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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突袭

    听莫老这么一讲,沉凡是醍醐灌顶。

    原来在沉睡的这十几年里,一直遨游在梦境中的竟是自己的灵魂,而不是意识,怪不得每次进入梦境或者是画境的时候,都宛如身临其境一般,极为真实。

    就连小仙女也提到过,自己的灵魂很特别,她之所以没下杀手,看来也应该是对自己的灵魂感兴趣,要不然自己早就魂飞魄散了,看来,这梦境世界远不是简单的做梦那么简单。

    莫老继续道:“你这一次吃的亏,就当是长个教训吧,现在你必须要明白,梦境对于普通人来讲,确实是可以随意触碰,也没有人回去限制他们,但若是对于精神力强的人来说,梦境却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而且梦境世界也有着它的秩序,一旦触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听了莫老的这番话,沉凡心中猛惊。

    原来真的被自己猜中了,梦境世界是真的存在的,而且还有着它独立的规则,这么说的话,沉睡的这十几年里,他一直都是以灵魂存在于梦境世界中,那么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沉睡?是谁在指引着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沉凡心乱如麻,他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总是被浅意识阻止,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莫老之所以对他如此关心,完全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特殊,满足了古画传承的要求。

    “你给我记住了,以你目前微不足道的精神力,绝对不能去触碰梦境中的人,等你真正的强大的时候……”莫老看着满脸疑惑的沉凡,叹气道:唉!说多了你又不懂,不说你又去胡闹,这些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至于你怎么理解,全看你以后的造化了。”

    莫老不再看他,转身望向窗外的夜空。

    沉凡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也不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了,眼下还是莫老手中的那幅古画最重要,他两手一摊,满脸委屈道:“莫老啊!你也知道的,做梦这件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莫老训斥道:“哼!你个臭小子在每天想什么,不用猜我也知道,就凭你在五里村的为人,你能有今天这个下场,那梦境肯定是与财色有关,你不用不上心,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欲望会驱使你的意志,如果不好好的控制,或者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你肯定会吃些苦头的。”

    沉凡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没想到竟被莫老一语中,他不客气道:“哎!我说臭老头儿,你还好意思说,虽然我是睡了十几年,但我现在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村里的那些个姑娘你也知道什么情况,不带我出山见见世面也就算了,现在连春梦都不让做,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子,你也不用没面儿,我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正是少年偶尔想想也无妨,但你要记住,你现在还没资格接触那个世界,更不要有任何的好奇心,否则你会永远迷失在梦境与现实临界的裂缝中,虽然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你也永远别想逃出来!”

    “美梦也不一定都是美好的!你自己悟去吧!”

    沉凡虽然满肚子的委屈,但也只能乖乖的听着莫老的训斥,毕竟这要命的事,他还是不敢乱来的。

    “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老头子我已经是半条腿入土的人了,这三年来,我将我毕生所悟,所学,所闻,所见,都教授于你了,我也算是尽职尽责了。”莫老眼帘微垂,脸上的褶皱也埋不住内心的伤感。

    沉默了片刻,莫老缓缓走到床边,严肃的看着沉凡,“沉凡你听着,现在我正式将古画托付于你,你就是它的下一代守护者。”

    说完,莫老掏出了古画放在床边。

    沉凡看着古画,心中毫无波澜,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他用了三年,在等待着一个已知的结果。

    “我们都是肩负重任的人,前几代如此,后几代亦是如此,直到解开这幅古画的秘密,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这个轮回,渡过这个劫难。不过,事不强求,毕竟这幅古画……它是属于整个世界的。”

    “整个世界?”

    沉凡不明白,他非常清楚古画在莫老心中的地位,莫老更是将其视为自己的孩子一样,在世人的眼中,这幅古画就是稀世珍宝,得之就能位居强者,以御天下,但是现在莫老却说,这幅古画是属于整个世界的!

    沉凡不解道:“老头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拱手送给他人,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画堂参悟大会那一日,你不直接送给唐氏的人?”

    “你错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日有比你实力强大的人来抢夺,不要以命相搏,交出去便是,如果真的有人能悟透它,那也算是对这个世界作出了贡献。”

    沉凡一想也是,命都没了,还要画有个屁用啊,这一点,他是比谁看的都透彻,毕竟莫老受伤的那日,他是亲眼看到的,古画并不能为他所用,要不然,唐氏的人也不会留他一命。

    如今,沉凡已经是古画的守护者,埋藏在他心底很久的问题,也终于能得到答案了,他迫不及待道:“这幅古画的名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莫老沉默了片刻,认真道:“谶纬图!”

    “哦?陈伟图?很平庸的名字嘛,难道当年创作它的人叫陈伟?”

    “你个小兔崽子,平日里告诉你多读书,多读书,你就是不听,是谶(chèn)谶纬图,记住了没!”莫老没好气道。

    沉凡尴尬的挠了挠头。

    谶纬图、谶纬图!

    好别扭的名字啊,也不知道是谁想的。

    沉凡独自在心中默念了数遍。

    “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世界之大,辽阔无际,画可容天纳地,笔亦撬动山河,记住你的责任,不要让老夫失望……”

    “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在逐星岛相见。”

    说完,莫老轻轻推开房门,凉风习过,烛光恍惚,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莫老走了。

    沉凡没有伤感,也没有难过。

    或许这就是注定,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寥寥三年,竟只为等待这幅谶纬图。

    它究竟有何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