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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共 浴

    华蓥坐在浴桶之中,全身被溪水覆盖。溪水有些凉,但她并不感觉到冷,相反的,感觉很惬意,很清醒,也许是因为找到了救治风吟的方法了吧!

    她看着对面的风吟,他与华蓥面对面盘腿而坐,仍旧闭着双眼,面部火红,全身发烫,但他对这体内的痛苦毫无知觉。

    她把风吟轻轻地转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她看到风吟身上的伤痕,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怜悯之情,用手微微触碰了一下,却又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脸部也发烫,不知是自己春心萌动,还是受风吟身体高温的影响,她赶忙底下了头,像是在回避别人异样的目光,但又想起这屋中除了她和风吟并没有别的人了,心中又泛起一阵窃喜。

    华蓥定了定神,把那些越飞越远的思绪狠狠地拉了回来,定了定神,清出了扰乱她心智的杂乱思想。“此时最重要的是做好眼前的事,救风吟要紧,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华蓥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道,足足重复了二十多遍。

    她终于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慢慢地眯上了眼睛,只留了一丝缝隙,这样既有助于她集中精力,又利于观察周围的情况。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提运丹流,双手像抱球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随着华蓥丹流的提运,她明显的感觉到水的温度也在慢慢升高,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丹流能量借助于水渗入到了风吟体内,而风吟体内多余的能量也在慢慢排出。

    “有效果了!”华蓥暗自兴奋的惊叹道,她已经感觉到了风吟体温在逐渐下降。但她很快就把自己的喜悦之情浇灭,现在还没有结束,风吟的体温还远远没有达到常人水平,在这个过程中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如果是因为她自己胡思乱想会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后果,那她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又立即定了定神,心中默念她教给风吟的口诀道:“世间俗事皆如尘,风起吹散落满身,心中如若无杂念,鬼魅袭来毫不惊。”

    华蓥感到水温又升高了不少,水蒸气也越来越大,她已经感觉发烫了,就像是在水里煮着一样,头上的汗珠顺着她那饱满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她眯着眼睛看到自己身上的肌肤也被烫得发红,但风吟的肤色却在这热水之中慢慢恢复正常。

    这时风吟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动的很轻,但华蓥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又一阵狂喜跃上华蓥的心头,但她狠狠一脚把这种感觉踢了下去,在这关键时刻,她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风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他朦朦胧胧之中看到自己周围水雾缭绕,又感觉自己的身体烫得厉害,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浴桶内,赤身裸体浸泡在热水之中。

    他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向周围看去,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屋之中,这个小屋令他想起了他刚到岛上被华蓥按在一个大大的浴桶之中疗伤的往事。

    “这不是华蓥的屋子吗?对了!华蓥在哪里?她安全回来了吗?”风吟自问道。正当他准备站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听到背后有呼吸声传来,这呼吸声他感到十分熟悉,这是十多天来一直伴随着他的那个人发出的,她呼出的气息扑在他的后背上,令他感到舒适恬静。

    感受到这股呼吸,风吟本来心中轻松了一些,他立刻确信华蓥和自己已经安全到达了荒骨岛,在这里没有人能欺负他们,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有的是阿古的自酿美酒,吉烨尔汉的高超厨艺和华蓥的陪伴。

    但他一想到华蓥在他身后,他又莫名地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光着身子该怎样面对她。是不回头直接站起来若无其事的穿上衣服吗?还是转过身去和华蓥问候一下?都不行,他只能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醒了?”身后传来华蓥的声音。风吟听了,只好嗯了一声转过身去。可是当他看到华蓥的那一刻,他那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再次变得通红起来。他看到,华蓥和他一样,盘腿坐在他身后,她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风吟的眼睛此时不知道看哪里才好,在屋子内不同的物件上不停地游走。而华蓥她看到风吟在这样看着自己,非但没有一点紧张的表情,脸上反而是洋溢着轻松和喜悦。她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好了!”然后倒在了风吟的怀中。

    门外,阿古躺在吉烨尔汉修剪过的草坪上,用两片树叶遮着自己的眼睛。吉烨尔汉坐在门口不远处,低着头,一声不吭,从他鼻腔中发出的呼吸声很沉,很重。

    “我说吉烨尔汉,你别再哀声叹气了行不行!”阿古说话时仍旧保持着原有的躺姿。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哀声叹气了,从我打水回来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吉烨尔汉反驳阿古道。

    “你那呼吸声恨不得把一座房子吹到,你以为别人听不到吗,吵死我了!”阿古坐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你看,你那消极的情绪把我的酒都感染了,口感真差!”

