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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举族皆敌

    玉棂携子离开,众人散去。

    回到别院后,孩童缠着母亲说道:“娘,我也要修炼。我要变的跟您一样厉害,将来保护您。”年幼的他,还不明白根骨代表着什么。只是一心想着,努力修炼,这样别人就不能欺负他与母亲。

    玉棂爱怜的抚摸孩子的小脑袋。眼中尽是无奈之色。别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开始初步练灵锻体。而自己的孩子因根骨原因,连灵力都无法感应到。

    接下来的日子,孩童开始在母亲的教导下,努力锻炼自己幼小的身躯。不管多苦多累。他都会坚持下去。孩子是敏感的,当日演武场众人的神色,他感觉到了一些东西。渐渐的,他明白,根骨到底代表着什么。

    既然他根骨不好,那他就付出比别人多数倍,数十倍的努力去修炼。尚还年幼的稚子,心性却慢慢的远超年纪层次。

    玉棂看着幼小的儿子,每日挥汗如雨的坚持修炼。心中痛惜万分。是自己没有给他良好的修炼根骨,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责任。她心中自责的想着。随后眼神渐渐坚定,为了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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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喊我。稚嫩童声自门边传来。旋即,孩子走近房间,来到母亲身前。清澈的双眸,看着她。

    嗯~娘已经想到可以改变你根骨的办法,以后你也可以跟别人一样修炼了。

    真的吗?孩童欣喜的问到。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嗯~玉棂点头应允。“记住,一会不管有多疼,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忍住不能出声。明白吗?”玉棂轻声说道。

    嗯~孩童点头如捣蒜。应允道。

    旋即,玉棂身上血色灵力涌出。只见她双掌一推,灵力倾泻而出,将幼童包裹住,缓缓漂浮到半空之中。

    疼~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但他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紧紧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鲜血流出,也未曾发出一声。

    灵力无孔不入的钻进他幼小的身体里,在经脉骨骼之间不断穿梭洗涤。

    喝~玉棂一声轻喝,旋即更多的灵力自双掌涌入他的体内。将幼小的身躯全部侵染成血红之色。

    轰~巨大的血色光柱,瞬间将屋顶轰的粉碎,直冲天际。

    玉族众人见状,旋即朝着光柱位置飞身而来。

    “玉棂,快停下。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对你会造成什么后果。”最先赶来的玉涛开口说道。

    他并没有得到回复。

    继而开口道:“为了一个废物,这么做值得吗?

    玉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玉涛,他是我的孩子,为了他,我做什么都愿意。不就是牺牲一些修为吗。为了我自己的孩子,就算把我的命给他,我也在所不惜。

    灵光中的孩子,听到父亲的话语,幼小的心灵被深深刺痛。他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但自己的父亲却如此说他。顿时,委屈的眼泪自眼眶中滑落。而他却还是紧闭着嘴巴,迫使自己不哭出声来。

    玉涛见她冥顽不灵,旋即一道攻击出手。而此时玉棂正是处于最关键的时刻,无法腾出手来,进行抵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攻击临身,强行将她震退,切断了灵力的传送。

    噗~被外力强行打断,玉棂倒飞而出,随即一口逆血脱口而出。气息瞬间萎靡。修为开始跌落。八品、七品、六品、五品......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她便从巅峰灵王修为,一路跌落谷底。但是,她对自己修为跌落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孩子,手脚并用向他爬去。轻轻揽入怀中。

    血色光芒渐渐散去,露出其内的幼童。只见他,双眸紧闭,眼角上还残留着些许泪水。稚嫩的脸色荧光流转,但很快便隐入体内。

    这就是你自毁修为所要的结果吗?玉涛灵识从幼童身上扫过,眉头一皱道。

    此时幼童因剧烈疼痛,陷入了昏睡,被玉棂紧紧抱在怀中。

    功亏一篑~一道呢喃自语从玉棂口中发出。旋即,她双眸含泪,抬头恨恨的看着玉涛道:“我差一步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只见玉涛走到她身旁,旋即慢慢蹲下身形,凑近她耳边,灵力包裹声音。传入玉棂耳中:“只要你修为还在,我就算已经身为族长,但还是被外人说是攀附了你玉棂。你修为不跌,我的族长之位就永远坐不安稳。当初我以为,我们的儿子会是人中龙凤,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连废物都不如。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我玷污了你玉棂的血脉,这才生出这个携带异象降世的废物。”说罢,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冰冷的望着母子二人。

