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请罪
公爵正在学习剑术。
剑师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公爵在草坪上挥舞，不时走上去矫正姿势，传授动作要领。
昨晚，公爵不知道吹的什么风儿，在餐桌上宣布自己要学习剑术，还询问房间内所有人的意见，其实就是想听听玛丽亚的意见。众人不想打击他，纷纷附和着。
“如果是爵爷的话，一定很快就能学到剑术的精髓。”新来的佣人急忙送上马屁。
弗雷泽站在爵爷身边，面无表情。“我明天去给您找剑师。”他轻声说。
玛丽亚听后，切下一小块牛肉放在小盘子里。“加油啊，爸爸。”她看着肉淡淡地说。
这时，只要玛丽亚回头一看他，他就立马摆出一个标准的姿势。只是腿有点发抖。玛丽亚决定不再看他，免得给他造成负担。她正坐在亭子里读一本名为《绅士特里斯舛·项狄的生平与见解》的书，书过于无聊，她又读上一会儿就不想再读下去了。她合上书，望着天空发呆。
城堡里的事总让她有些在意。她不明白冬老师为什么对她撒谎，以及自己丢失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冬老师是一位有名的炼金术士，即使他无法消去人的记忆，但是找到一个具备这方面能力的人，应该不难。
难道自己遇上了什么悲惨的事，以至于必须消除记忆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她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忽然，玛丽亚咯咯地笑起来。冬老师真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心想，他撒谎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如果告诉他昨天晚上我又偷偷回到城堡，又在那口棺材睡了一觉，想必会把他吓一跳吧。她捂着嘴，不让笑声被身后的父亲听到。
她回过头，看到父亲还在练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很累，但是他还是站起来继续练习，一边的剑师也很有耐心地在指导他。她图什么呢？玛丽亚心生疑问。
玛丽亚打了个哈欠，想来是昨晚在那个棺材里没睡好。她拿走桌子上的书，决定回房间睡一会儿。
她走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看着上面雕刻的花纹，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她继续往前走，进入大厅，看着里面的设计风格，同样有这种感觉。这真的是失忆后会产生的感觉吗？她觉得不可思议。不想了，不想了，回房间睡觉！
忽然，玛丽亚灵光一闪，急忙跑上楼。
爵爷一回头，发现女儿不见了。他疑惑地搔搔头发，心里泛嘀咕：莫不是我练得太差，她看不下去了？
“爵爷，请专心一点。”一旁的剑师说道。
“哦！好好好。”爵爷应道。
他擦擦额头的汗，又举起剑，继续练习基本招式。只是，他刚挥了几下，就看见弗雷泽走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事发生，爵爷心想。
“老爷，冬荻南先生来了。”弗雷泽说。
爵爷继续挥剑。“荻南？他要是再不来，那我可就要亲自登门拜访了。这么大的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他。请他进来吧。”侯爵放下手中的剑，转过身面对着剑师，“麦克斯先生，今天辛苦你了，感谢你的指导，我们今天先到此为止吧。我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了。”
麦克斯深鞠一躬。“能为公爵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他说。
“弗雷泽，你去送送麦克斯先生。”
“是，老爷。”
侯爵又向前突刺一剑，左右看看，还是不太满意。他拿起剑鞘把剑收回去，然后抬脚往大厅里走。只是他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奔跑。他转过头，发现是冬荻南。爵爷脸上顿时泛起笑容，他举起手朝他打招呼，但对方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爵爷，我对不起你！”冬荻南悲痛地说。
∞
弗雷泽驾驶着马车，公爵和冬荻南坐在后面，一路上两人缄口不言，只能听到马车在路上行驶的声音。
长久的沉默后，公爵抬头了。“荻南，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他安慰冬荻南说。
冬荻南继续低着头，觉得没有脸面对他。
“这件事是我让你做的不是吗？”公爵说道，“而且，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是多么不情愿。”
