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面摊八卦
王成循着味来到一个摊位前，瞄了一眼，原来是做汤面生意的。摆摊的是个老妇人，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跟着忙前忙后。生意挺好的，老妇人摆出来的小桌子都满了，好多人一边吃着一边逗弄那个小丫头，时不时的一阵哄笑。
老妇人动作利落，如果不是花白的头发，你都不会觉得她是个老人家。
抬头看到一个瞎眼道人，老妇人立刻热情的招呼，“道长要吃些什么？面条还是米粉？今天还弄了些馄饨。”
“嗯，来一碗面条。”
“好嘞，道长稍等。清丫头，快去招待道长。”
清丫头脆脆的应了声，她看王成眼睛无光，将王成当做瞎子，上前扶着。有人见王成这模样，好心的给让了个座，他自己端个碗蹲在那哧溜哧溜的吃着。
清丫头还不忘道声谢，扶着王成坐到小桌子上。
老妇人下着面条，暗自摇摇头，可惜王成年纪轻轻就瞎了。
“老人家贵姓？”
“老身裴张氏，这是我的孙女清丫头。”
清丫头很讨人喜欢。王成问道：“清丫头，你几岁啦？”
小丫头刚要回答，就有熟悉的食客大声说道七岁了。清丫头回头瞪了一眼，可是她的眼神萌萌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阿奶，那个大鼻子伯伯又欺负我。我明明是八岁。”
“丫头别闹，伯伯跟你闹着玩呢。”
正说着，那个大鼻子走了过来，朝一个小盒子里扔了几文钱，大手捏了捏清丫头的脸颊，“某家就稀罕丫头你，要不要跟伯伯回家？”
清丫头挣脱开，跑到摊位后，对着大鼻子做了个鬼脸，“你太丑了，我不去。”
其他食客一阵轰笑，有认识的叫到，“上官大人，你......你太丑了，哈哈哈。”
大鼻子也不恼，憨憨一笑，立刻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丫头，你可知我是干嘛的，敢说我丑。”
清丫头却不回话了，对着他吐了一下舌头，就走到裴张氏身边，熟练的往碗里扔葱花，还用筷子挑了一点荤油，裴张氏盛起面条，也不去管小丫头的事，往碗里放了一勺辣油，香味顿时飘了出来。
大鼻子见清丫头不理他了，“丫头，来，我这有好东西。”
说着拿出一方手帕慢慢打开，清丫头毕竟小，眼神还是被吸引了过去，等看到手帕里的东西，立时变得无所谓了。
王成接过面条，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看着大鼻子跟清丫头的玩闹，一边慢慢吃着。
“不就是糖么，我吃过了。”
大鼻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我说怎么少了一颗，原来那个臭小子偷偷给过了。”
还打算继续“讨好”清丫头，远处跑来一个年轻人，身着捕快服，腰挂单刀，“赞头，有人报案。”
大鼻子一听，顾不上逗弄小丫头了，放下糖果，跟着来人离开了面摊。还不忘说，“丫头，记得回头吃了。”
等他们走远了，其他食客纷纷议论起来，“哟，又出事了，最近咱镇上不太平啊。”
“对啊，这个月第三起了。”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喜欢乱讲，赞捕头也不一定回回都是死了人的案子啊。”
第二个说话的人立刻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刚才田哥儿表情，不是命案他能那么着急？”
又有人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有鬼？”
立刻有人反驳道：“呸呸呸，一大清早的，别瞎说。”
王成听着八卦，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这就跟你在澡堂子里洗完澡，听那些大爷们说八卦时，明明你觉得他们讲的很低端，可就是愿意听下去一样。
摊位边的裴张氏又做好一碗米粉送了出去，跟着感叹一声，“唉，也不知是哪家这么倒霉。”
边上就有人应道：“裴大娘，你晚上可要照顾好清丫头，最近这事可透着邪门，还是要当心些。”
“那要去城隍庙拜拜了，求道平安府。”
“是极是极。”
王成一碗面条吃完，下意识打算找纸巾准备擦嘴，手伸出去来才发现自己听八卦听的都忘了今夕何岁了。
“裴大娘，多少钱？”
“一碗素面，两文钱。”
王成拿出钱放在桌子上，寻思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裴大娘，贫道刚刚搬过来，就住在进士巷，刚才你们说的事，到底是个什么事？”
“老身也不太清楚。”话音刚落，就有人凑上来，“道长没听说？咱们镇上出了人命案子。”
王成看向说话的人，站起身走了过去，有几个好心人怕王成撞到，还打算站起来扶着他，却看到王成走的顺顺当当的，直接坐到说话人的边上。
“道长，你这眼睛不是......怎么......”
