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独角兽的幻影
波玛丝顺着尤瑟纳尔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覆盖着浓密的针叶林，树冠连成一片，像一张黑色的天鹅绒地毯。这个时节，草木枯黄，只有针叶林还焕发着生机。突然，波玛丝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发现树林的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着白光。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说：
“那是什么动物吗？”
“你在说什么疯话？”另一个人出言否定。“哪有会发光的动物？简直荒谬！你见过吗？”
“可眼前不就是……？”
波玛丝定定神，又再次望去……那一刹那，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独角兽！她看到，那东西的头上长着一根角！
人群骚动起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树林前的发光体吸引着，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人们惊愕地看着它，说不出话来。
波玛丝忽然有种独自一人看烟花的感觉。那投放到空中的烟花爆裂的声音，她听得非常清晰，似乎只有负责燃放烟花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不远的地方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
……
就像在梦中惊醒一样，人群又动起来了。有人低声言语，有人谈笑风生，也有人跃跃欲试，但毫无疑问，大家议论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东西。
一群人手持照明灯具想过去一探究竟。
而就在这时，那个长着角的东西却好像意识到有危险接近，它调头窜进树林，一下子就不见了……但那群去追的人没有放弃，他们加快步伐，一窝蜂冲向森林。
人群中的议论愈演愈烈，而这时烟花却显得寂寥了。
“格蕾丝，你觉得那是什么？”波玛丝问。
格蕾丝举棋不定。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看着像独角兽。您觉得是什么？”她问道。
“我也这么觉得。”波玛丝微笑着说，“真想不到，那《旧约》里提到的动物竟然是真的。”说完，她咯咯地笑了。
“夫人，您笑什么？”
“这下我们家的老东西可要后悔死了，哈哈。”
她们又继续吃盘子里的肉，边吃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两岸的烟花燃放点又忙起来了，但人们观赏烟花的兴致却不高了。灿烂的烟花如飞蛾扑火，扑向寂寞的夜空，却不知自己也很寂寞。
那些去追一探究竟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波玛丝听到有人问。
“什么都没有，”一个满脸雀斑的鬈发小伙儿说，“只有一小团刚烧起来的火，大伙儿顺势把它给灭了。”听口气，他有点失望。
波玛丝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一边伸着手烤火。她抬起头，发现刚才的三个年轻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她紧紧身上的大衣，望着篝火。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记得这双手。
“猜猜我是谁？”这双手的主人说。
波玛丝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她把这双手从脸上轻轻地拿下来，然后起身，再转身，和身后的少女拥抱。
“伯母，你怎么在这儿啊？害我们找半天！”初江扶着波玛丝坐下。
“那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会来看烟花，”她看着三人说，“我可是有几年没来了。”
“老师在实验室说起过。”纺解释说，“他特准我们可以在这一天来观赏烟花。我给他们俩一说，就决定来找你。”
“没错，我们都找半天了！”都良香说，他抓起盘子里的肉就啃，“就是不见格蕾丝小姐还有您的身影，我正奇怪呢。”
“唉呀！这个人，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波玛丝埋怨道，“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一起过来好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哎！对了，刚才森林那边，你们三个看到了吗？”她来回看着三人说。
“看到了。还第一时间追了上去。”初江坦白说。
都良香一抹嘴。“它跑掉大概也是看到我们过来了。”他说，“当时烟花把周围照得太亮了，让它给看到了。不然我绝对能抓到它。”他信誓旦旦地说。
“这就别'我们'了吧？都良香同学。”初江讥讽道，“它明明是被你吓跑的。”
“怎么回事？”波玛丝问道。
“当时，有几个护林人把我们拦住了，”纺解释说，“就在我跟他们解释的时候，都良香趁他们不注意跑过去了。结果那些护林人也顾不得我和初江，都跑上去追都良香了。”
“接着那发光的东西就不见了。”都良香毫无愧意。
“你还好意思说。”初江鄙夷地说。
“我也是着急好吗？我看你们俩在那浪费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服那几个死脑筋，所以我只好自告奋勇当一支奇兵了。”他说得大义凛然。
“你是不是奇兵明天交给老师定夺。”初江说。
“别这样啊，初江大姐姐。”都良香哀求。
“那你给我说说，咱们组到底谁是惹祸精？”
“我是我是。”都良香举手。
波玛丝咯咯地笑了。“你们两个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来吵去。”
