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电话
病房里又住进一个人，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围着他转。病房瞬间就觉得拥挤了。
肖宁玉的手机放在床头柜的位置，人正在厕所里没出来。佳茗拿起来一看，是肖慕笙的来电。
“谁的电话？”肖宁玉从厕所出来，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造型。
“肖慕笙。”佳茗淡淡说了一句。
肖宁玉明显一愣，接过电话：“我不是跟奶奶说了佳茗生病了，就不过去了。”
肖慕笙在宴会厅门口撒娇道：“姑姑，奶奶生气了。本来就是一家人约好的给奶奶过寿，你这突然一走，奶奶肯定心情不好……”
“我已经让小陈把贺礼送过去了。你妹妹需要人照顾。”肖宁玉看向病床上的佳茗，王尔泽把打来的粥放到病床上。
“师父，你也先吃吧，下午是不是还有事？”佳茗没有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喝了一大碗粥。
肖宁玉的电话刚挂，肖慕笙就把电话打到佳茗的手机来了，佳茗接到肖慕笙的电话起初还挺惊讶，但她的口气却不是很客气：“王佳茗！今天是奶奶八十大寿。你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
因为佳茗的手没有力气，这扬声放出来，佳茗沉默了，王尔泽和方妙娜沉默了，就连隔壁床的室友泽沉默了。
佳茗无语地笑了：“怎么？我……我还不能生病吗？”
“那你生病就生病，身边就没人照顾了吗？就一定要姑姑过去吗？你们王家是没人了？还是没人愿意理你？”肖慕笙真的要被气死，以前不论是奶奶生气还是她生日，姑姑都是推掉其他工作回来陪家人的。
佳茗突然就更没食欲了，如果说一个人住的时候轻松自在，一旦到了需要别人的时候，佳茗有时候还挺无助的。她看着眼前王尔泽，正张罗着给她喂菜。
“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你姓王！你爸爸跟姑姑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事应该去找你爸。”肖慕笙也是气急了！以前姑姑家的客房从来就是留给她住的！可自从佳茗出现之后，姑姑就不让她住那个房间了。
王尔泽感觉佳茗情绪不对，先喂佳茗吃一口粥，佳茗后面就直接推开王尔泽递过来的汤勺了。
“你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佳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嘲讽道。
“你……我觉得你应该清楚你在姑姑心里的地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肖慕笙读大学的时候是肖宁玉承担的学费跟生活费，毕业之后也是直接跟着肖宁玉工作。在她的心里，肖宁玉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她身上，以后也是要继承她的事业的，突然跑出来一个王佳茗，她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嗯，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佳茗把电话直接挂掉。本来就气力不足，并不想去想让人生气的事。
“怎么了？谁给你打电话？”肖宁玉问。她刚出去打电话给胡姐，让胡姐记得待会给马嘉骏的脚换药。王尔泽打的粥她没有吃，拎起手提包：“我出去一下，你外婆今天生日……”
佳茗脸色立马变黑，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嘲讽道：“刚刚是肖慕笙打的电话。”
肖宁玉脚步一顿，她很了解肖慕笙，即便知道肖慕笙会干嘛，她还是问了一句：“她跟你说什么了？”
佳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气氛逐渐压抑。旁边的一家子里稍微年长一点的奶奶不乐意了：“所以都生病了，哪还有时间过寿哟！”方妙娜镇定自若，自己坐在值班台吃东西。
佳茗突然胸口郁结，只觉得闷痛难受，王尔泽急忙去扶佳茗后背。佳茗一句“别过来……”只说了一半，就把刚吃下东西吐在王尔泽身上。
“对……不起……”她看着王尔泽身上的污秽，只觉得自己即没用又碍事。这大概是她生平最狼狈的一次了吧。王尔泽安慰佳茗道：“没关系，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方妙娜已经跟王尔泽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肖宁玉打湿了毛巾想给佳茗擦一把脸和身体，佳茗不悦地说：“你不是要去外婆寿宴吗？”
