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声叹息
一周之内，H市新冒头的赏金猎人江潮，又完成了三件难度不低的赏金任务，一时间风头正盛，在盛天办内已是小有名气。
宁川将三颗陆行铁嘴鸭的脑袋，扔在收购处的柜台上，长出口气。
这一单完成的并不轻松，身上被啄伤两处，好在都不算严重。
收购员林德峰笑呵呵地帮他走完手续，付清佣金。
他看待宁川的眼神，愈发热切。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赚了不少提成，离梦想中移民盛天的那个数，更近了一步。
流程走完，还没等宁川开口，林德峰就将最新的赏金任务单搬了出来。
宁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最近一段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的实力提升不少，但同时也感到身心俱疲。
他准备再干一单，就回聚居点休息一阵。
而且算算时间，就快要除夕了。无论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华龙人对于农历新年，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执念。
“我推荐这张。”
收购员老林明显早有准备，精准地从那一厚沓任务单中抽出一张来。
“怎么？这张给你的提成多？”宁川毫不客气地问道。
林德峰尴尬一笑，“瞧您说的。”
宁川低头扫了眼任务单，眉毛一挑，“这张……还真有点意思。”
这是一份针对兽群的赏金任务，目标是一伙三阶火纹鼠，数量在三十只左右，赏金六万联邦币。击杀二十头以上，就算任务完成。
见宁川来了兴趣，老林立刻开口道：“这任务确实不错，赏金给的不低，算上火纹鼠身上的材料，差不多能拿到将近十万联邦币，不比之前弄死那头黑石猿少多少。”
宁川摸了摸下巴，疑惑道：“谁没事闲的，悬赏这一窝子老鼠干嘛？还不要材料？”
林德峰嘿嘿一笑，“我稍微给你透点底，这六万赏金，是那鼠窝周边三个小型聚居点合伙凑出来的。这两年，他们可是被这些臭老鼠搞得苦不堪言。每次外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小心落了单，就大概率被这些耗子围而食之。”
“早先那个区域，是有五个聚居点的，结果被火纹鼠攻破了两个。惨啊，据说那些幸存者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鼠类异兽的繁殖能力你也知道，要是再拖个一年半载，恐怕剩下的这三个聚居点也就全完了。所以他们咬着后槽牙，凑出这六万块钱来，就是希望能摘掉这个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
宁川点了点头，直接在上面签了字，“行了，我接了。”
林德峰笑道：“那您可真是做善事了，我先替他们谢谢您。说实话，这任务完事了，我也没有多少提成拿。不过，能帮上点忙，总归心里舒坦些。”
宁川扬了扬胳膊，走出了收购处。
有些棘手。
这火纹鼠，单拿出来确实实力不强。就算是在三阶异兽这一档，也是偏下的存在。
但三四十只聚在一起，那可就不一样了，战力叠加，简直就是一个微型鼠潮。而且这些臭老鼠向来统一行动，根本没有像之前对付城墙战猪那样，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宁川眉头紧锁，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面对这些火纹鼠的围攻，胜利的机会不到四成，而且也很难有逃命的机会。
他需要一个能顶在前面吸引火力的帮手，或者说是炮灰。
双头犬球球那憨厚的身影，在宁川脑海中缓缓浮现。
黑石猿一战中它受的伤，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重新启用这位大将了。
现在德古拉依旧在沉眠，宁川能倚靠的帮手，也就只有被拐上贼船的双头犬。
当晚，宁川和球球一前一后，朝任务单上所标记的地点靠近。
还没到地方，他就听到了一阵喊杀声，这让他眉头微皱，加快了步伐。
有人捷足先登？
宁川通过周围矮旧平房的屋顶，一路前进，毫不费力就寻到了火纹鼠们的踪迹。
果然，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
将近五十只肥硕的火纹鼠，正在疯狂围攻三名人类，看他们此时浑身浴血的惨状，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宁川暗骂一声。
很显然，这个任务的发布者，为了降低佣金数额，谎报了火纹鼠的数量。
被围攻的三名人类，明显都是异者，正疯狂挥砍着手中的兵器，艰难抵挡老鼠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其中一个短发女子受伤最重，左臂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宁川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介入，那这三名低阶异者必死无疑。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决定出手。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远方开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不一会，便看到身形庞大的双头犬，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飞奔而来。