“其实我是不屑于跟他计较的，就是他老是揪着不放，是不是？”
“是是是。”都良香点头。
“依我看啊，”波玛丝笑着说，“你们俩就像小情侣一样，简直跟我当年一模一样。”
初江一愣，脸憋的通红。她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伯——伯母——你——你乱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这种讨厌鬼。”她坚决地否定。
“那我们的阿初喜欢谁呢？”
初江匆匆地看了一眼正在往篝火里添柴的纺，然后迅速回头，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谁也不喜欢。我没有喜欢的人！”
波玛丝和格蕾丝笑了。都良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只顾吃盘子里的肉；纺坐在篝火旁边，正在低头看一张白色的手帕。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快乐的时间总是显得短暂。随着夜空的烟花越来越稀疏，众人意识到晚会要结束了。
“几点了？纺。”波玛丝问。
“快十点了。”纺看着腕表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去吧。”
“嗯，过段时间我们再去看您，伯母。”初江说。
“伯母，我听老师说您做的菜很好吃，我想尝一尝。”都良香说。
“好，到时候我一定亲自下厨。”波玛丝允诺道。
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城。马车来到一个离城很近的岔路口的时候，两拨人分别了。初江他们站在路口目送波玛丝的马车没入浓稠的夜色，之后，他们才动身回城。
只是，他们的回城方式还真像日本人，至少会让人想起日本人——那种像忍者一样的行动方式。
▲
波玛丝回到家的时候，冬荻南还卧在躺椅上面。
“回来啦。”冬荻南致以随意地问候。
波玛丝不动声色地往椅子上一坐，背对着冬荻南。“老东西，我今天看到有趣的东西了。”她的语气也很随意。
“哦？你看到什么了？”冬荻南无所谓地说。
“独角兽。”波玛丝得意地说。她想听听冬荻南接下来怎么说，可是没听到回答，倒是一阵急吼吼的脚步声。她回到一看，吓一大跳，冬荻南正像只狂暴的野兽一样看着她。
“怎么了？”她惊讶地问。
“你说你看见了独角兽？”
波玛丝木然的点头。她有点搞不清状况，她本来想借着说出她在河边的见闻让他追悔莫及，但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倒让她不知所措了。
“亲爱的，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波玛丝失望至极。这人突然一副低姿态，让她的小心思全泡汤了。不过现在看着他这副焦急的样子，波玛丝的胜负心也荡然无存了。
壁炉里响着一贯的噼啪声，四壁的烛火静静地燃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波玛丝很累，但是她不得不将在内卡河畔的见闻对着冬荻南娓娓道来。
“那是什么动物吗？”
“你在说什么疯话？”另一个人出言否定。“哪有会发光的动物？简直荒谬！你见过吗？”
“可眼前不就是……？”
波玛丝定定神，又再次望去……那一刹那，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独角兽！她看到，那东西的头上长着一根角！
人群骚动起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树林前的发光体吸引着，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人们惊愕地看着它，说不出话来。
波玛丝忽然有种独自一人看烟花的感觉。那投放到空中的烟花爆裂的声音，她听得非常清晰，似乎只有负责燃放烟花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不远的地方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
……
就像在梦中惊醒一样，人群又动起来了。有人低声言语，有人谈笑风生，也有人跃跃欲试，但毫无疑问，大家议论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东西。
一群人手持照明灯具想过去一探究竟。
而就在这时，那个长着角的东西却好像意识到有危险接近，它调头窜进树林，一下子就不见了……但那群去追的人没有放弃，他们加快步伐，一窝蜂冲向森林。
人群中的议论愈演愈烈，而这时烟花却显得寂寥了。
“格蕾丝，你觉得那是什么？”波玛丝问。
格蕾丝举棋不定。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看着像独角兽。您觉得是什么？”她问道。
“我也这么觉得。”波玛丝微笑着说，“真想不到，那《旧约》里提到的动物竟然是真的。”说完，她咯咯地笑了。
“夫人，您笑什么？”
“这下我们家的老东西可要后悔死了，哈哈。”
她们又继续吃盘子里的肉，边吃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两岸的烟花燃放点又忙起来了，但人们观赏烟花的兴致却不高了。灿烂的烟花如飞蛾扑火，扑向寂寞的夜空，却不知自己也很寂寞。
那些去追一探究竟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波玛丝听到有人问。
“什么都没有，”一个满脸雀斑的鬈发小伙儿说，“只有一小团刚烧起来的火，大伙儿顺势把它给灭了。”听口气，他有点失望。
波玛丝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一边伸着手烤火。她抬起头，发现刚才的三个年轻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她紧紧身上的大衣，望着篝火。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记得这双手。
