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梅园春会（十二）
在陪着林贤之将那十个案台上的上联全都看过后，楚楚怀抱着一堆空封筒，有些郁闷的跟在林贤之的屁股后边。
直到在会场中七拐八绕了许久后，林贤之这才找了个四处无人的寂静处停了下来。
“少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将怀中的那些封筒一股脑儿全堆在了地板上，楚楚看着林贤之的眼神满是疑惑。
他也不知道林贤之让她偷偷拿了这些空封筒回来干嘛，更不知道这些东西和他们想要教训那些江南士子又有什么关系。
“哼，他们不是想要流芳百世吗？本少爷就让他们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真正配的上流芳百世这几个字。”
似乎看出了楚楚眼中的疑惑，林贤之轻哼了一声，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刚才那些上联都记下来了吧？咱们一个一个来，少爷念，你来写。”
楚楚这才知道林贤之到底想要干什么，顿时两眼发光用那满是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家少爷。
至于自家少爷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让这届士子在梅园绝对上颗粒无收，楚楚那是一点都不怀疑。
她家那少爷虽然有时候好像不太靠谱，但是真正想要去做的事，就还没见过他有干不成的。
“少爷听好了，咱先来第一个。”
见到林贤之点了点头，楚楚这才仰头想了想，将他们所见到的第一个对子念了出来。
“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前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林贤之嘿嘿笑了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将那第一道对子的下联给念了出来。
在听到林贤之所对出的第一个下联后，楚楚蹙着眉头，呆坐在石案前，久久没法动笔。
“咋了？赶紧写啊，一会还好多个呢。”
看到楚楚有些犹豫的模样，林贤之有些好笑的催促道。
“少爷，这，这下联咱能不能换一个？要让人知道这是少爷写的下联，怕是更要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士子们看不起了。”
要说少爷对的这下联，工整啥的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但这下联里面包含的意思嘛，就连她这小丫鬟都替自家少爷感到有些脸红，更遑论那些士子们了。
“谁说署名就一定要用你家少爷自己的本名了？反正只要能让那些士子上不了榜，署个啥名字不都一样嘛？”
林贤之满脸自得的将心中早有准备的那个所谓艺名给报了出来。
“苏辛？”
楚楚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哪怕她想破了脑袋也没弄明白这个苏辛到底和少爷哪里能攀的上联系。
只不过看少爷那满脸崇拜的样子，这所谓的苏辛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应该在少爷的心里有很高的地位吧。
不过不管这两字到底有何含义，既然确定了不是在用少爷自己的名字，那小丫头可就不管啥内容不内容的了，立刻提笔轻落在那早已铺就的宣纸上。
只不过是短短数息间，数十个字极为娟秀的小字就在宣纸上一气呵成，等到将这些字认真检查完一遍之后，楚楚这才将笔轻搁在了砚台边上。
“咱家丫头这字是写的越来越好了啊。”
拿起案上那张楚楚刚写就的下联，林贤之看完之后忍不住啧啧赞叹出声。
照这一手好字来看，如果以后家里真揭不开锅了，让这丫头上街卖字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哪有。”
楚楚有些小害羞，心里却是十分得劲。
这段时间，她几乎夜夜都会在睡着之前先将少爷讲的那故事用笔悄悄记下来，鬼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写了有多少字。
不过还好，只要有少爷的这一句夸赞，楚楚就感觉这段时间她偷偷熬夜所去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十分值得的。
“咱们继续。”
意犹未尽的看了数遍那娟秀的字迹后，林贤之这才将宣纸卷起往标号为一的封筒中一塞，将手一挥朝着楚楚开口道。
“此木为柴山山出。”
小心翼翼的在封筒署名一栏填上苏辛两个字，并用火漆将名字盖住后，楚楚这才开口开始报上他们所看到的第二幅上联。
在闭目仔细思索了一阵后，林贤之笑了笑念出了其下联。
对联这种事，对于没有多少年历史传承的大康来说或许真的只能凭个人的才思敏捷与文采，但是对于身上有着数千年文化传承的林贤之来说，只要分析出上联具体的难点体现在哪里，想要对照着去给出一个相对工整的下联来并不算难。
在所有的十个上联全部念过后，林贤之一共对出了其中六个，至于其它四个，若是能够多给他一些时间，想要对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最终林贤之还是决定给这些江南士子留些颜面。
毕竟做人留一线嘛，真要把这些人全惹毛了，万一在群情汹涌下硬要把这苏辛给挖出来咋办？
俗话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种夺人名声之事，想必只会比那夺人钱财之事更遭人恨，任他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故意去挑起所有士子对他的恨意。
