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坐班车
从暮山月办公室出来，白雪匆匆忙忙往部门办公室赶去，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今晚白雪不想加班，家里有事，她需要赶上六点十分发车的班车，但她必须上班车前，将一些工作安排完了才放心。
事无巨细及交代完工作后，白雪又匆匆忙忙往班车停放地赶去。
下午下班班车发车的地方在公司南门，而白雪他们办公室在东门附近，等白雪紧赶慢赶地跑到班车位置，发现班车还在，不有长吁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到车前已经排起了长龙，没想到今天早下班的人这么多。
对于这家如新星一般冉冉升起的集团公司来说，加班已经成了常态，夜里加班班车人满为患，白日里正常返家的班车反而门可罗雀。
但今天……白雪不及考虑，就迅疾站到了队尾。
这下子不急了，进了这个等待的队伍，剩下就是安安静静等着班车开门进去落座。
白雪私下里看了看，找不到一个同频的人，大多数人手一个手机，脑袋低垂着，目标是手里的手机，眼睛可以盯得一眨不眨的。
白雪也低头看起了手机，这才发现，今天诗歌小周末的周六。
集团执行双周制，每两周休息一个大周末，除了值班人员，周六周日全休息；中间的一周则是小周末，小周末的周六属于正常上班的工作日。
当然公开制度里是不会写上这是工作日的，但这个周六必须按工作日打卡上班，否则属于旷工，集团也会将这些录入系统，作为年终奖的评奖依据。
劳工法？没问题，这个周六在薪水里是算加班费的存在，可谓天衣无缝。
对于集团来说，属于一年54个周又多了54个工作日，控制了员工的工作时间尽量多的投入工作；而对于员工来说这也是两不吃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挣钱谁不干呢？何况人家是按双薪付出的呢？
排在白雪前面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把正看着周边发着呆的白雪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訾仁浩副总经理，公司唯一一个不开车而是坐班车的高管。
看到他白雪就想笑，总是会想起初入职时候发生的一幕。
大概是白雪入职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白雪在上完夜班准备回家的班车前排队等候着，正无聊地扒拉着手机，前面一个人突然回过头跟她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吧？哪个部门的。”
“啊，这个……工艺部的，您是哪个部门的？”来而无往非礼也，白雪说了自己的部门，赶紧又问他。。
结果他笑了笑不再吱声。
白雪一时有些尴尬，继续微笑着：“不说啊，看样子您应该是保密局的，哈哈哈”说完自己先笑了。
那人愣了愣，稍顿，尴尬地笑了。
后来，待白雪慢慢熟悉了才知道，那人是A公司分管生产经营的副总经理訾仁浩訾总。那次初遇不认识副总，还说了他是保密局的事，这倒罢了，最关键的是，訾仁浩副总在上一家公司任职时候，干的就是保卫部部长职位，这不正是跟白雪所说的，与“保密局”的异曲同工了么。
这时候今天又在这里碰到了訾副总，白雪有些意外：“訾总，您这是又坐班车？”
“是的啊，坐班车挺好，省心，还可以跟同事们聊聊天。”
“哈哈，是啊，领导来视察民情也不错。”
訾总听此，别有深意地看了白雪两眼。
白雪被看得有些发毛：“訾总，您还有……事？”直接问他，总比藏着掖着好吧？这眼神，我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啊，没有，没有。”訾总大概没想到自己一个眼神白雪就这么大反应，急急说了几句应付过去，又觉不妥，立马补上一句：“车间工人对白经理印象深刻啊，白经理干工作雷厉风行，解决问题也效率很高，只是……”訾总看看白雪欲言又止。
“只是怎样？”白雪明白这句话是訾总希望她问出口的，他好继续，但她偏不说话，那双似乎无辜的但其实好整以暇的眼神盯着訾总，心里却想着：那么大领导说话还吞吞吐吐，唉，确定是个总吗？这风度……
訾总“咳咳”掩饰般咳嗽两声，继续说：“说你脾气大，解决个问题嘛，跟斥责工人似的，没一点儿技术人员的涵养，……当然啦，我是不信的，又不是没接触过。”
想想刚才訾总的表现，白雪都有些想笑了，但是之后的这句话总算是给他老人家找回来一点点面子。算了，给足他面子好了。
于是，白雪恭恭敬敬地说：“訾总，谢谢您理解，作为工艺部代理主管，在现场遇到问题，一般还都是救火，我有时候，也确实，情绪可能控制得不那么好，您多担待，毕竟生产部属于您直属领导，若有不合适的，您就薅我过去使劲儿批就行。”
“哪里，那倒不用。”訾总听到此话倒是颇为受用，客气两句，“哦，车到了，上车吧。”
白雪抬眼一看，果然，班车来了，两个人已经与前面的同事落了几步，后面的人则是规规矩矩地等着两人先上车，再依次上车。
白雪不经意地让了让，请訾总先行，因为刚才说话，白雪不知不觉地站到了訾总前面。
訾总微微点点头，头前上了班车。
