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玉
“额，你好，我是天使1186号，接下来，我将全程引导，您参观幸存者天堂内部，希望本次探视，额，您能获得满意的体验，”他的话术尴尬且生疏，时不时低头查看手里的草稿，因为自己笨拙的表达羞愧的脸红。
“赫尔特的人都这么客气吗？”小玉无奈的叹气。“为什么要用编号？你没有名字吗？”
1186号接过小玉的编织袋，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折了腰：“因为天使经常流动在各个幸存者天堂，如果叫名字的话不容易记忆，所以我们都是以胸口上的编号称呼对方。我本名叫早川雪，请多指教。”
就如他的名字一样，雪白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并不合身，肥大的衣角卷出不少褶皱，小玉目测她和自己一般高，站在自己身旁，早川雪甚至显然有些弱不禁风。他的脸上总是充满歉意的微笑，说话娇声娇气，清爽的黑色短发，一尘不染的脸颊看出勤于清洁，也算是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实在不好意思，真的没想到会有人来探视，平时没怎么练习接待话术。”
“没关系，你不用那么拘谨的，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吗？”
“来的人倒也不少，不过都不是自愿来的，大部分都是监管者送进来的异人，你不知道幸存者天堂吗？”
早川雪带她走进室内，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天窗洒落下来，照在身上温暖舒适。大厅里铺的青绿色人工草坪，几个天使在喷洒气味呛鼻的消毒水，大厅周围被无数集装箱式的房间环绕在一起，紧贴着墙体一层堆着一层，十分壮观。
“这种太空舱式的设计我们叫它蜂巢，宽1.5米，长2米，高1.8米。为了预防突然转化，每个房间都安装了强化玻璃，严格实行一人一房，每天的放风也是有人数和时间的限制。”
“我听贺叔提起过幸存者天堂，好像是异人才能来的地方。”小玉不解的问道。
早川雪带她继续向前走，路过蜂巢里的异人时，他们或呆坐在角落，或躺在床上游离，有一人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口水顺着滑落下来，那人双眼无神的盯着天顶，拳头不停捶打着玻璃，甚是诡异。
“确实是异人才能来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即将转化的异人。为了防止异人转化成弗拉沃对社会造成危害，早在2010年，市长就决定建立专门收留转化异人的收容所——幸存者天堂。在这里的异人会得到天使的临终关怀，确认了他们即将转化的时间后，会由天使长给他们进行圣别。”
小玉在那个奇怪的异人前停下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开心？”
早川雪也摇了摇头：“在面对死亡时，没有人会不畏惧；特别是结束你生命的还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没有几个异人是自愿进来的，大多都是在做检测时被发现直接监管者带进来。你也看到了，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这里没有一扇窗户，只能透过天窗看到仅有的一点天空的景色。没有人喜欢被囚禁在一个小房间里，大家都想要自由。”
贺叔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些事吗，小玉心中说道。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耽误了考试，你们赔得起吗？”隔壁的蜂巢内传来难听的辱骂声，伴随着敲打让正面玻璃都振动起来。
“丁美名同学，请你不要再闹了！”早川雪试图安抚蜂巢内的女生，见到天使的丁美名更是愤怒的朝着玻璃拳打脚踢。“我父母呢？你们擅自把我关进来，还有理了？我要找我父母！”
她看起来和自己同龄，穿着这里分配给异人的天蓝色病号服，愤怒和侮辱让她的表情变得狰狞，长时间没有清理让她的头发变得凌乱，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嘴里不停的输出些刺耳的脏话，活像一个疯子。
“她是怎么了？”
“丁美名同学，一名高三学生，因为还有几个月参加高考，三天前按照学校规定去做SEED检测，被查出已经发芽，位置在后脑，随时有可能转化，直接就被监管者带了过来。”
兴许是累了，丁美名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仍不停念道：“三天了，你知道三天时间我能学到多少东西吗？我是全校第一，我必须...”缺氧导致她晕了过去。
“唉，这三天她一直都是这样闹腾，大家害怕她，都不敢放她出来。”
“有联系她的家人吗？”
早川雪翻查了手里的册子，说道；“来的那天就通知家属了，只是电话拒接。”
“为什么不去她家里看看呢？”
“唉。”早川雪望着玻璃内侧的女孩，她本该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或许会成为医生，律师，老师，到头来世界给她的选择只有一个。“其实她今天就要被圣别了。”昨晚早川雪巡逻时听到蜂巢里的哭声，女孩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于心不忍的早川雪当晚又连续给她的父母打了十几通电话，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拒接。
“小玉，你可能还小。你要知道，不只是这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没有多少人会为了职责去工作，大家都是为了生存。”
“如果最后见不到父母，不是很可怜吗？再试试可以吗？让我来！”
早川雪没有多说，笑着拿出手机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想的，我们再试试。”
手机内传来悠长的待机铃声，二人反复拨打，期待着对面有人能接通。
“通了！”小玉喜出望外。
“打打打没完了是吧！再打小心我告你们骚扰！”手机对面传来女人尖锐的骂声。
早川雪接过电话：“你好，请问是丁美名同学的妈妈吗？”
“不是！”电话那头的女人没带好气的回答。
“你女儿被带到幸存者天堂了，今天会进行圣别仪式，麻烦您过来看看她好吗？”小玉对着电话说道，心里在想骂人的腔调都一样，你俩不是母女见了鬼了。
“还见她？！我和她爸培养她这十几年你知道花费我们多少心血吗？现在这死丫头说死就死，让我俩怎么办？养她是为了什么？谁给我们养老？你吗？还见她，有那时间我可赶紧多买几个养老保险吧，看见就觉得晦气，赶紧死了算了。”
没等小玉反驳，电话就被挂断，再打过去时已经被拉黑了，二人在冰冷的语音提示中互相对望，眼里的失望和落寞不言而喻。