“微末伎俩，不值一提。施主，清丫头还小，咱们声音还是小些的好。”
“对对对。”
好些人立刻放低了声音，“道长有所不知，大约半月前，天成坊有一家死了人，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光溜溜的死在家里。听说死状很恐怖。”
“没有吧，没听说是光着身子的啊，你听说的肯定不对，我听说是变成了一具干尸。”
那人不乐意了，头一昂，“那你来说。”
反驳的人讪笑两声，“您说，您说。”
“听说...我跟你们讲，我可是有亲戚在衙门的，我能瞎讲？说这个小伙子还是个童生，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读圣贤书。
家中老妈子一大早叫他起床，就看到他光溜溜的趴在书桌上，一碰人就瘫在地上，全身骨头都没了，就只剩一个皮囊。”
听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转身想走，脚下却像生了根，身子转了过去，耳朵却竖的更高。
“老妈子立刻报官，上官捕头带着人去检查人是怎么死的，愣是没查出来。谁能想到，七天后，又有人家死人了，死的这户人家的娘子，舌头没了。”
“不对啊，娘子死了，他家官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问得好，刚才有位仁兄说的对，可能真的是有鬼！你们想想，睡在一起，就算你睡的跟死猪一样，有人进了门，还在你旁边动手杀了你娘子，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可能嘛！
道长，你说，是不是就是鬼干的？”
又是一阵集体吸气声！
王成心中一阵苦笑，怎么吃个瓜还要做问答题。
“这个贫道就不知道了。”
“唉，也是，抓鬼还要看城隍老爷。你们也就是念念经，超度超度刚死之人。”
“你们听说了没？行商回来的那些人说，现在其他府州有个什么什么和尚，他们也能抓鬼，还能降妖。”
“对对，我也听说了......”
王成一看话题跑偏了，懒得再听下去，起身跟众人告辞，打算回自己的小屋学学符箓怎么画。
忍着心中的不自在，到平安坊的铺面买了一些画符需要的东西，朱砂符纸什么的。
回到家先看了一眼陆修敬，脸色没那么红了，呼吸很有规律。估计青云老道私下还传授了什么。
翻开《正一法文》还有《云笈七签》，仔细研读符箓的画法，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声响。
走到门口一看，好家伙，礼品堆得跟贡品似的，要是在有个香炉跟三炷香，王成都要以为有人在祭拜自己。
不远处站着一群人，之前那个糙脸大汉拱手遥拜，“谢王道长施法保佑。”
众人跟着附和。
“诸位乡邻，贫道何德何能，你们拜错了，当去城隍庙拜城隍老爷才是。”
傻子才会承认，当圣人太受罪！
心念一动，大手一挥，那些礼品直接飞到众人脚下。
“诸位莫要再送了，送诸位一句，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说完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老妇人动作利落，如果不是花白的头发，你都不会觉得她是个老人家。
抬头看到一个瞎眼道人，老妇人立刻热情的招呼，“道长要吃些什么？面条还是米粉？今天还弄了些馄饨。”
“嗯，来一碗面条。”
“好嘞，道长稍等。清丫头，快去招待道长。”
清丫头脆脆的应了声，她看王成眼睛无光，将王成当做瞎子，上前扶着。有人见王成这模样，好心的给让了个座，他自己端个碗蹲在那哧溜哧溜的吃着。
清丫头还不忘道声谢，扶着王成坐到小桌子上。
老妇人下着面条，暗自摇摇头，可惜王成年纪轻轻就瞎了。
“老人家贵姓？”
“老身裴张氏，这是我的孙女清丫头。”
清丫头很讨人喜欢。王成问道：“清丫头，你几岁啦？”
小丫头刚要回答，就有熟悉的食客大声说道七岁了。清丫头回头瞪了一眼，可是她的眼神萌萌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阿奶，那个大鼻子伯伯又欺负我。我明明是八岁。”
“丫头别闹，伯伯跟你闹着玩呢。”
正说着，那个大鼻子走了过来，朝一个小盒子里扔了几文钱，大手捏了捏清丫头的脸颊，“某家就稀罕丫头你，要不要跟伯伯回家？”
清丫头挣脱开，跑到摊位后，对着大鼻子做了个鬼脸，“你太丑了，我不去。”
其他食客一阵轰笑，有认识的叫到，“上官大人，你......你太丑了，哈哈哈。”
大鼻子也不恼，憨憨一笑，立刻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丫头，你可知我是干嘛的，敢说我丑。”
清丫头却不回话了，对着他吐了一下舌头，就走到裴张氏身边，熟练的往碗里扔葱花，还用筷子挑了一点荤油，裴张氏盛起面条，也不去管小丫头的事，往碗里放了一勺辣油，香味顿时飘了出来。
大鼻子见清丫头不理他了，“丫头，来，我这有好东西。”
说着拿出一方手帕慢慢打开，清丫头毕竟小，眼神还是被吸引了过去，等看到手帕里的东西，立时变得无所谓了。
王成接过面条，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看着大鼻子跟清丫头的玩闹，一边慢慢吃着。
“不就是糖么，我吃过了。”
大鼻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我说怎么少了一颗，原来那个臭小子偷偷给过了。”