白雪上车后，看到訾总坐到了后面的座位，旁边是空的，白雪毫不犹疑地在前面找个空位坐下，可不想一路上与大领导再有任何交流的机会，漫长的一个小时美美地睡上一觉不香吗？
刚一落座，一声兴奋的“师姐！”吓得白雪忽地弹起，待看清发声之人才拍拍胸口继续坐下，“小新你想吓死我啊！那么大声。”
“师姐，你也坐班车啊？”叫小新的男生一股子学生气，愣头愣脑的，但可以看出小家伙眼神清澈、面貌清秀，一头短碎发不羁中隐含着青春年少的帅气。
“昂，我不坐班车难不成还爬回去啊？”白雪没好气地却带着亲昵的宠溺语气回应他。
小新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啊，师姐，我到你们公司了你知道吗？”
“小屁孩，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实习了，马上就毕业了，师姐。”小新皱紧眉头抿紧嘴有点儿郁闷，“我这还是……”
“奔着我来的，”白雪说着，原本看着前方的视线转向了小新，后者则是张大嘴巴愣住了，白雪很好笑，“是吧？真是个好师弟，学校里不得安宁就罢了，现在这条尾巴就又黏上了，一条小跟屁虫。”说罢，莞尔一笑，手却不经意地准备下手摸摸头。
小新灵巧地闪过，“哎呀师姐！”悄咪咪转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遂小声低语：“师姐，以后，咱俩就装作不认识好了，你也别再摸我头了，好不？”
“那最好。”白雪说完，立马严肃地归位坐正，心里却偷乐了，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小新无奈，戴上耳机闭上眼开始专心听歌。
班车在夜幕里默默行进着，车内的人都昏昏欲睡，白雪感觉一阵的闷热，就越过小新的脑袋探出手，有点儿费劲地试图打开车窗，无奈使不上力，小新被惊醒睁眼一看，赶紧帮忙，车窗好不费劲地被拉开了，夜晚独有的清新潮湿扑面而来，白雪的肩膀轻轻地打了一个颤，小新赶紧关上了车窗“晚上还是太冷了，小心感冒了。”扯下靠近白雪一侧的耳塞给白雪戴上：“听歌吧，可好听呢！”
“去去去，不想听，我洁癖。”白雪显然不懂得欣赏师弟的美好，她拿出耳塞，又给小新塞进了耳朵。
“啊，痒痒痒！……”小新禁不住大叫，同时扯掉耳机，用手拼命抠挖耳朵眼，叫声引得隔壁相邻前后座比较警醒的同事异样的眼光。
白雪“噗嗤”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到白雪的笑容，小新愣了愣，也跟着傻笑了起来，恣意地咧开嘴巴，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居然意外地好看。
这就是青春吧，青春就是美啊！白雪嫉妒地叹息。
事无巨细及交代完工作后，白雪又匆匆忙忙往班车停放地赶去。
下午下班班车发车的地方在公司南门，而白雪他们办公室在东门附近，等白雪紧赶慢赶地跑到班车位置，发现班车还在，不有长吁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到车前已经排起了长龙，没想到今天早下班的人这么多。
对于这家如新星一般冉冉升起的集团公司来说，加班已经成了常态，夜里加班班车人满为患，白日里正常返家的班车反而门可罗雀。
但今天……白雪不及考虑，就迅疾站到了队尾。
这下子不急了，进了这个等待的队伍，剩下就是安安静静等着班车开门进去落座。
白雪私下里看了看，找不到一个同频的人，大多数人手一个手机，脑袋低垂着，目标是手里的手机，眼睛可以盯得一眨不眨的。
白雪也低头看起了手机，这才发现，今天诗歌小周末的周六。
集团执行双周制，每两周休息一个大周末，除了值班人员，周六周日全休息；中间的一周则是小周末，小周末的周六属于正常上班的工作日。
当然公开制度里是不会写上这是工作日的，但这个周六必须按工作日打卡上班，否则属于旷工，集团也会将这些录入系统，作为年终奖的评奖依据。
劳工法？没问题，这个周六在薪水里是算加班费的存在，可谓天衣无缝。
对于集团来说，属于一年54个周又多了54个工作日，控制了员工的工作时间尽量多的投入工作；而对于员工来说这也是两不吃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挣钱谁不干呢？何况人家是按双薪付出的呢？
排在白雪前面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把正看着周边发着呆的白雪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訾仁浩副总经理，公司唯一一个不开车而是坐班车的高管。
看到他白雪就想笑，总是会想起初入职时候发生的一幕。
大概是白雪入职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白雪在上完夜班准备回家的班车前排队等候着，正无聊地扒拉着手机，前面一个人突然回过头跟她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吧？哪个部门的。”
“啊，这个……工艺部的，您是哪个部门的？”来而无往非礼也，白雪说了自己的部门，赶紧又问他。。
结果他笑了笑不再吱声。
