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为自己筹谋
福祥是夜车，邯郸市火车站广场上安安静静，来往的人聊聊无几。满堂开着三马停到边上。
“就到这儿吧，不用进站了，东西不多我能拿。”
“好，就送到这儿。今天我看到你空手套白狼，真心觉得福祥一个人闯天下不成问题，我放心。”
“敢情你每次送我上车，都是因为不放心我啊。我还以为你与我依依惜别呢。”他笑了，谁让他小，一直比满堂小两岁呢。
在满堂心里，哥就是哥，福祥永远是弟，哥就要护着弟弟。结果现在反转了，今天是弟弟罩着哥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哥，做买卖的事，得讲究策略，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咱买的煤量可不小，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
“我知道，快进去吧，车快开了。”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相遇，满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更不会想到再见时会在哪里。
两天后，煤就卸到了麦场里。乌油油的媒像一座山，把满堂爹和福祥爹惊的不能说话。缓一会儿后，满堂爹提着铁锹追着满堂满场跑。
“你魂儿真大，这样大的买卖做赔了怎么办？我和你娘还活不活啊。”
“大哥，你也不要想得那么糟糕。媒又不烂，赔钱咱不卖。”福祥爹手拿两块儿煤敲一敲，看着成色挺好。
“说是那么说，卖不完，占着钱，拿什么盖房？”
“爹，房子房子，你就记得房子，不多挣钱那点儿钱够盖几间？”
父子俩争来争去，福祥爹边抽烟边看，心里甚至有些羡慕他们，他想起来福祥走时候说：“满堂的煤厂，也有我一半，爹就当帮帮满堂，挣了钱我们家也好盖新房。”
自己的儿子撅起屁股就知道他拉啥屎，当爹的怎么会不明白他这点儿心思。福祥这傻小子，这是想把家里弄得像个样子，不然明丽恐怕生完孩子也不愿意回来。
福祥爹灭了烟头儿，准备往三马上装煤，煤都拉来了，总得想法卖吧。
“叔，咱煤厂可不能有烟火，不能吸烟啊！”满堂这是下了功夫，去别人煤厂学习过了，他发现必须安全第一。
满堂爹跑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看看，煤山更高更大，好像这煤山就压在他心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叔，爹，我分一下工：你俩白天一替一晌在煤厂看煤，装煤，我白天去卖煤，晚上在煤场值班。”
“就这样待在这里，我们不冻死才怪呢？”
“咱守着煤还能冻死，那我不是冻死的是笨死的。我已经想好了，在这里搭个预制板屋子，预制板下午就送到。”
“看到了吗，老哥，啥也计划好了，福祥和满堂是让老的给他们小的打工呢，不要钱长工，比老地主还狠。”
“上哪里找这样忠心的长工。”满堂憨憨地笑。
他喊住福祥爹，脑袋瓜里有想到了好主意，装煤不能这样装，卖煤必须有称量。装到袋子里，好称好搬，要一三马煤才能这样。
“那怎么办？我已经装了一些。”
“拉回家，你家分些我家分些，咱先试用一下。煤好值得要贵些，煤一般价格也要一般。咱不能诓骗买煤的人，做到物有所值。”
满堂现在最激动的是想要见到巧儿，他想让巧儿看看他的煤，这以后都会变成他的钱。满堂拉起两袋子煤块就上巧儿家谝。巧儿爹娘知道满堂做买卖，但不知道满堂敢倒卖煤炭，这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要是有亲戚熟人谁需要买煤，我家里好多，堆积如山。”得意洋洋的人，话说的常常有些大。
“煤山？满堂，吹牛不打草稿吗？”巧儿爹，以前看满堂能干，后来看王尚有钱，如今看满堂是蛮干。
也许是蛮干，路都是趟出来的，满堂也不在乎未来老丈人的眼光，嫌弃他也好喜欢他也罢，他反正娶的是巧儿，巧儿喜欢他就好。都说进门不打笑脸人，何况满堂可是送了大礼，巧儿娘不好意思再往外撵他，跟莲儿使眼色说：“莲儿，去村口看看你姐快下班了，告诉她满堂在家等她，让她别拐弯，快些回来。”
