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偶遇
王成估计永远不会忘记计尘身死道消的场面，不是说那个场面有多震撼，相反，计尘的自戕，显得很平静，就像是喝口水，抽根烟一样的普通。
你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门，他就那样，平静的看了看四周，弯下腰摸了摸地面，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犹如一个在睡梦中离世的老人。
没有什么夺目的金光射出，也没有什么四分五裂的碎石飞出，就这么慢慢的低下头，浑身上下变得犹如一片片的石头，接着就像是经历了岁月无情的沧海桑田，一步步的风化，一点点的消散，直到他完全融入于天地间。
只有在场的几人知晓他曾经存在过。
王成想到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能这样，尘归尘土归土，不知那时候的自己会想些什么？可有遗憾，可有不甘。
“莫道友，净尘就拜托你了。”
“不喊小姐姐了？”
“还请莫道友见谅，之前贫道唐突了。净尘，记得不要乱喊。”他怕净尘喊莫离妈妈，特意叮嘱一下。
“喊我师伯吧。王道友的眼睛？”
“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见笑了。对了，不知莫道友这里可有人类书籍？”
“到是有一些，你若想要，也可以，但要讲于我听。”
王成心想，已经答应净尘每半月来看他，到时自己肯定会教一些东西，没什么影响。
“可以，不过，之前我已承诺净尘，每半旬来看他，到时一并讲与你听。”
“好。”说完又对着净尘说道：“来我这吧，不要做那小女儿姿态。”
净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到莫离身边，跟着莫离一起沉入潭底。
王成默默的送上一句祝福，等了一会，没动静。
书呢？你不会忘了吧？又等了一会，以为莫离彻底忘了，于是决定转身离开。
“王道友留步。”
回头一看是莫离，此刻莫离化作半人半蛇的样子，手拿一根通体黝黑的东西，挑着一个包裹。
“此物原是我夫君渡劫时用过的法宝，毁于雷劫，就变成此等模样，我观道友意欲扮作盲人，送与道友做个拐杖吧。这包裹里是你要的书籍。”
王成接过，入手有些微烫，隐隐能够感受到雷劫之力，看此物长短，像是什么长兵器柄身断裂后尾部那一截，倒过来拿很像绅士棍。
“谢过莫道友。”
“别急着谢，此物赠与你，一是它已经损毁，于我无用，另一个就是净尘与我一起修炼，因他水灵之身，对我修行多有裨益，这就算是答谢。想来计尘也替你想过，才有这样的请求。
对了，此物内含雷劫之力，不灌输灵力也就是个无坚不摧的寻常神兵；灌输灵力后，等闲妖物不敢近身。”
“实在是无以为谢，莫道友破费了。”等抬起头，莫离已经离开了。
王成拄着拐杖，试着学瞎子一样走路，在这大山里慢慢走着，半个时辰后，他的样子跟真瞎子没区别了，嘴里还不停的吐槽。
“老计，你这是怎么算的？我现在怎么回去？”
“老计，你这个念想留的太大了......”
“老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碰到其他的妖魔鬼怪怎么办？”
“老计，听说还有个狐狸精，叫红娘子的，呸呸呸，别让我碰上......”