白雪一时有些尴尬，继续微笑着：“不说啊，看样子您应该是保密局的，哈哈哈”说完自己先笑了。
那人愣了愣，稍顿，尴尬地笑了。
后来，待白雪慢慢熟悉了才知道，那人是A公司分管生产经营的副总经理訾仁浩訾总。那次初遇不认识副总，还说了他是保密局的事，这倒罢了，最关键的是，訾仁浩副总在上一家公司任职时候，干的就是保卫部部长职位，这不正是跟白雪所说的，与“保密局”的异曲同工了么。
这时候今天又在这里碰到了訾副总，白雪有些意外：“訾总，您这是又坐班车？”
“是的啊，坐班车挺好，省心，还可以跟同事们聊聊天。”
“哈哈，是啊，领导来视察民情也不错。”
訾总听此，别有深意地看了白雪两眼。
白雪被看得有些发毛：“訾总，您还有……事？”直接问他，总比藏着掖着好吧？这眼神，我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啊，没有，没有。”訾总大概没想到自己一个眼神白雪就这么大反应，急急说了几句应付过去，又觉不妥，立马补上一句：“车间工人对白经理印象深刻啊，白经理干工作雷厉风行，解决问题也效率很高，只是……”訾总看看白雪欲言又止。
“只是怎样？”白雪明白这句话是訾总希望她问出口的，他好继续，但她偏不说话，那双似乎无辜的但其实好整以暇的眼神盯着訾总，心里却想着：那么大领导说话还吞吞吐吐，唉，确定是个总吗？这风度……
訾总“咳咳”掩饰般咳嗽两声，继续说：“说你脾气大，解决个问题嘛，跟斥责工人似的，没一点儿技术人员的涵养，……当然啦，我是不信的，又不是没接触过。”
想想刚才訾总的表现，白雪都有些想笑了，但是之后的这句话总算是给他老人家找回来一点点面子。算了，给足他面子好了。
于是，白雪恭恭敬敬地说：“訾总，谢谢您理解，作为工艺部代理主管，在现场遇到问题，一般还都是救火，我有时候，也确实，情绪可能控制得不那么好，您多担待，毕竟生产部属于您直属领导，若有不合适的，您就薅我过去使劲儿批就行。”
“哪里，那倒不用。”訾总听到此话倒是颇为受用，客气两句，“哦，车到了，上车吧。”
白雪抬眼一看，果然，班车来了，两个人已经与前面的同事落了几步，后面的人则是规规矩矩地等着两人先上车，再依次上车。
白雪不经意地让了让，请訾总先行，因为刚才说话，白雪不知不觉地站到了訾总前面。
訾总微微点点头，头前上了班车。
白雪上车后，看到訾总坐到了后面的座位，旁边是空的，白雪毫不犹疑地在前面找个空位坐下，可不想一路上与大领导再有任何交流的机会，漫长的一个小时美美地睡上一觉不香吗？
刚一落座，一声兴奋的“师姐！”吓得白雪忽地弹起，待看清发声之人才拍拍胸口继续坐下，“小新你想吓死我啊！那么大声。”
“师姐，你也坐班车啊？”叫小新的男生一股子学生气，愣头愣脑的，但可以看出小家伙眼神清澈、面貌清秀，一头短碎发不羁中隐含着青春年少的帅气。
“昂，我不坐班车难不成还爬回去啊？”白雪没好气地却带着亲昵的宠溺语气回应他。
小新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啊，师姐，我到你们公司了你知道吗？”
“小屁孩，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实习了，马上就毕业了，师姐。”小新皱紧眉头抿紧嘴有点儿郁闷，“我这还是……”
“奔着我来的，”白雪说着，原本看着前方的视线转向了小新，后者则是张大嘴巴愣住了，白雪很好笑，“是吧？真是个好师弟，学校里不得安宁就罢了，现在这条尾巴就又黏上了，一条小跟屁虫。”说罢，莞尔一笑，手却不经意地准备下手摸摸头。
小新灵巧地闪过，“哎呀师姐！”悄咪咪转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遂小声低语：“师姐，以后，咱俩就装作不认识好了，你也别再摸我头了，好不？”
“那最好。”白雪说完，立马严肃地归位坐正，心里却偷乐了，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小新无奈，戴上耳机闭上眼开始专心听歌。
班车在夜幕里默默行进着，车内的人都昏昏欲睡，白雪感觉一阵的闷热，就越过小新的脑袋探出手，有点儿费劲地试图打开车窗，无奈使不上力，小新被惊醒睁眼一看，赶紧帮忙，车窗好不费劲地被拉开了，夜晚独有的清新潮湿扑面而来，白雪的肩膀轻轻地打了一个颤，小新赶紧关上了车窗“晚上还是太冷了，小心感冒了。”扯下靠近白雪一侧的耳塞给白雪戴上：“听歌吧，可好听呢！”
“去去去，不想听，我洁癖。”白雪显然不懂得欣赏师弟的美好，她拿出耳塞，又给小新塞进了耳朵。
“啊，痒痒痒！……”小新禁不住大叫，同时扯掉耳机，用手拼命抠挖耳朵眼，叫声引得隔壁相邻前后座比较警醒的同事异样的眼光。
白雪“噗嗤”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到白雪的笑容，小新愣了愣，也跟着傻笑了起来，恣意地咧开嘴巴，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居然意外地好看。
这就是青春吧，青春就是美啊！白雪嫉妒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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