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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末日之寒的凛冽

    “你是哪儿的人?”

    突然,街道上响起冰冷刺骨的声音,所有听见的人仿佛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冰封。黑衣人抬起头望向了楼房顶,那里站着一位犹如九天下凡的少女,不过黑衣人没有丝毫惊讶和慌乱,反而他反问道:“潜龙的人吧?”

    “你不遵守圣约,擅自进入华夏境内,势必当斩!”少女没有回答黑衣人的问题,因为这些都是他们心照不宣的。

    “冰封。”

    少女先发制人,只见她白齿轻启,一瞬之间,整个世界披上了洁白的银装,所有的一切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哪怕是此时正值盛夏之际,炽热的阳光依旧无法融化覆盖街道的寒冰,甚至连温度都无法上升一点。

    但尽管黑衣人被冰封了,少女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作为潜龙的优秀成员,保持谨慎是必修课之一。果不其然,黑衣人的冰雕上渐渐多出了蛛网般的裂缝,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然后啪的一声轻响,包裹着他的寒冰全然碎裂成了无数闪闪发光的冰晶。

    “不错,”黑衣人看着少女忍不住赞叹:“刚刚你为什么不杀掉我?我可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挣脱开的。”

    “你手上有人质,”少女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而且我杀不了你。”

    黑衣人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认真:“年纪不大,本事不小。”

    “华夏潜龙,把冰属性修炼到这种程度的年轻人也不多。”

    “我猜你是末日寒冰——柳馨月吧。”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以手底下的招式回应他。

    “末日之寒。”

    原本晴空万里,下一刻,鹅毛大雪纷飞而落。狭窄的街道在大雪的覆盖之下,成了另一个世界。身处其中的黑衣人看着这漫天覆盖的雪立即警惕了起来,一朵朵轻飘飘的犹如棉花糖的雪花落在了他手臂的衣服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黑色的衣服直接被腐蚀,然后露出一块皮肤,黑衣人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经历了极寒的折磨,马上要失去活动能力。

    “乾,天宇。”

    黑衣人不慌不忙,使出了应对的策略。

    “不愧是被称为末日之寒的天骄之女!深渊的寒冷令无数禁地存在忌惮恐惧。”

    但看着一望无际不到尽头的雪景,黑衣人依旧没有任何放松。不知道什么方向划过强劲的风声,在看不到四周的雪域里,无数比剑更尖利的冰锥犹如狂风暴雨从不同的方向袭来。可惜当击打到黑衣人的周围,冰锥似乎遇到了坚不可摧的抵挡,直接撞得粉身碎骨。

    但当冰锥穿过那一朵朵的雪花时,奇妙的反应产生了,原本只是尖利的冰锥瞬间变得奇异,有的撞碎在黑衣人周围直接爆发出更加冰冷的寒意,有的直飞过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裂痕,有的直接穿透了黑衣人设下的防御击打在他的身体上。

    “很厉害。”

    黑衣人拔出了少数穿透了自己防御的冰锥,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他能感知到上面已经刻入了空间属性,不然是很难击破自己的天宇。看着眼前无尽的冰锥子和那些暗藏玄机的诡异雪花,黑衣人再次忍不住称赞起来。不过他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会败下阵来的。

    “天乾,冲。”

    黑衣人低喊一声,顿时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体里宣泄而出,造成强大的冲击波,将射来的冰锥直接碾得粉碎,一片片雪花也直接被犹如洪流一般的气势强行推开。然而他并没有收手,因为这才刚刚开始。在覆盖街道的雪景之外,天空中一个白色的能量光球凝聚,愈来愈大。

    站在高楼的少女看着它,似乎明白了什么。

    “昆仑天,天界宫乾。”

    眼见光球越来越大,已经有十几米直径,少女此刻也没有收敛自己的能力。

    “极寒!”

