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夜不出门
房间里，四人围坐火堆，五根贴心地为许婆婆盛了满满的一碗粥。
楚依依被李知忆搂在身上，吞下勺子里李知忆喂过来的粥。
她想着先前洗澡时和许婆婆的谈话，明明红润未褪的脸色，香腮边上又升起两抹潮红。尤其是感受到李知忆身上的男子气息，她顿时觉得心如乱撞，含在嘴里的粥也一时忘了咽下。
但李知忆心里想着的，却是在他昏迷时的那段时间，楚依依是不是也是这样喂他的。
当初自己身受重创，陷入沉睡，要不是遇到楚依依，他也可能就没那个好运，会从那般情况下活下来。
现在轮到自己去照顾当初照顾过他的楚依依，心中不禁感慨着不可捉摸的缘分。
本来，那一夜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五根北上浔阳城，取道青州，前往老和尚嘱咐五根要去的青云寺。但事发突然，云烟楼当夜便燃起了大火，他还想去同楚依依告别，但没想到被卷入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当中来。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楚依依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青楼的少女，会被一个如此神秘而可怕的势力追杀。那些黑衣人的实力，至少都是淬体凡俗的水平，而这种实力，几乎已经可以担当一整支军队的统领了。
而且，这些人当中不乏强大的修士，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个修仙练道的势力会培养杀手。
“莫非是三大邪教···”
他想到那三个臭名昭著的邪恶势力，但旋即摇头，这三个势力平时藏在暗处，绝不轻易冒头，若是有所行动，必定是生灵涂炭的灾难，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暴露。而且，若真是它们，七大修仙巨头门派早就闻风而动了。
“希望那个叫云姨的女人能够没事吧，等遇到她的时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李知忆摇头，回忆起那个在一瞬间秒杀数位淬体凡俗的风华女子，即便当时他远远的躲在暗处，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气息。
楚依依见李知忆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没来由浮现笑意，却不知，李知忆只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路。
“这丫头怎么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光看着我，是烧傻不是？”
李知忆注意到楚依依柔情似水的眼睛，脸抽了一下，表情愕然。
“怎么，太烫了吗？”他问道。
然而，这没有语气的问候，落在楚依依耳里，却添上了别的意义。
无微不至关心······
“嗯···没···”
她连忙垂下眼睛，偷笑着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一旁的五根自顾自把整张脸埋进碗里，吸溜吸溜大口大口地喝粥，只有人老成精的许婆婆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独自暗笑，似忆华发青丝时。
先前，她在楚依依面前吐露出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忧伤，此时竟发现身子轻了不少，只觉得眼前的篝火可亲，看什么都自在，更不必说一个少女悄悄流露出的真情。
她看到李知忆将勺子放到嘴边吹凉，再一口一口喂给楚依依，不禁想到，此刻坐在自己面前这两人，若是换成自己的儿子跟儿媳该有多好。
“公子。”许婆婆叫住李知忆。
“晚上好好休息，可千万不要出门！”
许婆婆神情庄重，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严肃，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
火光摇晃了一下，楚依依也头去疑问的目光，四下的气氛此刻忽然变得凝重。
倒是五根，好像毫无察觉的样子。
李知忆看着许婆婆认真的目光，他想到白天那对夫妇的谈话，还不待许婆婆说出原因，便重重点头。
“五根，你听到没有。”李知忆又对五根喊道。
“听到了、听到了！”
五根头也不抬地回答，怀中抱着碗，仰起头就是一大口，也不理会脸上沾着的米粒，引得众人哂笑。
***
入夜，身体吸收了整支赤血参药性的楚依依，第一次睡得像今夜这般香甜。
生病的这段日子以来，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常常梦话不断，多次从噩梦中惊醒，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出神。
李知忆坐在床边，听着楚依依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凝神入定。
睡在角落里的五根翻了翻身体，伸手挠挠鼻子，便又张着嘴巴睡得不省人事。
一股精神力似潮水般，悄无声息地由泥胚房向整个菜花村扩散，延伸至一家一户，覆盖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搜寻着什么，连墙角的缝隙也不放过。
此时，整个菜花村的村民都已熄灯上床，不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仅有的两户屋里还亮着灯的村民，也不过是因为有襁褓里的孩子，需要父母轮着来哄。
白日里笑声不断的村子，此时彻底陷入一种深远的寂静，只有火炉里的火花时不时飞溅，噼里啪啦地响着，而后在空气中化作灰烬。
菜花村并不大，李知忆的精神力可以覆盖住整个村子的所有角落，然而，他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除却夜里偷吃的老鼠。