冬荻南终于抬起头，他看到公爵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虽然身材臃肿，但此时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孩子，紧抿着嘴唇，神色悲苦，眼角挂着泪水。
爵爷慢慢地坐起来，抹掉眼角的泪，然后带着哭腔说：“荻南，也许这事不怪你，也不怪我，而是配方有问题。”他抽了一下鼻子，“你是按照配方炼制的嘛，我给你的配方，怪我。可是……我的配方也是别人给的。我就不该相信那个人，不该相信会有死而复生这种事。”
“爵爷，那个配方你是哪来的？”
爵爷沉思片刻后，说：“玛丽亚出事的那一天，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庄园，当时已是深夜，我不想再接待任何人，就打发他走了。但是他让弗雷泽带来一封信，其实就是一张随便撕下来的纸。”
“那纸上写着什么？”
爵爷讪笑一声，说：“那简直就像一句玩笑话：公爵大人，你相信吗？我已经两百多岁了。我掌握着不死的秘密。也许，我还掌握着死而复生的秘密。”
“什么！”冬荻南大惊失色。
“对。”爵爷哽咽了，“信上是这么写的，但是我根本没在意，觉得是哪个政敌的恶作剧，所以我直接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炉火里了。”
“然后呢？”
“然后，我回房睡觉的时候，刚打开灯，发现他就坐在我的椅子上！”
冬荻南屏住呼吸，听爵爷继续往下说。
爵爷看着冬荻南，讳莫如深地说：“荻南，接下来的事，让我至今都觉得那是一场梦。你猜怎么着？”他俯下身体，盯着冬荻南的眼睛，“那家伙把我带到了未来！在那里，我看见玛丽亚还好好地活着。所以，我才会选择相信他，相信他的秘密。但是现在看来，他给我看的根本不是未来，只是一些虚假的幻像罢了。混蛋！”
“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从玛丽亚身上得到什么？那之后，你见过他吗？”冬荻南接连发问。
“没有，再也没见过。”
“那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爵爷摇摇头，“荻南，现在该怎么办？我是说……我该拿玛丽亚怎么办？”他摊开的手掌颤抖着，然后，他又掩面哭泣起来。
冬荻南手足无措，难以开口。最好，他逼着自己说道：“您可能……要做好再一次失去她的准备，爵爷。”
公爵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逐渐黯淡。
剑师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公爵在草坪上挥舞，不时走上去矫正姿势，传授动作要领。
昨晚，公爵不知道吹的什么风儿，在餐桌上宣布自己要学习剑术，还询问房间内所有人的意见，其实就是想听听玛丽亚的意见。众人不想打击他，纷纷附和着。
“如果是爵爷的话，一定很快就能学到剑术的精髓。”新来的佣人急忙送上马屁。
弗雷泽站在爵爷身边，面无表情。“我明天去给您找剑师。”他轻声说。
玛丽亚听后，切下一小块牛肉放在小盘子里。“加油啊，爸爸。”她看着肉淡淡地说。
这时，只要玛丽亚回头一看他，他就立马摆出一个标准的姿势。只是腿有点发抖。玛丽亚决定不再看他，免得给他造成负担。她正坐在亭子里读一本名为《绅士特里斯舛·项狄的生平与见解》的书，书过于无聊，她又读上一会儿就不想再读下去了。她合上书，望着天空发呆。
城堡里的事总让她有些在意。她不明白冬老师为什么对她撒谎，以及自己丢失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冬老师是一位有名的炼金术士，即使他无法消去人的记忆，但是找到一个具备这方面能力的人，应该不难。
难道自己遇上了什么悲惨的事，以至于必须消除记忆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她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忽然，玛丽亚咯咯地笑起来。冬老师真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心想，他撒谎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如果告诉他昨天晚上我又偷偷回到城堡，又在那口棺材睡了一觉，想必会把他吓一跳吧。她捂着嘴，不让笑声被身后的父亲听到。
她回过头，看到父亲还在练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很累，但是他还是站起来继续练习，一边的剑师也很有耐心地在指导他。她图什么呢？玛丽亚心生疑问。
玛丽亚打了个哈欠，想来是昨晚在那个棺材里没睡好。她拿走桌子上的书，决定回房间睡一会儿。
她走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看着上面雕刻的花纹，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她继续往前走，进入大厅，看着里面的设计风格，同样有这种感觉。这真的是失忆后会产生的感觉吗？她觉得不可思议。不想了，不想了，回房间睡觉！
忽然，玛丽亚灵光一闪，急忙跑上楼。