满堂心里明白，这是怕他撞上王尚，大家尬尴。正说着，听到了摩托音拐进了院子，停了下来。
莲儿赶紧跑着出去，拉着王尚就使眼色：“王尚，我想去镇上百货商店买些东西，你能骑摩托陪我去吗？”
在王尚看来，巧儿是西游记中的女王，她漂亮端庄，却让人不敢靠近。那莲儿就是西游记中的狐狸精，妩媚动人会撒娇，换谁也不好拒绝这样小姨子的央求。王尚爽快的答应到，想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莲儿坐在王尚的身后，和巧儿有什么不一样，巧儿的手从未挨过他的腰，虽然他努力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在他猛然加速时碰一下他的肩膀，就这一下，足以让王尚心旌摇曳，像一朵花开放了一样。
莲儿大方开朗，她从不避讳自己也喜欢王尚，这一点王尚在见到她的第一天就知道。她与巧儿长的像，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只在跟他王尚说话。一个女人对谁动心对谁上心对谁用心，她的那个谁最清楚最明了。王尚有时候也很迷惑，两个人有着相似的脸，生在同一个家，吃一样的饭，脾气却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为啥，他多想让巧儿也像莲儿这样，甚至可以说勾引他。
“王尚，大家都说我比姐姐长的还漂亮，为什么你喜欢姐姐不喜欢我呢？”
“这个都是缘分，不能强求。”
“那你觉得我好不好？”
“好，哪里都好。”
“好，你不喜欢我，她不喜欢你，你非要强求。我跟你没有缘分，你跟她就有了吗？”莲儿很难过，姐姐一个人有两个男人围着她转，自己心仪的人，却看也不看她。
王尚，觉得有必要跟她说清，但怕她伤心，很难开口说话，他停下车，摘下手套准备抽根烟。为什么男人忧愁时，烟是标配？也许是需要一根烟的时间来思考，就像古时候焚香计时一样。他推开莲儿的手，一下像触到了冰块那么凉。这时候他才发现，因为走的匆忙莲儿没来得及穿衣裳带手套。
十冬腊月屋顶上挂着冰柱的日子，一场寒风就可以打透人的衣裳，任王尚是铁一般的硬心肠，看到女孩子穿的这样薄，也会脱下大衣给她穿上。一个人正冷，你还要给她雪上加霜，那该多坏的心肠。
一个人正冷，送给她温暖的人，是不是会让她更加感动。原来，原来，他也在乎我，他也会照顾我。
这样的莲儿，这样的王尚，一个心动一个动心，心与心更近，莲儿扑在王尚的身上，她梨花带雨的脸，像极了王尚第一天遇到巧儿的晚上，一样的柔弱无助，一样的迷离悲伤，一样的让人心疼使人想要保护。有那么一瞬间，王尚以为这是巧儿，他低头下巴碰到了莲儿的头发，他甚至有了想要抱住她亲吻她的错觉，恰逢其时，巧儿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我是莲儿，你喜欢我吗？”
要是梦就好了，最起码，王尚可以试一试与巧儿接吻的时候感觉怎样。
“莲儿，我喜欢的是你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无法面对她。”
“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能面对她，她喜欢满堂，她跟你在一起时，为什么不内疚呢？因为她不喜欢你，王尚，认清现实吧。”
“这是我与你姐姐的事，不容旁人置喙。”王尚的烟快要燃完了，他的耐心也快烧没了。
莲儿踮脚吻住了王尚的唇，轻轻的碰一下，娇羞的低下头，眼泪像钻石一样滴了下去，狠狠的砸在王尚胸口上，她轻轻地说：“我不是旁人，我是她妹妹，如果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她会像小时候让玩具一样，把你让给我，那你们就更没有希望了。”
“不，不要，莲儿，那样的话，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不要那么绝情，我不想伤害你，请你放过我吧，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许多人喜欢你的。”
莲儿转身往回走，王尚不知道该走向哪个方向。过了许久，他看到一辆三马带着巧儿奔驰而过。他也有了这种心酸的感受：喜欢的女孩儿跟着别人走，自己却不能让她回头。
