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庆功宴
杨国昌在谢廷安的护卫下，终于在第三日午时，带着营兵来到了青龙山主寨，迎接他的是永定卫指挥使李正元，还有九永两卫的上千名卫所兵。
彭泓澍自然也在队伍之中，只不过，他是来看周元瀚如何收场的。
毕竟，事情闹得那么大，周元瀚最终要怎么堵住太监的嘴，让对方不得不把这个亏咽下去，这么一出好戏，他心中还是十分期待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杨国昌心心念念的财货，此时早就已经无影无终了，山寨里只留下了一些粮食，牲畜和盐铁茶布等物资。
至于周元瀚，此时还在追击土匪的路上，距离他遇到伏击，损兵折将，九死一生突出重围，然后收拢兵马，回来负荆请罪，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杨国昌虽然也抓到了几个乱窜的土匪，但并没有问出太多有价值的情报，只是知道下山虎确实把劫来的财货藏在了主寨里。
但现在，李正元却告诉他，山寨里只剩下了一百多石粮食，七头牛，三十几头猪，后山的竹林里，还有一些散养的鸡鸭，现银则是只搜出来了一百多两，茶叶和布料也不多，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要知道，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缴获的这些粮食和牲畜，必然是要用来犒劳大军的，杨国昌就算再心疼银子，也不敢坏这样的规矩。
而李正元在前几日的河滨大战中损失颇大，之后又亲自带领大军追击土匪，这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不仅如此，他还自称在追击过程中，与伏击的土匪大战了好几轮。虽然没有取得大胜，可如此尽心竭力，甚至差点搭上了性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加上此时极为谄媚，杨国昌根本没办法责备他。
而且，没了张振义这个九永守备之后，那些卫所官们，一个个都好像串通好了一样，杨国昌根本无法驱使他们。
要知道，李正元和那些卫所官们，实质上都是地头蛇，他们对于杨国昌，张振义，谢廷安这样的外人，原本就是十分抵触的。
这些上面派来的上官们，公公们，每来一次，都是要孝敬的，他们之前无法与之对抗，只能是屈从。
如今，同属于九永卫所的周元瀚站了出来，展示出了不凡的实力，而且也有要罩着他们的意思，他们自然拧成了一股绳。甚至，就连九溪卫内部的矛盾，此时也暂时被外部的压榨取代了，那几个千户官同样滴水不漏。
于是乎，气急败坏的杨国昌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大搜查之后，不得不接受现实，只能是期待着周元瀚和前两日杀死下山虎一样，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周元瀚展示出来的实力，不仅仅让那些卫所军官们乖乖闭嘴了，就是杨国昌，也心怀敬畏。毕竟，张振义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到了第二日傍晚，周元瀚终于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回来了，被他派去转移财物的部分家丁，此时变成了追击过急，中了土匪的埋伏之后，被打散的勇士，一时散入了山林，不知所踪。
如此一来，杨国昌也不好再追责，更不能要求继续深入大山剿匪，否则就是将自己置于数千卫所兵的对立面了。
他心里有怀疑是他的事情，但没有证据，又在大义上有所欠缺。他想要惩办，或者要挟周元瀚，是根本做不到的。
于是乎，事情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翻篇过去了，彭泓澍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十分满意。
这种棘手的人，棘手的事情，又是临时起意，想要彻底撇清关系，基本是不可能的。周元瀚现在能浑水摸鱼，把自己摘出去，手段已经是十分了不得了。
入夜之后，数千官兵在青龙山的土匪山寨内杀猪宰鸡，架起了铁锅炖肉，用在土匪山寨中缴获的牲畜和粮食，举办了一场简陋的庆功宴。
周元瀚应付了一番那些上来敬酒奉承的卫所军官们之后，便直接和彭泓澍单独坐到了屋内的一桌，其他人见此情景，纷纷退让，就是李正元，也不敢上去攀谈。
毕竟，彭泓澍什么身份地位，他们什么身份地位，也敢上桌同饮？
可别看彭泓澍对周元瀚那么客气和善，一路上也非常沉稳，从来没有任何喊打喊杀的举动，就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好人了。
那些被大蛇生吞活剥的永顺仇敌们，就是因为料敌不足，最终一个个尸骨无存。
