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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房中密语

    深秋天寒,天光微亮。

    一位少年背着一位白衣少女行走在翠绿的铜芸田埂上,行走的很是缓慢,少女细嫩的脚掌在少年腋下两侧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摇晃像是两片天鹅脱落的绒羽摇曳着,攀附在少年结实的背脊上少女脸上满是潮红。

    同住一村却从未谋面的少男少女就这样静默的缓缓朝着芸村走去,少女的心结终于解开,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又太过梦幻,纠缠少女整整十年的怪疾仅仅一夜便已痊愈,少女生怕这是一场梦,若是梦那便永远不要醒来啊。

    背后少女的幽香,隔着白衣素服也能感知到体温,让少年原本敏捷的身手显的有些僵硬,这是陆青云这些年来除了自己娘亲外第一次接触到别的女孩子,昨夜月光下少女的身影还历历在目,那倔强的眼神,刚烈的性情真是让少年喜欢,这样的女孩现在就在自己身后,她的气味,她的体温就在自己身后,没有欲念就是喜欢,就算少女没有恢复容颜也依旧是喜欢。

    寒冬未临,春心已动。

    转眼二人已到村口,少年缓缓将少女放下,转身看着少女的眼睛,这双让人疼爱的眸子,少年鼓足了勇气不在羞涩,赫然出手握住少女的那双细嫩白洁的指尖,少女没有挣脱只是微微垂头,少女依旧是少女面对那灼热的目光脸上浮现出少女该有的羞涩。

    “你就住在黄家大宅吗?”

    少女微微点头,少年握住少女的手略微沉了些,少女羞滴滴的道:“我就住在那里。”话语落下少年沉吟了,少女处于羞涩当中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异样,那是窘迫,那是长年积压下的胆怯,不过少年终究鼓起了勇气。

    “我要娶你!”

    少女更加的羞涩起来,头垂的更低,几乎就要埋到自己的胸脯里去了,少女不知为何突然说了句原本对来她来最厌恶的那几个字。

    “若我的怪疾没有好,你也愿意。”

    少年几乎不假思索或者是早就决定好的事,语气诚恳的道:“我愿意啊。”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这次抬起了埋在胸脯里的脸庞,这张洁白不染尘埃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依旧倔强的眼神,仔细的看着少年,生怕这是一场梦,当梦醒来会忘记少年的样子般看着他,半响后少女方才回到。

    “我等你。”

    少年松开少女的手,时候不早了,村里已经响起人声,少年该离开了,该回到他的那块旱坡地上去了。少年眼神坚定,虽有不舍但必须这个时候离开,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和少女站在一起,这是对她的喜欢,不愿村里人指指点点,给少女留下话柄。

    少年踏着坚定的脚步走进小道,消失在人高的铜芸草林当中。

    芸村一早出门务农的村民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发现一位白衣素服的绝美少女光着赤脚站在村口,目光望向南边怔怔出神,她忘记告诉少年她的名字,她忘记问少年他的名字了。

    “他住在哪里?”

    少女陷入懊恼中,可又想起少年临别时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十年来笑得最多的一天。就在少女陷入沉思当中时,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村口出现一位白衣素服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村庄,少女就好像突然造访到来的外乡人般引人围观,当黄老爷收到消息时几乎是拖着他那一身的赘肉跑着来,身后跟着一众家丁仆人,当黄老爷看见少女现在美丽动人的样子就算十年间再无见过也能一眼认出。

    “快!”

