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听话的孩子
“找到我，快点来找我，我快要失去耐心了。”
“引梦人，洛维克，亲爱的。”
“让我们会在一起，一直，永远。”
一道分不清年龄，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善意与恶意的呓语，就像是索命符一般不断的在耳边回旋。
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头沉甸甸的，就像是被人敲了闷棍一样。
洛维克有种四肢无力的虚弱感，就像是有人把自己的内脏挖走了一般，左耳还有骚痒感和奇怪的声音。
洛维克伸手摸向左耳，他抓到了一条未知的物体，从手指上传来了黏糊糊的手感，这个东西它还在蠕动。
在洛维克抓到它的那一刻，它开始拼命的挣扎，随着它蠕动的频率，耳边奇怪的声音也加剧了。
洛维克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使劲将那东西从左耳里面扯出来，一阵撕拉的声音和疼痛感过后，洛维克看见了那个被自己扯下来的东西。
这是一条没有吸盘的章鱼触手，它的有着红黑色的外表，表层还有粘稠的液体，它在被洛维克扯下来以后，感觉就像是失去能量来源的一般迅速枯竭，最后变成了灰尘。
要不是洛维克手上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差点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洛维克大人，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道轻柔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洛维克看向右身侧，赤玫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目，脸上保持着微笑。
洛维克起身坐好，他本来想询问赤玫那根触手是什么，但想了想这样只会让自己欠源母越来越多，于是便放弃了。
“洛维克大人，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您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赤玫着急的询问着，她又将右手搭在胸前:“如果您需要，我就会竭尽所能来帮助你。”
洛维克盯着赤玫，沉思了一会说道:“谢谢你的好意，赤玫小姐，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真的吗？”赤玫微斜着脑袋:“可是您当时明明流了很多血啊。”
洛维克摇了摇头:“我现在除了感觉有点没力气，身体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原来您还有点无力的虚弱感啊，这很好解决的。”说罢，赤玫迅速拿起腰间十字架，举到洛维克的面前，开始念着洛维克听不懂的话语。
洛维克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赤玫会自作主张，这样不就是又要欠下人情了，洛维克想要出口阻止赤玫，但十字架上闪烁着墨绿色的光芒已经伸出手抚摸着洛维克的脸颊。
“别过来！”洛维克忍不住直接将十字架给拍飞了出去。
呯叮——
赤玫她睁开眼睛，脸上写满的惊讶，洛维克顿时感觉不妙，自己就算要阻止她也不应该这样，这样只会激怒赤玫和源母，洛维克开始后悔刚才的鲁莽行事。
但赤玫现在表情并不像是愤怒的样子，配合着她的这张脸，让洛维克想起了自己将何诺推下楼梯口的那一天，那一天何诺脸上的表情和现在的赤玫一模一样。
赤玫她站了起来，洛维克本能的将身体往另一边靠，警惕的盯着赤玫，同时抓紧了脖子上的黑羽书。
赤玫她缓缓的走到了十字架旁，将十字架捡了起来，双手紧握着十字架，将它抱在胸口。
赤玫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微笑，她低下头隐藏住自己的心思，将十字架重新挂回腰间，然后用着那双琥珀般的眼睛与洛维克相望。
洛维克也望着赤玫，她的样貌逐渐与何诺重叠，隐约感觉在她的眼眶上积累着什么，但又好像只是幻觉而已。
赤玫又重新恢复了微笑，双手交叉紧握着:“对不起，洛维克大人。”
说罢，她又模仿着仆人，双腿微曲膝，同时双手微提裙摆两侧，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将门关上。
咔嚓——
关门声响过，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声音。
洛维克感觉有种强烈的愧疚感如同洪水般袭来，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对一个帮助过自己的女孩做了什么。
洛维克轻咬嘴唇，双手捂住了脸，腰杆也弯曲了下来。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喜梦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家伙，缓缓开口道。
“你好畜生啊，不，是我们好畜生啊。”
洛维克并没有反驳喜梦的话。
洛维克明白自己不能这样消沉下去，还有事情自己还没做，洛维克将双手放下，重新挺直腰杆，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嘶——呼……”
洛维克做了几次深呼吸，以自己迟早会与赤玫决裂为理由，让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好受了一点。
咔嚓——
“洛维——克。”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白发的少女闯进了房间，她用着奇怪的语调呼喊着洛维克。
洛维克看向了窗户，窗外一大片乌云在天空盘旋着，但天空还算明亮，现在是白天，那么面前的少女就是迈提尔德，虽然也只有迈提尔德才会不敲门就闯进其他人的房间里。
“迈提尔德，进门前要先敲门啊。”洛维克脸上保持无奈的笑容，但同时内心也保持该有的警惕。
“啊？”
迈提尔德听到后，转头望向门口，她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响起，洛维克嘴角一抽，但还是柔声说道:“请进。”
