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变化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玉凌身上，其中包含的情绪不尽相同。
云龙国和玉凌相互过不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之前龙宸昱和玉凌一战虽无多少旁观者，但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据闻两人胜负不分，由此足以证明玉凌的实力。
所以对于云龙国死命想要打压玉凌的心情，众人也是了然于心。
身为封域第一强国，面子问题向来是最重要的。
“龙殿下何以如此笃定？难道是凭直觉加以揣测么？”玉凌淡淡一笑，仿佛没察觉到场上渐趋紧张的气氛。
玉凌这话倒也不是随便乱说，龙宸兮的确有着很强的直觉，据说他尚未开始修炼的时候，有宫女和御膳房的厨子被人收买，在他的饭食里下了一种有色无味的毒药，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那个时候龙宸兮才六岁，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心机城府，但那一天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吃那道菜，也因此险险地避过一劫。
第二天这件事就暴露了，皇宫里的人都感觉无比神奇，仿佛龙宸兮天生有种避祸趋福的本能。而且他并不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从小到大也遭遇过无数次危机，但哪怕他的皇兄皇弟死了十几个，他也仍是安然无恙地活到了今天。
所以也有人认为，这不是直觉的问题，可能是龙宸兮得享天地气运，有大福缘加身，故很难早夭。
龙宸兮神色平静，话语却暗藏锋芒：“玉兄说笑了，这等大事怎可用直觉判之，据我所知，你应该是最早一批来到凉州城的人。”
从“凉州城”三字便可得知，云龙国肯定知道不少内幕消息。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玉凌随意地道。
“是，所以还有第二点，看玉兄的气色，应是被死气入体压制了生机，而城中死气最浓的地方就是这里，我想玉兄一定是进去探索过吧？”龙宸兮冷静地道。
虽然他的推理完全错误，但逻辑却是说得通的，周围人听闻此言，神色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如果仅仅是这样，龙殿下的证据依旧不充分吧？”玉凌道。
龙宸兮淡淡笑道：“此事本就不需要足够多的证据，有这两点便足矣，玉兄是否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你近一个月以来的发现？”
的确，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会对玉凌产生疑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不会甘心错过。
即便玉凌实力很强，也不可能和在场这么多人作对。
“喂，龙殿下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而已！”方景成愤愤不平开口，引得安世生一阵苦笑。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神经大条的方少主敢大声和龙宸兮叫板，甭管龙宸兮是不是公报私仇，反正这一刻大部分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他们只想知道城主府下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玉凌神色自若，风轻云淡地道：“在此之前，我倒是很好奇，龙殿下如何知道此地名为凉州城的呢？可否给大家解释一下，城名的由来？”
龙宸兮被他挤兑回来，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很是坦然地道：“宫中尚保留了几卷《蔚天国史》，按其所载，草湖荒原本是凉州城坐落之地，是以赛委会发布那个任务，本就是让大家来寻找凉州城。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凉州城是否真的存有宝藏，宝藏究竟在哪里，残卷中并无记叙。”
听到“并无记叙”四个字，周围人的眼色都有一些微微的怀疑，总感觉龙宸兮知道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么一点。
就当大家以为这两人要就着这个问题永不停歇地扯皮下去的时候，玉凌却抬手指了指灰气蒙蒙的内院，从容道：“我的确是最早来到这个地方的，所以也看到了一副千年前的景象。那时，蔚天国刚刚灭亡，被九襄取代，一千年前的那些古人正在河边吟诗下棋，从他们偶尔透露的言语中，城下的确掩埋着宝藏，就在城主府的书房中。”
玉凌这话九真一假，众人乍一听闻便信了大半，只有龙宸兮平静地追问道：“那玉兄是否亲自进去证实过宝藏的存在？”
“龙殿下这句话就没什么意思了，要是我已经拿到了宝藏，又何必还待在这里？”玉凌反问道。
龙宸兮一时哑然，他已经充分领会到了玉凌的难对付，若是他像方景成那样天真单纯，也不至于成为云龙国的心腹大患，但偏偏玉凌独自打拼出了一方宗门，明显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若是那种刚硬傲气的天才，誓死不肯说出宝藏的事情，那他无疑会遭到众人的围攻。但玉凌轻飘飘后退一步，相当坦诚地告知了真相，众人难免会多出不少好感。