顷刻，李知忆的额头渗出汗水，用精神力仔细探查大面积的区域，不论对于哪一个修士而言，都是很费神的事情。
李知忆最终不得不放弃，一边吐纳，一边陷入了假寐。
可能是近来为了照顾楚依依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这一闭眼，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很快，房间里唯一还清醒着的，便只剩床边的火光。
墙上影出李知忆坐睡在床边的剪影，一支笔簪的轮廓异常清晰。
李知忆的佩剑靠在床沿，漆黑的剑鞘亦如往日一般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像是一截被割断的深渊。
万籁俱寂，时间在三人的酣睡中悄然流逝。
直至午夜，五根从睡梦中惊醒。
“嘶——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白天好像吃太多了。”
他捂住肚子从被子里爬起，表情夸张，甚至有一丝狰狞，一双脚不断在地上乱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吵醒一旁的李知忆和楚依依。
他蹑手蹑脚离开房间，跑到厅房，瞪着眼珠子左顾右盼，但这房子里哪里来的茅厕。
迫不得已，他推开大门，只见初冬的寒夜清冷而幽静，天穹深暗，不见半点星月，只有彻骨的凉风不断朝他脸上刮来，要将他推回门内。
他对着门前环视一周，却根本没发现茅房，这一下，他忽然感觉心比身体还要凉。
“啊～～好冷啊，希望佛祖保佑，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根在胸前搓了搓手，急急忙忙跑出来围栏，在四下无人的村子里几次折返，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角落，毫不犹豫蹲了过去。
五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从嘴里呼出白气，双手将身体抱作一团，但却依旧挡不住胯下的拔凉拔凉。
不一会，他重新提起裤子，抖了抖身体，来不及掩盖现场，便因为冻得不行匆匆离开。
不过，夜里黑灯瞎火的，他以前也从未到过这菜花村，一时之间竟是迷了路。
五根环顾四周，只见黑夜里，每一栋房子竟都像是许奶奶的泥胚房，但走近一看，却又每一间房都不是，夜黑风高，他的背后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嗅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一股淡淡香味，起初，他以为这是白天菜花香，但后来他慢慢发现，这个香味和菜花香有所不同，竟是越吸入鼻子越上头。
不知不觉，五根的意识漫漫模糊，双眼也渐渐失去神采，他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朝村外走去······
楚依依被李知忆搂在身上，吞下勺子里李知忆喂过来的粥。
她想着先前洗澡时和许婆婆的谈话，明明红润未褪的脸色，香腮边上又升起两抹潮红。尤其是感受到李知忆身上的男子气息，她顿时觉得心如乱撞，含在嘴里的粥也一时忘了咽下。
但李知忆心里想着的，却是在他昏迷时的那段时间，楚依依是不是也是这样喂他的。
当初自己身受重创，陷入沉睡，要不是遇到楚依依，他也可能就没那个好运，会从那般情况下活下来。
现在轮到自己去照顾当初照顾过他的楚依依，心中不禁感慨着不可捉摸的缘分。
本来，那一夜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五根北上浔阳城，取道青州，前往老和尚嘱咐五根要去的青云寺。但事发突然，云烟楼当夜便燃起了大火，他还想去同楚依依告别，但没想到被卷入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当中来。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楚依依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青楼的少女，会被一个如此神秘而可怕的势力追杀。那些黑衣人的实力，至少都是淬体凡俗的水平，而这种实力，几乎已经可以担当一整支军队的统领了。
而且，这些人当中不乏强大的修士，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个修仙练道的势力会培养杀手。
“莫非是三大邪教···”
他想到那三个臭名昭著的邪恶势力，但旋即摇头，这三个势力平时藏在暗处，绝不轻易冒头，若是有所行动，必定是生灵涂炭的灾难，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暴露。而且，若真是它们，七大修仙巨头门派早就闻风而动了。
“希望那个叫云姨的女人能够没事吧，等遇到她的时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李知忆摇头，回忆起那个在一瞬间秒杀数位淬体凡俗的风华女子，即便当时他远远的躲在暗处，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气息。
楚依依见李知忆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没来由浮现笑意，却不知，李知忆只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路。
“这丫头怎么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光看着我，是烧傻不是？”
李知忆注意到楚依依柔情似水的眼睛，脸抽了一下，表情愕然。
“怎么，太烫了吗？”他问道。
然而，这没有语气的问候，落在楚依依耳里，却添上了别的意义。
无微不至关心······
“嗯···没···”