    她抬起小手,嘴里念叨着,下一刻,楼房上空白色的能量球直接被冰封。但黑衣人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白色的能量球直接下坠,街道两旁的房屋也被抹去了一角。似乎他也低估了少女的能力,一刹那间,巨大的白球直接被平整地分割成了无数个碎块,散落在空中,然后漫天的冰锥直接刺入冰封白球的碎块之中,将它进行强行抹消。

    “连时间都能冰封,在昆仑天里能练到你这样的水平的估计就只有一个人了吧。”

    黑衣人感受着自己凝聚的白色光球的强制生长被停止不由地低声赞叹,但对方是他的对手,是来阻止他完成任务的,自然不能手下留情。

    “天乾,裂。”

    于是他握紧拳头,蓄满精气神,朝着面前无边无际的雪景打出全力一击。一切顷刻间犹如玻璃四分五裂,然后渐渐化为乌有。

    柳馨月万古不变的眼神里露出了惊讶。虽然她的能力不是第一次有人破除,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破除的。

    满目疮痍的街道上,炽热的阳光洒在了破碎的道路上,这里很安静,安静到了死寂。

    黑衣人和柳馨月再一次互视对方,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风静了。

    黑衣人对视柳馨月,两人都是默不作声,谁也不率先发动进攻,因为经过刚刚的试探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不是一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相反他们已经把对方视为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但也仅仅是这几秒之间的事,高手过招犹如风云变幻,时而细雨绵绵,时而暴风雷霆。

    一切说变就变,下一秒,柳馨月抬起手臂天空无数精致的冰剑高高悬浮,无尽的寒意弥漫在街道上空封锁了一切,仅仅在转眼之间,所有的冰剑以不同的速度无差别坠落,它们有的快如闪电,有的慢如奔马。

    黑衣人抬头看着这布满天空的利剑,他知道自己是不容易从空中突破的,因为那些剑都是被她控制的,而且在高空不利于他能力的施展。索性全力接下便是了。

    “天乾,宇。”

    黑衣人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然后面对万千冰剑,他选择了正面迎击。

    就在他刚展开能力的那一刻,有的冰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他的头部。如果不抵挡可以想象他必定不死也重伤。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一个挪步划出一道残影,手臂直接击打在冰剑的侧面,在离手臂仅有几厘米的地方,冰剑直接被诡异地拦腰折断。

    不多时,一柄,一柄又一柄冰剑快速刺向他,黑衣人化作数道残影在剑雨中来去自如。

    可就在他打向下一个目标时,砰的一声激响,冰剑被轻而易举地打碎了,可就是因为太简单,身体随着惯性短时间内无法活动。于是两柄常人肉眼无法捕捉的冰剑,刺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鲜红的血染红了雪白色的剑。

    “哈哈!我果然想得太简单了!不错,不错!”黑衣人没有因为疼痛而恼怒,反而大笑道:“昆仑天里,同层次能和我匹敌的也就少之又少,没想到今天在原界竟然遇到一个,真是让我热血澎湃!”

    他的双手挥舞得越来越快,一道道残影甚至搅成了一片,在那里还不断有冰剑被强行压断的碎裂声。

    “砰砰砰!”

    快剑与慢剑交相混杂,虚剑与实剑难辨真假。这是一场真正的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仅仅是抬手放手的短暂时间内,冰剑碎裂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而且愈来愈激昂,愈来愈澎湃,就像在暴风骤雨里疯狂舞剑,分不清是自己快还是风雨快。

    “哈哈哈!这次任务没白来!那个小毛孩总算有点用了!”

    黑衣人越打越兴奋,越打越激动,越打越疯狂,越打越强力。

    “无间之翼。”

    柳馨月看到冰剑的奥妙已经被黑衣人尽数识破,也不打算再这样耗下去,纯做无用功了。

    只见她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头。在街道上空的冰剑,全都朝向黑衣人,所有的冰剑以同样的速度朝他激射而去。

    无间之翼,没有任何间隔,不论是空间又或者时间。

    阳光照射在冰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眼睛一晃。可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无数冰剑朝黑衣人发射,它们跨越了空间也跨越了时间。

    “哈哈哈!天乾,破。”

