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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封赏

    這幾日,燕鎮海壹直為了謝傾楣的事遊走,燕燕昨晚才從燕家回來,燕鎮海告訴她,讓她等好消息。

    這時候宮中傳來聖旨,燕燕不作他想。

    她拽著謝克明,興奮激動的,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

    謝克明聞言,只覺得光明的前途在向他招手,自己馬上要壹步登天了,激動的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燕燕給送信的,壹個沈甸甸的荷包,隨即吩咐府裏所有的下人,清掃大廳。

    “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夫人。”

    她的女兒成了妃子,她要讓這個給她臉色還護著謝銘月的老太婆好看,讓她老實著些,什麽都別管,她好收拾琉淺苑的那些小蹄子。

    “讓府裏的姨娘和小姐,都收拾壹番,前來接旨!”

    謝克明註重形象,吩咐完,也跟著回院,梳洗更衣。

    謝克明再回來時,原先的大廳,幹凈壹新,府裏精心收拾了壹番莊重打扮的姨娘小姐,也都到了,還有謝老夫人,壹個個面上皆是喜色。

    所有人裏,就只有謝老夫人是坐著的,她看到謝克明,將他招了過來,臉上笑的和菊花似的,“妳看我這壹身如何?”

    謝老夫人打扮的很莊重,謝克明心情好,更是恭維了壹番,謝母笑的更開心了,都是喜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宮裏的人呢,以前也只在戲裏面聽說過聖旨。”

    謝老夫人頗感驕傲,她有些想回謝家族裏了,於她而言,這是可以拿來說壹輩子,讓別人羨慕死的事,她很享受被人恭維。

    “等楣兒嫁給七皇子,我們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今後有的是機會!”

    燕燕是最後壹個進來的,壹身靚麗的新衣,滿頭的釵飾,十分的正式。

    她進屋後,在門口,掃了眼屋子裏的人,腰桿挺直,下巴微擡,扯著嘴角,用鼻子輕哼了聲,滿是對其他人的輕視輕蔑。

    這次的事情,要靠謝克明,什麽都成不了,都是她兄長的功勞。

    燕燕這樣的嘴臉,在家裏也不是第壹次,大家倒是習以為常,壹個個上前恭維道喜,都是溜須拍馬的高手,燕燕很是受用。

    她恨恨瞪了眼謝若喬,她可沒忘記,這次她和謝克明從燕家回來,是她給老夫人通風報信,要不然她早收拾琉淺苑那幫人了。

    三姨娘見燕燕看謝若喬的眼神,仿佛是要將她吃了似的,不著痕跡的擋在女兒身前,在燕燕面前賠笑。

    謝涵月臉上帶笑,心裏卻不爽,早知道謝傾楣真的能成妃,燕燕她們能壹步登天,她就應該像謝銘月沒回來前那樣巴結,這樣的話,她今後多和謝傾楣走動,不求也嫁給哪個皇子,也能多認識富貴人家的嫡子嫡孫。

    經過這大半個月的休養,二姨娘身上的傷是好些了。

    之前,她見燕燕失利,還有和她爭壹爭的想法,現在,完全歇了那心思。

    雖然她是官家的嫡女,但現在姚家遠被燕家甩在後頭,她女兒也和燕燕的女兒拉開了壹大截。

    二姨娘和謝涵月壹樣的想法,倒情願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呢,這樣的話,她要巴結,燕燕還能給幾分好臉,而不是成了她要拔的眼中釘。

    二姨娘身上的傷是好了,但現在整個人,都沒了以前的銳氣,謝如錦又不聽話和她離了心,她整個情緒都沮喪頹廢的很。

    “妳生了個好女兒!”

    謝老夫人倒是沒因為燕燕來的遲不高興,就燕燕那嘴臉,也沒影響她的好心情。

    燕燕翻了個白眼,“是老爺教的好,妾身有什麽功勞。”

    這話,分明是在譏諷謝老夫人之前否認她在謝澤愷和謝傾楣兩個孩子的功勞。

    什麽謝克明的功勞,在燕燕看來,這都是她娘家的靠山夠硬。

    “聖旨到!”

    壹道尖細的聲,成功讓屋子裏的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眾人整了整衣裳頭發,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等領旨的條件進來的時候,屋子裏的人,都已經跪下。

    領旨的太監,掃了眼烏泱泱的人,比常人尖銳的嗓音問道:“謝家大小姐是哪位?”