“就到这儿吧，不用进站了，东西不多我能拿。”
“好，就送到这儿。今天我看到你空手套白狼，真心觉得福祥一个人闯天下不成问题，我放心。”
“敢情你每次送我上车，都是因为不放心我啊。我还以为你与我依依惜别呢。”他笑了，谁让他小，一直比满堂小两岁呢。
在满堂心里，哥就是哥，福祥永远是弟，哥就要护着弟弟。结果现在反转了，今天是弟弟罩着哥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哥，做买卖的事，得讲究策略，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咱买的煤量可不小，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
“我知道，快进去吧，车快开了。”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相遇，满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更不会想到再见时会在哪里。
两天后，煤就卸到了麦场里。乌油油的媒像一座山，把满堂爹和福祥爹惊的不能说话。缓一会儿后，满堂爹提着铁锹追着满堂满场跑。
“你魂儿真大，这样大的买卖做赔了怎么办？我和你娘还活不活啊。”
“大哥，你也不要想得那么糟糕。媒又不烂，赔钱咱不卖。”福祥爹手拿两块儿煤敲一敲，看着成色挺好。
“说是那么说，卖不完，占着钱，拿什么盖房？”
“爹，房子房子，你就记得房子，不多挣钱那点儿钱够盖几间？”
父子俩争来争去，福祥爹边抽烟边看，心里甚至有些羡慕他们，他想起来福祥走时候说：“满堂的煤厂，也有我一半，爹就当帮帮满堂，挣了钱我们家也好盖新房。”
自己的儿子撅起屁股就知道他拉啥屎，当爹的怎么会不明白他这点儿心思。福祥这傻小子，这是想把家里弄得像个样子，不然明丽恐怕生完孩子也不愿意回来。
福祥爹灭了烟头儿，准备往三马上装煤，煤都拉来了，总得想法卖吧。
“叔，咱煤厂可不能有烟火，不能吸烟啊！”满堂这是下了功夫，去别人煤厂学习过了，他发现必须安全第一。
满堂爹跑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看看，煤山更高更大，好像这煤山就压在他心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叔，爹，我分一下工：你俩白天一替一晌在煤厂看煤，装煤，我白天去卖煤，晚上在煤场值班。”
“就这样待在这里，我们不冻死才怪呢？”
“咱守着煤还能冻死，那我不是冻死的是笨死的。我已经想好了，在这里搭个预制板屋子，预制板下午就送到。”
“看到了吗，老哥，啥也计划好了，福祥和满堂是让老的给他们小的打工呢，不要钱长工，比老地主还狠。”
“上哪里找这样忠心的长工。”满堂憨憨地笑。
他喊住福祥爹，脑袋瓜里有想到了好主意，装煤不能这样装，卖煤必须有称量。装到袋子里，好称好搬，要一三马煤才能这样。
“那怎么办？我已经装了一些。”
“拉回家，你家分些我家分些，咱先试用一下。煤好值得要贵些，煤一般价格也要一般。咱不能诓骗买煤的人，做到物有所值。”
满堂现在最激动的是想要见到巧儿，他想让巧儿看看他的煤，这以后都会变成他的钱。满堂拉起两袋子煤块就上巧儿家谝。巧儿爹娘知道满堂做买卖，但不知道满堂敢倒卖煤炭，这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要是有亲戚熟人谁需要买煤，我家里好多，堆积如山。”得意洋洋的人，话说的常常有些大。
“煤山？满堂，吹牛不打草稿吗？”巧儿爹，以前看满堂能干，后来看王尚有钱，如今看满堂是蛮干。
也许是蛮干，路都是趟出来的，满堂也不在乎未来老丈人的眼光，嫌弃他也好喜欢他也罢，他反正娶的是巧儿，巧儿喜欢他就好。都说进门不打笑脸人，何况满堂可是送了大礼，巧儿娘不好意思再往外撵他，跟莲儿使眼色说：“莲儿，去村口看看你姐快下班了，告诉她满堂在家等她，让她别拐弯，快些回来。”
满堂心里明白，这是怕他撞上王尚，大家尬尴。正说着，听到了摩托音拐进了院子，停了下来。
莲儿赶紧跑着出去，拉着王尚就使眼色：“王尚，我想去镇上百货商店买些东西，你能骑摩托陪我去吗？”