现在，大家怀疑他龙宸兮的程度反而要更深一点了。
龙宸兮轻轻叹息一声，承认了这一回合的落败，也许从玉凌身上，他能学到不少东西，必须得承认，这个人对大局情势的掌控能力远远在他之上。
龙宸兮刚刚调整好心态，远处忽然一阵嘈杂，仿佛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赶来。
在场是魂师的有不少人，此刻放出魂力微微一扫，看清楚情况后便不禁愣在了原地。
起码两三百人正从城主府外蜂拥而至，全部都是九域大比的参赛者。
但没道理啊，外域的人对空间方面的知识几近一无所知，他们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不对，有问题！
“看来这次寻宝，远比大家原先设想的要更热闹啊。”不知是谁带着淡淡的讥讽说了一句。
众人都没心思理会说话的人，只是望着花园另一端涌入的人群。
原本就一滩浑水的局面，现在自然而然变得更混乱了。
玉凌、方景成、安世生早就结为盟友，而原本独立开来的藏剑楼和天重阁也不动声色地组成了一队。
封域五国中，云龙国孑然一方，七黛国和蓝岭国以沈宁海与蓝鸢柔为首，成为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而雪央国和步虚国虽各自站在一边，但却隐隐和七黛两国相呼应，针对着云龙。
金域的庞家、万家、墨家、慕家，紫域的音家、石家、谭家，青域的八王宗、青柳门等等等等，封域和西方五色域（除去黑域）的所有精英基本都在这里了，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地域的天才高手。
这么多大势力，彼此的恩恩怨怨怎一个错综复杂了得，无论是谁一时半会儿也梳理不清楚。
不过有一个道理是很显然的，宝藏嘛，拳头大者得之。
“嘿，师弟，现在什么情况？”方子衿趁着人多，悄悄跟慕绯雨打了个招呼，便挪到了玉凌附近。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来了？”玉凌问。
“咋地？不想看见我啊？”方子衿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回答道：“我也挺纳闷，上个月月末真是好一场厮杀，到处都是抢劫与被抢的人，蹭蹭蹭便淘汰了几千名额。然后赛委会的人突然宣布决赛中止，让剩下的人集结到一起，自愿做一个选择。”
“赛委会成员说，要么退出决赛，要么冒险进入一个诡异的空间节点，因为那个节点还不太稳定，所以很可能传送到某些可怕的地方丢了性命，于是不少人便主动退出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冒险的。”
“不过我们好几百人一起出发，但现在只剩下了两百多……呃，都不知道其他人丢到哪里去了，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方子衿很是庆幸。
书院还剩下的人其实挺多，除了方子衿，还有慕绯雨、温年轩、阳露、岳秋鸿和许明渊，当然，龙梓橦和杨昭可也算在其中。而可怜的四师兄和六师兄都被淘汰出去了，言碎月、白沐寒、徐澈他们就更不用说。
但真要说幸运的话，却是任来凤这个小胖子运气指数爆表。道凌宗现在就剩他了，便是兰心雨和白书洌也只弄到了三四百积分，就此出局，好在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当看到任来凤的时候，玉凌真的是惊讶加愕然，几乎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小胖子居然顽强地坚持到了现在。
而且是以区区化尊中期的修为？
放眼全场，再没有比他修为更低的了。
听方子衿的解释，原来在月末大混战的时候，小胖子和大家四散奔逃躲避追杀，最后就和大部队走丢了，这家伙也是够无赖的，霸占了一只化尊境土鼠的地洞，跟冬眠似的蜗居了几天，再出现的时候正好碰见两幻神高手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两败俱伤，只差一点便是同归于尽了。
任小胖子愉快地捡了漏，积分瞬间暴涨到一千二，然后滑溜地跑掉了。
“……”玉凌顿时觉得自己和小狐狸辛辛苦苦好几天，居然还不如别人一次捡漏？
算了，运气这种东西，只能凭运气。
“再然后，赛委会的人跟我们说，决赛到此提前结束，当我们进入这片空间的时候，就是最终赛的开端。”
“那评比方式呢？”方景成感到匪夷所思。
方子衿摊摊手道：“没有固定的标准，就当是一次大混战，前十分别是谁，打一打就知道，不服气的就打到他服，直到所有人都认可你的地位为止。至于其他人排名高低，那就无所谓也没意义了。”
“这么说，赛委会的人也来了？”玉凌忽然开口道。
“肯定啊，不过他们只会在暗中观察，不会出手干预什么的。”
玉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他先行一步找到宝藏所在，倒是打乱了九域大比的计划，迫使最终赛提前开幕。
估计接下来的局势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已经完全不在赛委会和云龙国掌控之中了。
这对玉凌而言，有利，也有不利。
“反正师弟你放手施为，我们都在后面支持你！”方子衿豪气地道。
“哎等等，那个人是谁？怎么他一来，大家都让了道？”阳露忽然好奇问道。
只见一位蓝衫少年从容自若地走到了内院门前，偏偏没有一个人阻拦，就连龙宸兮等皇子公主也默许了他的地位。
“他叫殷雪城，是封域域主的关门弟子。”安世生言简意赅介绍道。
