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凝视
伊甸市郊区外，一条宽敞的公路上。
夕阳西下，路边的仙人掌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一支壮观的车队从公路上驶过，扬起漫天的灰尘。
贝克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即使他此刻所乘坐的这辆重型卡车有辅助驾驶功能，他仍然半点不敢懈怠。
公路两旁是荒凉的戈壁滩，谁敢说不会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只倒霉的野生动物，要是自己身后的车队行程因此被耽误，那他的工作就不保了。
如果是普通的重卡司机，在此刻这个时间点，那他还要担心会不会有劫车的拾荒者，不过这一点贝克倒是不用担心，两辆安保公司的重型装甲车一左一右，同他并行前进，装甲车上漆黑的智能炮台，以及挂在装甲车两旁的小型导弹发射器彰显着护卫者的实力，令人倍感安心。
他此刻需要做的，就是小心地将这辆车开往自己的目的地，工作便结束了，这一趟获得的报酬顶得上往常送五趟，这也是他喜欢接公司派的活的原因，不过这种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伊甸城里有经验的卡车司机都是抢着上，也多亏了他经验丰富，这才有了这次旅途。
在距离伊甸城主城区还有五公里的时候，贝克一眼看到了巨大的深网巨塔，高达一千多米的深网巨塔在伊甸城外依旧能够看见直插云端的塔尖。
虽然只能够看见影子一般的塔尖，但这也让贝克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他拿起驾驶座旁的一罐可乐，拉开拉环之后大口喝了起来。
贝克的喉结上下滚动，伴随着冰凉的液体涌入胃中，一阵清凉传来，他瞬间感到精神振奋。
将可乐一饮而尽之后，他随后将喝光了的易拉罐扔出车窗外，劈啪一声，易拉罐就被一旁那辆十多吨重的装甲车车轮压成了一张薄薄的纸。
咚，咚。
正当他想要打开车载电台，收听今晚的饭后脱口秀的时候，重型卡车后方的车厢内传来咚咚两声，似乎是某种活物。
“别多想，车厢里装的是什么与你无关。”
副驾驶上，那名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安保公司经理说话了。
那名经理是一名有着金色短发的健硕中年男子，戴着墨镜，身上穿着安保公司的蓝色长袖制服，制服上绣着一个射箭的半人马的标志，那是莱卡集团的标志，而他所属的安保公司则是莱卡集团下辖的一个全资子公司。
贝克刚刚稍稍松弛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他刻意保持沉默，但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这也使得驾驶的过程格外枯燥，他的思绪难免会游离到车厢之中的神秘之物上。
要知道，这可是一辆最大载重量五十多吨的六轴货车，拉起五六头非洲象都不在话下。
贝克亲眼看见装车的时候用吊车吊进去的那个大型集装箱，足足十几米长，四五米宽。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会被装进这样的箱子里面，还捂得这么严实，不怕闷死吗？
贝克越想越疑惑，随后他摇了摇头，索性不想了，他来只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打探商业机密的，有时候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
咚，咚咚，咚，咚咚咚。
卡车后方的敲击声再次有节奏地响起，听起来并不像是复数的生物在扭动身躯，倒更像是一个个体在活动。
贝克身旁的那名安保公司经理倒是很淡定，丝毫没有在意后方传来的动静，黑色墨镜之下看不清他眼睛的睁闭，低着头，估计是在打盹。
他努力使自己专注于现在的工作，可是后方咚咚的声响却越发有节奏。
忽然，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一个毛骨悚然的结论被他无聊之际的思想验证了。
后方那不明生物敲击的声响，竟然是军用电码！
“这，怎么可能？”贝克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车厢里面的那个生物居然会敲军用电码，而且是他以前在战场上用过，现在已经被新联邦淘汰了的那一套。
是的，绝对是那套军用电码，他不会记错，因为他曾经也是一名军人。
那时候深蓝联合体和新联邦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末期，他应征入伍，经过了简单培训之后便做为一名通讯兵被派上了战场。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培训的内容中就有关于这套军用电码的解读！
很幸运的，还没等贝克被派往前线，战争就结束了，他也从军队退伍。
之后贝克偶尔也会想起往日的军旅生活，还上网查过这套电码的资料，网上显示这套电码已经被淘汰多年了，现在的军队中有更加先进的加密通讯方式。
也就是说，知道这套电码使用以及解读方法的，只有那场战争之前的军人。
贝克冷汗直流，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么诡秘的事情。
偏头看向副驾驶，安保公司的那名经理依旧在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后方车厢之中的古怪。
往日的记忆开始侵袭贝克的大脑，他开始努力回想当年那套电码的解密方法。