看到这个大家伙，皮毛上嵌着一条条红色纹路的老鼠们，也开始乱了阵脚。
本来它们都已经将眼前这三名人类看作腹中餐了，但偏偏跑出来这么个恐怖的搅局者。
智商不高的火纹鼠们，瞬间判断这只大狗是来抢食的，护食的本性让它们怒火中烧。
混乱的鼠群很快冷静下来，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围攻人类异者，另一队前去抵挡双头犬。
藏身房顶观战的宁川，也是暗自惊叹。
这么一窝子老鼠，就有这样的实战威力，那传说中千万数量级别的鼠潮，又该有多么恐怖？
鼠群分兵，让人类压力骤减，他们三人呈背靠三角形站位，互相守护，显然是一个十分默契的小队。
虽然还不能突围，但至少短时间内身上不会再添新伤了。
再看双头犬球球那边，则有些狼狈了。
虽然它是五阶，面对眼前小小的三阶火纹鼠，有绝对意义上的碾压实力。但一进入实战，就快速落入了下风。
火纹鼠实在是太灵活了，它们绕着双头犬快速移动，找准机会就上去咬一口。
还有两只跳到了犬背上，疯狂啃咬，长长的鼠牙镶入皮肉之中，无论球球怎么疯狂甩动，都无法挣脱。
好在双头犬足够皮糙肉厚，这种级别的咬伤，对它来讲不过是皮肉之痛。
球球此时就像是头被狼群围攻的大象，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发泄在何处，只能发出一声声怒吼。
战斗持续了两分钟，双头犬终于是有了点战果，那锋利的爪子拍死了两只火纹鼠，金毛头还抓住机会咬死了一只。
但代价同样是惨痛的，身上密密麻麻几十道细小伤口，让它疼痛难忍，只能原地转圈，期望能抓住某只不走运的老鼠。
宁川缓缓抽出刀来，他知道，是出手的时候了。
他纵身一跃，从房顶落下后毫不停滞，直接杀向围攻球球的鼠群。
火纹鼠们看到新的搅局者，再度混乱起来。双头犬则是兴奋异常，两个脑袋同时仰天长啸，准备和它的小主人大干一场。
趁着老鼠们还没反应过来，宁川连续出刀，砍翻了两只之后，跳上双头犬的背上，帮它解决那两个死啃在上面的祸害。
看到有人类介入战局，三名被围攻的倒霉异者也是士气大振，开始发起反击。
同时围攻两个目标，已经是这五十来头火纹鼠的极限，在宁川介入之后，战斗的天平彻底倾斜。
十五分钟后，不到十只火纹鼠狼狈四散而去，留下一地的鼠尸。
宁川走到球球身边，有些心疼那一身伤口，挨个拍了拍两个大脑袋。
三名死里逃生的人类异者，看着眼前这怪异一幕，略有些瞠目。
“您……您是驯兽者？”
三人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是领导者。
传说在异者中有一类特殊的存在，他们能够通过不同的方式与异兽交流，最终达成驯化异兽的目的。这些人被尊称为驯兽者，每一位都是各大基地市的座上宾。
刚才心思都在出手救人上，宁川这才想起来，他和双头犬之间的关系很难解释。
但显然，对方已经帮他解释了。
宁川决定故作高深，不置可否，“你们……是个赏金小队？”
高大男人点头道：“没错，不过不是在做任务，而是想找一个藏身地休整，没成想遇到了这窝该死的老鼠。”
宁川点头表示理解，“没什么大问题吧？”
男人顿时面露戚色，“我们三个倒是还好，受了伤养着就是，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顺着男人的目光，宁川才终于注意到，昏暗街巷的两侧，各躺着一具尸体，都已经被火纹鼠啃食得不成人形了。
“唉……节哀。”
“没事，谁都有这一天，早晚而已。”男人似乎振作了一点，然后向宁川一抱拳。
“没什么好说的，谢了兄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是一点小意思，你不收下，我们可就要睡不着觉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两万联邦币的银行汇票，硬塞进宁川的手里。
宁川也不推辞，笑呵呵地收了起来。
“那……咱们就江湖再会。”
“再会。”宁川笑着点了点头。
可就在高大男人准备领着两名队员离开时，却发现他其中一名手下，一个小个子年轻人，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双头犬。
“李子，走了。”
可年轻人仿佛没听到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高大男人眉头一皱，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怎么了？”
年轻人将头转向宁川，伸手指着双头犬，神色木然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球球”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又被宁川咽了回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只狗，杀了我全家！”年轻人面目狰狞，浑身颤抖。
宁川忍不住咧了咧嘴，一时间有些踟蹰。
得，他这个冒牌货，遇到正主了。
趴在远处的球球，似乎听到了这边在讨论自己，摇着尾巴就小跑过来。
结果它在看到矮个子年轻人的一刹那，触电般停了下来。
宁川一边挠头，一边心虚道：“那个……你们之前认识哈？”
年轻人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何止是认识……我和这个畜牲，有不共戴天之仇。”