“哎哟，那岂不是我娘的小师弟？”方子衿顿时也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
“啥？你娘的师弟？！”方景成有点蒙。
“不用这么惊讶吧……”方子衿不禁有些别扭，虽然知道时星纬和他有一重比较亲近的关系，但方大师兄还是习惯了草根的生活。
方景成猛地抓住方子衿的衣袖，睁大了眼睛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乔云卿？”
“嗯？你怎么知道？”方子衿也有点蒙。
任来凤小声道：“我咋感觉这是要认亲的节奏？”
事实证明任小胖子的直觉也不比龙宸兮差，下一刻方景成就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听老爹说过，我有一个婶婶，就就就叫乔云卿……”
“哇，我真蒙对了？”任来凤震惊道。
“等会儿？你给我一点时间缓缓……”方子衿有些晕眩，好半天才指着方景成道：“你说我娘是你的婶婶？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堂弟？”
方景成呆了呆道：“好像是这个意思……”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出话来。
毕竟放在之前，他们虽然认识，但也仅仅只是认识，关系谈不上有多么亲近，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亲戚关系，惊吓的程度远远大于惊喜。
要是言碎月在这里，估计又要夸张地感慨一句，大师兄果然是大家中最大的太子党啊。
眼看两人还要继续发呆下去，玉凌轻轻咳嗽两声提醒道：“那个，认亲的事儿待会再说吧，或者等大比结束了你们再回家问问，现在先干正事行不行？”
“对对，抢宝藏要紧！”过惯了穷人日子，方子衿对神玉啊奇珍异宝啊什么的毫无抵抗力。
“呃……”方景成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
场中敌友形势已经渐渐明朗，殷雪城虽是独身一人，但地位却隐隐超然在上，就像他的师父时星纬一样。
玉凌在打量殷雪城的时候，一直沉寂的古雍突然开口道：“找个机会接近他。”
“为什么？”玉凌一怔。
古雍平静的语音中隐隐透着一丝复杂：“他似乎传承了我九襄国的血脉，而且好像还十分精纯，比那几个雪央国皇子还要精纯。”
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玉凌怎么也没想到，封域域主的徒弟会拥有九襄皇室血脉，这情况委实有点神奇。
“不过我还需要确认一下。”古雍的魂念透着抑制不住的波动，可以想见他的心绪一定在不断起伏。
“进了外府库再看吧。”玉凌也巴不得赶紧送走古雍。
殷雪城走近龙宸兮两人，一脸认真地问了两句，然后又认真地宣布道：“既然宝藏之事已经得到确认，那么大家现在就进入地下府库吧，最终赛就此开始，赛委会让我转告，希望大家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彼此之间尽量不要下死手。”
听到这句话，大家心思反倒活络开来，希望？尽量？如果没有任何惩罚措施的话，这种词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们，弄出人命也没事么？
“现在还是先去书房找到入口吧。”龙宸兮道。
虽然书房的机关也设置得颇为精巧，但架不住众人智慧无穷，没过十几分钟就给折腾开了。
然而看着狭窄的通道，所有人又僵持在了这里，纠结于谁先进去谁后进去的问题。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虽然都想第一个冲进去拿宝藏，但大家也很清楚，枪打出头鸟可不是瞎说的。
最终还是龙宸兮开口道：“不如殷兄先进去吧，你的人品我们都是信得过的。”
殷雪城丝毫没有矫揉造作来回推脱的意思，认真地“嗯”了一声后，便直接跳下了通道。
不了解他性格的人顿时一阵发呆，这位域主徒弟也太……太那个啥了吧？用耿直都不足以形容……
“接下来自然应当是我云龙国了。”龙宸昱淡淡开口。
胡卿寥抿着嘴羞涩地笑：“龙兄还没有过问大家的意见吧？不如大家投票表决，看有多少人愿意支持你们第二个下去？”
毫无疑问，如果真要举手投票，云龙国绝对孤立无援。
龙宸兮淡淡一笑道：“怎么？胡卿兄的意思是，让你步虚国的人先下去？”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龙兄的安排不甚妥当。”胡卿寥语声阴柔。
“确是此理，此事还需好好商量一番才是。”念启云当即赞同道。
眼看这群人磨磨唧唧打起了口水仗，方景成不禁打了个呵欠，无力地吐槽道：“有完没完，每次都是这样……”
安世生皱眉道：“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不能就堵在这里谁都别想下去吧？”
好几分钟过去，众人也没墨迹出个结果来，反倒是殷雪城又从通道下方冒了出来，一脸认真地蹙起眉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我都等了半天了。”
“……”众人一阵无言，合着这位域主高徒居然真那么傻傻地等在地下一动不动？要换我第一个进去，早就把所有东西捞走了好不好？
“我们正在商量次序问题……”沈宁海解释道。
“有什么好吵的，反正都要下来的，谁先谁后有区别吗？”殷雪城完全不能理解。
当然有区别了啊！区别大大的啊！
众人的内心在呐喊。
“咳，那个，殷兄在底下有什么发现吗？”龙宸兮转移话题。
殷雪城费解地道：“我不是在等你们吗，能有什么发现？”
“……”算了，众人已经感觉到，正常人的脑回路和殷雪城完全不在同一频道。