    在密密麻麻的冰剑下,一声爆炸的巨响粉碎了一切,所有的冰剑直接化作漫天飞舞的结晶,在阳光下,绽放出五颜六色。

    然而在这种极致的美丽之下,埋藏着的是夺人性命的危险。

    一道寒芒率先突破,直取黑衣人的首级。

    黑衣人立即后压躲过了这极其致命的一剑,然后一脚踢向柳馨月。柳馨月提剑转身一闪,避开他的脚。

    两人在地面开始了技艺的搏击。

    一剑一拳打得天昏地暗。

    但在结满了冰的地面,这里是柳馨月的主场。

    “寒刺。”

    就在两人激打正酣时,无数冰锥从冰面快速窜出,袭向黑衣人。黑衣人踏着残影飞快躲闪,双手双脚灵活运用,一边应付着地面突起的冰锥,一面应付泛着寒光的利剑。

    但可惜,冰刺的出现速度越来越快,黑衣人不得不飞跃到空中。果不其然,来到空中黑衣人遭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就在他击碎袭向自己的冰剑后,他的活动力几乎丧失。

    柳馨月抓准了这一绝佳的时机。

    “剑寒天。”

    只见她双手举过头顶,握着一个巨大的剑柄。在她的头上一柄由万年寒冰凝结的足有三十多米长的巨剑悬浮在空中,然后随着一个劈斩的动作,巨剑带着倾轧一切的力量斩向黑衣人。所有的死角都是突起的冰刺,头上又是袭来的巨剑。

    难道黑衣人已经被逼入绝境了吗?

    不。

    “天乾,旭。”

    就在危机之下,黑衣人身体里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红光,扭曲了他周身的一切,巨剑直接被融化,所有的冰刺也被融化。不过最后黑衣人收手了,他对着冷漠无情的柳馨月淡淡地说了一句:“下次再见,希望还能和你打一场,人我就不要了。”

    言罢,黑衣人直接消失在了视野里,犹如人间蒸发。

    柳馨月望着某一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眼神,她又看了看冰雪消融下依旧存留的两座冰雕,然后轻轻地跳上房屋顶离开了。

    一切都结束了,只留下依旧千疮百孔的街道还有慢慢消融的雪花。

    “沈冥哥哥!”战场外一直停留的周灵儿和墨柒枫在结束的那一刻,就立即来到了这片废墟。

    之前她们也有尝试过进入这里,但两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她们弹开,不管她们使用什么可以使用的手段都不能前进半步,而且除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们什么也看不见。

    但一想到沈冥的伤势,周灵儿就无比的着急,人命关天,少去一秒,就有可能让可能重伤的沈冥真真切切的死亡,虽然可能已经死了,但没有见到,就还有希望。

    现在结束了,周灵儿看着一片废墟的街道,惶恐着眼眸,她害怕沈冥不在了,于是就算弄伤自己的手,也在倒坍的砖石瓦砾里不停翻找。但很快冰雪都融化了,只留下远处的两座冰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周灵儿和墨柒枫自然是看出来了,之前那个和黑衣人大战的少女将受伤的两人给冰封了起来。

    看着两座冰雕,周灵儿露出了复杂的眼神,她已经迷失了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救不救黑衣人口中的花琉璃或者是自己曾经的莉姐姐。

    墨柒枫注意到了她眼里的复杂,于是轻轻地对她说:“亡命的皇女,会为自己的生命而不择手段。”

    周灵儿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几分决绝,但很快被她否认了,换做了几分坚定。

    “莉姐姐,感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没有你很难有现在的我。但我真的很伤心,你居然会做这种事。”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莉姐姐。望你未来能够逃出恐惧,回到曾经那个莉姐姐。”

    “你的恩情我自己会一点一点地偿还的。”

    周灵儿看着被冰封的花琉璃痛哭着诉说道,最后她跪在了她的面前郑重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血染红了她的额头,也染红了她的生活——

    新时代的第一场大战就这样结束,最后的结果给了所有人冰冷的现实和更加火热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