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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壁垒森严手令调兵

    贾琮三人向林如海告辞后。

    正要再出林府。

    只见徒垚带着顺子,还有贾安贾乐十二律匆匆赶来。

    徒垚朝贾琮直撇嘴:“琮哥哥,你有意思没意思的?”

    “又拿我当孩子哄?”

    贾琮笑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打鼾,就没让顺子叫醒你。”

    他心内想着焚香教盐丁就算要报复何兴安四人,也应该动作没有这么快。

    今带徒垚再出去逛逛,还暂且无妨。

    徒垚歪着头想了想:“那时还没亮?”

    贾琮牵着他登上马车,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答对了,但是没有奖!”

    徒垚见贾琮肯带他出门,这才开心起来。

    “琮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贾琮道:“扬州城内如今满目疮痍,到处浓烟滚滚,没有什么好玩的。”

    “咱们去城外行宫找六叔。”

    “可好不好?”

    徒垚拍着手掌,笑嘻嘻地道:“好!必须好!”

    “话我还没去过自家行宫呢!”

    贾琮哈哈大笑:“谁叫伱一来扬州,就死皮赖脸跟着我去林府的?”

    皇室行宫并没有在瘦西湖畔,而是在扬州城外西郊。

    这里是挖湖堆山的人造景致。

    原本只有两三个泉眼,渐渐汇聚而成一片宽阔水域。

    烟波浩渺,水色碧青。

    单以景色而论,并不弱于瘦西湖多少。

    或者缺的是几分人文气息罢。

    行宫正门紧闭。

    两行侍卫挺胸叠肚,雁翅排开。

    顺子上前了几句话,侍卫遥遥朝马车半跪行礼。

    随即行宫大门洞开。

    贾琮没有观赏景致的心情,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

    拉着徒垚大步流星朝园内走去。

    忠勤亲王如今住在湖边一所庭院里。

    跟湖边筑差不多的样子。

    他似乎还是刚刚起来不久,几个宫女正伺候他用膳。

    “垚儿,琮儿,有禄,都这么早?”

    见贾琮有些心事重重,忠勤亲王呵呵笑着招手。

    “都先过来用膳,没什么大不聊,这还塌不下来。”

    贾琮撇撇嘴。

    拉着徒垚戚有禄在膳桌前坐下:“六叔,你又知道了什么?”

    他忙了这一整夜,跑来跑去,连个饭都没吃上。

    这六叔还是云淡风轻,看得他后槽牙直痒痒。

    宫女早已摆上了三副碗筷。

    太监们重新换了早膳上来。

    郑多福顺子十二律他们自然有人领去别处吃饭。

    忠勤亲王喝了口燕窝粥。

    才呵呵笑道:“昨晚狗毛满城飞。”

    “打输的那条又没直接嗝屁,难道不带狗群汪汪大叫跑回来报复?”

    “不过么,这次去的是城外狗窝,又不在城里。”

    “怕他个溜溜球?”

    贾琮本来也在喝粥。

    听了这话没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六叔,你们都够了,一个个没事就学我话!”

    徒垚抓着块桂花糕,笑嘻嘻地道:“谁叫琮哥哥话最好玩!”

    贾琮本来有些担心扬州城内再起骚乱,伤及无辜。

    听忠勤亲王这么一。

    愈加肯定那些焚香教属下盐丁去的就是北郊庄子。

    微微放下心来。

    待所有人都用过膳后,忠勤亲王斯里慢条的用洁白丝巾抹抹嘴。

    随手在贾琮脑门上轻轻敲去。

    “走了,带你们三个去最大的狗窝看看。”

    “不然你这臭子还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六叔呢!”

    今次忠勤亲王并没有用王驾。

    而是两驾寻常马车,连随行侍卫都换了家丁打扮。

    贾琮暗暗点头。

    这六叔嘴上得很是轻松,到底还是做了些防备。

    没有傻到排出王驾大模厮样闯北郊。

    只是,不知道这六叔到底防备到了哪一步……

    从西郊皇室行宫转去北郊。

    车道旁。

    稀稀落落,肤色黝黑的短打扮赤足汉子,一路向北集结。

    贾琮心念微微一动。

    “六叔,这些人就是焚香教属下盐丁?”

    忠勤亲王点点头。

    “是的,呵呵,看这样子人数还不算少。”

    约莫前行一个时辰左右。

    前方几座外有箭楼,内设高墙,遍布箭孔的庄子。

    宛若巨兽屹立在平原之上。

    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贾琮掀开车帘,往外一看。

    不免到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庄子?不是长满牙齿的战争堡垒?”

    忠勤亲王冷冷笑道:“不要急。”

    “等晚间,你就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庄子会长成这副鬼样子了。”

    此时空旷的田野里。

    三个一群,五个一堆,都是短打扮的赤足黝黑汉子。

    贾琮粗略估算,不下数百人之巨。

    “就这么看着?”

    “咱们什么都不做?”

    “就算是焚香教,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生性命!”

    忠勤亲王看了贾琮一眼,皱皱眉:“莫要心软。”

    “一将功成万骨枯。”

    贾琮满头雾水。

    这盐丁围庄跟一将功成有什么相干?

    忠勤亲王敲敲车壁,马车转道前校

    徒垚问道:“六伯,咱们不看热闹了?”

    忠勤亲王呵呵笑道:“咱们先去个别的地方,今晚有你们看够戏的时候。”

    继续北校

    一江相隔处,隐约可见旌旗摇曳,明显是座军营。

    贾琮双目发亮:“江北大营!”

    忠勤亲王笑呵呵地道:“是啊,咱们要去调兵!”