正在大家无语的时候，玉凌缓缓开口道：“不如各自先派一人下去，一轮一轮地来，直到所有人都进入地下府库再各行其是。”
好像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蓝鸢柔和沈宁海第一时间表示认可，念启云也点了点头，很快大家便一致通过，只剩下云龙国一帮人不置可否。
“龙兄难道对这个折中的法子也不满意？非要第二个下去？”念启云淡淡地针锋相对。
龙宸兮见大势如此，只好暗叹一声，平静开口道：“还需附加一条，请殷兄作为监督人，保证先下去的第一拨人不会轻举妄动。”
“哦，行。”殷雪城简简单单就两个字眼。
虽然不太能理解殷雪城的脑回路，不过对于他的人品和实力，大家相对而言算是比较放心的。
这回次序问题就不重要了，龙宸昱紧跟在殷雪城后面，然后是念启云、胡卿寥、沈宁海、蓝鸢柔、庄若朗、玉凌、安世生、方景成、相仪非、庞虚禹、慕绯雨等等……
众人仿佛有种预感，九域大比的冠军甚至前五前十都要从这十几个人里诞生了。
当然，方景成自动被大家忽略了，相比而言还是方清秋显得竞争性更强。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见着他人影，按理说方清秋绝无可能错过的啊？
轮流了三次后，几百人都来到了地下外府库，幸好一下去是一个广场一样的地方，如果是个狭窄通道什么的，那一堆人就拥挤在一起啥也干不了了。
摆在前方的是九个幽黑幽黑的通道，哪怕放出魂力查探，也感应不到任何东西。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殷雪城却丝毫没有犹疑不定的意思，直接抬脚进了第一个通道。
龙宸兮见状，当即带着云龙国的人去了第二通道，同时也让还在发呆的众人回过神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众人争抢着想要独占某条通道，哪怕宝藏的影儿还没见着，就已经大打出手一片血光。
在漫天漫地缤纷的灵技光影中，玉凌索性撑开蓝夜领域道：“走吧，我们去第五个。”
“为啥？”方子衿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跟着我们走没问题，我可是知道路的！”方景成早就将范廷湘说的正确路线背得滚瓜烂熟。
当然，其他通道虽然不乏危机重重的死路，但也有一些零散的宝物，不过相比起来，大头还是在外府库里层。
反正方景成已经打定主意，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就让那群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打得死去活来吧，他们可是要干大事的！
安世生狐疑地看了方景成一眼，小声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嘛……小安安啊，你要是答应三七分，我们七你三，我就告诉你真相！”方景成笑眯眯地道。
“你怎么不去抢！”安世生怒道。
“别生气嘛，你跟着我们肯定有饭吃，但你要是一个人乱闯，可能连个鸡毛都抓不到，你可要想清楚哟——”方景成丝毫不着急。
就让那些人先冲进去清理一批黑傀兵和红木偶，他们也可以轻轻松松省点力，反正众人啥也不知道只能乱撞，撞到正确路线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就算真的瞎猫碰着死老鼠，最后还有一个复杂的机关需要激活，所以方景成一点都不担心被人捷足先登的问题。
“四六！”安世生果断改口。
“喂，我给你三七已经是友情价了好不好？你看你们暗旋宫的人数连我们的二分之一都没有！”
安世生顿时被噎住，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咬牙道：“好，如果你们真的能找到宝藏，三七就三七！”
“成交！”方景成豪迈地一挥手。
这时候大混战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真正的高手早就各自进了通道，玉凌留意了一下，选择五号通道的是藏剑楼的人，还有一些散户。
“啥？藏剑楼？！那我们赶紧走别废话，最好把他们统统弄死！”方景成恶狠狠道。
“你冷静一点。”玉凌一阵无言，庄若朗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二流货色，估计他的修为只比龙宸昱逊色一筹，玉凌就算能打败他，也未必能杀掉他。
方景成顿时开始拉盟友，拽住方子衿道：“我跟你说，我叔叔，也就是你父亲，二十多年前就是被藏剑楼的人害死的，我方圆殿死伤惨重，这笔血仇都在藏剑楼头上，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这样吗……”方大师兄一呆。
毕竟乔云卿并不想让自己孩子担上太大压力，这么多年了，那些事情都是只字未提。
“看机会吧，你们先不要胡乱出手。”玉凌提醒道。
一行人正打算动身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龙梓橦忽然说道：“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活动。”
玉凌想了想也没有阻拦：“那你……尽可能低调一点，不要到处杀人，只要保证位列前一百名就够了。”
“啰嗦！”龙梓橦只是不耐烦地甩下一句，身形闪了几闪，就凭空消失在远处。
方景成目瞪口呆：“这女的谁啊这么吊？”
“你们……以后就明白了。”玉凌无奈道。
虽然九条通道前仍然拥堵着不少人，但玉凌甩刀一记螺旋天，就直接暴力轰开了通路，一大堆人腾云驾雾地摔倒在地，哪怕眼睁睁看着玉凌一行人走过，也愣是不敢阻拦。