在让楚楚将这些对好的下联，偷偷投递到那些相对应的案台后，林贤之举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经此一夜后，林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要远赴上京养望了。
而他这个一直受到照拂的林家二公子，自此之后怕是要自食其力，想办法去撑起这个家了。
毕竟爹娘的年岁都已经有些大了，哪里能事事顾得周全，更何况他们家那老头子，一心只顾着自己的治下子民，根本就不曾为他们自己这个小家操心过半分。
真要事事由得他爹做主，那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家估计早晚都得完蛋。
也不知道日后少了林墨这个对抗自家老头子的主力选手，他们母子两还能不能顶的住压力，唉。
想到此处，林贤之不由有些犯愁。
“林贤之。”
就在林贤之脑中幻想着各种母子联手抗争大魔王的场面时，一道呼喝声让他在楞了楞后，不由得扭头望去。
一男一女在他的视线中款款而来，不是那女生男貌的萧玉衡与端庄秀丽的柳依依二人还能是谁？
“两位姑娘找我有事？”
直接无视了前面那个向他打招呼的萧玉衡，林贤之反倒是向微微落后半步的柳依依拱手施了一礼，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他看来，柳依依明显比那萧玉衡要明事理的多，交流起来也要更容易些，是以自然更倾向于与柳依依打交道。
“妾身柳依依，这位是我朋友萧玉衡，适才见林公子独自一人在此处，就想着过来与林公子打声招呼，另外也是为了日前的那次误会，想过来给林公子致个歉。”
柳依依微微曲膝还了一礼后，扯了扯身边萧玉衡的衣袖，顿感头疼的不行。
这林贤之也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把身边这个姑奶奶劝动，让她过来与其冰释前嫌，结果这小子楞是没有一点眼里劲，居然直接就拆穿了萧玉衡的女儿身。
这让本就已经觉得极为憋屈的萧玉衡，哪里还能咽的下这口气。
“林贤之，你，你，你就不是个男人。”
果然，气急败坏的萧玉衡在指着林贤之的鼻子大骂了一声后，气冲冲的转身就走，根本就没留给林贤之任何反击的机会。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儿身，明知道我是女的却也不愿意给我留一点颜面，果然这林贤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玉衡越想越气，早就忘了她与柳依依两人原本是抱着道歉的心思才过来找人家的。
“依依，我们走，跟那小心眼的男人还有啥好说的？”
眼看柳依依似乎有要留在那儿跟林贤之解释些什么的意思，萧玉衡忍不住回头恨声道。
“回头再和你解释。”
柳依依也只能是苦笑着给林贤之留了一句话，暂时先随着怒气冲冲的萧玉衡一起离去。
“莫名其妙。”
一头雾水的林贤之哪想的到女儿家心思有那么多的门门道道，摇了摇头后径直离开此处，找自家那乖巧伶俐的小丫鬟去了。
等到他与楚楚成功汇合时，梅园绝对的环节也已经来到了尾声，所有装在大木桶中的下联已经被人挨个抬到了坐席上几位评审的身边，几位大佬也正在对其中的下联一一进行拆封与点评。
“少爷，你觉得我们有几个下联能入选呢？”
楚楚勉强压抑着自己心中有些紧张的情绪，抬头望着林贤之问道。
“不好说，想必五六个还是有的吧。”
林贤之微微沉吟了下后说道。
虽然一共只对了六个下联，但若只是以对仗工整而论，林贤之觉得他所对的这些下联应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上个榜单应该没啥问题。
“嗯。”
楚楚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家少爷说的没毛病，毕竟这些下联可都是经她的手才写下来的，到底对的水平如何，小丫头自己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数的。
事实上，现在的坐席前又何止他们两人在那窃窃私语关于能不能上榜的事。
就在他们的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士子正对着评审前面那些堆积成山的封筒翘首以望，莫不在心中暗暗期待着自己的某一幅下联能够被评审们所看重，成功入选到那梅园辑录当中。
看着在几位评审的交头接耳中，那座封筒所筑的小山渐渐消逝，众多士子们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在这寒风尚未完全消退的季节，甚至有不少士子不时从怀中掏出面巾来，偷偷擦拭下额上渗出的那些冷汗。
就在众多士子怀着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等待的氛围中，坐席上的几位大佬在经过最后一次的讨论后，终于从那座如小山般的封筒堆中筛选出了最终十个封筒，然后将其按顺序一一摆放在了众人坐席中间的那个案台上。
在与几位评审确认过后，杨越点了点头，从身边拿出那本梅园辑录的初编版本，走到了那座案台前，将其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那座案台边上。
“本官在此宣布，本次梅园绝对在几位文坛宿老的评审下现在已经正式有了结果，不知道此次又有哪位士子能够因此而名扬天下呢？不若就让本官来揭开这第一道谜底如何？”