“洛维——克。”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迈提尔德闯进了房间，她用着奇怪的语调呼喊着洛维克。
“哎，迈提尔德，你找我有事？”
洛维克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有些跟不上迈提尔德这跳脱的性格。
“我听说你昏迷过去了，于是就过来看望你。”说完，迈提尔德还闭上左眼，双手合十:“还有希瓦临时有急事，所以没办法来看望你，他让我先和你说先抱歉。”
“没有关系，我这也只是小问题而已。”洛维克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在猜想着希瓦的急事会不会与往生寺有关。
“或许就是因为往生寺临时通知希瓦，才导致他和迈提尔德没有上火车，甚至可能就是那两个神子的命令。”
洛维克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高，这样当时火车上就只有自己和赤玫就合理多了。
“……她了？”迈提尔德用疑问的语气问道，可洛维克刚才在思索着关于往生寺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洛维克根本没法回答，只好摇了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你刚才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对吧？”迈提尔德眼睛微眯盯着洛维克，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在敷衍她。
洛维克被她犀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眼睛望向了其他的地方。
“哎，我再说一遍，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遇见赤玫了，我感觉赤玫的微笑有些不对劲，可能是我的错觉，感觉她快要哭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迈提尔德一手扶额，表情显得十分无奈。
“赤玫的微笑不对劲？应该只是你的错觉吧。”
洛维克尝试掩饰刚才发生的一切，毕竟这是自己与赤玫之间的事，洛维克并不希望迈提尔德插手这件事。
“洛维克。”迈提尔德平静的念了洛维克的名字。
“怎么了？”洛维克有种谎言被拆穿的感觉，但是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没事才对。
喜梦则一脸笑意开口提醒:“迈提尔德的灵感真准啊，你别忘了，在理论上每个人都有灵感，而灵感有多厉害，我想你最清楚。”
看着面前脸上写满着失望的迈提尔德，洛维克还是败下了阵来。
“好吧，我说，我说，可以了吧。”
在洛维克说完，迈提尔德脸上瞬间浮现出了笑容，她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很复杂，简单的说就是赤玫给我治疗一下，但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欠源母教人情，本来想拒绝，但赤玫的动作太快了，我来不及说，一不小心就……”
洛维克说到这里，双手交叉手指不断敲打着手背，他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一不小心就怎么了？”
威严的声音响起，洛维克弱弱的回答道:“我把赤玫的十字架给拍飞出去了。”
“……”
“应该没事吧？”洛维克语气变得十分的弱小。
“超过分好吗，人家一片好心都给你拍碎了啦。”
“对，对不起。”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迈提尔德双手插腰，表情十分的严肃，让洛维克感到有些害怕。
“突然有点理解希瓦为什么那么怕迈提尔德。”喜梦拿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哎。”迈提尔德叹了一口气:“洛维克，你知道我昨天在你们要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询问赤玫她叫3-166的原因吗？。”
洛维克想起了昨天的经历，然后想到刻度物3-166这个如同物品的编号一样的名字。
“那个名字感觉就像是在形容物品，迈提尔德，刻度物3-166究竟意味着什么？”洛维克也注意到了问题的所在。
“刻度物是指有超自然力量的物品和神赐之物的统称，而辰时支配者的宗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他们会将宗教掌握的超自然物品和神赐之物用自家神明掌握的时刻为开头，然后再进行排号，以此来宣誓对物品的主权。”
迈提尔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忧伤。
“源母是掌握第三时刻的神明，而赤玫应该就是源母教拥有的第一百六十六个超自然物品或者神赐之物。”
洛维克也明白迈提尔德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赤玫小姐不是人类。”
“哎呀，哪有你说的这么直白的呀。”迈提尔德双手插腰，有些不满。
“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迈提尔德摇了摇头:“洛维克，你觉得赤玫是人还是工具。”
“当然是人啊。”洛维克立即回答道，他承认自己在利用赤玫，但不代表自己把赤玫当物品来看待。
得到了洛维克的答复，迈提尔德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我没有看错你，洛维克，你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指的是往生寺和源母教的人吗？”洛维克有点在意迈提尔德这句话，于是开口询问道。
“差不多吧。”迈提尔德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迈提尔德弯下身躯，她的脸距离自己十分近，她洁白的长裙有些宽松。