云龙国和玉凌相互过不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之前龙宸昱和玉凌一战虽无多少旁观者，但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据闻两人胜负不分，由此足以证明玉凌的实力。
所以对于云龙国死命想要打压玉凌的心情，众人也是了然于心。
身为封域第一强国，面子问题向来是最重要的。
“龙殿下何以如此笃定？难道是凭直觉加以揣测么？”玉凌淡淡一笑，仿佛没察觉到场上渐趋紧张的气氛。
玉凌这话倒也不是随便乱说，龙宸兮的确有着很强的直觉，据说他尚未开始修炼的时候，有宫女和御膳房的厨子被人收买，在他的饭食里下了一种有色无味的毒药，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那个时候龙宸兮才六岁，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心机城府，但那一天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吃那道菜，也因此险险地避过一劫。
第二天这件事就暴露了，皇宫里的人都感觉无比神奇，仿佛龙宸兮天生有种避祸趋福的本能。而且他并不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从小到大也遭遇过无数次危机，但哪怕他的皇兄皇弟死了十几个，他也仍是安然无恙地活到了今天。
所以也有人认为，这不是直觉的问题，可能是龙宸兮得享天地气运，有大福缘加身，故很难早夭。
龙宸兮神色平静，话语却暗藏锋芒：“玉兄说笑了，这等大事怎可用直觉判之，据我所知，你应该是最早一批来到凉州城的人。”
从“凉州城”三字便可得知，云龙国肯定知道不少内幕消息。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玉凌随意地道。
“是，所以还有第二点，看玉兄的气色，应是被死气入体压制了生机，而城中死气最浓的地方就是这里，我想玉兄一定是进去探索过吧？”龙宸兮冷静地道。
虽然他的推理完全错误，但逻辑却是说得通的，周围人听闻此言，神色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如果仅仅是这样，龙殿下的证据依旧不充分吧？”玉凌道。
龙宸兮淡淡笑道：“此事本就不需要足够多的证据，有这两点便足矣，玉兄是否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你近一个月以来的发现？”
的确，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会对玉凌产生疑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不会甘心错过。
即便玉凌实力很强，也不可能和在场这么多人作对。
“喂，龙殿下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而已！”方景成愤愤不平开口，引得安世生一阵苦笑。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神经大条的方少主敢大声和龙宸兮叫板，甭管龙宸兮是不是公报私仇，反正这一刻大部分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他们只想知道城主府下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玉凌神色自若，风轻云淡地道：“在此之前，我倒是很好奇，龙殿下如何知道此地名为凉州城的呢？可否给大家解释一下，城名的由来？”
龙宸兮被他挤兑回来，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很是坦然地道：“宫中尚保留了几卷《蔚天国史》，按其所载，草湖荒原本是凉州城坐落之地，是以赛委会发布那个任务，本就是让大家来寻找凉州城。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凉州城是否真的存有宝藏，宝藏究竟在哪里，残卷中并无记叙。”
听到“并无记叙”四个字，周围人的眼色都有一些微微的怀疑，总感觉龙宸兮知道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么一点。
就当大家以为这两人要就着这个问题永不停歇地扯皮下去的时候，玉凌却抬手指了指灰气蒙蒙的内院，从容道：“我的确是最早来到这个地方的，所以也看到了一副千年前的景象。那时，蔚天国刚刚灭亡，被九襄取代，一千年前的那些古人正在河边吟诗下棋，从他们偶尔透露的言语中，城下的确掩埋着宝藏，就在城主府的书房中。”
玉凌这话九真一假，众人乍一听闻便信了大半，只有龙宸兮平静地追问道：“那玉兄是否亲自进去证实过宝藏的存在？”
“龙殿下这句话就没什么意思了，要是我已经拿到了宝藏，又何必还待在这里？”玉凌反问道。
龙宸兮一时哑然，他已经充分领会到了玉凌的难对付，若是他像方景成那样天真单纯，也不至于成为云龙国的心腹大患，但偏偏玉凌独自打拼出了一方宗门，明显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若是那种刚硬傲气的天才，誓死不肯说出宝藏的事情，那他无疑会遭到众人的围攻。但玉凌轻飘飘后退一步，相当坦诚地告知了真相，众人难免会多出不少好感。
现在，大家怀疑他龙宸兮的程度反而要更深一点了。
龙宸兮轻轻叹息一声，承认了这一回合的落败，也许从玉凌身上，他能学到不少东西，必须得承认，这个人对大局情势的掌控能力远远在他之上。