    黄老爷只说了一个字,黄府的家丁仆人便吆喝着驱赶围观的村民,一架蓝色顶子的轿子在黄府轿夫抬着跑着到少女面前,几个婢女赶忙牵扶着少女坐入轿中,黄老爷几乎是趴在轿窗边上对着轿内的少女嘘寒问暖个不停,一众家丁仆人簇拥着回了黄府。

    对村民来说尚不知来历的白衣素服的少女乘上黄家的轿子,各种流言蜚语便迅速传开,黄老爷大清早的跑到村口迎接少女,由此说是黄老爷家出逃小妾,在芸村老一辈当中倒是能猜测到,年轻人中倒是没有人知道黄老爷膝下的这位将自己闭锁在黄府深院里的黄淑锦。

    至于这些村里流传的流言蜚语,黄老爷不在乎,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儿安然无恙便是极好。黄舒奴在大门前看着远远而来的轿子便小步走下石阶,待轿停时不等侍女掀帘便拿着一顶轻纱斗笠闯入轿中。

    姐妹四目相对,黄舒奴看着自己妹妹的样子眼神变暖,疼爱的抚摸着少女的秀发,轻声怜爱的将斗笠递给黄淑锦。

    “戴上吧。”

    黄淑锦戴上轻纱斗笠在姐姐黄舒奴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轿子,黄老爷在旁瞧这赶忙对着周围的仆人家丁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背过身去,闭上你们的眼睛!”

    众仆人家丁立马转身闭眼,吼了这一嗓子的黄老爷赶忙走到两个女儿面前脱下自己脚下的鞋拎到二女面前低声到。

    “鞋,小心着凉。”

    黄舒奴白了一眼黄老爷,眼神有些幽怨,黄老爷憨憨一笑,男人的鞋就算是自家女儿也不能穿,赶忙指了指身旁的侍女让她脱下自己脚上的绣鞋,侍女一愣,正要赶忙脱,却瞧黄舒奴已经脱下自己的绣鞋让妹妹穿上,自己则踩着棉袜带着妹妹回了阁楼。

    女儿家的脚可是不能给旁人看的。

    珍珠阁楼当中,几个手脚轻快的侍女在屋中穿梭,隔墙的幔帐内少女端坐其中,墙的另一边请来的郎中正在帮黄淑锦诊脉,幔帐边的姐姐黄舒奴在身边陪伴。

    忽然少女轻声笑出了声,黄舒奴好奇的望着自己妹妹对这突然的笑声有些不解。小窗外的黄老爷殷切的看着郎中,半响后郎中开了张预防风寒的方子,并告知黄老爷三小姐身体无恙。

    待所有人都走开后,黄舒奴也是一脸的好奇,自己妹妹虽然现在还戴着轻纱斗笠遮挡着容颜,可在门口的轿中黄舒奴看到妹妹那张白净的脸没有一丝红印。

    “昨夜你去了哪里?”

    黄淑奴柔软的声音响起,黄淑锦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一碗鹿茸莲子羹,略有羞涩的回道:“治病去了。”

    “那他是谁?”

    听着自家姐姐的这话,黄淑锦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姐姐,黄淑锦是无话不说,这些年来都是这位姐姐平日来到这阁楼中来陪她说话解闷,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便更是无话不说。

    “那他真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黄淑锦笑了,笑的比桌案上那碗莲子羹里飘着那颗蜜枣还甜,黄舒奴听到这笑声也跟着笑了,这是这些年来妹妹黄淑锦笑的最开心的时候,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从前她故意说乐子逗她的笑。

    “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郎中,他根本就不懂号脉,就连装样子时号脉的手法也是错的,可是他话是真的。”

    黄淑锦说到这里不经意的看着自己左手腕,似乎昨夜时少年搭脉时到此刻还有余温残留,少女又笑了,这是她笑的最多的一天,余后的每一天少女都会笑,她没了心结,她有了期盼。

    黄舒奴跟着笑,笑的欣慰,笑的开心。

    阁楼的窗门不在紧闭,尤其是昨夜少年闯进来的那面窗户被撑窗的窗杆撑着,深秋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少女身上极暖。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年纪大吗?”

    黄淑锦轻轻的掀开斗笠下的轻纱,让阳光照在自己脸上,听闻姐姐的话微微摇头,说“和我差不多大,皮肤很是光滑,样子算不上英俊,像是书里说的,一个寻常少年,身上总有铜芸草的清香和一丝,一丝我也说不清楚的气息,那气息让我心安,让我愿意听他说···”

    沉寂十年的珍珠阁楼中终于多了笑语声,姐妹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话题始终围绕着少女昨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