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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人比人气死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直到午后,胡定山这才出了房。

    游廊之下,他不住揉着老腰,一阵长吁短叹。

    大仇得报,思思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回想先前,思思那释怀的笑,那奔放的劲头,心头顿时一阵舒爽。

    堪堪压下这旖旎心思,他又想起了余庭的事情。

    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岳父这案子远远没有结束。

    别的就不说了,有一点胡定山就很好奇。

    这区区一五品就这么勇,要说后面没有背景,他自然是不信的。

    此行并非毫无收获,余府中搜出了不少东西,足够他继续挖下去。

    刘伯温是明面上的,但对于他,胡定山不准备太早去碰。

    原因很简单。

    刘伯温虽然养老去了,但影响仍在,再说算着时间也没几年了,贸然去打扰终究不好。

    当然,最重要还是陛下的想法。

    两仪令上限是三品官,这就能说明问题,陛下还是想求稳。

    胡定山算是搞明白了。

    大事不能动,小事没限制,这正是他喜欢的方式。

    若把大明比做一棵树,若是要修整,那必然是从枝叶下手。

    谁没事去刨根啊?

    正想着,前院到了。

    ……

    “老师,您来了。”

    何为民当先迎了上来,身后是一脸失落的何立命。

    “想好了么?”

    胡定山点点头,自顾坐了下来。

    对于何为民他是放心的,至于另一个……

    唉,随缘吧!

    “老师,弟子愿意经商。”

    何为民说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知从何下手,望老师指点。”

    胡定山点点头,看向边上:“立命,你呢?”

    “我听大哥的。”

    “可别勉强,”

    见他言不由衷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愿意。

    但胡定山也没点破,继续说道:“如果你改了主意,记得告诉我,若是京城不行,去军中也是出路,但在此之前……”

    胡定山说着,迎上了他的目光:“我要听你的想法。”

    何立命一怔,没有立刻回答。

    但这他样子,可急坏了边上的何为民:“小弟,你说句话啊?”

    “难不成,老师的话也不听了么?”

    “我,我……”

    被这么一说,何立命这才缓缓开口:“弟子,弟子还想做官。”

    “那就好!”

    胡定山并不意外,直接掏出两个信封。

    “做什么决定不重要,只要记得初心就是。”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何为民倒容易,经商嘛,胡定山倒没花多少心思。

    如今这年代,盛行的是米酒。

    通俗点讲,就是发酵后的酒,度数那是相当的低,以往总千杯不醉啥的,说的就是这。

    所以,在给何为民的信封中,直接就是一整套流程。

    要是经营得当,不说巨富,起家自然是没问题了。

    至于弟弟何立命,胡定山已经尽力了。

    人各有命,不能强求。

    弟子想做官,作为老师的他自然要满足。

    没办法,回头给陛下通通气吧,但愿能走的通。

    虽说难了点,这事算可以考虑。

    只要离的远,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到时发配到哪里,这事可由不得他了。

    ……

    “爷爷,这怎么就不行了?”

    宋府大堂,宋慎不住劝着:“如今胡家已经没落,正是我们的机会啊。”

    “能不能有点正事?”

    宋濂气得吹胡子瞪眼。

    听完孙子的“大计”,他直接气的不行。

    这孙子哪都好,就是气量太小,可把他给愁的啊。

    同是校阅三甲,自家这孙子还啥事没干呢,另外两人都出征归来了。

    当真人比人气死人。

    都曾是自己的学生,对这两人他自然熟悉无比。

    徐祖寿就不说了,人毕竟是将门之后,但胡定山不是啊。

    作为一军之将,功劳自然抹不掉,别看现在胡家势微,但宋濂却看得明白。

    胡惟庸被贬了没错,但胡家小子的官职却没多大变化。

    这不,太子师傅的头衔还挂着呢。

    也就自家孙子没看出来。

    ”我说不行就不行!”

    宋濂说完,直接回了后院。

    待他离去后,宋慎依旧愤愤不平。

    他想不明白,爷爷这是在怕什么,明明胡家已失了圣心。

    此时不踩上一脚,那还是人?

    “不行,绝不能算了。”

    他越想越气,从前的委屈一个个冒了出来。

    算计稻田失败,校阅事情丢了大丑……从始至终,自己就像个猴子一样被耍来耍去。

    不就是走了狗屎运么,胡定山凭什么?

    宋慎稍一思索,很快想到了不对。

    若真要论起来,最惨的还属何氏兄弟。

    受了胡府的牵连,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愣是连派官都给省了,直接打落尘埃。

    换句话说,党争一日还在,那两人就别指望出头。

    这不就是自己的机会?

    他很快打定了主意,招过随从。

    “去查查,胡家最近有什么变化。”

    宋慎说着,眼中闪过冰冷:“重点盯着那两兄弟,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

    御书房中,朱元璋看着手中纸条,一脸疑惑。

    稍一思索,他看向面前的太子。

    “这真是定山给的?”

    “回父皇,正是。”

    朱标一脸纳闷,心说不就一纸条么,这都问了几次了?

    纸条他递的,但上面写了什么他也好奇的很。

    但对面是父皇,他就算搞不懂,也不敢问啊。

    就在刚才,胡定山进了宫。

    虽说心头抵触,但毕竟是自己老师,他忍也就忍了。

    也没别的事,就让他递了个纸条。

    “这胡定山……”

    朱元璋顿时一阵无奈,当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标儿你说,朕是不是太苛刻了……”

    朱标:……

    这啥意思,能说明白点么?

    正疑惑间,朱元璋将纸条递了过来。

    “何氏兄弟?”

    朱标一看,顿时明白过来。

    父皇这是问他意见呢。

    纸条上写的清楚,自己那老师,竟然要为弟子求情。

    这这……

    朱标顿时一阵迷糊,这还是自己那老师?

    对于何氏兄弟,他自然是同情的,但让他惊讶的是,胡定山竟然会这么干。

    “儿臣觉得,不如就允了。”

    见朱元璋疑惑,朱标解释道:“父皇所虑,儿臣自然知晓,但如此处置,难免寒了仕子之心。”

    “标儿此言,甚得我心,这事就让你去办。”

    朱元璋稍一思索,补充道:“不过此事不急,待徐府寿宴后再办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