龙宸兮刚刚调整好心态，远处忽然一阵嘈杂，仿佛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赶来。
在场是魂师的有不少人，此刻放出魂力微微一扫，看清楚情况后便不禁愣在了原地。
起码两三百人正从城主府外蜂拥而至，全部都是九域大比的参赛者。
但没道理啊，外域的人对空间方面的知识几近一无所知，他们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不对，有问题！
“看来这次寻宝，远比大家原先设想的要更热闹啊。”不知是谁带着淡淡的讥讽说了一句。
众人都没心思理会说话的人，只是望着花园另一端涌入的人群。
原本就一滩浑水的局面，现在自然而然变得更混乱了。
玉凌、方景成、安世生早就结为盟友，而原本独立开来的藏剑楼和天重阁也不动声色地组成了一队。
封域五国中，云龙国孑然一方，七黛国和蓝岭国以沈宁海与蓝鸢柔为首，成为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而雪央国和步虚国虽各自站在一边，但却隐隐和七黛两国相呼应，针对着云龙。
金域的庞家、万家、墨家、慕家，紫域的音家、石家、谭家，青域的八王宗、青柳门等等等等，封域和西方五色域（除去黑域）的所有精英基本都在这里了，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地域的天才高手。
这么多大势力，彼此的恩恩怨怨怎一个错综复杂了得，无论是谁一时半会儿也梳理不清楚。
不过有一个道理是很显然的，宝藏嘛，拳头大者得之。
“嘿，师弟，现在什么情况？”方子衿趁着人多，悄悄跟慕绯雨打了个招呼，便挪到了玉凌附近。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来了？”玉凌问。
“咋地？不想看见我啊？”方子衿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回答道：“我也挺纳闷，上个月月末真是好一场厮杀，到处都是抢劫与被抢的人，蹭蹭蹭便淘汰了几千名额。然后赛委会的人突然宣布决赛中止，让剩下的人集结到一起，自愿做一个选择。”
“赛委会成员说，要么退出决赛，要么冒险进入一个诡异的空间节点，因为那个节点还不太稳定，所以很可能传送到某些可怕的地方丢了性命，于是不少人便主动退出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冒险的。”
“不过我们好几百人一起出发，但现在只剩下了两百多……呃，都不知道其他人丢到哪里去了，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方子衿很是庆幸。
书院还剩下的人其实挺多，除了方子衿，还有慕绯雨、温年轩、阳露、岳秋鸿和许明渊，当然，龙梓橦和杨昭可也算在其中。而可怜的四师兄和六师兄都被淘汰出去了，言碎月、白沐寒、徐澈他们就更不用说。
但真要说幸运的话，却是任来凤这个小胖子运气指数爆表。道凌宗现在就剩他了，便是兰心雨和白书洌也只弄到了三四百积分，就此出局，好在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当看到任来凤的时候，玉凌真的是惊讶加愕然，几乎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小胖子居然顽强地坚持到了现在。
而且是以区区化尊中期的修为？
放眼全场，再没有比他修为更低的了。
听方子衿的解释，原来在月末大混战的时候，小胖子和大家四散奔逃躲避追杀，最后就和大部队走丢了，这家伙也是够无赖的，霸占了一只化尊境土鼠的地洞，跟冬眠似的蜗居了几天，再出现的时候正好碰见两幻神高手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两败俱伤，只差一点便是同归于尽了。
任小胖子愉快地捡了漏，积分瞬间暴涨到一千二，然后滑溜地跑掉了。
“……”玉凌顿时觉得自己和小狐狸辛辛苦苦好几天，居然还不如别人一次捡漏？
算了，运气这种东西，只能凭运气。
“再然后，赛委会的人跟我们说，决赛到此提前结束，当我们进入这片空间的时候，就是最终赛的开端。”
“那评比方式呢？”方景成感到匪夷所思。
方子衿摊摊手道：“没有固定的标准，就当是一次大混战，前十分别是谁，打一打就知道，不服气的就打到他服，直到所有人都认可你的地位为止。至于其他人排名高低，那就无所谓也没意义了。”
“这么说，赛委会的人也来了？”玉凌忽然开口道。
“肯定啊，不过他们只会在暗中观察，不会出手干预什么的。”
玉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他先行一步找到宝藏所在，倒是打乱了九域大比的计划，迫使最终赛提前开幕。
估计接下来的局势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已经完全不在赛委会和云龙国掌控之中了。
这对玉凌而言，有利，也有不利。
“反正师弟你放手施为，我们都在后面支持你！”方子衿豪气地道。
“哎等等，那个人是谁？怎么他一来，大家都让了道？”阳露忽然好奇问道。
只见一位蓝衫少年从容自若地走到了内院门前，偏偏没有一个人阻拦，就连龙宸兮等皇子公主也默许了他的地位。
“他叫殷雪城，是封域域主的关门弟子。”安世生言简意赅介绍道。
“哎哟，那岂不是我娘的小师弟？”方子衿顿时也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
“啥？你娘的师弟？！”方景成有点蒙。