饶是王成现在半只脚踏进修行之门，有灵气护体，也累的够呛，两个时辰后，硬是凭着奇怪的感知，回到了山神庙。
王成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手拿雷劫之棒，一路上才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妖魔来找他麻烦。
回到庙里，计尘的山神像已经倒塌，王成找到计尘说的位置，取出里面的钱财。又来到庙外的埋酒处，挖了半天没看到，凝神一看，才发现有遮挡，心里嘀咕，这不会是什么阵法吧，那还拿个屁啊。
无奈的盖好土，“还是等贫道想喝酒时再来想办法吧。”
深深一揖，潇洒离去，道士下山。
沿着山道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出山道，虽然一路上没人聊天，看看风景也不错，之前因为下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天，这会儿看下来，应该刚入秋。
在大路上走了没多久，耳朵动了动，王成立刻停下欢快的脚步，用小黑棍在路上边点边走。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从他身后的拐弯处走了出来，车前两个精壮汉子各骑一匹黑马，马儿四个蹄子都是白色，两匹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像是统一制式一样。
两人装束也是一样的，头戴斗笠，身着劲装，看不到武器。如果王成现在回头看的话，一定庆幸自己穿着道袍，因为这两人都穿着玄甲衣。
赶车人是个老汉，看不出年纪，这老头抽一口旱烟，轻拍一下马屁股，马儿驯服的很到位，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个汉子。
马车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王成停下脚步，用棍子在路边点了点，装作确认路宽，然后站在路边，等待马车过去。
其中一个汉子见王成停下来，抬手让马车停下，不用他示意，另一人策马上前，慢慢靠近王成。
王成也不知道该如何装一个小老百姓，按照臆想站在路边想等人过去再走，不曾想却引起对方的怀疑。
装作侧耳倾听，对方就要靠近时，抬头看去，那汉子见到灰白眼睛的王成，并未放下戒心，狐疑的打量着王成。
王成抬眼看到对方的装扮，心下一惊，心道莫离不是已经将人杀了么，怎么还有？难道这是一个组织？杀了小的来大的。
“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不知道长何故出现在穷乡僻壤？鄙人心下好奇。”这汉子还挺有礼貌，光听声音不觉有异，可是王成是个假瞎子，而且开灵后听力惊人。
汉子右手握着缰绳，左手已经举起，马车边的汉子已经从腰后拿出连弩对准王成。
马车后也缓缓走出四五个人，落地无声，人手一把连弩。
“贫道云游四方，今日才从伏牛山下来，打算去伏牛镇看看。”
汉子看了一眼伏牛山，“伏牛山妖物横行，听说还有大虫肆虐，道长孤身一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有山神庇佑，有家师在天之灵庇佑，倒也无恙。”
“不知道长道号？”
“青云！跟着家师闲云野鹤，家师羽化仙去，贫道继续云游四海。”
“道长既然要去伏牛镇，不如与我等一起，此去伏牛镇还有一段路程。”
“如此，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在下阿三。”
阿三？你这个名字很草率啊。
而阿三转头喊了一句，“十八，牵一匹踏雪过来。”不一会，一个年轻人从马车后牵了一匹一模一样的黑马过来。
十八还帮着王成骑上马，王成脸色有点微红，“让大人见笑了，贫道未曾骑过马。”
“无妨。”阿三客气了一下，然后吹了一个特殊的口哨，那马儿就自己走了起来。
等王成彻底成了领头羊，阿三才挥手让马车还有其他人重新动起来。
马车内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楠叔，刚才怎么了？”
