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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脑机风波2

    是夜,吕笑嫦穿着睡衣战在阳台上,一侧是水晶制的圆几,一侧是天文望远镜,她一手端着红茶,一手扶着望远镜,时不时调整焦距和方向。

    党泠推开门,又小心的关上,低声又带着急切的问:“笑嫦,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听到母亲的声音,吕笑嫦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坐到圆几旁的椅子上:“妈,我这是为你好。”

    “什么是为我好?”党泠一头雾水,激动使她的声音大了些,但马上克制,压低了声音,“让你爸再找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狐狸精,再生几个儿子跟咱们分家产?”

    吕笑嫦平静的侧过脸:“妈,你还精力再生两个孩子吗?吃喝拉撒,读书教育,你打算把之后二十年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吗?”她停顿几秒,“收养两个孤儿,你就放心吗?”

    “多两个和你分家产你就不介意?”党泠试探的问。

    吕笑嫦淡淡一笑:“介意什么?现在什么都有法可依,在德行和孝悌上我自问没有亏了你们的。”她转向母亲,“要是子女都是才德兼备的,多几个弟妹我也是乐意的。”

    党泠也在思考,收养孤儿虽然可以抵充那两个人口限额,而且可以指定其中一人服戍役,也免了吕忠泽花开二春,还可以让他们为吕家分担一些工作,是投入最低的方案。但这也有问题,且不说人心隔肚皮,没办法判断这些孩子们的品德如何,最重要的还是相处的方法很难拿捏,无论怎么做都容易被说成厚此薄彼。亲生的子女都未必兄友弟恭,更别说继兄弟了,孩子间的相处却是没法干涉的,越干涉,越适得其反。

    党泠抬头又问:“要是你爸再找一个,对你们两不好怎么办?”

    吕笑嫦依然平静:“妈,你看我像是会被随便欺负的人吗?”

    党泠心想,的确,她的两个孩子从来没让她费多少心思,吕笑炎在崇文堂的表现一直不错,活跃在各种地方,吕笑嫦则从小就心有成算,虽然没有特别的表现,但也无可挑剔。

    她稍稍向后倾了倾身子,松快了些,又望向女儿:“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她起身就往门口走。

    次日,公司召开了发布会,吕笑炎面色沉重的走到舞台中间,习惯性的打了问了好后开始了他的道歉:“对于这次的事件,我们已经做出了详细的调查,使用EMAX-Ⅲ的修士之所以会出现各种异常,是因为我们技术还不够成熟,我再次郑重的向各位信任新乌科修的顾客们道歉!”他90度鞠躬道歉。

    几秒后,他觉得已经充分表示了歉意,便直起身子:“我们作为灵能辅助脑机的开路人,面对着种种的未知和风险,但我们敢于创新,敢于尝试。就像这次事件,虽然是有脑机与灵能的兼容性问题,但更多的是灵能使用习惯被干涉时人体做出的应激反应,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诚如大家所知,灵能不像生物电,不是优质的芯片或高超的修为就能完美控制的。

    “有一句话,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的,一千个修士就有一千种灵能使用习惯,灵能辅助脑机就是在帮我们更有效率的使用灵能,这种习惯的改变需要我们去适应,但方向肯定是没有错的。我们还在探索,请相信,我们终会找到解决此类问题的方法。”他再次微微点头鞠躬,以示他发言完毕。

    一个记者即刻问:“吕先生,根据我拿到的资料显示,这次使用者的异常率达到了2%,吕家就没有更实际的解决方法或赔偿方案吗?”

    吕笑炎点头微微一笑:“我们已经进行了产品复检,我们的产品满足所有的法定安全标准,为什么要赔偿?”他停顿一瞬,补充道,“据我拿到的数据显示,也有12%的使用者在使用了这款产品后突破了修为境界,并给出了好评。”他开着玩笑,“我们不是也没有拿到奖励吗?”

    另一个记者提问:“吕先生,我也得到一些消息,据说整个EMAX-Ⅲ项目您都没有参与过,主要的负责人为什么不出来交代情况?”

    吕笑炎想了想:“嗯,没错。整个项目持续了两年,主要负责人是吕子通和吕笑嫦,我的确没有参与。这不代表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了尽快让灵能辅助脑机面世,整个项目组都付出了很多。当然,这也不代表我不能当新闻发言人。还有要提问的吗?”

    又一名记者提问:“吕先生,泽星和荡风也是研究灵能辅助产品的龙头企业,泽星立项到现在11年,产品还在实验阶段,荡风也已经实验了9年,产品也未面世,你觉得新乌两年就让产品上市是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吗?”

    吕笑炎:“说实话,我觉得时间和效率是两回事,我们用两年时间完成的产品未必就是次品,也不代表我们久不负责任。就像我们正在开发的灵能义肢,同样是用了9年时间还没有上市,但这不代表我们的技术不成熟,我们只是追求更好的产品。”

    “按你的意思,是够买你们产品的修行者错了喽?”一名记者存心不良,故意引导风向。

    “请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吕笑炎义正言辞,“举个例子吧,我记得几百年前科技还不发达,人们都戴一种叫手表的饰品,从上发条,电子表到陀飞轮,再到腕机,这是一个跨越了几个世纪的过程。

    表带呢,最早几毫米打一个孔,有人觉得松,有人觉得紧,你可以自己调表带,但你不能说这样的设计是错误的。直到后来有了可以随意调节的表带,到现在,”他抬起胳膊,“我们手腕上的腕机已经用了可以自行调节长宽的技术,它适用于任何人。”他放下胳膊,“技术都是在慢慢成长的,没有什么能一蹴而就,生产者没有错,消费者也没有错,只是我们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去改变。”

    当天,新乌科修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在舆论的引导下,关注点从EMAX-Ⅲ的技术转向了吕笑炎的态度和吕笑嫦的履历。

    吕家,吕忠泽的电话像是炸开了锅,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吕家其他人的抱怨。

    “哥,我佩服你!”吕笑嫦竖着大拇指,她看了今天是发布会,也看了不少的新闻,心里有苦说不出。

    “我也是为了维护公司的声誉。”吕笑炎解释,“产品合法合规,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睁大了眼质问“难道你们做错了吗?”他又补充,“几百年前智能手机刚发明的时候还经常卡死,电池还会爆炸呢,隔了十几年,不是比电脑还厉害么?咱的产品也是刚起步,需要时间。”

    吕笑嫦无奈一笑:“在市场里,消费者永远是对的,你把姿态摆得那么高,要怎么下台?”

    吕笑炎觉得委屈,突然要面对这些他也是眼前一抹黑,他不是学技术的,也很少干涉公司的事,到如今却让他解决,怎么解决?想过赔偿退货,可那就等于承认自家的产品有问题,那之后开发的产品还能被消费者信任吗?要是不认错呢?如果适时的解决了所有问题,时不时反而会成为一次机遇呢?他是打定了这个主意的。

    吕笑嫦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杯,食指一勾端了起来,喝了一口:“那你的解决方法呢?”

    “我跟吕子通商量过了,逐个上门维修,也能多采集数据,改善咱们的产品。”吕笑炎看着吕笑嫦喝茶,也端起了茶杯。

    “你知道今天的股价掉了多少吗?”吕笑嫦看着哥哥,见他也看着自己,但显示是不知道的样子,她便答道,“你不在乎的33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