看着台下那些面色紧张的众多士子，杨越的心中不由有些感慨，曾经何时自己不也是那台下众多士子中的一员吗，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又哪里会比现在那些士子要少一分。
“请杨大人不要再钓我等的胃口了，小生现在的心情可不比讨媳妇那时要轻松上半分。”
一个士子在人堆里高呼出声，顿时惹来众多士子们的一阵哄堂大笑。
杨越闻言也不禁有些莞尔，等到场中的笑声有些收敛时，这才举起双手往众人的方向压了压。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卖关子了，免得你们当中有些人到时候讨不上媳妇都要赖上本官。”
难得有闲情与众多士子开了个玩笑，杨越摇了摇头拿起了自己左手边的第一个封筒，旋开筒盖后，将其中的下联给抽了出来。
“好字。”
这第一幅下联，看到其上那娟秀而充满灵气的字迹时，杨越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
只不过当他撇开字迹不论，仔细将那副下联完整看完时，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将目光望向了一边的赵何夏三老，满脸都是征询之意。
赵老三人也只能是苦笑着朝杨越点了点头。
并非是他们真想选这个有点羞于出口的下联，只不过要论工整度的话，确实是没有其它任何一个下联能够与之相比拟，是以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那幅下联给选上。
看着那娟秀的字迹，杨越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唾沫，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当这个出头鸟，更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士子居然好意思写出如此下联来博眼球。
难道真不知道一旦被人知道这种下联出自他手的话，会遭到多少自诩风骨的士子们的白眼吗？
看着台下那些已经等的有些心焦的士子们，杨越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念就念吧，反正他本来就是陛下的臣子，真要论起来，这幅下联由他来念确实更合适些。
不同于其他士子心中的焦急，早在看到杨越那有些难为情的表情时，林贤之心理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本在对那副下联时，他报着的还是一副玩闹的心态，并没有想过那副下联会真的入选。
而且现在宣读这幅下联的差使，好巧不巧的还正好落在三品大员杨越的头上，让他不由在心中感到窃笑不已。
“上联：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前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杨越干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开始宣读那副入选的下联。
“下联：万岁爷，爷万岁，跪在万岁爷前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落，全场皆默，尔后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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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楚楚眼中的疑惑，林贤之轻哼了一声，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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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这才知道林贤之到底想要干什么，顿时两眼发光用那满是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家少爷。
至于自家少爷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让这届士子在梅园绝对上颗粒无收，楚楚那是一点都不怀疑。
她家那少爷虽然有时候好像不太靠谱，但是真正想要去做的事，就还没见过他有干不成的。
“少爷听好了，咱先来第一个。”
见到林贤之点了点头，楚楚这才仰头想了想，将他们所见到的第一个对子念了出来。
“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前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林贤之嘿嘿笑了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将那第一道对子的下联给念了出来。
在听到林贤之所对出的第一个下联后，楚楚蹙着眉头，呆坐在石案前，久久没法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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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有些小害羞，心里却是十分得劲。