宁川耸了耸肩，往后退了一步，“是这样哈，如果你要报仇，我绝不拦着。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声，这双头犬，是五阶异兽。兄弟你……现在是二阶？”
高大男人按住他手下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走！跟我走，立刻！”
年轻人李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瞪视着双头犬，胸口剧烈起伏，但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拼命。
而球球的那两个大脑袋，也都呆愣愣地看着这个人，两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终于，它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向真实的轨道修复，双头犬球球，终于想起了真正的小主人。
金毛头和哈士奇头同时转向宁川，发出一声震天彻底的怒吼。
宁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怎么？要和我动手？”
双头犬步步向前，跃跃欲试，但看到宁川露出手腕上的那个草环时，恐惧战胜了嗜血的欲望。
它看了眼刚刚相见，但恨意滔天的小主人，又瞄了眼假的。两个脑袋痛苦地剧烈晃动，然后嗥叫一声，转身奔入黑暗之中。
宁川轻叹，他知道自己短暂的养狗生涯，就此结束了。
李子身子一软，跪在雪地中，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他的两个同伴站在一边，也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兄弟，既然活着，就往前看吧。”
宁川留下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专心去收割他的战利品，那一张张上等鼠皮。
交了这份任务，他就准备回老毛子聚居点过年了。
他有感觉，距离三阶异者，只是一步之遥了。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对自己的身体施压，反而要放松下来，慢慢沉淀。
回了聚居点，宁川打算把最近赚的钱交给老毛子一部分，一是感谢这段时间对王玥的照顾，二也是给聚居点出点力，毕竟总白吃白喝，他也过意不去。
月光下，正在卖力剥皮的宁川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已经走远的落寞背影，轻叹一声。
宁川将三颗陆行铁嘴鸭的脑袋，扔在收购处的柜台上，长出口气。
这一单完成的并不轻松，身上被啄伤两处，好在都不算严重。
收购员林德峰笑呵呵地帮他走完手续，付清佣金。
他看待宁川的眼神，愈发热切。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赚了不少提成，离梦想中移民盛天的那个数，更近了一步。
流程走完，还没等宁川开口，林德峰就将最新的赏金任务单搬了出来。
宁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最近一段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的实力提升不少，但同时也感到身心俱疲。
他准备再干一单，就回聚居点休息一阵。
而且算算时间，就快要除夕了。无论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华龙人对于农历新年，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执念。
“我推荐这张。”
收购员老林明显早有准备，精准地从那一厚沓任务单中抽出一张来。
“怎么？这张给你的提成多？”宁川毫不客气地问道。
林德峰尴尬一笑，“瞧您说的。”
宁川低头扫了眼任务单，眉毛一挑，“这张……还真有点意思。”
这是一份针对兽群的赏金任务，目标是一伙三阶火纹鼠，数量在三十只左右，赏金六万联邦币。击杀二十头以上，就算任务完成。
见宁川来了兴趣，老林立刻开口道：“这任务确实不错，赏金给的不低，算上火纹鼠身上的材料，差不多能拿到将近十万联邦币，不比之前弄死那头黑石猿少多少。”
宁川摸了摸下巴，疑惑道：“谁没事闲的，悬赏这一窝子老鼠干嘛？还不要材料？”
林德峰嘿嘿一笑，“我稍微给你透点底，这六万赏金，是那鼠窝周边三个小型聚居点合伙凑出来的。这两年，他们可是被这些臭老鼠搞得苦不堪言。每次外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小心落了单，就大概率被这些耗子围而食之。”
“早先那个区域，是有五个聚居点的，结果被火纹鼠攻破了两个。惨啊，据说那些幸存者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鼠类异兽的繁殖能力你也知道，要是再拖个一年半载，恐怕剩下的这三个聚居点也就全完了。所以他们咬着后槽牙，凑出这六万块钱来，就是希望能摘掉这个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
宁川点了点头，直接在上面签了字，“行了，我接了。”
林德峰笑道：“那您可真是做善事了，我先替他们谢谢您。说实话，这任务完事了，我也没有多少提成拿。不过，能帮上点忙，总归心里舒坦些。”
