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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一章 残暴不仁黑屋禁闭

    戚有禄噗嗤一声乐了。

    “琮兄弟,你这算问对了人。”

    “第一我不打算纳妾,第二我也没纳过妾。”

    “哪知道纳妾要什么定礼?”

    纳妾不是娶亲,就算有聘礼也不过少少几件。

    当初贾赦给贾琏纳尤二姐为贵妾,是为了将王熙凤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所以定礼聘礼尚算丰厚。

    贾琮当然不能那么干。

    倘若林如海知道非得生生剥了他的皮!

    贾琮被戚有禄得也笑了。

    “等明儿爹酒醒了,去问问爹或者珍大哥。”

    两府里就贾赦跟贾珍姬妾最多。

    冯妈妈笑道:“三爷,别去问王爷。”

    “除了你娘亲,王爷就没再为妾室下过聘!”

    贾琮想了想也是。

    自家那便宜老子对那些妾室姨娘的态度,就是些玩意儿。

    压根不放在心上。

    如今那群莺莺燕燕住在正殿后头第二重宫室里。

    贾赦也没过半句要提谁做个庶妃什么的。

    只当她们还是寻常妾,就撂开手。

    戚有禄按过一阵后,贾琮气血渐通。

    终于觉得没那么一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乏累。

    翻身笑道:“有禄哥,今儿又不回府了?”

    戚有禄道:“三日后才去下定,我自然得回去看看。”

    他除了轮值上衙,大半时间都在贾琮这边。

    那郡马仪宾府只在晚间才回去睡觉,还经常不着家。

    贾琮叹了口气:“明儿可是要回翰林院了……”

    “想想在舅父手下修史书,浑身脑袋生疼。”

    戚有禄眨眨眼:“先忍耐几,到时候去求九叔!”

    以玺帝对贾琮的宠溺一定会加以援手。

    ……………………

    却义勇亲王从义孝亲王府出来。

    铁青着脸,直接摆开王驾去信豫郡王府。

    正好今日徒坊那棒槌没出门。

    只在后花园子里带着几个姬妾喝酒鬼混。

    义勇将信豫从后园叫了出来。

    见他衣冠不整,浑身酒气,脸上还留着不知道是谁的朱唇印。

    心中愈加暴怒。

    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信豫脸上!

    “孽障!”

    “你见在府里到底做了什么勾当?!”

    “怎么伱五叔跟三伯要送你去九边?!”

    信豫被这一巴掌抽得有些发蒙。

    捂着脸颊怒道:“父王!我不就今没去三伯府上贺喜?!”

    “还做什么了?!”

    “怎么就要去九边了?!”

    信豫暴跳如雷!

    “你还敢跟老子犟嘴!”

    “单单没去贺喜,你五叔那宗人令会让你去戍边?!”

    “他又没跟你皇祖父一样疯了!”

    “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交代!”

    “到底做了什么!”

    “是欺男霸女,还是奸杀搙掠?!”

    信豫脸色刷的一声就白了……

    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事被宗人令跟贾赦发现。

    后花园子里埋下的那些尸首,可万万不能被人知道!

    义勇亲王虽然是个棒槌。

    也不至于连脸色变幻都看不见。

    一把抓住信豫:“杀了人?多少?”

    信豫嗫嗫嚅嚅地道:“也没多少……有些娘皮不听话……”

    “一时火气上来,也就杀了……”

    义勇亲王怒道:“到底是多少!”

    信豫结结巴巴地道:“十来个总是有的……”

    其实哪里才十来个,那片花树下层层叠叠不下百条人命……

    “混账王八羔子!”

    “老子是没给你娶王妃,还是不让你纳姬妾?!”

    “做什么搞出这么多人命?!”

    义勇亲王拖着信豫就往外走。

    “赶紧进宫,父王叫上你长兄一起去向你九叔求情!”

    “等真的被你五叔跟三伯打上门来,你当真死定了!”

    信豫是嫡次子,上面还有个世子长兄。

    那世子倒是没信豫这么残暴不仁。

    信豫哪里敢去见玺帝。

    就连世子兄长他都不敢见……

    拼命摇头。

    “父王,父王救命……”

    “被九叔知道,儿臣也一样是死!”

    义勇亲王咬着牙齿道:“那些女人都是良家?”

    “有没有苦主?”

    信豫摇摇头:“都死了……没有苦主……”

    义勇亲王脑袋文一声就大了!

    “畜生!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这个嫡次子向来行事荒唐,胡作非为,他当然知道。

    但是什么时候变得满手血腥的?!

    抢了良家女子,还要杀人全家。

    这就是头披着人皮的畜生!

    信豫哪里敢实话。

    只得跪在地上,抱着义勇亲王大腿哭道:“父王,儿臣再也不敢了……”

    “救命啊……”

    义勇亲王咬了咬牙。

    心内念头飞转。

    “趁你九叔还不知道!”

    “先将尸首处理了!”

    “全部烧毁,一具不留!”

    “等你五叔跟三伯打上门来,咬死不承认!”

    “反正没有苦主,不怕有人敲登闻鼓!”

    信豫连忙道:“父王,你先回府。”

    “儿臣这就去安排!”

    当夜,信豫将花园里的姬妾全部赶出去。

    命将花园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王府亲卫点起火把,将那片花树全部挖开。

    最上面一层还未腐烂。

    信豫见到那些面容狰狞的女子,心内终于害了怕。

    连忙转开头,喝命:“全部挖出来,就地焚烧!”

    最底下的白骨也被挖了出来之后。

    深坑数丈,白骨如山!