她连忙垂下眼睛，偷笑着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一旁的五根自顾自把整张脸埋进碗里，吸溜吸溜大口大口地喝粥，只有人老成精的许婆婆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独自暗笑，似忆华发青丝时。
先前，她在楚依依面前吐露出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忧伤，此时竟发现身子轻了不少，只觉得眼前的篝火可亲，看什么都自在，更不必说一个少女悄悄流露出的真情。
她看到李知忆将勺子放到嘴边吹凉，再一口一口喂给楚依依，不禁想到，此刻坐在自己面前这两人，若是换成自己的儿子跟儿媳该有多好。
“公子。”许婆婆叫住李知忆。
“晚上好好休息，可千万不要出门！”
许婆婆神情庄重，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严肃，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
火光摇晃了一下，楚依依也头去疑问的目光，四下的气氛此刻忽然变得凝重。
倒是五根，好像毫无察觉的样子。
李知忆看着许婆婆认真的目光，他想到白天那对夫妇的谈话，还不待许婆婆说出原因，便重重点头。
“五根，你听到没有。”李知忆又对五根喊道。
“听到了、听到了！”
五根头也不抬地回答，怀中抱着碗，仰起头就是一大口，也不理会脸上沾着的米粒，引得众人哂笑。
***
入夜，身体吸收了整支赤血参药性的楚依依，第一次睡得像今夜这般香甜。
生病的这段日子以来，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常常梦话不断，多次从噩梦中惊醒，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出神。
李知忆坐在床边，听着楚依依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凝神入定。
睡在角落里的五根翻了翻身体，伸手挠挠鼻子，便又张着嘴巴睡得不省人事。
一股精神力似潮水般，悄无声息地由泥胚房向整个菜花村扩散，延伸至一家一户，覆盖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搜寻着什么，连墙角的缝隙也不放过。
此时，整个菜花村的村民都已熄灯上床，不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仅有的两户屋里还亮着灯的村民，也不过是因为有襁褓里的孩子，需要父母轮着来哄。
白日里笑声不断的村子，此时彻底陷入一种深远的寂静，只有火炉里的火花时不时飞溅，噼里啪啦地响着，而后在空气中化作灰烬。
菜花村并不大，李知忆的精神力可以覆盖住整个村子的所有角落，然而，他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除却夜里偷吃的老鼠。
顷刻，李知忆的额头渗出汗水，用精神力仔细探查大面积的区域，不论对于哪一个修士而言，都是很费神的事情。
李知忆最终不得不放弃，一边吐纳，一边陷入了假寐。
可能是近来为了照顾楚依依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这一闭眼，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很快，房间里唯一还清醒着的，便只剩床边的火光。
墙上影出李知忆坐睡在床边的剪影，一支笔簪的轮廓异常清晰。
李知忆的佩剑靠在床沿，漆黑的剑鞘亦如往日一般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像是一截被割断的深渊。
万籁俱寂，时间在三人的酣睡中悄然流逝。
直至午夜，五根从睡梦中惊醒。
“嘶——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白天好像吃太多了。”
他捂住肚子从被子里爬起，表情夸张，甚至有一丝狰狞，一双脚不断在地上乱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吵醒一旁的李知忆和楚依依。
他蹑手蹑脚离开房间，跑到厅房，瞪着眼珠子左顾右盼，但这房子里哪里来的茅厕。
迫不得已，他推开大门，只见初冬的寒夜清冷而幽静，天穹深暗，不见半点星月，只有彻骨的凉风不断朝他脸上刮来，要将他推回门内。
他对着门前环视一周，却根本没发现茅房，这一下，他忽然感觉心比身体还要凉。
“啊～～好冷啊，希望佛祖保佑，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根在胸前搓了搓手，急急忙忙跑出来围栏，在四下无人的村子里几次折返，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角落，毫不犹豫蹲了过去。
五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从嘴里呼出白气，双手将身体抱作一团，但却依旧挡不住胯下的拔凉拔凉。
不一会，他重新提起裤子，抖了抖身体，来不及掩盖现场，便因为冻得不行匆匆离开。
不过，夜里黑灯瞎火的，他以前也从未到过这菜花村，一时之间竟是迷了路。
五根环顾四周，只见黑夜里，每一栋房子竟都像是许奶奶的泥胚房，但走近一看，却又每一间房都不是，夜黑风高，他的背后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嗅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一股淡淡香味，起初，他以为这是白天菜花香，但后来他慢慢发现，这个香味和菜花香有所不同，竟是越吸入鼻子越上头。
不知不觉，五根的意识漫漫模糊，双眼也渐渐失去神采，他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朝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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