因为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记忆如同碎片一般模糊，贝克提高了卡车的自动驾驶等级，分出一部分精力在这电码的解读之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
“当……”
贝克在心中将这段节奏对应到当年学习的那份解密表中，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翻译着。
“当……深渊”
“当……深渊……你”
“当……深渊……你……凝视”
虽然在心中翻译得很吃力，但贝克还是勉强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是黑暗鲸落时代之前更加遥远的一位哲人所说的话，核战争以后，文明中断，哲人的名字已经因为战争被世人遗忘，可是这句话仍旧被活着的人们口口相传，得以保留。
贝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知道，集装箱里面装的，是一个人。
又或者说，是一个具有人类思想的……东西。
……
车队通过了入城的检查站，检查站中的警察高兴地收了一叠钞票，因为是公司的东西，他们也没打开车厢查看，畅通无阻的，三辆重型卡车在六辆装备精良的安保公司装甲车的护送下进入了伊甸城。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车队来到了位于伊甸城城北的一个巨大厂房之外。
“我们到了，开始下货。”
安保公司经理打开车门，随后绕过卡车车头，敲了敲贝克的车门。
“还愣着干嘛，快点打开后车厢车门，我们要开始下货了。”
安保经理大声吼道。
“哦哦……好的。”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贝克连忙按动车上的一个按钮，后车厢的电控门开始打开。
随后一阵耀眼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射到他的眼睛里，还没有替换成义眼的那只眼睛感到有些晃眼。
刚刚还一片漆黑的厂房外瞬间被周围的探照灯照得十分明亮，几辆大型拖车开了过来，在确定拖车和集装箱的连接处已经牢固以后，拖车开动，三辆卡车中的集装箱被逐个拖了出来。
但就在其中一个集装箱被拖车拖到卡车前方的时候，那诡异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贝克努力避开周围安保公司人员的视线，避免被人看出异常，他努力回想当年学习的电码翻译表，一字一句认真翻译。
除了贝克，在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听懂的，都以为是集装箱中的怪物在进行无意义的玩闹。
而含义在贝克脑海中逐渐清晰。
集装箱中打出电码的生物这样说道：
“今晚……我将……死亡。”
“如果……你……能……听……懂。”
“请……告诉……我……女儿。”
“不要……来……找我。”
“请……忘掉……我。”
“永远。”
夕阳西下，路边的仙人掌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一支壮观的车队从公路上驶过，扬起漫天的灰尘。
贝克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即使他此刻所乘坐的这辆重型卡车有辅助驾驶功能，他仍然半点不敢懈怠。
公路两旁是荒凉的戈壁滩，谁敢说不会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只倒霉的野生动物，要是自己身后的车队行程因此被耽误，那他的工作就不保了。
如果是普通的重卡司机，在此刻这个时间点，那他还要担心会不会有劫车的拾荒者，不过这一点贝克倒是不用担心，两辆安保公司的重型装甲车一左一右，同他并行前进，装甲车上漆黑的智能炮台，以及挂在装甲车两旁的小型导弹发射器彰显着护卫者的实力，令人倍感安心。
他此刻需要做的，就是小心地将这辆车开往自己的目的地，工作便结束了，这一趟获得的报酬顶得上往常送五趟，这也是他喜欢接公司派的活的原因，不过这种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伊甸城里有经验的卡车司机都是抢着上，也多亏了他经验丰富，这才有了这次旅途。
在距离伊甸城主城区还有五公里的时候，贝克一眼看到了巨大的深网巨塔，高达一千多米的深网巨塔在伊甸城外依旧能够看见直插云端的塔尖。
虽然只能够看见影子一般的塔尖，但这也让贝克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他拿起驾驶座旁的一罐可乐，拉开拉环之后大口喝了起来。
贝克的喉结上下滚动，伴随着冰凉的液体涌入胃中，一阵清凉传来，他瞬间感到精神振奋。
将可乐一饮而尽之后，他随后将喝光了的易拉罐扔出车窗外，劈啪一声，易拉罐就被一旁那辆十多吨重的装甲车车轮压成了一张薄薄的纸。
咚，咚。
正当他想要打开车载电台，收听今晚的饭后脱口秀的时候，重型卡车后方的车厢内传来咚咚两声，似乎是某种活物。
“别多想，车厢里装的是什么与你无关。”
副驾驶上，那名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安保公司经理说话了。
那名经理是一名有着金色短发的健硕中年男子，戴着墨镜，身上穿着安保公司的蓝色长袖制服，制服上绣着一个射箭的半人马的标志，那是莱卡集团的标志，而他所属的安保公司则是莱卡集团下辖的一个全资子公司。
贝克刚刚稍稍松弛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他刻意保持沉默，但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这也使得驾驶的过程格外枯燥，他的思绪难免会游离到车厢之中的神秘之物上。
要知道，这可是一辆最大载重量五十多吨的六轴货车，拉起五六头非洲象都不在话下。