赶车的老头回道：“回夫人，前方有一个瞎了眼的道人，阿三上前盘问了一下，他要去伏牛镇，便给了他一匹马，跟我们一起走，现在走在我们最前面。”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阿母，我说的没错吧，你还不信，我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楠叔，阿三他们为何如此小心。”
“阿母，这个我知道，不用阿楠爷爷讲。咳咳，当今天下虽承平日久，但妖物横行，行走江湖，切记万般小心不为过，另须谨记，和尚道士小孩乞丐妖艳女子，有多远就离多远。”
这女孩明显是在学某个长辈的说话方式。马车内传来一声拍打，“又调皮。”
“哎呀，您又打我，阿楠爷爷，我说的难道有错么？”
老汉宠溺的笑了笑，“夫人，小姐说的没错，阿三处理的也颇有章法。”
“哦？”
“夫人有所不知，这荒山野岭的，随时会出现盗匪，妖物，而这道人竟孤身一人，焉知不是一个诱饵。
即便不是，万一他有歹心，马车经过时暴起袭击，惊到夫人小姐也是我等护卫不力，回头老爷怪罪起来，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阿三先是言语试探，见无破绽，便邀其同行，更是将他放在最前面，就算有问题，他们也翻不起风浪。”
最前面的王成听到老者的说辞，只有两个感受，一是谁要是再说古人不如现代人聪明，他跟谁急；第二就是，生而为人，特么花花肠子比妖怪还多，呸，鄙视！
你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门，他就那样，平静的看了看四周，弯下腰摸了摸地面，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犹如一个在睡梦中离世的老人。
没有什么夺目的金光射出，也没有什么四分五裂的碎石飞出，就这么慢慢的低下头，浑身上下变得犹如一片片的石头，接着就像是经历了岁月无情的沧海桑田，一步步的风化，一点点的消散，直到他完全融入于天地间。
只有在场的几人知晓他曾经存在过。
王成想到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能这样，尘归尘土归土，不知那时候的自己会想些什么？可有遗憾，可有不甘。
“莫道友，净尘就拜托你了。”
“不喊小姐姐了？”
“还请莫道友见谅，之前贫道唐突了。净尘，记得不要乱喊。”他怕净尘喊莫离妈妈，特意叮嘱一下。
“喊我师伯吧。王道友的眼睛？”
“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见笑了。对了，不知莫道友这里可有人类书籍？”
“到是有一些，你若想要，也可以，但要讲于我听。”
王成心想，已经答应净尘每半月来看他，到时自己肯定会教一些东西，没什么影响。
“可以，不过，之前我已承诺净尘，每半旬来看他，到时一并讲与你听。”
“好。”说完又对着净尘说道：“来我这吧，不要做那小女儿姿态。”
净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到莫离身边，跟着莫离一起沉入潭底。
王成默默的送上一句祝福，等了一会，没动静。
书呢？你不会忘了吧？又等了一会，以为莫离彻底忘了，于是决定转身离开。
“王道友留步。”
回头一看是莫离，此刻莫离化作半人半蛇的样子，手拿一根通体黝黑的东西，挑着一个包裹。
“此物原是我夫君渡劫时用过的法宝，毁于雷劫，就变成此等模样，我观道友意欲扮作盲人，送与道友做个拐杖吧。这包裹里是你要的书籍。”
王成接过，入手有些微烫，隐隐能够感受到雷劫之力，看此物长短，像是什么长兵器柄身断裂后尾部那一截，倒过来拿很像绅士棍。
“谢过莫道友。”
“别急着谢，此物赠与你，一是它已经损毁，于我无用，另一个就是净尘与我一起修炼，因他水灵之身，对我修行多有裨益，这就算是答谢。想来计尘也替你想过，才有这样的请求。
对了，此物内含雷劫之力，不灌输灵力也就是个无坚不摧的寻常神兵；灌输灵力后，等闲妖物不敢近身。”
“实在是无以为谢，莫道友破费了。”等抬起头，莫离已经离开了。
王成拄着拐杖，试着学瞎子一样走路，在这大山里慢慢走着，半个时辰后，他的样子跟真瞎子没区别了，嘴里还不停的吐槽。
“老计，你这是怎么算的？我现在怎么回去？”
“老计，你这个念想留的太大了......”
“老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碰到其他的妖魔鬼怪怎么办？”
“老计，听说还有个狐狸精，叫红娘子的，呸呸呸，别让我碰上......”