爵爷一回头，发现女儿不见了。他疑惑地搔搔头发，心里泛嘀咕：莫不是我练得太差，她看不下去了？
“爵爷，请专心一点。”一旁的剑师说道。
“哦！好好好。”爵爷应道。
他擦擦额头的汗，又举起剑，继续练习基本招式。只是，他刚挥了几下，就看见弗雷泽走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事发生，爵爷心想。
“老爷，冬荻南先生来了。”弗雷泽说。
爵爷继续挥剑。“荻南？他要是再不来，那我可就要亲自登门拜访了。这么大的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他。请他进来吧。”侯爵放下手中的剑，转过身面对着剑师，“麦克斯先生，今天辛苦你了，感谢你的指导，我们今天先到此为止吧。我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了。”
麦克斯深鞠一躬。“能为公爵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他说。
“弗雷泽，你去送送麦克斯先生。”
“是，老爷。”
侯爵又向前突刺一剑，左右看看，还是不太满意。他拿起剑鞘把剑收回去，然后抬脚往大厅里走。只是他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奔跑。他转过头，发现是冬荻南。爵爷脸上顿时泛起笑容，他举起手朝他打招呼，但对方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爵爷，我对不起你！”冬荻南悲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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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泽驾驶着马车，公爵和冬荻南坐在后面，一路上两人缄口不言，只能听到马车在路上行驶的声音。
长久的沉默后，公爵抬头了。“荻南，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他安慰冬荻南说。
冬荻南继续低着头，觉得没有脸面对他。
“这件事是我让你做的不是吗？”公爵说道，“而且，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是多么不情愿。”
冬荻南终于抬起头，他看到公爵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虽然身材臃肿，但此时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孩子，紧抿着嘴唇，神色悲苦，眼角挂着泪水。
爵爷慢慢地坐起来，抹掉眼角的泪，然后带着哭腔说：“荻南，也许这事不怪你，也不怪我，而是配方有问题。”他抽了一下鼻子，“你是按照配方炼制的嘛，我给你的配方，怪我。可是……我的配方也是别人给的。我就不该相信那个人，不该相信会有死而复生这种事。”
“爵爷，那个配方你是哪来的？”
爵爷沉思片刻后，说：“玛丽亚出事的那一天，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庄园，当时已是深夜，我不想再接待任何人，就打发他走了。但是他让弗雷泽带来一封信，其实就是一张随便撕下来的纸。”
“那纸上写着什么？”
爵爷讪笑一声，说：“那简直就像一句玩笑话：公爵大人，你相信吗？我已经两百多岁了。我掌握着不死的秘密。也许，我还掌握着死而复生的秘密。”
“什么！”冬荻南大惊失色。
“对。”爵爷哽咽了，“信上是这么写的，但是我根本没在意，觉得是哪个政敌的恶作剧，所以我直接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炉火里了。”
“然后呢？”
“然后，我回房睡觉的时候，刚打开灯，发现他就坐在我的椅子上！”
冬荻南屏住呼吸，听爵爷继续往下说。
爵爷看着冬荻南，讳莫如深地说：“荻南，接下来的事，让我至今都觉得那是一场梦。你猜怎么着？”他俯下身体，盯着冬荻南的眼睛，“那家伙把我带到了未来！在那里，我看见玛丽亚还好好地活着。所以，我才会选择相信他，相信他的秘密。但是现在看来，他给我看的根本不是未来，只是一些虚假的幻像罢了。混蛋！”
“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从玛丽亚身上得到什么？那之后，你见过他吗？”冬荻南接连发问。
“没有，再也没见过。”
“那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爵爷摇摇头，“荻南，现在该怎么办？我是说……我该拿玛丽亚怎么办？”他摊开的手掌颤抖着，然后，他又掩面哭泣起来。
冬荻南手足无措，难以开口。最好，他逼着自己说道：“您可能……要做好再一次失去她的准备，爵爷。”
公爵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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