这段时间，她几乎夜夜都会在睡着之前先将少爷讲的那故事用笔悄悄记下来，鬼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写了有多少字。
不过还好，只要有少爷的这一句夸赞，楚楚就感觉这段时间她偷偷熬夜所去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十分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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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木为柴山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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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闭目仔细思索了一阵后，林贤之笑了笑念出了其下联。
对联这种事，对于没有多少年历史传承的大康来说或许真的只能凭个人的才思敏捷与文采，但是对于身上有着数千年文化传承的林贤之来说，只要分析出上联具体的难点体现在哪里，想要对照着去给出一个相对工整的下联来并不算难。
在所有的十个上联全部念过后，林贤之一共对出了其中六个，至于其它四个，若是能够多给他一些时间，想要对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最终林贤之还是决定给这些江南士子留些颜面。
毕竟做人留一线嘛，真要把这些人全惹毛了，万一在群情汹涌下硬要把这苏辛给挖出来咋办？
俗话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种夺人名声之事，想必只会比那夺人钱财之事更遭人恨，任他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故意去挑起所有士子对他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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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经此一夜后，林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要远赴上京养望了。
而他这个一直受到照拂的林家二公子，自此之后怕是要自食其力，想办法去撑起这个家了。
毕竟爹娘的年岁都已经有些大了，哪里能事事顾得周全，更何况他们家那老头子，一心只顾着自己的治下子民，根本就不曾为他们自己这个小家操心过半分。
真要事事由得他爹做主，那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家估计早晚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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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林贤之不由有些犯愁。
“林贤之。”
就在林贤之脑中幻想着各种母子联手抗争大魔王的场面时，一道呼喝声让他在楞了楞后，不由得扭头望去。
一男一女在他的视线中款款而来，不是那女生男貌的萧玉衡与端庄秀丽的柳依依二人还能是谁？
“两位姑娘找我有事？”
直接无视了前面那个向他打招呼的萧玉衡，林贤之反倒是向微微落后半步的柳依依拱手施了一礼，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他看来，柳依依明显比那萧玉衡要明事理的多，交流起来也要更容易些，是以自然更倾向于与柳依依打交道。
“妾身柳依依，这位是我朋友萧玉衡，适才见林公子独自一人在此处，就想着过来与林公子打声招呼，另外也是为了日前的那次误会，想过来给林公子致个歉。”
柳依依微微曲膝还了一礼后，扯了扯身边萧玉衡的衣袖，顿感头疼的不行。
这林贤之也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把身边这个姑奶奶劝动，让她过来与其冰释前嫌，结果这小子楞是没有一点眼里劲，居然直接就拆穿了萧玉衡的女儿身。
这让本就已经觉得极为憋屈的萧玉衡，哪里还能咽的下这口气。
“林贤之，你，你，你就不是个男人。”
果然，气急败坏的萧玉衡在指着林贤之的鼻子大骂了一声后，气冲冲的转身就走，根本就没留给林贤之任何反击的机会。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儿身，明知道我是女的却也不愿意给我留一点颜面，果然这林贤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玉衡越想越气，早就忘了她与柳依依两人原本是抱着道歉的心思才过来找人家的。
“依依，我们走，跟那小心眼的男人还有啥好说的？”
眼看柳依依似乎有要留在那儿跟林贤之解释些什么的意思，萧玉衡忍不住回头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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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觉得我们有几个下联能入选呢？”