还打算继续“讨好”清丫头，远处跑来一个年轻人，身着捕快服，腰挂单刀，“赞头，有人报案。”
大鼻子一听，顾不上逗弄小丫头了，放下糖果，跟着来人离开了面摊。还不忘说，“丫头，记得回头吃了。”
等他们走远了，其他食客纷纷议论起来，“哟，又出事了，最近咱镇上不太平啊。”
“对啊，这个月第三起了。”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喜欢乱讲，赞捕头也不一定回回都是死了人的案子啊。”
第二个说话的人立刻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刚才田哥儿表情，不是命案他能那么着急？”
又有人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有鬼？”
立刻有人反驳道：“呸呸呸，一大清早的，别瞎说。”
王成听着八卦，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这就跟你在澡堂子里洗完澡，听那些大爷们说八卦时，明明你觉得他们讲的很低端，可就是愿意听下去一样。
摊位边的裴张氏又做好一碗米粉送了出去，跟着感叹一声，“唉，也不知是哪家这么倒霉。”
边上就有人应道：“裴大娘，你晚上可要照顾好清丫头，最近这事可透着邪门，还是要当心些。”
“那要去城隍庙拜拜了，求道平安府。”
“是极是极。”
王成一碗面条吃完，下意识打算找纸巾准备擦嘴，手伸出去来才发现自己听八卦听的都忘了今夕何岁了。
“裴大娘，多少钱？”
“一碗素面，两文钱。”
王成拿出钱放在桌子上，寻思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裴大娘，贫道刚刚搬过来，就住在进士巷，刚才你们说的事，到底是个什么事？”
“老身也不太清楚。”话音刚落，就有人凑上来，“道长没听说？咱们镇上出了人命案子。”
王成看向说话的人，站起身走了过去，有几个好心人怕王成撞到，还打算站起来扶着他，却看到王成走的顺顺当当的，直接坐到说话人的边上。
“道长，你这眼睛不是......怎么......”
“微末伎俩，不值一提。施主，清丫头还小，咱们声音还是小些的好。”
“对对对。”
好些人立刻放低了声音，“道长有所不知，大约半月前，天成坊有一家死了人，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光溜溜的死在家里。听说死状很恐怖。”
“没有吧，没听说是光着身子的啊，你听说的肯定不对，我听说是变成了一具干尸。”
那人不乐意了，头一昂，“那你来说。”
反驳的人讪笑两声，“您说，您说。”
“听说...我跟你们讲，我可是有亲戚在衙门的，我能瞎讲？说这个小伙子还是个童生，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读圣贤书。
家中老妈子一大早叫他起床，就看到他光溜溜的趴在书桌上，一碰人就瘫在地上，全身骨头都没了，就只剩一个皮囊。”
听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转身想走，脚下却像生了根，身子转了过去，耳朵却竖的更高。
“老妈子立刻报官，上官捕头带着人去检查人是怎么死的，愣是没查出来。谁能想到，七天后，又有人家死人了，死的这户人家的娘子，舌头没了。”
“不对啊，娘子死了，他家官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问得好，刚才有位仁兄说的对，可能真的是有鬼！你们想想，睡在一起，就算你睡的跟死猪一样，有人进了门，还在你旁边动手杀了你娘子，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可能嘛！
道长，你说，是不是就是鬼干的？”
又是一阵集体吸气声！
王成心中一阵苦笑，怎么吃个瓜还要做问答题。
“这个贫道就不知道了。”
“唉，也是，抓鬼还要看城隍老爷。你们也就是念念经，超度超度刚死之人。”
“你们听说了没？行商回来的那些人说，现在其他府州有个什么什么和尚，他们也能抓鬼，还能降妖。”
“对对，我也听说了......”
王成一看话题跑偏了，懒得再听下去，起身跟众人告辞，打算回自己的小屋学学符箓怎么画。
忍着心中的不自在，到平安坊的铺面买了一些画符需要的东西，朱砂符纸什么的。
回到家先看了一眼陆修敬，脸色没那么红了，呼吸很有规律。估计青云老道私下还传授了什么。
翻开《正一法文》还有《云笈七签》，仔细研读符箓的画法，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声响。
走到门口一看，好家伙，礼品堆得跟贡品似的，要是在有个香炉跟三炷香，王成都要以为有人在祭拜自己。
不远处站着一群人，之前那个糙脸大汉拱手遥拜，“谢王道长施法保佑。”
众人跟着附和。
“诸位乡邻，贫道何德何能，你们拜错了，当去城隍庙拜城隍老爷才是。”
傻子才会承认，当圣人太受罪！
心念一动，大手一挥，那些礼品直接飞到众人脚下。
“诸位莫要再送了，送诸位一句，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说完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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