好。”

    謝雲弈軟了聲,神色可見關切心疼,謝銘月不看他,“該喝的還是得喝,有些是拒絕不了的。”

    這樣的答復,謝雲弈倒是不意外,他微嘆了口氣,似是無奈,扯下自己隨身的香包打開,屋子裏,上等絕世藥材獨有的清香飄逸,取了東西,送到謝銘月嘴邊。

    “嘴巴打開。”

    謝銘月看著謝雲弈,剛醒過來,頭疼腦子還在泛著迷糊的她聽到謝雲弈的指令,十分乖巧配合的張開了嘴巴。

    丹藥入口即化,清甜的香味,在舌尖溢開,昏沈的腦袋,瞬時就不那麽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時都沒有的輕松明快。

    謝銘月瞪大了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水霧蒙蒙的眼眸,還有些埋怨,“謝雲弈,妳太奢侈了。”

    東西都到嘴巴了,謝銘月哪裏還有嘗不出來的,謝雲弈剛給她的丹藥,是由幾十種名貴藥材煉制的,其中有幾種,有價無市,尤其是其中的壹味血雪陵,千金難求,這應該是謝雲弈發病的時候,壓制蠱蟲的。

    這樣珍貴的東西,他居然拿來給她醒酒了。

    謝銘月心都在滴血。

    “給妳用的,就不是浪費,但是只此壹次,下不為例,今後妳和誰都說自己不會喝酒,我會讓秋靈影桐守著妳。妳表姐還沒有走,被季夫人叫去了,我讓秋靈她們進來,給妳換身衣裳。”

    謝雲弈交代完,轉身叫了句秋靈,秋靈很快出現。

    合著就壹直站著門口呢,她和謝雲弈說話,她們不至於壹點聲都聽不到,替自己辦事,卻還是對前主忠心耿耿的下人,真是有些不好辦。

    秋靈打了水進來,又給謝銘月換了身衣裳。

    “這衣裳,妳哪來的?”

    謝銘月看著身上,秋靈給自己剛換上的衣裳,這衣服,明顯是新的,但她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啊。

    “公子備的啊,水雲間是季家的產業。”

    季家的產業,難怪了。

    謝老夫人的面子,也請不動柔娘,柔娘應該就是奔著自己去的。

    “公子壹直守著小姐,都沒合眼呢。”

    給謝銘月整理衣裳的秋靈不說這句話還好,她這壹提醒,謝銘月很快想到自己喝多了喝吐了的事情,當時謝雲弈就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拍背。

    謝銘月剛醒過來時,沒想起這件事,這會想到當時的場面,直覺得尷尬,而且丟人。

    “男女有別,妳們怎麽讓他守著我?”

    秋靈聽出謝銘月的責怪,就笑,那些勸她少喝酒的話,也收回了肚子。

    她還是告訴桂嬤嬤,讓桂嬤嬤勸管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