彭泓澍养大蛇，可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吃人的！
永顺土司王的位置，既是传承下来的，也是抢来的，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彭泓澍若是发起狠来，周元瀚恐怕都得畏惧三分。
而周元瀚忙活了那么久，自然不是来闲聊的。今晚之后，他和彭泓澍就要分别回永顺和九溪卫了，有些事情，自然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清楚。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彭泓澍对他的态度，早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让他称自己为叔叔，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彭泓澍便主动谈起了湘西的桐油，生漆贸易。
要知道，周元瀚一年前便想要参与进了这门大生意中了，可一直都没有机会。
“贤侄，你真的能把桐油和生漆的价格，往上翻一倍卖个那些走商？”彭泓澍十分惊讶，但对周元瀚的话，他现在已经不会轻易怀疑了。
“不仅仅是价格，还有那些商贾购进的总量，也会翻一倍左右，侄儿早就派人去江南那边打听过了，咱们的桐油和生漆需求量很大，价格也很高，现在每年这一万多两获利，根本就是被那些奸商骗了。”
周元瀚早有准备，此时看起来十分自信，他顿了顿之后，又道：
“若是让侄儿来主持，单单是永顺这边，每年的获利，就会有一万两以上，保靖和施州，也不会差多少。不过，就是几位大人怕是都不信侄儿......”
其实，按照周元瀚早先的调查，湘西的桐油和生漆若是以更科学合理的方式组织生产，产量还能更大。但湘西土司治理下，半奴隶制度根深蒂固，土司的力量又十分强大，短期之内，他根本没办法插手其内部生产的事情。
不过，以当前的产量，再加上周元瀚调查到的市场需求和价格，单单是永顺宣慰司，一年获利一万五千两银子，是绝对没问题。他现在只是故意压低一些，后面好显得自己办事得力，给这个未来岳父，一个小惊喜。
“这个好办！”彭泓澍听到获利居然翻了快三倍，心中其实也有些激动。不过，他对银子的兴趣，显然没有周元瀚本人大，现在对方有求于他，他自然是乐于帮忙的，只是还需要再试探试探。
“不过，贤侄打算如何操作呢？商贸贩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彭泓澍自然也在队伍之中，只不过，他是来看周元瀚如何收场的。
毕竟，事情闹得那么大，周元瀚最终要怎么堵住太监的嘴，让对方不得不把这个亏咽下去，这么一出好戏，他心中还是十分期待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杨国昌心心念念的财货，此时早就已经无影无终了，山寨里只留下了一些粮食，牲畜和盐铁茶布等物资。
至于周元瀚，此时还在追击土匪的路上，距离他遇到伏击，损兵折将，九死一生突出重围，然后收拢兵马，回来负荆请罪，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杨国昌虽然也抓到了几个乱窜的土匪，但并没有问出太多有价值的情报，只是知道下山虎确实把劫来的财货藏在了主寨里。
但现在，李正元却告诉他，山寨里只剩下了一百多石粮食，七头牛，三十几头猪，后山的竹林里，还有一些散养的鸡鸭，现银则是只搜出来了一百多两，茶叶和布料也不多，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要知道，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缴获的这些粮食和牲畜，必然是要用来犒劳大军的，杨国昌就算再心疼银子，也不敢坏这样的规矩。
而李正元在前几日的河滨大战中损失颇大，之后又亲自带领大军追击土匪，这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不仅如此，他还自称在追击过程中，与伏击的土匪大战了好几轮。虽然没有取得大胜，可如此尽心竭力，甚至差点搭上了性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加上此时极为谄媚，杨国昌根本没办法责备他。
而且，没了张振义这个九永守备之后，那些卫所官们，一个个都好像串通好了一样，杨国昌根本无法驱使他们。
要知道，李正元和那些卫所官们，实质上都是地头蛇，他们对于杨国昌，张振义，谢廷安这样的外人，原本就是十分抵触的。
这些上面派来的上官们，公公们，每来一次，都是要孝敬的，他们之前无法与之对抗，只能是屈从。
如今，同属于九永卫所的周元瀚站了出来，展示出了不凡的实力，而且也有要罩着他们的意思，他们自然拧成了一股绳。甚至，就连九溪卫内部的矛盾，此时也暂时被外部的压榨取代了，那几个千户官同样滴水不漏。