饶是王成现在半只脚踏进修行之门，有灵气护体，也累的够呛，两个时辰后，硬是凭着奇怪的感知，回到了山神庙。
王成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手拿雷劫之棒，一路上才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妖魔来找他麻烦。
回到庙里，计尘的山神像已经倒塌，王成找到计尘说的位置，取出里面的钱财。又来到庙外的埋酒处，挖了半天没看到，凝神一看，才发现有遮挡，心里嘀咕，这不会是什么阵法吧，那还拿个屁啊。
无奈的盖好土，“还是等贫道想喝酒时再来想办法吧。”
深深一揖，潇洒离去，道士下山。
沿着山道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出山道，虽然一路上没人聊天，看看风景也不错，之前因为下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天，这会儿看下来，应该刚入秋。
在大路上走了没多久，耳朵动了动，王成立刻停下欢快的脚步，用小黑棍在路上边点边走。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从他身后的拐弯处走了出来，车前两个精壮汉子各骑一匹黑马，马儿四个蹄子都是白色，两匹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像是统一制式一样。
两人装束也是一样的，头戴斗笠，身着劲装，看不到武器。如果王成现在回头看的话，一定庆幸自己穿着道袍，因为这两人都穿着玄甲衣。
赶车人是个老汉，看不出年纪，这老头抽一口旱烟，轻拍一下马屁股，马儿驯服的很到位，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个汉子。
马车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王成停下脚步，用棍子在路边点了点，装作确认路宽，然后站在路边，等待马车过去。
其中一个汉子见王成停下来，抬手让马车停下，不用他示意，另一人策马上前，慢慢靠近王成。
王成也不知道该如何装一个小老百姓，按照臆想站在路边想等人过去再走，不曾想却引起对方的怀疑。
装作侧耳倾听，对方就要靠近时，抬头看去，那汉子见到灰白眼睛的王成，并未放下戒心，狐疑的打量着王成。
王成抬眼看到对方的装扮，心下一惊，心道莫离不是已经将人杀了么，怎么还有？难道这是一个组织？杀了小的来大的。
“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不知道长何故出现在穷乡僻壤？鄙人心下好奇。”这汉子还挺有礼貌，光听声音不觉有异，可是王成是个假瞎子，而且开灵后听力惊人。
汉子右手握着缰绳，左手已经举起，马车边的汉子已经从腰后拿出连弩对准王成。
马车后也缓缓走出四五个人，落地无声，人手一把连弩。
“贫道云游四方，今日才从伏牛山下来，打算去伏牛镇看看。”
汉子看了一眼伏牛山，“伏牛山妖物横行，听说还有大虫肆虐，道长孤身一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有山神庇佑，有家师在天之灵庇佑，倒也无恙。”
“不知道长道号？”
“青云！跟着家师闲云野鹤，家师羽化仙去，贫道继续云游四海。”
“道长既然要去伏牛镇，不如与我等一起，此去伏牛镇还有一段路程。”
“如此，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在下阿三。”
阿三？你这个名字很草率啊。
而阿三转头喊了一句，“十八，牵一匹踏雪过来。”不一会，一个年轻人从马车后牵了一匹一模一样的黑马过来。
十八还帮着王成骑上马，王成脸色有点微红，“让大人见笑了，贫道未曾骑过马。”
“无妨。”阿三客气了一下，然后吹了一个特殊的口哨，那马儿就自己走了起来。
等王成彻底成了领头羊，阿三才挥手让马车还有其他人重新动起来。
马车内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楠叔，刚才怎么了？”
赶车的老头回道：“回夫人，前方有一个瞎了眼的道人，阿三上前盘问了一下，他要去伏牛镇，便给了他一匹马，跟我们一起走，现在走在我们最前面。”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阿母，我说的没错吧，你还不信，我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楠叔，阿三他们为何如此小心。”
“阿母，这个我知道，不用阿楠爷爷讲。咳咳，当今天下虽承平日久，但妖物横行，行走江湖，切记万般小心不为过，另须谨记，和尚道士小孩乞丐妖艳女子，有多远就离多远。”
这女孩明显是在学某个长辈的说话方式。马车内传来一声拍打，“又调皮。”
“哎呀，您又打我，阿楠爷爷，我说的难道有错么？”
老汉宠溺的笑了笑，“夫人，小姐说的没错，阿三处理的也颇有章法。”
“哦？”
“夫人有所不知，这荒山野岭的，随时会出现盗匪，妖物，而这道人竟孤身一人，焉知不是一个诱饵。
即便不是，万一他有歹心，马车经过时暴起袭击，惊到夫人小姐也是我等护卫不力，回头老爷怪罪起来，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阿三先是言语试探，见无破绽，便邀其同行，更是将他放在最前面，就算有问题，他们也翻不起风浪。”
最前面的王成听到老者的说辞，只有两个感受，一是谁要是再说古人不如现代人聪明，他跟谁急；第二就是，生而为人，特么花花肠子比妖怪还多，呸，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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