“赫尔特的人都这么客气吗？”小玉无奈的叹气。“为什么要用编号？你没有名字吗？”
1186号接过小玉的编织袋，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折了腰：“因为天使经常流动在各个幸存者天堂，如果叫名字的话不容易记忆，所以我们都是以胸口上的编号称呼对方。我本名叫早川雪，请多指教。”
就如他的名字一样，雪白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并不合身，肥大的衣角卷出不少褶皱，小玉目测她和自己一般高，站在自己身旁，早川雪甚至显然有些弱不禁风。他的脸上总是充满歉意的微笑，说话娇声娇气，清爽的黑色短发，一尘不染的脸颊看出勤于清洁，也算是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实在不好意思，真的没想到会有人来探视，平时没怎么练习接待话术。”
“没关系，你不用那么拘谨的，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吗？”
“来的人倒也不少，不过都不是自愿来的，大部分都是监管者送进来的异人，你不知道幸存者天堂吗？”
早川雪带她走进室内，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天窗洒落下来，照在身上温暖舒适。大厅里铺的青绿色人工草坪，几个天使在喷洒气味呛鼻的消毒水，大厅周围被无数集装箱式的房间环绕在一起，紧贴着墙体一层堆着一层，十分壮观。
“这种太空舱式的设计我们叫它蜂巢，宽1.5米，长2米，高1.8米。为了预防突然转化，每个房间都安装了强化玻璃，严格实行一人一房，每天的放风也是有人数和时间的限制。”
“我听贺叔提起过幸存者天堂，好像是异人才能来的地方。”小玉不解的问道。
早川雪带她继续向前走，路过蜂巢里的异人时，他们或呆坐在角落，或躺在床上游离，有一人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口水顺着滑落下来，那人双眼无神的盯着天顶，拳头不停捶打着玻璃，甚是诡异。
“确实是异人才能来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即将转化的异人。为了防止异人转化成弗拉沃对社会造成危害，早在2010年，市长就决定建立专门收留转化异人的收容所——幸存者天堂。在这里的异人会得到天使的临终关怀，确认了他们即将转化的时间后，会由天使长给他们进行圣别。”
小玉在那个奇怪的异人前停下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开心？”
早川雪也摇了摇头：“在面对死亡时，没有人会不畏惧；特别是结束你生命的还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没有几个异人是自愿进来的，大多都是在做检测时被发现直接监管者带进来。你也看到了，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这里没有一扇窗户，只能透过天窗看到仅有的一点天空的景色。没有人喜欢被囚禁在一个小房间里，大家都想要自由。”
贺叔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些事吗，小玉心中说道。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耽误了考试，你们赔得起吗？”隔壁的蜂巢内传来难听的辱骂声，伴随着敲打让正面玻璃都振动起来。
“丁美名同学，请你不要再闹了！”早川雪试图安抚蜂巢内的女生，见到天使的丁美名更是愤怒的朝着玻璃拳打脚踢。“我父母呢？你们擅自把我关进来，还有理了？我要找我父母！”
她看起来和自己同龄，穿着这里分配给异人的天蓝色病号服，愤怒和侮辱让她的表情变得狰狞，长时间没有清理让她的头发变得凌乱，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嘴里不停的输出些刺耳的脏话，活像一个疯子。
“她是怎么了？”
“丁美名同学，一名高三学生，因为还有几个月参加高考，三天前按照学校规定去做SEED检测，被查出已经发芽，位置在后脑，随时有可能转化，直接就被监管者带了过来。”
兴许是累了，丁美名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仍不停念道：“三天了，你知道三天时间我能学到多少东西吗？我是全校第一，我必须...”缺氧导致她晕了过去。
“唉，这三天她一直都是这样闹腾，大家害怕她，都不敢放她出来。”
“有联系她的家人吗？”
早川雪翻查了手里的册子，说道；“来的那天就通知家属了，只是电话拒接。”
“为什么不去她家里看看呢？”
“唉。”早川雪望着玻璃内侧的女孩，她本该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或许会成为医生，律师，老师，到头来世界给她的选择只有一个。“其实她今天就要被圣别了。”昨晚早川雪巡逻时听到蜂巢里的哭声，女孩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于心不忍的早川雪当晚又连续给她的父母打了十几通电话，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拒接。
“小玉，你可能还小。你要知道，不只是这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没有多少人会为了职责去工作，大家都是为了生存。”
“如果最后见不到父母，不是很可怜吗？再试试可以吗？让我来！”
早川雪没有多说，笑着拿出手机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想的，我们再试试。”
手机内传来悠长的待机铃声，二人反复拨打，期待着对面有人能接通。
“通了！”小玉喜出望外。
“打打打没完了是吧！再打小心我告你们骚扰！”手机对面传来女人尖锐的骂声。
早川雪接过电话：“你好，请问是丁美名同学的妈妈吗？”
“不是！”电话那头的女人没带好气的回答。
“你女儿被带到幸存者天堂了，今天会进行圣别仪式，麻烦您过来看看她好吗？”小玉对着电话说道，心里在想骂人的腔调都一样，你俩不是母女见了鬼了。
“还见她？！我和她爸培养她这十几年你知道花费我们多少心血吗？现在这死丫头说死就死，让我俩怎么办？养她是为了什么？谁给我们养老？你吗？还见她，有那时间我可赶紧多买几个养老保险吧，看见就觉得晦气，赶紧死了算了。”
没等小玉反驳，电话就被挂断，再打过去时已经被拉黑了，二人在冰冷的语音提示中互相对望，眼里的失望和落寞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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