贝克亲眼看见装车的时候用吊车吊进去的那个大型集装箱，足足十几米长，四五米宽。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会被装进这样的箱子里面，还捂得这么严实，不怕闷死吗？
贝克越想越疑惑，随后他摇了摇头，索性不想了，他来只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打探商业机密的，有时候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
咚，咚咚，咚，咚咚咚。
卡车后方的敲击声再次有节奏地响起，听起来并不像是复数的生物在扭动身躯，倒更像是一个个体在活动。
贝克身旁的那名安保公司经理倒是很淡定，丝毫没有在意后方传来的动静，黑色墨镜之下看不清他眼睛的睁闭，低着头，估计是在打盹。
他努力使自己专注于现在的工作，可是后方咚咚的声响却越发有节奏。
忽然，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一个毛骨悚然的结论被他无聊之际的思想验证了。
后方那不明生物敲击的声响，竟然是军用电码！
“这，怎么可能？”贝克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车厢里面的那个生物居然会敲军用电码，而且是他以前在战场上用过，现在已经被新联邦淘汰了的那一套。
是的，绝对是那套军用电码，他不会记错，因为他曾经也是一名军人。
那时候深蓝联合体和新联邦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末期，他应征入伍，经过了简单培训之后便做为一名通讯兵被派上了战场。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培训的内容中就有关于这套军用电码的解读！
很幸运的，还没等贝克被派往前线，战争就结束了，他也从军队退伍。
之后贝克偶尔也会想起往日的军旅生活，还上网查过这套电码的资料，网上显示这套电码已经被淘汰多年了，现在的军队中有更加先进的加密通讯方式。
也就是说，知道这套电码使用以及解读方法的，只有那场战争之前的军人。
贝克冷汗直流，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么诡秘的事情。
偏头看向副驾驶，安保公司的那名经理依旧在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后方车厢之中的古怪。
往日的记忆开始侵袭贝克的大脑，他开始努力回想当年那套电码的解密方法。
因为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记忆如同碎片一般模糊，贝克提高了卡车的自动驾驶等级，分出一部分精力在这电码的解读之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
“当……”
贝克在心中将这段节奏对应到当年学习的那份解密表中，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翻译着。
“当……深渊”
“当……深渊……你”
“当……深渊……你……凝视”
虽然在心中翻译得很吃力，但贝克还是勉强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是黑暗鲸落时代之前更加遥远的一位哲人所说的话，核战争以后，文明中断，哲人的名字已经因为战争被世人遗忘，可是这句话仍旧被活着的人们口口相传，得以保留。
贝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知道，集装箱里面装的，是一个人。
又或者说，是一个具有人类思想的……东西。
……
车队通过了入城的检查站，检查站中的警察高兴地收了一叠钞票，因为是公司的东西，他们也没打开车厢查看，畅通无阻的，三辆重型卡车在六辆装备精良的安保公司装甲车的护送下进入了伊甸城。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车队来到了位于伊甸城城北的一个巨大厂房之外。
“我们到了，开始下货。”
安保公司经理打开车门，随后绕过卡车车头，敲了敲贝克的车门。
“还愣着干嘛，快点打开后车厢车门，我们要开始下货了。”
安保经理大声吼道。
“哦哦……好的。”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贝克连忙按动车上的一个按钮，后车厢的电控门开始打开。
随后一阵耀眼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射到他的眼睛里，还没有替换成义眼的那只眼睛感到有些晃眼。
刚刚还一片漆黑的厂房外瞬间被周围的探照灯照得十分明亮，几辆大型拖车开了过来，在确定拖车和集装箱的连接处已经牢固以后，拖车开动，三辆卡车中的集装箱被逐个拖了出来。
但就在其中一个集装箱被拖车拖到卡车前方的时候，那诡异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贝克努力避开周围安保公司人员的视线，避免被人看出异常，他努力回想当年学习的电码翻译表，一字一句认真翻译。
除了贝克，在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听懂的，都以为是集装箱中的怪物在进行无意义的玩闹。
而含义在贝克脑海中逐渐清晰。
集装箱中打出电码的生物这样说道：
“今晚……我将……死亡。”
“如果……你……能……听……懂。”
“请……告诉……我……女儿。”
“不要……来……找我。”
“请……忘掉……我。”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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