在王尚看来，巧儿是西游记中的女王，她漂亮端庄，却让人不敢靠近。那莲儿就是西游记中的狐狸精，妩媚动人会撒娇，换谁也不好拒绝这样小姨子的央求。王尚爽快的答应到，想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莲儿坐在王尚的身后，和巧儿有什么不一样，巧儿的手从未挨过他的腰，虽然他努力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在他猛然加速时碰一下他的肩膀，就这一下，足以让王尚心旌摇曳，像一朵花开放了一样。
莲儿大方开朗，她从不避讳自己也喜欢王尚，这一点王尚在见到她的第一天就知道。她与巧儿长的像，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只在跟他王尚说话。一个女人对谁动心对谁上心对谁用心，她的那个谁最清楚最明了。王尚有时候也很迷惑，两个人有着相似的脸，生在同一个家，吃一样的饭，脾气却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为啥，他多想让巧儿也像莲儿这样，甚至可以说勾引他。
“王尚，大家都说我比姐姐长的还漂亮，为什么你喜欢姐姐不喜欢我呢？”
“这个都是缘分，不能强求。”
“那你觉得我好不好？”
“好，哪里都好。”
“好，你不喜欢我，她不喜欢你，你非要强求。我跟你没有缘分，你跟她就有了吗？”莲儿很难过，姐姐一个人有两个男人围着她转，自己心仪的人，却看也不看她。
王尚，觉得有必要跟她说清，但怕她伤心，很难开口说话，他停下车，摘下手套准备抽根烟。为什么男人忧愁时，烟是标配？也许是需要一根烟的时间来思考，就像古时候焚香计时一样。他推开莲儿的手，一下像触到了冰块那么凉。这时候他才发现，因为走的匆忙莲儿没来得及穿衣裳带手套。
十冬腊月屋顶上挂着冰柱的日子，一场寒风就可以打透人的衣裳，任王尚是铁一般的硬心肠，看到女孩子穿的这样薄，也会脱下大衣给她穿上。一个人正冷，你还要给她雪上加霜，那该多坏的心肠。
一个人正冷，送给她温暖的人，是不是会让她更加感动。原来，原来，他也在乎我，他也会照顾我。
这样的莲儿，这样的王尚，一个心动一个动心，心与心更近，莲儿扑在王尚的身上，她梨花带雨的脸，像极了王尚第一天遇到巧儿的晚上，一样的柔弱无助，一样的迷离悲伤，一样的让人心疼使人想要保护。有那么一瞬间，王尚以为这是巧儿，他低头下巴碰到了莲儿的头发，他甚至有了想要抱住她亲吻她的错觉，恰逢其时，巧儿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我是莲儿，你喜欢我吗？”
要是梦就好了，最起码，王尚可以试一试与巧儿接吻的时候感觉怎样。
“莲儿，我喜欢的是你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无法面对她。”
“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能面对她，她喜欢满堂，她跟你在一起时，为什么不内疚呢？因为她不喜欢你，王尚，认清现实吧。”
“这是我与你姐姐的事，不容旁人置喙。”王尚的烟快要燃完了，他的耐心也快烧没了。
莲儿踮脚吻住了王尚的唇，轻轻的碰一下，娇羞的低下头，眼泪像钻石一样滴了下去，狠狠的砸在王尚胸口上，她轻轻地说：“我不是旁人，我是她妹妹，如果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她会像小时候让玩具一样，把你让给我，那你们就更没有希望了。”
“不，不要，莲儿，那样的话，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不要那么绝情，我不想伤害你，请你放过我吧，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许多人喜欢你的。”
莲儿转身往回走，王尚不知道该走向哪个方向。过了许久，他看到一辆三马带着巧儿奔驰而过。他也有了这种心酸的感受：喜欢的女孩儿跟着别人走，自己却不能让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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