宁川扬了扬胳膊，走出了收购处。
有些棘手。
这火纹鼠，单拿出来确实实力不强。就算是在三阶异兽这一档，也是偏下的存在。
但三四十只聚在一起，那可就不一样了，战力叠加，简直就是一个微型鼠潮。而且这些臭老鼠向来统一行动，根本没有像之前对付城墙战猪那样，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宁川眉头紧锁，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面对这些火纹鼠的围攻，胜利的机会不到四成，而且也很难有逃命的机会。
他需要一个能顶在前面吸引火力的帮手，或者说是炮灰。
双头犬球球那憨厚的身影，在宁川脑海中缓缓浮现。
黑石猿一战中它受的伤，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重新启用这位大将了。
现在德古拉依旧在沉眠，宁川能倚靠的帮手，也就只有被拐上贼船的双头犬。
当晚，宁川和球球一前一后，朝任务单上所标记的地点靠近。
还没到地方，他就听到了一阵喊杀声，这让他眉头微皱，加快了步伐。
有人捷足先登？
宁川通过周围矮旧平房的屋顶，一路前进，毫不费力就寻到了火纹鼠们的踪迹。
果然，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
将近五十只肥硕的火纹鼠，正在疯狂围攻三名人类，看他们此时浑身浴血的惨状，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宁川暗骂一声。
很显然，这个任务的发布者，为了降低佣金数额，谎报了火纹鼠的数量。
被围攻的三名人类，明显都是异者，正疯狂挥砍着手中的兵器，艰难抵挡老鼠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其中一个短发女子受伤最重，左臂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宁川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介入，那这三名低阶异者必死无疑。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决定出手。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远方开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不一会，便看到身形庞大的双头犬，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飞奔而来。
看到这个大家伙，皮毛上嵌着一条条红色纹路的老鼠们，也开始乱了阵脚。
本来它们都已经将眼前这三名人类看作腹中餐了，但偏偏跑出来这么个恐怖的搅局者。
智商不高的火纹鼠们，瞬间判断这只大狗是来抢食的，护食的本性让它们怒火中烧。
混乱的鼠群很快冷静下来，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围攻人类异者，另一队前去抵挡双头犬。
藏身房顶观战的宁川，也是暗自惊叹。
这么一窝子老鼠，就有这样的实战威力，那传说中千万数量级别的鼠潮，又该有多么恐怖？
鼠群分兵，让人类压力骤减，他们三人呈背靠三角形站位，互相守护，显然是一个十分默契的小队。
虽然还不能突围，但至少短时间内身上不会再添新伤了。
再看双头犬球球那边，则有些狼狈了。
虽然它是五阶，面对眼前小小的三阶火纹鼠，有绝对意义上的碾压实力。但一进入实战，就快速落入了下风。
火纹鼠实在是太灵活了，它们绕着双头犬快速移动，找准机会就上去咬一口。
还有两只跳到了犬背上，疯狂啃咬，长长的鼠牙镶入皮肉之中，无论球球怎么疯狂甩动，都无法挣脱。
好在双头犬足够皮糙肉厚，这种级别的咬伤，对它来讲不过是皮肉之痛。
球球此时就像是头被狼群围攻的大象，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发泄在何处，只能发出一声声怒吼。
战斗持续了两分钟，双头犬终于是有了点战果，那锋利的爪子拍死了两只火纹鼠，金毛头还抓住机会咬死了一只。
但代价同样是惨痛的，身上密密麻麻几十道细小伤口，让它疼痛难忍，只能原地转圈，期望能抓住某只不走运的老鼠。
宁川缓缓抽出刀来，他知道，是出手的时候了。
他纵身一跃，从房顶落下后毫不停滞，直接杀向围攻球球的鼠群。
火纹鼠们看到新的搅局者，再度混乱起来。双头犬则是兴奋异常，两个脑袋同时仰天长啸，准备和它的小主人大干一场。
趁着老鼠们还没反应过来，宁川连续出刀，砍翻了两只之后，跳上双头犬的背上，帮它解决那两个死啃在上面的祸害。
看到有人类介入战局，三名被围攻的倒霉异者也是士气大振，开始发起反击。
同时围攻两个目标，已经是这五十来头火纹鼠的极限，在宁川介入之后，战斗的天平彻底倾斜。
十五分钟后，不到十只火纹鼠狼狈四散而去，留下一地的鼠尸。
宁川走到球球身边，有些心疼那一身伤口，挨个拍了拍两个大脑袋。
三名死里逃生的人类异者，看着眼前这怪异一幕，略有些瞠目。
“您……您是驯兽者？”
三人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是领导者。
传说在异者中有一类特殊的存在，他们能够通过不同的方式与异兽交流，最终达成驯化异兽的目的。这些人被尊称为驯兽者，每一位都是各大基地市的座上宾。
刚才心思都在出手救人上，宁川这才想起来，他和双头犬之间的关系很难解释。
但显然，对方已经帮他解释了。