    吉烨尔汉看了看阿古手中的酒壶,没有说话,猛地站了起来,径直向阿古走去。

    “干什么?”阿古看到一脸不悦的吉烨尔汉问道。吉烨尔汉伸手说道:“给我!”“什么?”说着阿古把酒壶往怀里抱了抱。“我虽然愚钝,但我并不傻,别以为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嫌弃你的酒都被我的肮脏情绪污染了吗?反正也不好喝了,给我吧,我给你处理完它!”吉烨尔汉说完,不等阿古回话就一把抢过了他的酒壶,打开盖子,仰头痛饮起来。

    阿古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不善表达的敦厚汉子,摇了摇头,嘴角带有一丝苦笑。吉烨尔汉从小就在华府,在他十岁那一年成为了华蓥的伴读书童,从那时起,他对华蓥这个小主人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她关爱和呵护。后来华府遭难,只有他们三人逃了出来,逃难的路上他为华蓥遮风避雨,为了对抗帝国的追兵他小小年纪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华蓥挡下了一切明枪暗箭,在他那弱小的躯体上留下了数不尽的疤痕,但,他不后悔!

    阿古想到这里,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向紧闭着的屋门望了一眼。后来二人渐渐长大,吉烨尔汉对华蓥不在是兄妹之情了,而是更崇高、更美好的一种情感。但是华蓥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兄长来看待,甚至有时候真的把他当成了她的书童,她的仆人,虽然她自己也十分清楚,自己早已经不是华府那个身份高贵的大小姐了,但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直接导致了她对吉烨尔汉的态度甚至是感情。

    阿古看了看仍在痛饮的吉烨尔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男女之间的这种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它很细腻,需要用心去慢慢体会,慢慢感觉,而不是像狂风一样,袭来别人就必须迎接,而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吉烨尔汉本就不善于表达,甚至还有些嘴笨,这在他给华蓥当书童时就不断遭到华蓥的嘲笑,虽然那是孩童之间的无忌之言。而他的性格又朴实粗犷,所以这些原因导致他就更无法把他对华蓥的感情恰如其分地表达出来。

    吉烨尔汉突然咳咳地咳嗽起来,口中的酒也喷洒了出来,嘴角残余的酒流淌到了胸口,如一道道刀痕刻在他的皮肤上,溅在地上的酒珠瞬间破碎,像是他的眼泪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阿古走上前去,把酒壶从吉烨尔汉的手中拿了回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小丫头也是为了救人,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你也别多想了!”

    吉烨尔汉坐在地上,看起来很颓废,他的手按在草坪上,在上面按出了五个手指印。“没有什么,哼,都是你出的坏主意,你们都是把我当成傻瓜来耍吗?难道救人非要让他们男女共浴吗?”吉烨尔汉盯着阿古冷笑了一声说道。

    有一瞬间,阿古突然觉得吉烨尔汉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他看到这种眼神不禁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之后这种异样的眼神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

    “你怎么这么说,还说那么难听,什么叫男女共浴,这是救风吟的唯一方法,你要是真为丫头好就不该说得这么难听!”阿古语气中有责问的意思。

    “哼,又是风吟!总是风吟!”吉烨尔汉说道,语气中有些不满。他不在理睬阿古,一人躺在了草坪上,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空发呆。

    “吱呀”一声,门开了,风吟站在门口。阿古看到了,赶快走了过去,而吉烨尔汉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丫头呢?”阿古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吉烨尔汉听到了,猛然跃起,一下冲到风吟面前,盯着风吟说道:“万一大小姐有什么不错,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风吟对阿古和吉烨尔汉鞠了一躬,说道:“谢谢诸位,我才捡回了一条命。华蓥我已经给她诊断过了,她只是损耗了一些丹流,再加上这几天过度劳累昏过去了,并无任何生命危险。”

    阿古听了,点了点头走向华蓥的床边,而吉烨尔汉却对风吟说“听你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啊,你知不知到你躺在床上这几天大小姐是怎么度过的!”

    “吉烨尔汉,你去给丫头做些好吃的,让她好好补补!”阿古说道。吉烨尔汉看了阿古一眼,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华蓥,对风吟说道“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我今天不与你计较!”说完,瞪了风吟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