“不用这么惊讶吧……”方子衿不禁有些别扭，虽然知道时星纬和他有一重比较亲近的关系，但方大师兄还是习惯了草根的生活。
方景成猛地抓住方子衿的衣袖，睁大了眼睛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乔云卿？”
“嗯？你怎么知道？”方子衿也有点蒙。
任来凤小声道：“我咋感觉这是要认亲的节奏？”
事实证明任小胖子的直觉也不比龙宸兮差，下一刻方景成就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听老爹说过，我有一个婶婶，就就就叫乔云卿……”
“哇，我真蒙对了？”任来凤震惊道。
“等会儿？你给我一点时间缓缓……”方子衿有些晕眩，好半天才指着方景成道：“你说我娘是你的婶婶？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堂弟？”
方景成呆了呆道：“好像是这个意思……”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出话来。
毕竟放在之前，他们虽然认识，但也仅仅只是认识，关系谈不上有多么亲近，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亲戚关系，惊吓的程度远远大于惊喜。
要是言碎月在这里，估计又要夸张地感慨一句，大师兄果然是大家中最大的太子党啊。
眼看两人还要继续发呆下去，玉凌轻轻咳嗽两声提醒道：“那个，认亲的事儿待会再说吧，或者等大比结束了你们再回家问问，现在先干正事行不行？”
“对对，抢宝藏要紧！”过惯了穷人日子，方子衿对神玉啊奇珍异宝啊什么的毫无抵抗力。
“呃……”方景成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
场中敌友形势已经渐渐明朗，殷雪城虽是独身一人，但地位却隐隐超然在上，就像他的师父时星纬一样。
玉凌在打量殷雪城的时候，一直沉寂的古雍突然开口道：“找个机会接近他。”
“为什么？”玉凌一怔。
古雍平静的语音中隐隐透着一丝复杂：“他似乎传承了我九襄国的血脉，而且好像还十分精纯，比那几个雪央国皇子还要精纯。”
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玉凌怎么也没想到，封域域主的徒弟会拥有九襄皇室血脉，这情况委实有点神奇。
“不过我还需要确认一下。”古雍的魂念透着抑制不住的波动，可以想见他的心绪一定在不断起伏。
“进了外府库再看吧。”玉凌也巴不得赶紧送走古雍。
殷雪城走近龙宸兮两人，一脸认真地问了两句，然后又认真地宣布道：“既然宝藏之事已经得到确认，那么大家现在就进入地下府库吧，最终赛就此开始，赛委会让我转告，希望大家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彼此之间尽量不要下死手。”
听到这句话，大家心思反倒活络开来，希望？尽量？如果没有任何惩罚措施的话，这种词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们，弄出人命也没事么？
“现在还是先去书房找到入口吧。”龙宸兮道。
虽然书房的机关也设置得颇为精巧，但架不住众人智慧无穷，没过十几分钟就给折腾开了。
然而看着狭窄的通道，所有人又僵持在了这里，纠结于谁先进去谁后进去的问题。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虽然都想第一个冲进去拿宝藏，但大家也很清楚，枪打出头鸟可不是瞎说的。
最终还是龙宸兮开口道：“不如殷兄先进去吧，你的人品我们都是信得过的。”
殷雪城丝毫没有矫揉造作来回推脱的意思，认真地“嗯”了一声后，便直接跳下了通道。
不了解他性格的人顿时一阵发呆，这位域主徒弟也太……太那个啥了吧？用耿直都不足以形容……
“接下来自然应当是我云龙国了。”龙宸昱淡淡开口。
胡卿寥抿着嘴羞涩地笑：“龙兄还没有过问大家的意见吧？不如大家投票表决，看有多少人愿意支持你们第二个下去？”
毫无疑问，如果真要举手投票，云龙国绝对孤立无援。
龙宸兮淡淡一笑道：“怎么？胡卿兄的意思是，让你步虚国的人先下去？”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龙兄的安排不甚妥当。”胡卿寥语声阴柔。
“确是此理，此事还需好好商量一番才是。”念启云当即赞同道。
眼看这群人磨磨唧唧打起了口水仗，方景成不禁打了个呵欠，无力地吐槽道：“有完没完，每次都是这样……”
安世生皱眉道：“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不能就堵在这里谁都别想下去吧？”
好几分钟过去，众人也没墨迹出个结果来，反倒是殷雪城又从通道下方冒了出来，一脸认真地蹙起眉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我都等了半天了。”
“……”众人一阵无言，合着这位域主高徒居然真那么傻傻地等在地下一动不动？要换我第一个进去，早就把所有东西捞走了好不好？
“我们正在商量次序问题……”沈宁海解释道。
“有什么好吵的，反正都要下来的，谁先谁后有区别吗？”殷雪城完全不能理解。
当然有区别了啊！区别大大的啊！
众人的内心在呐喊。
“咳，那个，殷兄在底下有什么发现吗？”龙宸兮转移话题。
殷雪城费解地道：“我不是在等你们吗，能有什么发现？”
“……”算了，众人已经感觉到，正常人的脑回路和殷雪城完全不在同一频道。
正在大家无语的时候，玉凌缓缓开口道：“不如各自先派一人下去，一轮一轮地来，直到所有人都进入地下府库再各行其是。”