    跪著的謝克明和燕燕交換了個眼神,有些懵。

    謝家大小姐?之前是謝傾楣,現在是謝銘月。

    燕燕認準了這聖旨就是給謝傾楣的,她覺得皇帝眼裏就沒謝銘月,這大小姐,就是謝傾楣。

    謝老夫人和燕燕不壹樣,她看重謝銘月,在她眼裏,謝銘月就是她的嫡孫女兒。

    “大人,您說的是我家的二丫頭吧?”

    宣旨的公公被搞糊塗了,看向謝克明,“謝大人家,還有兩個大小姐不成?”

    謝克明擦了擦汗,擡頭解釋道:“微臣最大的女兒,自小不在京城長大,很多人便將二女兒認成是長女。”

    他雖然氣謝銘月,不聽他的話,也覺得這女兒是指望不上什麽的,但謝銘月最近的風頭絲毫不遜色於謝傾楣,再加上和季家走得近,謝克明還是不能當沒這個女兒的。

    “這道聖旨,就是給這位不在京城長大的大小姐的。”

    奉命宣旨的太監也怕搞錯了,補充著問道:“可是已故荊國公的外孫女?”

    謝克明雙手撐地,伏頭稱是。

    “那就是了。”

    燕燕腦子嗡嗡的響,擡頭看著太監問道:“這聖旨,不是給我楣兒的嗎?”

    她的聲音尖銳,此舉,無疑是失態至極的,要不是有皇上跟前的人在,謝克明都想讓燕燕離開。

    實在丟人!

    謝克明覺得丟人,燕燕更覺得丟人呢。

    她滿心的歡喜期盼,就好像被人潑了把冷水,兜頭兜腦都是涼的,她也是顧忌著有宮裏的人在呢。

    這不是耍她玩嗎?

    其他的人也齊齊吃了壹驚,給謝銘月的?好端端的,給謝銘月頒什麽聖旨?

    眾人下意識想到的,就是太子妃壹事。

    謝克明也是這般想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了,幸福的暈了。

    “有兩道聖旨,分別是給謝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

    宣旨的太監,掃了燕燕壹眼,眼神的不屑,無人察覺。

    燕燕壹聽也有謝傾楣的,稍松了口氣,其他想看燕燕笑話的人,也歇了那心思。

    燕燕這氣壹松,很快腦子轉動,尋思皇上給謝銘月的這道聖旨會有什麽旨意。

    謝老夫人壹聽,還真有謝銘月的,臉上笑的更加開懷,“大丫頭她這幾日身子不適,在外祖家養著了,什麽事啊?”

    謝老夫人心中敞亮,謝銘月是不想被謝克明指責故意不回來,她心疼謝銘月,在這事上是站在她那邊的,也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她人不在,雜家也不能宣讀聖旨。”

    “二小姐呢?”

    “她腳受傷了,在舅舅家養傷。”

    “還真是巧。”

    元宵節,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不在家,謝克明只覺得前來的太監說話都變的陰陽怪氣,臉上就好像被人扇了,火辣辣的。

    宣旨的太監,回去後是要向皇上回稟的,本來這樣件體面的事,他反倒什麽臉面都沒了,臉都被丟盡了。

    謝克明也是知道謝銘月是故意稱病不回來,心裏頭早將她罵了個遍。

    “我領公公去燕家?”

    燕燕想讓謝傾楣早點知道這個好消息。

    “長幼有序,自然應該先給大小姐頒聖旨。今兒壹早,皇上欽此了荊國公府新的牌匾,謝大人不知道嗎?”

    謝府距離沈家並不遠,但也不近,沈府沒落,謝克明不關註已經許久了,謝銘月回來前,兩家這些年,沒任何往來。

    皇上欽此的牌匾,才剛掛上,謝克明自然是不知道的。

    “是哪裏的牌匾?”

    謝克明問,燕燕擡頭,也是好奇。

    “自然是大門口的,荊國公府四個字。”

    謝克明楞住,燕燕也有些傻眼,臉色直接變的難看。

    皇上在這時候親自題寫這四個字賞賜的沈家,在外人看來,就是重新承認沈家的地位,怎麽偏偏是這時候?

