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太上散人 » 第十三章白头山中有白头

第十三章白头山中有白头

    芸村周边铜芸高长,天光微启各家各户的庄稼汉子便陆陆续续的扛着锄头犁具出了门到田间劳作,村妇照顾完家中老幼的起食便又去往灶间为外出务农的丈夫准备晨食要赶在日出山头前送去。

    那旱坡地的土墙院落里,少年幽幽转醒,四下张望也不见陆象身影,便觉有些气急,从鼻腔里哼出缕闷气走到院井边大水洗漱,用过早食后也出了院门去往田间修整药圃。

    二百来株的铜芸草在少年静心照料下就算是在这旱坡上也能茁壮生长,其中有百来株品相极好,这百来株的种子是少年从铜芸深山带回来的,其余是石北溪送来的,少年看着田间这些铜芸草估摸着年岁前不仅能给家里粮缸添满白花花的白米,给家里添上几样像样的家当,少年早已想好,待明年春暖花开便请村里最好的石匠师傅将爹娘的土坟改成石墓,接着再种上几茬能够媲美张黄两家的铜芸草,自己也在土胚的原基上盖上青砖瓦房,到时候村里人见自己家也住上了青砖瓦房便有媒婆上门说亲,备些聘礼娶过门来自个过日子也算圆满。

    想到这里少年心头美滋滋的走上那一垄旱坡地,在劳作一阵那美意渐消脸色又浮现担忧,丢下农具跑回院里任不见陆象影子,便又忧心忡忡的回到田间心不在焉的劳作。

    白头山,山势宽长,顶部常年堆雪四季不化,其山如白翁故而有此名。

    日光东浮,栗子树树梢上的陆象早已醒来,其实是一夜未眠,此地虽离铜芸山前后五十里,可这山中多诡异,在自己踏入此山中时便被莫名的一双眼睛给盯着,宛如毒蛇,东边泛起晨光时陆象便沿着树梢飞跃,朝着山高树高的东边去。

    陡峭山势对陆象来说如履平地,半盏茶的时辰未到已经绕过西面跳到东面,蹲坐在一株高耸的红豆杉的树颠,一对赤眼如火星般精亮,细细观察周围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突然间,一道白影从南边飞来落面东的树梢上,等待朝阳升起,这是一只红顶白鹤,随着此飞禽一声仰头鸣叫,更多的红顶白鹤飞了过来落息在周围树梢之上,与此同时,树下地面也出现骚动,蹬羚在山崖上飞奔,尽数往高处跳,猿猴攀藤跃上树冠,老鹿携群渡步而来···

    “原来这些都是服朝气者,倒是后铜芸山不同啊。”陆象蹲在翠绿屏障内细细观察,凭他现在的本事也瞧不出谁体内藏有丹珠,只能等待朝阳高升后见谁吐珠避开便是。

    半盏茶间,忽然从南间山中一株巨大梧桐树中群鸟啼鸣,这边山中飞禽走兽纷纷似跪拜般朝南匐身下低头,就见一白头老鸟腾翅而起,落在梧桐树冠之上,待落停方间周围盘膝飞鸟落在周围。

    此时间朝阳攀山,道道璀璨晨光飞束如孔雀开屏一般发出刺眼光芒,金色的光芒洒落下来,飞禽走兽无不在闭目吸纳,那鸟兽当中确有就只和周围鸟兽不同,口吐光珠悬浮于顶,朝气如群蜂嗅密般涌来,那几颗丹珠缓缓旋转抽卷着蓬勃朝气。

    陆象环顾四周,在离此方十步之间的树梢上有只落单飞禽,通体灰羽身体圆滚且是咕咕鸣叫不停,“甚是括燥,就是你了!”陆象话落便悄无声息地溜下藏身之所,随即纵身一跃攀附到另一株树上,三息之间跳到那株栖息灰鸟的树上,身法矫健的朝上攀爬,那灰鸟沉溺在吞食朝气当中尚不知危险靠近,待察觉之时刚刚腾空展翅飞离树梢六尺间,陆象一跃而起,赫然扯住灰鸟羽翅将其拉了下来!

    落到树梢,陆象一把揪住灰鸟脖子咧嘴道:“还敢撒野!”说声间一把捏断灰鸟脖子,见灰鸟扑腾几下便无动静这才发笑,然后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充满威压的声音。

    “何方宵小,胆敢来吾白头山逞凶!”

    陆象抬头一瞧便见空中一道疾驰而那的风刃迅捷而至,暗道不好抽身就走,奈何那道风刃来的实在太快,陆象刚刚奋力起跳间只听噗呲一声风刃径直从其肩头划过,顿时皮开肉翻鲜血尽溅!

    吃疼间,陆象身形一顿便朝下落,一连压断数根树股方才抓住一条挂在树上面目惊骇,未等陆象喘息时,上方已经是黑影遮蔽,抬头一瞧正是那只白头老鸟,此鸟浑身黑羽唯独头顶一团白毛,其面目无鸟状而是一张苍老的老人面孔。

    “原来是你,昨日见你这猴畜潜入吾山中原以为你是路过借歇却没想到你是来行凶的。”威严的声音从老人口中响起,陆象本是猢狲一类的红脸猴,性情暴戾吃软不吃硬,听此话且是不惧,仰头吼叫到。

    “万物生灵原本就是弱肉强食,老子肚子饿了抓只扁毛畜生又能如何,这鸟畜若是飞走便活该老子挨饿,可老子抓了他便该老子充饥。”

    那悬空的白头老翁冷哼道:“还敢狡辩,你坏吾白头山的规矩!”陆象闻言龇牙咧嘴的道:“什么坏你规矩?”

    “朝气不猎!”

    陆象听闻不由哑然却是强狡辩道:“正所谓不知者不怪,老子初来乍到,你也不知会一声,若是早早告知老子也就等你们食过朝气再来,这次就叫不知者不罪。”

    说声间便是要走,白头老翁赫然双眼一瞪,一股威压潮气朝着陆象压来,树木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像是要从中部断裂开来一样,威压未散,噗的数十道风刃齐压飞出,唰的将周围方圆五丈内的树桠树股砍了个精光,甚至将树木从上往下剖开!

    风群过后是一片狼藉,犹如刀劈斧剁般。

    白头老翁锐利的眼睛四下扫寻,忽然朝西见去,瞳孔微缩间见一道血淋淋的身影快速朝西遁去,白头老翁抖翅追去,三两息便见到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陆象。

    飞奔的陆象看见近在身后的白头老翁,嘴里低骂一声便迂曲逃遁生怕那白头老翁在来一拨群风,那他便要被切成数块。

    从白头山一路西逃,半盏茶间已经奔出十来里,那身后的白头老翁飞驰间身形旋转,丈五六的身体急剧缩小,最后化作一位白髪黑袍老翁。

    “前方快到那老龟地界,不能再让这猴畜继续逃了。”黑袍老翁喃言间,黑袍似蝠翅般展开,随即黑袍上银硕闪耀,接着噗噗噗数道破空声响起。

    数十道银光飞物疾驰而去,陆象察觉到身后异样,回头见去,乃是十多枚鹅卵大小的光点,噗的一枚径直洞穿陆象肩头,其声未止,飞光接踵而至,噗噗连声身上四肢皆是血洞,陆象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脚步变短砰的栽倒再地。

    黑袍老翁飞近落定悬在空中,等了片刻见无动静后甩袖离开朝白头山飞去,在黑袍老翁离开不久,躺在血泊当中的陆象浑身被洞穿的血孔在肉眼可见下居然缓缓愈合,在一盏茶后陆象猛的翻身起来,脸色虽然煞白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