于是乎，气急败坏的杨国昌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大搜查之后，不得不接受现实，只能是期待着周元瀚和前两日杀死下山虎一样，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周元瀚展示出来的实力，不仅仅让那些卫所军官们乖乖闭嘴了，就是杨国昌，也心怀敬畏。毕竟，张振义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到了第二日傍晚，周元瀚终于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回来了，被他派去转移财物的部分家丁，此时变成了追击过急，中了土匪的埋伏之后，被打散的勇士，一时散入了山林，不知所踪。
如此一来，杨国昌也不好再追责，更不能要求继续深入大山剿匪，否则就是将自己置于数千卫所兵的对立面了。
他心里有怀疑是他的事情，但没有证据，又在大义上有所欠缺。他想要惩办，或者要挟周元瀚，是根本做不到的。
于是乎，事情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翻篇过去了，彭泓澍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十分满意。
这种棘手的人，棘手的事情，又是临时起意，想要彻底撇清关系，基本是不可能的。周元瀚现在能浑水摸鱼，把自己摘出去，手段已经是十分了不得了。
入夜之后，数千官兵在青龙山的土匪山寨内杀猪宰鸡，架起了铁锅炖肉，用在土匪山寨中缴获的牲畜和粮食，举办了一场简陋的庆功宴。
周元瀚应付了一番那些上来敬酒奉承的卫所军官们之后，便直接和彭泓澍单独坐到了屋内的一桌，其他人见此情景，纷纷退让，就是李正元，也不敢上去攀谈。
毕竟，彭泓澍什么身份地位，他们什么身份地位，也敢上桌同饮？
可别看彭泓澍对周元瀚那么客气和善，一路上也非常沉稳，从来没有任何喊打喊杀的举动，就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好人了。
那些被大蛇生吞活剥的永顺仇敌们，就是因为料敌不足，最终一个个尸骨无存。
彭泓澍养大蛇，可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吃人的！
永顺土司王的位置，既是传承下来的，也是抢来的，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彭泓澍若是发起狠来，周元瀚恐怕都得畏惧三分。
而周元瀚忙活了那么久，自然不是来闲聊的。今晚之后，他和彭泓澍就要分别回永顺和九溪卫了，有些事情，自然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清楚。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彭泓澍对他的态度，早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让他称自己为叔叔，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彭泓澍便主动谈起了湘西的桐油，生漆贸易。
要知道，周元瀚一年前便想要参与进了这门大生意中了，可一直都没有机会。
“贤侄，你真的能把桐油和生漆的价格，往上翻一倍卖个那些走商？”彭泓澍十分惊讶，但对周元瀚的话，他现在已经不会轻易怀疑了。
“不仅仅是价格，还有那些商贾购进的总量，也会翻一倍左右，侄儿早就派人去江南那边打听过了，咱们的桐油和生漆需求量很大，价格也很高，现在每年这一万多两获利，根本就是被那些奸商骗了。”
周元瀚早有准备，此时看起来十分自信，他顿了顿之后，又道：
“若是让侄儿来主持，单单是永顺这边，每年的获利，就会有一万两以上，保靖和施州，也不会差多少。不过，就是几位大人怕是都不信侄儿......”
其实，按照周元瀚早先的调查，湘西的桐油和生漆若是以更科学合理的方式组织生产，产量还能更大。但湘西土司治理下，半奴隶制度根深蒂固，土司的力量又十分强大，短期之内，他根本没办法插手其内部生产的事情。
不过，以当前的产量，再加上周元瀚调查到的市场需求和价格，单单是永顺宣慰司，一年获利一万五千两银子，是绝对没问题。他现在只是故意压低一些，后面好显得自己办事得力，给这个未来岳父，一个小惊喜。
“这个好办！”彭泓澍听到获利居然翻了快三倍，心中其实也有些激动。不过，他对银子的兴趣，显然没有周元瀚本人大，现在对方有求于他，他自然是乐于帮忙的，只是还需要再试探试探。
“不过，贤侄打算如何操作呢？商贸贩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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