楚楚勉强压抑着自己心中有些紧张的情绪，抬头望着林贤之问道。
“不好说，想必五六个还是有的吧。”
林贤之微微沉吟了下后说道。
虽然一共只对了六个下联，但若只是以对仗工整而论，林贤之觉得他所对的这些下联应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上个榜单应该没啥问题。
“嗯。”
楚楚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家少爷说的没毛病，毕竟这些下联可都是经她的手才写下来的，到底对的水平如何，小丫头自己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数的。
事实上，现在的坐席前又何止他们两人在那窃窃私语关于能不能上榜的事。
就在他们的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士子正对着评审前面那些堆积成山的封筒翘首以望，莫不在心中暗暗期待着自己的某一幅下联能够被评审们所看重，成功入选到那梅园辑录当中。
看着在几位评审的交头接耳中，那座封筒所筑的小山渐渐消逝，众多士子们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在这寒风尚未完全消退的季节，甚至有不少士子不时从怀中掏出面巾来，偷偷擦拭下额上渗出的那些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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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几位评审确认过后，杨越点了点头，从身边拿出那本梅园辑录的初编版本，走到了那座案台前，将其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那座案台边上。
“本官在此宣布，本次梅园绝对在几位文坛宿老的评审下现在已经正式有了结果，不知道此次又有哪位士子能够因此而名扬天下呢？不若就让本官来揭开这第一道谜底如何？”
看着台下那些面色紧张的众多士子，杨越的心中不由有些感慨，曾经何时自己不也是那台下众多士子中的一员吗，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又哪里会比现在那些士子要少一分。
“请杨大人不要再钓我等的胃口了，小生现在的心情可不比讨媳妇那时要轻松上半分。”
一个士子在人堆里高呼出声，顿时惹来众多士子们的一阵哄堂大笑。
杨越闻言也不禁有些莞尔，等到场中的笑声有些收敛时，这才举起双手往众人的方向压了压。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卖关子了，免得你们当中有些人到时候讨不上媳妇都要赖上本官。”
难得有闲情与众多士子开了个玩笑，杨越摇了摇头拿起了自己左手边的第一个封筒，旋开筒盖后，将其中的下联给抽了出来。
“好字。”
这第一幅下联，看到其上那娟秀而充满灵气的字迹时，杨越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
只不过当他撇开字迹不论，仔细将那副下联完整看完时，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将目光望向了一边的赵何夏三老，满脸都是征询之意。
赵老三人也只能是苦笑着朝杨越点了点头。
并非是他们真想选这个有点羞于出口的下联，只不过要论工整度的话，确实是没有其它任何一个下联能够与之相比拟，是以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那幅下联给选上。
看着那娟秀的字迹，杨越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唾沫，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当这个出头鸟，更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士子居然好意思写出如此下联来博眼球。
难道真不知道一旦被人知道这种下联出自他手的话，会遭到多少自诩风骨的士子们的白眼吗？
看着台下那些已经等的有些心焦的士子们，杨越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念就念吧，反正他本来就是陛下的臣子，真要论起来，这幅下联由他来念确实更合适些。
不同于其他士子心中的焦急，早在看到杨越那有些难为情的表情时，林贤之心理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本在对那副下联时，他报着的还是一副玩闹的心态，并没有想过那副下联会真的入选。
而且现在宣读这幅下联的差使，好巧不巧的还正好落在三品大员杨越的头上，让他不由在心中感到窃笑不已。
“上联：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前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杨越干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开始宣读那副入选的下联。
“下联：万岁爷，爷万岁，跪在万岁爷前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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