“猜猜我是谁？”这双手的主人说。
波玛丝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她把这双手从脸上轻轻地拿下来，然后起身，再转身，和身后的少女拥抱。
“伯母，你怎么在这儿啊？害我们找半天！”初江扶着波玛丝坐下。
“那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会来看烟花，”她看着三人说，“我可是有几年没来了。”
“老师在实验室说起过。”纺解释说，“他特准我们可以在这一天来观赏烟花。我给他们俩一说，就决定来找你。”
“没错，我们都找半天了！”都良香说，他抓起盘子里的肉就啃，“就是不见格蕾丝小姐还有您的身影，我正奇怪呢。”
“唉呀！这个人，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波玛丝埋怨道，“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一起过来好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哎！对了，刚才森林那边，你们三个看到了吗？”她来回看着三人说。
“看到了。还第一时间追了上去。”初江坦白说。
都良香一抹嘴。“它跑掉大概也是看到我们过来了。”他说，“当时烟花把周围照得太亮了，让它给看到了。不然我绝对能抓到它。”他信誓旦旦地说。
“这就别'我们'了吧？都良香同学。”初江讥讽道，“它明明是被你吓跑的。”
“怎么回事？”波玛丝问道。
“当时，有几个护林人把我们拦住了，”纺解释说，“就在我跟他们解释的时候，都良香趁他们不注意跑过去了。结果那些护林人也顾不得我和初江，都跑上去追都良香了。”
“接着那发光的东西就不见了。”都良香毫无愧意。
“你还好意思说。”初江鄙夷地说。
“我也是着急好吗？我看你们俩在那浪费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服那几个死脑筋，所以我只好自告奋勇当一支奇兵了。”他说得大义凛然。
“你是不是奇兵明天交给老师定夺。”初江说。
“别这样啊，初江大姐姐。”都良香哀求。
“那你给我说说，咱们组到底谁是惹祸精？”
“我是我是。”都良香举手。
波玛丝咯咯地笑了。“你们两个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来吵去。”
“其实我是不屑于跟他计较的，就是他老是揪着不放，是不是？”
“是是是。”都良香点头。
“依我看啊，”波玛丝笑着说，“你们俩就像小情侣一样，简直跟我当年一模一样。”
初江一愣，脸憋的通红。她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伯——伯母——你——你乱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这种讨厌鬼。”她坚决地否定。
“那我们的阿初喜欢谁呢？”
初江匆匆地看了一眼正在往篝火里添柴的纺，然后迅速回头，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谁也不喜欢。我没有喜欢的人！”
波玛丝和格蕾丝笑了。都良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只顾吃盘子里的肉；纺坐在篝火旁边，正在低头看一张白色的手帕。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快乐的时间总是显得短暂。随着夜空的烟花越来越稀疏，众人意识到晚会要结束了。
“几点了？纺。”波玛丝问。
“快十点了。”纺看着腕表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去吧。”
“嗯，过段时间我们再去看您，伯母。”初江说。
“伯母，我听老师说您做的菜很好吃，我想尝一尝。”都良香说。
“好，到时候我一定亲自下厨。”波玛丝允诺道。
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城。马车来到一个离城很近的岔路口的时候，两拨人分别了。初江他们站在路口目送波玛丝的马车没入浓稠的夜色，之后，他们才动身回城。
只是，他们的回城方式还真像日本人，至少会让人想起日本人——那种像忍者一样的行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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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玛丝回到家的时候，冬荻南还卧在躺椅上面。
“回来啦。”冬荻南致以随意地问候。
波玛丝不动声色地往椅子上一坐，背对着冬荻南。“老东西，我今天看到有趣的东西了。”她的语气也很随意。
“哦？你看到什么了？”冬荻南无所谓地说。
“独角兽。”波玛丝得意地说。她想听听冬荻南接下来怎么说，可是没听到回答，倒是一阵急吼吼的脚步声。她回到一看，吓一大跳，冬荻南正像只狂暴的野兽一样看着她。
“怎么了？”她惊讶地问。
“你说你看见了独角兽？”
波玛丝木然的点头。她有点搞不清状况，她本来想借着说出她在河边的见闻让他追悔莫及，但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倒让她不知所措了。
“亲爱的，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波玛丝失望至极。这人突然一副低姿态，让她的小心思全泡汤了。不过现在看着他这副焦急的样子，波玛丝的胜负心也荡然无存了。
壁炉里响着一贯的噼啪声，四壁的烛火静静地燃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波玛丝很累，但是她不得不将在内卡河畔的见闻对着冬荻南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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