    玉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此时眼前的玉涛是那么陌生。仿佛从未认识过一般。

    “玉棂不顾王族利益,肆意妄为。现如今更是自损修为。即日起,不得再踏出别院一步。”玉涛语气冰冷说道。而后,便不再看母子二人,转身离去。

    众人见状,便也纷纷散去。只留一地残骸,与一对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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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的时间。幼童已经长到了八岁。此时他正盘腿修炼。三年前,母亲为他重塑根骨,虽然中途被打断,但起码他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修炼。虽然不及他人。但是他相信勤能补拙。

    当年发生的事情,他至今还历历在目。母亲也因此,两鬓长发都染上了白色。更是时常咳血,愈发憔悴。父亲的绝情,让他心灰意冷。于是,他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努力修炼,将来由他来保护母亲。

    说到此处,剑尘已经是泪流满面。但他自己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沉浸在痛苦伤心的回忆当中。

    “而孩子八岁生日那天。却成为了他一辈子中,最黑暗的时刻。”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玉族之人,在成年之前过的每一个生辰。都可以从族内药趟获得一枚丹药,作为生辰之礼。这一日,孩子瞒着母亲,一个人偷偷的来到了药堂。

    幼小的身躯迈进药堂的大门,厅中所以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中尽是嘲讽之色。孩子并没有在意他人的眼光。只见,他来到负责药堂的老者身前,恭敬的躬身行礼后,开口向老者轻声说道:“长老,今日是我八岁生辰。我想讨一枚复伤丹,作为生辰礼物。还请长老应允。”说罢,又再度行礼。

    复伤丹是疗伤圣药,孩子今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母亲而来。

    老者看着眼前的孩子,心疼的轻声开口,以只有孩子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复伤丹是十分珍贵的疗伤圣药,我没有办法给你。不如换一枚你能用的丹药吧。”

    “哈哈~你这废物怎么到药堂来了。”还不待孩子回复老者。一道刺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抬眼望去,声音的主人同样是一位幼童,但身形却要壮实许多。而他的身旁还跟随着一位女童。此时二人正眼神嘲讽的看着孩子。

    他们便是孩子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同为七岁的玉无锋、玉无双。

    当初,玉棂拒绝放弃婴孩。玉涛便又娶了一位女子。生下一对龙凤胎。

    今日同样是兄妹二人的生辰,他们来取礼物时见到的自己的兄长。故而出言讽刺。

    孩子并没有回应。而是转头面向老者,满脸祈求的神色。待见到老者缓缓摇头后,孩子失望的躬身行礼,便转身向外行去。

    喂~你聋了吗?没听到我问你话吗?孩子从玉无锋兄妹二人身旁经过时,被他们拦住。

    孩子仍旧不语。玉无锋见被人无视了,顿时气急败坏。突然一拳先孩子挥去。砰的一声,将他打倒在地。

    孩子默默忍受着,就算挨打,也没有吭声。爬起身后,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便抬脚准备离去。

    哈哈~废物就是废物,被打了都不敢吭声。还有脸来药堂求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周围的不断传出嘲讽辱骂的嗤笑声。

    此时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想再平添事端。但是兄妹二人却不愿意就此放他离去。

    只见,玉无锋奔向孩童,再次将其击倒在地。旋即对着倒地的身躯,不断的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时谩骂着:“废物,废物,你娘是个大废物生出你个小废物。”

    玉无锋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地上抱头挨打的孩子。只见他突然翻身而起,紧紧抱住玉无锋的手臂,旋即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任由他不断捶打,也不松口。眼中神色凶狠异常。

    啊~剧烈的疼痛让得玉无锋痛喊出声。玉无双见状,赶忙上前,加入了拳打脚踢的行列当中。但孩子的狠劲上来,打死都不松口。

    咻~破风声传来,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凌空飞来。旋即一挥袖臂。劲风便将孩子从玉无锋身上吹飞出去。身形向远处跌落而去。

    耳边不断传来风声,至半空下落的孩子,害怕的紧闭双眼。但迎接他的不是坚硬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慢慢睁开眼睛,抬眼看去,此时他正在母亲的怀中。原来,是玉棂在别院中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便想到今日是他生辰,他可能会来此求药。所以便赶了过来。

    将孩子救下后,玉棂开口向之前出手的身影,鄙夷说道:“慕容嫣,你竟然对一个孩子出手,确实也配的上,你这卑贱的小妾身份。”