“我问你不是要去肖家八十大寿吗？”佳茗直接把暖手宝塞回肖宁玉手里。肖宁玉没回答，毛巾刚一碰到佳茗脸就被掸开。一激动还牵扯到输液的针管，血液开始倒灌。
方妙娜赶紧按响呼叫铃，厉声道：“别动！”拿过肖宁玉手里的毛巾，给佳茗轻轻擦了把脸。
她有点不习惯有一群人围她忙前忙后的，躺在病床上恨不得把头直接埋进被窝里。眼泪瞬间滑落：“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你们一群人这么围着……”
方妙娜不去理会佳茗的哼哼唧唧，看着好脱完地又浑身湿哒哒的王尔泽道：“尔泽，你先回去洗个澡吧。”
“嗯，好。那我收拾完再上来借佳茗。”
王尔泽一离开，佳茗就更安静了，护士进来重新给她插好针管，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真的累了，佳茗逐渐安睡了过去，看着呼吸逐渐匀称的佳茗，方妙娜又伸手探了探佳茗的体温：“烧总算是退下去一些。”
方妙娜又把刚刚肖慕笙的话委婉地跟肖宁玉说了一遍。肖宁玉听了之后才恍然大悟：“佳茗从小不在我身边，所以对这年龄相仿的侄女偏爱了一些，没想到她会这么想阿茗。”
“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多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处理好你的家人跟你女儿的关系。”
“你知道我亏欠她太多了，她怪我也是正常，如果当初我能果决一点，把佳茗带走……”
方妙娜坐在佳茗床头，握着佳茗的手：“我班里有个学生，她的妈妈因为忍受不了家庭和生活的苦，选择了喝农药自杀了。佳茗说，如果那个妈妈当初能勇敢一点就好了，因为相比起看着母亲在痛苦和煎熬中死去，孩子会更加希望母亲能好好活着。”
肖宁玉知道方妙娜说给自己听的目的是什么，她明白佳茗从一开始只是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自己觉得母爱这份责任太重，她也可以选择放手。
“你不必内疚于过去，或许她根本就不怪你呢？”
肖宁玉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想过佳茗是怨恨自己，却从没想过佳茗是不愿看到自己太过勉强和为难。
“佳茗从小就懂事，二十三块的书本费，她能自己凑四五十张零钱。不让爷爷奶奶有压力。按照她的性格，如果不是顾及你，哪天她把人家揍了也说不定。”
肖宁玉的手机放在床头柜的位置，人正在厕所里没出来。佳茗拿起来一看，是肖慕笙的来电。
“谁的电话？”肖宁玉从厕所出来，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造型。
“肖慕笙。”佳茗淡淡说了一句。
肖宁玉明显一愣，接过电话：“我不是跟奶奶说了佳茗生病了，就不过去了。”
肖慕笙在宴会厅门口撒娇道：“姑姑，奶奶生气了。本来就是一家人约好的给奶奶过寿，你这突然一走，奶奶肯定心情不好……”
“我已经让小陈把贺礼送过去了。你妹妹需要人照顾。”肖宁玉看向病床上的佳茗，王尔泽把打来的粥放到病床上。
“师父，你也先吃吧，下午是不是还有事？”佳茗没有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喝了一大碗粥。
肖宁玉的电话刚挂，肖慕笙就把电话打到佳茗的手机来了，佳茗接到肖慕笙的电话起初还挺惊讶，但她的口气却不是很客气：“王佳茗！今天是奶奶八十大寿。你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
因为佳茗的手没有力气，这扬声放出来，佳茗沉默了，王尔泽和方妙娜沉默了，就连隔壁床的室友泽沉默了。
佳茗无语地笑了：“怎么？我……我还不能生病吗？”
“那你生病就生病，身边就没人照顾了吗？就一定要姑姑过去吗？你们王家是没人了？还是没人愿意理你？”肖慕笙真的要被气死，以前不论是奶奶生气还是她生日，姑姑都是推掉其他工作回来陪家人的。
佳茗突然就更没食欲了，如果说一个人住的时候轻松自在，一旦到了需要别人的时候，佳茗有时候还挺无助的。她看着眼前王尔泽，正张罗着给她喂菜。
“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你姓王！你爸爸跟姑姑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事应该去找你爸。”肖慕笙也是气急了！以前姑姑家的客房从来就是留给她住的！可自从佳茗出现之后，姑姑就不让她住那个房间了。
王尔泽感觉佳茗情绪不对，先喂佳茗吃一口粥，佳茗后面就直接推开王尔泽递过来的汤勺了。
“你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佳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嘲讽道。