宁川决定故作高深，不置可否，“你们……是个赏金小队？”
高大男人点头道：“没错，不过不是在做任务，而是想找一个藏身地休整，没成想遇到了这窝该死的老鼠。”
宁川点头表示理解，“没什么大问题吧？”
男人顿时面露戚色，“我们三个倒是还好，受了伤养着就是，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顺着男人的目光，宁川才终于注意到，昏暗街巷的两侧，各躺着一具尸体，都已经被火纹鼠啃食得不成人形了。
“唉……节哀。”
“没事，谁都有这一天，早晚而已。”男人似乎振作了一点，然后向宁川一抱拳。
“没什么好说的，谢了兄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是一点小意思，你不收下，我们可就要睡不着觉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两万联邦币的银行汇票，硬塞进宁川的手里。
宁川也不推辞，笑呵呵地收了起来。
“那……咱们就江湖再会。”
“再会。”宁川笑着点了点头。
可就在高大男人准备领着两名队员离开时，却发现他其中一名手下，一个小个子年轻人，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双头犬。
“李子，走了。”
可年轻人仿佛没听到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高大男人眉头一皱，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怎么了？”
年轻人将头转向宁川，伸手指着双头犬，神色木然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球球”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又被宁川咽了回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只狗，杀了我全家！”年轻人面目狰狞，浑身颤抖。
宁川忍不住咧了咧嘴，一时间有些踟蹰。
得，他这个冒牌货，遇到正主了。
趴在远处的球球，似乎听到了这边在讨论自己，摇着尾巴就小跑过来。
结果它在看到矮个子年轻人的一刹那，触电般停了下来。
宁川一边挠头，一边心虚道：“那个……你们之前认识哈？”
年轻人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何止是认识……我和这个畜牲，有不共戴天之仇。”
宁川耸了耸肩，往后退了一步，“是这样哈，如果你要报仇，我绝不拦着。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声，这双头犬，是五阶异兽。兄弟你……现在是二阶？”
高大男人按住他手下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走！跟我走，立刻！”
年轻人李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瞪视着双头犬，胸口剧烈起伏，但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拼命。
而球球的那两个大脑袋，也都呆愣愣地看着这个人，两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终于，它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向真实的轨道修复，双头犬球球，终于想起了真正的小主人。
金毛头和哈士奇头同时转向宁川，发出一声震天彻底的怒吼。
宁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怎么？要和我动手？”
双头犬步步向前，跃跃欲试，但看到宁川露出手腕上的那个草环时，恐惧战胜了嗜血的欲望。
它看了眼刚刚相见，但恨意滔天的小主人，又瞄了眼假的。两个脑袋痛苦地剧烈晃动，然后嗥叫一声，转身奔入黑暗之中。
宁川轻叹，他知道自己短暂的养狗生涯，就此结束了。
李子身子一软，跪在雪地中，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他的两个同伴站在一边，也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兄弟，既然活着，就往前看吧。”
宁川留下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专心去收割他的战利品，那一张张上等鼠皮。
交了这份任务，他就准备回老毛子聚居点过年了。
他有感觉，距离三阶异者，只是一步之遥了。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对自己的身体施压，反而要放松下来，慢慢沉淀。
回了聚居点，宁川打算把最近赚的钱交给老毛子一部分，一是感谢这段时间对王玥的照顾，二也是给聚居点出点力，毕竟总白吃白喝，他也过意不去。
月光下，正在卖力剥皮的宁川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已经走远的落寞背影，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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