好像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蓝鸢柔和沈宁海第一时间表示认可，念启云也点了点头，很快大家便一致通过，只剩下云龙国一帮人不置可否。
“龙兄难道对这个折中的法子也不满意？非要第二个下去？”念启云淡淡地针锋相对。
龙宸兮见大势如此，只好暗叹一声，平静开口道：“还需附加一条，请殷兄作为监督人，保证先下去的第一拨人不会轻举妄动。”
“哦，行。”殷雪城简简单单就两个字眼。
虽然不太能理解殷雪城的脑回路，不过对于他的人品和实力，大家相对而言算是比较放心的。
这回次序问题就不重要了，龙宸昱紧跟在殷雪城后面，然后是念启云、胡卿寥、沈宁海、蓝鸢柔、庄若朗、玉凌、安世生、方景成、相仪非、庞虚禹、慕绯雨等等……
众人仿佛有种预感，九域大比的冠军甚至前五前十都要从这十几个人里诞生了。
当然，方景成自动被大家忽略了，相比而言还是方清秋显得竞争性更强。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见着他人影，按理说方清秋绝无可能错过的啊？
轮流了三次后，几百人都来到了地下外府库，幸好一下去是一个广场一样的地方，如果是个狭窄通道什么的，那一堆人就拥挤在一起啥也干不了了。
摆在前方的是九个幽黑幽黑的通道，哪怕放出魂力查探，也感应不到任何东西。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殷雪城却丝毫没有犹疑不定的意思，直接抬脚进了第一个通道。
龙宸兮见状，当即带着云龙国的人去了第二通道，同时也让还在发呆的众人回过神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众人争抢着想要独占某条通道，哪怕宝藏的影儿还没见着，就已经大打出手一片血光。
在漫天漫地缤纷的灵技光影中，玉凌索性撑开蓝夜领域道：“走吧，我们去第五个。”
“为啥？”方子衿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跟着我们走没问题，我可是知道路的！”方景成早就将范廷湘说的正确路线背得滚瓜烂熟。
当然，其他通道虽然不乏危机重重的死路，但也有一些零散的宝物，不过相比起来，大头还是在外府库里层。
反正方景成已经打定主意，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就让那群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打得死去活来吧，他们可是要干大事的！
安世生狐疑地看了方景成一眼，小声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嘛……小安安啊，你要是答应三七分，我们七你三，我就告诉你真相！”方景成笑眯眯地道。
“你怎么不去抢！”安世生怒道。
“别生气嘛，你跟着我们肯定有饭吃，但你要是一个人乱闯，可能连个鸡毛都抓不到，你可要想清楚哟——”方景成丝毫不着急。
就让那些人先冲进去清理一批黑傀兵和红木偶，他们也可以轻轻松松省点力，反正众人啥也不知道只能乱撞，撞到正确路线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就算真的瞎猫碰着死老鼠，最后还有一个复杂的机关需要激活，所以方景成一点都不担心被人捷足先登的问题。
“四六！”安世生果断改口。
“喂，我给你三七已经是友情价了好不好？你看你们暗旋宫的人数连我们的二分之一都没有！”
安世生顿时被噎住，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咬牙道：“好，如果你们真的能找到宝藏，三七就三七！”
“成交！”方景成豪迈地一挥手。
这时候大混战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真正的高手早就各自进了通道，玉凌留意了一下，选择五号通道的是藏剑楼的人，还有一些散户。
“啥？藏剑楼？！那我们赶紧走别废话，最好把他们统统弄死！”方景成恶狠狠道。
“你冷静一点。”玉凌一阵无言，庄若朗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二流货色，估计他的修为只比龙宸昱逊色一筹，玉凌就算能打败他，也未必能杀掉他。
方景成顿时开始拉盟友，拽住方子衿道：“我跟你说，我叔叔，也就是你父亲，二十多年前就是被藏剑楼的人害死的，我方圆殿死伤惨重，这笔血仇都在藏剑楼头上，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这样吗……”方大师兄一呆。
毕竟乔云卿并不想让自己孩子担上太大压力，这么多年了，那些事情都是只字未提。
“看机会吧，你们先不要胡乱出手。”玉凌提醒道。
一行人正打算动身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龙梓橦忽然说道：“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活动。”
玉凌想了想也没有阻拦：“那你……尽可能低调一点，不要到处杀人，只要保证位列前一百名就够了。”
“啰嗦！”龙梓橦只是不耐烦地甩下一句，身形闪了几闪，就凭空消失在远处。
方景成目瞪口呆：“这女的谁啊这么吊？”
“你们……以后就明白了。”玉凌无奈道。
虽然九条通道前仍然拥堵着不少人，但玉凌甩刀一记螺旋天，就直接暴力轰开了通路，一大堆人腾云驾雾地摔倒在地，哪怕眼睁睁看着玉凌一行人走过，也愣是不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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