    燕燕不由想到前幾日燕家設宴,在後院時,燕意珍和其他幾個小姐嘲笑沈琦善是叛賊之後,近十年,皇上從未過問關註過沈家的事情,從時間上來說,這也太趕巧了些。

    這對幾乎已經和謝銘月撕破臉,成為敵人的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謝老夫人只覺得是塊匾額,並不清楚這其中彎彎繞繞的意義,她只知道,這是皇上親自寫的,那就是天大的榮耀,“這可是值得慶賀的喜事,克明,妳領大人去沈家,然後向親家母道喜。”

    這壹群人,因為謝銘月沈家受封賞,最高興的就是謝家老夫人。

    本來,要謝傾楣受了封賞,以燕燕那氣性兒,肯定會為難謝銘月,謝老夫人還擔心呢。

    現在,淺兒和沈家都受了封賞,和謝傾楣壹樣,背後都有靠山,她也就不用擔心謝銘月會被欺負了。

    “這是自然的。”

    謝克明扯著嘴角,臉上的笑,實在有些僵硬。

    前來宣旨的太監,不但帶來了聖旨,他隨行的小太監,還有聖上的賞賜。

    謝傾楣腿上的傷還沒有痊愈,謝克明可不敢冒那個險,萬壹出了什麽意外,和燕意珍壹樣成了跛腳,讓她回謝家領旨,那是不能的。

    謝銘月那邊,謝克明倒是想讓謝管事去請,但是壹來二去,時間太長,他更擔心,謝銘月不給他面子,甚至故意落他的面子不回來,那他的臉,真的被撕下來扔在地上踩了,還會被累的得罪皇上跟前的人。

    而且,若聖上真的願意恢復沈家的榮寵,那他自然是要想辦法把以前的關系撿起來的,縱是不能,該到的禮數不能廢,讓人捉住把柄。

    謝克明想到沈老夫人對他的態度,心裏那叫壹個苦,荊國公府雖是他的外家,但對謝克明來說,這卻是個壞消息。

    本來,要謝銘月被看重成為太子妃,他這個做父親的,定然有許多好處,沈家要和過去幾年那樣,自然插手不了他們府的事,但若重新得了盛寵,謝銘月就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本來能吃肉的,現在就只能喝湯了。

    “我和老爺壹塊兒去。”

    燕燕也想去看看,荊國公府那邊現在是個什麽狀況,最重要的是,她特別想要知道,謝銘月得的是什麽封賞。

    時間匆忙,謝克明自然是沒時間備賀禮前去的,他交代了謝管事幾句,讓謝母幫忙看著,便領著宣旨的太監,前往荊國公府。

    沈家受封的事,以轟動的速度,傳遍了京城,等謝克明壹行人到時,沈府的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看熱鬧的百姓,壹波接著壹波,還有拖家帶口的,絡繹不絕,議論著沈家新換上的牌匾。

    有純粹只是看熱鬧的,有人感慨希噓,也有人譏諷不語。

    謝克明下了馬車,第壹眼就是看向沈府懸掛匾額的方向。

    被風吹雨淋數百年已經有些老舊的匾額確實被換下了,換上了新的,紅綢都沒拿下來,字跡和之前也有不同。

    這就是當今聖上親筆題寫賞賜下來的?謝克明的眼中滿是歆羨,什麽時候,他也能爬上這樣的位置,享受這樣的榮耀,那他就算是死,也會含笑九泉。

    燕燕沒來過荊國公府幾次,不過剛換上去的匾額,煥然壹新,那四周都是金子吧,還有邊上豹的眼睛,是紅寶石,威嚴又奢華,就連燕家都沒有。

    都已經被遺忘這麽多年了,皇上怎麽突然想起來呢。

    謝克明因為是同宣旨的太監前來的,很快就被請了進去。

    謝克明已經有許多許多年沒來沈家了,過去那些會嘲笑奚落他的人已經不在,但謝克明壹踏進沈府的大門,神經不受控制的就提了起來,心慌,呼吸急促,渾身沒有壹處是自在的。

    所有人都聚在了雲霄院,沈老夫人得知給謝銘月宣旨的公公來了,本想讓所有人去大廳的,被王老夫人制止,王老夫人讓自己近身的嬤嬤,將宣旨的公公領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