    玉棂的话语刺痛了她。确实,她是小家族出身的女子,当初嫁给玉涛,就只是一名小妾。如若不是生了一对儿女,她的身份地位也不会比此时的玉棂高到哪里去。

    “贱人,你还当自己是玉族的无双天骄吗?”玉棂当众挑明。使得她羞愤无比,神色怨毒的叫骂道。

    “对付你,足够了。”玉棂不屑道。

    听闻她的话语,慕容嫣就像被点燃的炸药一般,瞬间爆发。只见,她将儿女推飞出去,旋即周身血色灵力涌现,飞身挥掌击向玉棂。

    反观玉棂,用柔劲将儿子送出后。抬手一掌与之相迎。脚下的地面,因强横的力道冲击,顿时开始出现龟裂。

    砰~灵力相撞发生爆炸。二人飞身而退。玉棂伸手一探,宝剑入手。旋即,灵力运转,战技便凝聚而成。只见她剑尖直指慕容嫣。长剑直刺而出。口中低喝“星辰碎;”一道剑形光芒凝聚而成。刺向女子。

    “百劫掌,”慕容嫣不管托大。旋即便使出了最强战技迎击。她双掌推出,数百道手印凭空出现,连成一排,与剑光相碰。

    剑光势如破竹将百掌尽数击散。但自身也被消耗的连同消失。

    咻~二人战技相互抵消。忽然破风声传出。只见玉棂双手持剑冲到慕容嫣身前。长剑携灵力刺出。

    慕容嫣挥掌相抵。宝剑难进分毫,停留在她掌前三寸位置。

    旋即,二人周身皆现起红色圆幕将各自笼罩。继续进行着灵力的较量。

    战况顿时陷入了僵持之中。慕容嫣初入王阶,修为不稳。但玉棂也是暗疾缠身。此时二人都只能拼尽全力。

    够了~威压声音传来。玉涛踏剑而来。旋即一道实质灵力飞至,将二人分开。但他出招还是偏向于慕容嫣,使得本已有伤在身的玉棂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被震飞出去。而慕容嫣毫发无损。仅是退了两步,便稳住身形。

    娘,娘,你没事吧娘~孩子飞奔到母亲身旁。紧紧地抱住他,已经泣不成声。

    此时玉涛冷冷的看着倒地的妻子,眼神冰冷异常。

    “擅自离开别院。玉棂,你可知罪。”玉涛道。

    她紧紧的盯着玉涛的双眼,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往日的情谊。但可惜,她从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如今的不屑一顾与厌恶之情。

    她挣扎着起身,心灰意冷的看着玉涛。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语气悲凉道:“玉棂知罪,但请族长能够念及旧情,放我母子二人离去。我玉棂立誓;自今日起,此生不会再离开别院半步。”

    “想走?没那么容易。”只见慕容嫣快步来到她身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玉棂脸上,口中辱骂道:“贱人。”用力之大,更是将她打的身行歪向一旁,脚下踉跄几步。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

    娘~孩子见母亲受辱,心疼的痛呼出声。旋即跑到母亲身前,用幼小的身躯,挡在她的前面。想要保护自己最亲的人。

    玉棂被慕容嫣当众羞辱,却没有吭声。而是将眼神投向玉涛,定定的看着他。

    慕容嫣打了她一巴掌,感觉仍未解气。旋即又抬起手掌。

    够了~玉涛出声喝断。道:“即日起,剥夺玉棂长老席位,取消其子岁礼。禁于别院,终身不得离开。”

    说罢,一挥袖袍。转身离去。

    曾几何时,她还幻想着,曾经深爱的男人会怜悯自己,给母子二人一条生路。但玉涛的决绝,让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现如今母子二人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他便弃之如敝履。

    哼~慕容嫣轻哼一声,便携子女离开。

    场上众人渐渐散去,只留下孤立无助的一对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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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日回到别院之后,玉棂便下定决心。要送自己的孩子脱离这无情的牢笼。

    她每日早出晚归,日复一日,的在别院墙角隐蔽位置徒手挖出了一个小洞。刚好可以容的下,孩子幼小的身躯通过。而之所以如此,便是不想被人发现。

    黑夜~玉棂收拾行李,带着孩子来到洞边。将包裹放入孩子怀中,将他推到洞口说道:“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娘~我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孩子哭泣道。

    听话~快走。玉棂泪流满面,哭着看着孩子说道。

    她又如何能舍得孩子离开自己呢,但是不这样,孩子只能跟在她的身边,朝不保夕。受人凌辱。她不愿让孩子生活在这样无情的地方。所以只能忍痛让他逃离这里。

    孩子被玉棂推出小洞。而后哭着对孩子说:“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旋即,劲力挥出,用泥石将洞口封住。

    娘,娘~一墙之隔。孩子在墙一边伤心的哭喊着自己的母亲。小手不断拍打着被封住的洞口。

    快走~玉棂背靠着墙壁,伤心欲绝。用手使劲捂住嘴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身躯缓缓的跌坐在地上。掩面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