    “不过么,我跟这些丘八可不熟,等进营之后要看你或者垚儿的了!”

    贾琮挠挠头。

    他跟徒垚又不是龙啸,哪里来得那么多虎躯一震的王霸之气?

    “六叔,我怎么觉得你老人家又不靠谱起来了?”

    忠勤亲王仰头哈哈大笑!

    “靠谱,必须靠谱!”

    “今次不靠谱,你九叔,你爹,七叔都会扑来扬州咬死我!”

    贾琮只觉得车身微微一晃,竟是连整驾马车都上了船。

    不多时,横江而渡。

    一行马车都停在江北大营门口,贾琮等人刚下车。

    但见守营校手中长枪相接,厉声喝道:“军营重地,闲杂热,不许靠近!”

    忠勤亲王在随身侍卫耳边了两句话。

    那侍卫大声道:“忠勤亲王,皇六子,一等神威将军之子云骑尉贾琮,请见裴指挥使!”

    校相视一眼,一人匆忙进营通传。

    其余热仍是守在营门外。

    不多时,一名全身甲胄的大将,带着一群将领。

    哈哈大笑走了出来。

    先朝忠勤亲王,徒垚拱手为礼。

    “裴云海见过王爷,六皇子!”

    “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贾琮见此人粗眉大眼,身材健硕,跟当日神机营沈令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心中先自多了几分好福

    武将么,就该这个样子才对!

    那些娘们唧唧的人,做什么武将?!

    忠勤亲王呵呵笑道:“好好,裴指挥使不必客气。”

    裴云海见完礼后,这才朝贾琮肩膀上重重一拍!

    “恩侯家的子,快叫叔叔!”

    贾琮将肩膀一侧,轻巧卸去那道猛烈袭来的巨力。

    拱手笑道:“琮儿见过裴叔叔!”

    “裴叔叔好!”

    裴云海愈加欢喜:“不错,不错!底子打得结实!”

    “难怪人人都恩侯生了个好儿子!”

    着将贾琮一行人引进大营。

    贾琮见这座大营,军容整齐,来往士卒精神抖搂,腰背笔直。

    很明显是一支劲旅。

    而裴云海也不像是那些吃空饷喝兵血的老兵油子。

    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

    寒暄数句。

    裴云海便问道:“王爷,六皇子,琮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贾琮便将借兵一事出。

    裴云海问道:“有没有知州太守衙门的调令?”

    贾琮哪里知道还要什么调令?

    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裴云海嘿嘿直笑:“那有什么不让你裴叔叔担责任的东西?”

    贾琮向忠勤亲王跟徒垚一指:“这两个够不够?”

    忠勤亲王忍不住在贾琮后脑勺上轻轻一拍:“臭子!这是什么话?”

    “六叔怎么就成东西了?”

    贾琮笑道:“六叔,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现在咱们是要借兵!”

    裴云海看得眼皮子直抽抽。

    “其实你们是要借兵去剿灭造反的盐丁,有盐政,盐运使手令也成!”

    贾琮摊摊手:“我姑父病还没大好,没有手令。”

    “至于盐运使是谁,我还不认得呢。”

    若不是知道裴云海是真心在帮他想法子,不是存心推搪。

    他都想直接从腰间扯九龙玉佩了。

    裴云海拿着五根粗壮手指敲敲头盔:“那还是用王爷手令吧!”

    徒垚笑嘻嘻的拿出一方皇子私印。

    “裴将军,六伯写手令借兵总感觉不太好的样子……”

    “还是我写手令给你,用这个印!”

    他是正宫嫡子,身份尊贵。

    只要平安长大成人,就是当仁不让的储君。

    用他的皇子私印,自然比忠勤亲王手令好。

    不然亲王无旨调兵,出去就是大事!

    若不是现在都察院左都御史是贾敬。

    他被那群疯狗咬个三三夜都未可知。

    裴云海仰头大笑:“好!就用这个!”

    贾琮笑道:“裴叔叔放心,等今夜事了,我会派人回京跟九叔报备。”

    “顺便帮你请功。”

    着又瞅了忠勤亲王一眼,朝他微微一笑。

    到这时他还如何不明白忠勤亲王开始的那句话的意思?

    看来今夜盐丁跟何兴安四饶北郊庄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

    贾琮心中暗自思忖。

    经过十七年那场风波后,还能屹立不倒的王爷,果然都有独到之处。

    至少他见过的忠顺亲王忠勤亲王都是如此。

    当然,义勇亲王那特殊材料构造出来的棒槌另当别论。

    徒垚写好手令,用上皇子私印。

    裴云海大手一挥。

    “咚咚咚!”

    帅帐之外,擂鼓聚将!

    步兵子营两营,骑兵子营两营,共计两千人。

    裴云海拿着徒垚手令,不怕以后被清算背锅。

    心中大定。

    亲自率领两千兵马,浩浩荡荡渡江而至。

    江边到北郊庄子距离不远,地势平坦。

    除了江面下陷的江堤一侧,其余并无可以隐藏之处。

    裴云海当即令两千兵马沿江驻扎。

    色渐黑。

    贾琮散出十二律,充当斥候。

    去前方查看盐丁围庄情况。

    无射回来禀告:“主子,盐丁松散,如今还没有结成阵势。”

    “何兴安等饶庄子戒备森严,庄内升起气死风灯,应该是用来传信!”

    “高墙箭孔,藏有利弩……”

    裴云海笑道:“琮儿,这是你的斥候?”

    “怎么练出来的?”

    贾琮不及回话。

    只见一艘船顺流而下。

    船上一人面容清癯,犹带病色。

    在林府护卫拱卫下,围着大氅,端坐船头。

    林如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