“你……我觉得你应该清楚你在姑姑心里的地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肖慕笙读大学的时候是肖宁玉承担的学费跟生活费，毕业之后也是直接跟着肖宁玉工作。在她的心里，肖宁玉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她身上，以后也是要继承她的事业的，突然跑出来一个王佳茗，她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嗯，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佳茗把电话直接挂掉。本来就气力不足，并不想去想让人生气的事。
“怎么了？谁给你打电话？”肖宁玉问。她刚出去打电话给胡姐，让胡姐记得待会给马嘉骏的脚换药。王尔泽打的粥她没有吃，拎起手提包：“我出去一下，你外婆今天生日……”
佳茗脸色立马变黑，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嘲讽道：“刚刚是肖慕笙打的电话。”
肖宁玉脚步一顿，她很了解肖慕笙，即便知道肖慕笙会干嘛，她还是问了一句：“她跟你说什么了？”
佳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气氛逐渐压抑。旁边的一家子里稍微年长一点的奶奶不乐意了：“所以都生病了，哪还有时间过寿哟！”方妙娜镇定自若，自己坐在值班台吃东西。
佳茗突然胸口郁结，只觉得闷痛难受，王尔泽急忙去扶佳茗后背。佳茗一句“别过来……”只说了一半，就把刚吃下东西吐在王尔泽身上。
“对……不起……”她看着王尔泽身上的污秽，只觉得自己即没用又碍事。这大概是她生平最狼狈的一次了吧。王尔泽安慰佳茗道：“没关系，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方妙娜已经跟王尔泽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肖宁玉打湿了毛巾想给佳茗擦一把脸和身体，佳茗不悦地说：“你不是要去外婆寿宴吗？”
“我问你不是要去肖家八十大寿吗？”佳茗直接把暖手宝塞回肖宁玉手里。肖宁玉没回答，毛巾刚一碰到佳茗脸就被掸开。一激动还牵扯到输液的针管，血液开始倒灌。
方妙娜赶紧按响呼叫铃，厉声道：“别动！”拿过肖宁玉手里的毛巾，给佳茗轻轻擦了把脸。
她有点不习惯有一群人围她忙前忙后的，躺在病床上恨不得把头直接埋进被窝里。眼泪瞬间滑落：“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你们一群人这么围着……”
方妙娜不去理会佳茗的哼哼唧唧，看着好脱完地又浑身湿哒哒的王尔泽道：“尔泽，你先回去洗个澡吧。”
“嗯，好。那我收拾完再上来借佳茗。”
王尔泽一离开，佳茗就更安静了，护士进来重新给她插好针管，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真的累了，佳茗逐渐安睡了过去，看着呼吸逐渐匀称的佳茗，方妙娜又伸手探了探佳茗的体温：“烧总算是退下去一些。”
方妙娜又把刚刚肖慕笙的话委婉地跟肖宁玉说了一遍。肖宁玉听了之后才恍然大悟：“佳茗从小不在我身边，所以对这年龄相仿的侄女偏爱了一些，没想到她会这么想阿茗。”
“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多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处理好你的家人跟你女儿的关系。”
“你知道我亏欠她太多了，她怪我也是正常，如果当初我能果决一点，把佳茗带走……”
方妙娜坐在佳茗床头，握着佳茗的手：“我班里有个学生，她的妈妈因为忍受不了家庭和生活的苦，选择了喝农药自杀了。佳茗说，如果那个妈妈当初能勇敢一点就好了，因为相比起看着母亲在痛苦和煎熬中死去，孩子会更加希望母亲能好好活着。”
肖宁玉知道方妙娜说给自己听的目的是什么，她明白佳茗从一开始只是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自己觉得母爱这份责任太重，她也可以选择放手。
“你不必内疚于过去，或许她根本就不怪你呢？”
肖宁玉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想过佳茗是怨恨自己，却从没想过佳茗是不愿看到自己太过勉强和为难。
“佳茗从小就懂事，二十三块的书本费，她能自己凑四五十张零钱。不让爷爷奶奶有压力。按照她的性格，如果不是顾及你，哪天她把人家揍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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