    堆在后花园里,宛若京观!

    “点火!浇油!”

    “烧化之后连夜扔大江里!”

    信豫下完命令,匆忙离开后花园。

    回正殿寝宫的时候,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他早已记不得在后花园里究竟埋了多少具尸首……

    …………………………

    次日。

    直到日上三竿贾赦才起来。

    头疼欲裂。

    问道:“兴子,你三爷呢?”

    兴子道:“三爷大清早就去翰林院销假了。”

    贾赦按着太阳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件什么事。

    洗漱完毕,喝了碗碧粳米粥。

    “本王去后面园子见父皇,要是有人找,就过去通传。”

    贾赦才要从后角门去大观园。

    只见夏守忠急匆匆过府。

    “三爷,出事了!”

    “圣人让三爷赶紧去勤政殿。”

    “四爷五爷并信豫郡王都在。”

    贾赦问道:“什么事?”

    才问完便猛地一拍额头。

    他终于想了起来。

    昨日喝醉了,他将信豫那破事跟义勇亲王那棒槌抖了出来!

    贾赦急急忙忙进宫的时侯。

    贾琮正对着翰林院藏书馆里的书籍,望洋兴叹。

    徐碧江与杨浩然看着他笑道:“史料要从洪武初期开始查阅。”

    “包括前期还未登基大宝之前的都要。”

    “这里资料不够详尽的话,就去宫里文渊阁查找。”

    “你进宫反正不要腰牌,倒也方便。”

    贾琮愁眉苦脸地道:“这要弄到什么时候……”

    徐碧江微微一笑:“旨意是三年时间。”

    贾琮嚎道:“舅父,大师伯,你们别告诉我,只有我们三人……”

    徐碧江敲他一下:“臭子!想什么呢!”

    “要是只有咱们三个,那还不得修到下辈子?”

    “编辑,校订,圈点等等,一共有一百五十位编者。”

    “除了翰林之外,还有各州府县治举荐上来的训导教谕并民间老儒。”

    贾琮长长舒了口气:“这还好……”

    人手足够的话,修出前朝国史应该不甚难。

    此时的贾琮万万没有想到,人多是非也多。

    后来将肃穆安静的翰林院直接吵成菜市场的时候,比比皆是。

    杨浩然笑道:“洪武打下十六年,前朝国祚两百七十六年。”

    “每二十年一组,琮儿,你负责打下那十六年并登基后的四年。”

    贾琮又舒了口气。

    暗暗拍了拍胸膛。

    从两百九十二年变成二十年,要查阅修撰的史实必然少得多。

    当日,贾琮便留在翰林院。

    开始着手编纂前朝国史。

    直到下衙鼓响,方才回义孝亲王府。

    才进府,贾赦身边的兴子匆匆过来请他。

    “三爷可算是下衙了。”

    “王爷叫三爷快些过去。”

    贾赦在侧殿书房内。

    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贾琮笑道:“爹啊,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怎么想起来写字?”

    自家这便宜老子一手字写得极好,但是没事从来不动笔。

    贾赦招手让他坐下。

    “你爹我昨儿做错了一件事……”

    “得写下来,作为教训。”

    贾赦往纸上一看,满纸都写着“醉酒误事”四字。

    噗嗤一声乐了。

    “爹,你又不是酗酒之徒,不过是偶尔应酬才醉一两回而已。”

    贾赦按了按眉心。

    “徒四那棒槌出了个好主意……”

    “让信豫将百十条女尸都烧了……”

    贾琮眉头大皱:“徒坊那混账手里下有百十条人命?!”

    贾赦摇摇头:“怕是还不止……”

    “那些尸首,连一个苦主都没迎…”

    贾琮吓了一跳:“难道全家老被信豫那混账连锅端?”

    贾赦缓缓点头:“只怕是了。”

    顿了顿,才接着道:“昨日你九叔不是也醉了?”

    “垚儿等他今早酒醒,才将内卫消息报上去。”

    “再派出羽林卫去信豫郡王府查证,已经来不及。”

    “后花园子里只剩一片还没来得及填上的焦土,连骨灰都倒在大江里……”

    贾琮道:“是四叔出的主意?”

    贾赦点点头。

    “百十条人命却是从那个深坑大推算出来的。”

    贾琮问道:“那九叔是怎么处理的?”

    贾赦叹了口气:“尸首没了,证据也没了……”

    “还能怎么处理?”

    “宗人府里圈禁三年。”

    “所以我喝酒误事……”

    贾琮心内委实不愿意放过徒坊那披着人皮的恶魔。

    轻声道:“那么多条人命只圈禁三年?”

    “未免太便宜他了……”

    “还不如去九边戍边,吹白毛风吃沙子!”

    贾赦道:“要便宜也不太便宜,他这圈禁跟上回徒垣可不一样。”

    “只有间三尺见方的屋子,一道窗口送吃喝。”

    贾琮奇道:“那就是关黑屋蹲禁闭了,谁出的这么才的主意?”

    贾赦道:“你五叔,义恭亲王。”

    “今儿我们一道去信豫郡王府上。”

    “看见那个一片焦土的深坑时候,你五叔没差点揍死徒坊。”

    “得亏他昨还要我手下留情来着。”

    贾琮忽然笑了笑。

    “五叔应该是不明白关黑屋蹲禁闭的威力有多大。”

    “呵呵!”

    “徒坊那暴虐的棒槌没几好日子过了!”

    贾赦问道:“这是怎么?”

    贾琮阴恻恻地道:“别关三年了!”

    “只要不让他放风,没有人跟他话。”

    “不出一个月必疯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