洛维克移开自己的目光，喜梦则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后发表了洛维克的感想:“这裙子真白。”
洛维克感觉自己的血压各种意义上都上来了。
“洛维克，你觉得赤玫像什么？”
洛维克听到迈提尔德的询问，开始回忆着与赤玫的过往，第一次见面，自己假装引梦人往她身上抹血，她没有生气，甚至还询问自己是不是喜欢这样。
那时赤玫如果没有向源母祈祷，还不一定能够发现自己不是引梦人，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因此生气，甚至自己假装因为查特尔的死让自己很伤心，她还会主动安慰自己，虽然她不是很擅长安慰人就是了。
自己与迈提尔德他们说话的时候，她也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因为被忽视而不满，对待人都是在使用敬语。
见洛维克不说话，迈提尔德主动开口说道:“我感觉赤玫就……”
“她就像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一样。”迈提尔德说到一半，洛维克才迟迟交出自己的答案。
迈提尔德瞪大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你的看法和我的一样。”
“因为以前我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喜梦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消失了。
迈提尔德开口:“我想造就她这样性格的原因应该是周围环境的人都只是将她视为工具，才导致她也以为自己只需要当一个听话的工具就行。”
“这就是你昨天提起赤玫名字有问题的原因吗？”洛维克也明白迈提尔德的用意。
迈提尔德垂下眼帘，脸颊微红:“嗯，我希望赤玫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或者工具。”
洛维克望着迈提尔德，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久久说不出来，最后缓缓的开口。
“明白了，我之后会认真的向赤玫道歉，为我犯下的的错负责。”
“引梦人，洛维克，亲爱的。”
“让我们会在一起，一直，永远。”
一道分不清年龄，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善意与恶意的呓语，就像是索命符一般不断的在耳边回旋。
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头沉甸甸的，就像是被人敲了闷棍一样。
洛维克有种四肢无力的虚弱感，就像是有人把自己的内脏挖走了一般，左耳还有骚痒感和奇怪的声音。
洛维克伸手摸向左耳，他抓到了一条未知的物体，从手指上传来了黏糊糊的手感，这个东西它还在蠕动。
在洛维克抓到它的那一刻，它开始拼命的挣扎，随着它蠕动的频率，耳边奇怪的声音也加剧了。
洛维克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使劲将那东西从左耳里面扯出来，一阵撕拉的声音和疼痛感过后，洛维克看见了那个被自己扯下来的东西。
这是一条没有吸盘的章鱼触手，它的有着红黑色的外表，表层还有粘稠的液体，它在被洛维克扯下来以后，感觉就像是失去能量来源的一般迅速枯竭，最后变成了灰尘。
要不是洛维克手上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差点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洛维克大人，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道轻柔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洛维克看向右身侧，赤玫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目，脸上保持着微笑。
洛维克起身坐好，他本来想询问赤玫那根触手是什么，但想了想这样只会让自己欠源母越来越多，于是便放弃了。
“洛维克大人，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您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赤玫着急的询问着，她又将右手搭在胸前:“如果您需要，我就会竭尽所能来帮助你。”
洛维克盯着赤玫，沉思了一会说道:“谢谢你的好意，赤玫小姐，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真的吗？”赤玫微斜着脑袋:“可是您当时明明流了很多血啊。”
洛维克摇了摇头:“我现在除了感觉有点没力气，身体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原来您还有点无力的虚弱感啊，这很好解决的。”说罢，赤玫迅速拿起腰间十字架，举到洛维克的面前，开始念着洛维克听不懂的话语。
洛维克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赤玫会自作主张，这样不就是又要欠下人情了，洛维克想要出口阻止赤玫，但十字架上闪烁着墨绿色的光芒已经伸出手抚摸着洛维克的脸颊。
“别过来！”洛维克忍不住直接将十字架给拍飞了出去。
呯叮——
赤玫她睁开眼睛，脸上写满的惊讶，洛维克顿时感觉不妙，自己就算要阻止她也不应该这样，这样只会激怒赤玫和源母，洛维克开始后悔刚才的鲁莽行事。
但赤玫现在表情并不像是愤怒的样子，配合着她的这张脸，让洛维克想起了自己将何诺推下楼梯口的那一天，那一天何诺脸上的表情和现在的赤玫一模一样。
赤玫她站了起来，洛维克本能的将身体往另一边靠，警惕的盯着赤玫，同时抓紧了脖子上的黑羽书。
赤玫她缓缓的走到了十字架旁，将十字架捡了起来，双手紧握着十字架，将它抱在胸口。
赤玫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微笑，她低下头隐藏住自己的心思，将十字架重新挂回腰间，然后用着那双琥珀般的眼睛与洛维克相望。
洛维克也望着赤玫，她的样貌逐渐与何诺重叠，隐约感觉在她的眼眶上积累着什么，但又好像只是幻觉而已。
赤玫又重新恢复了微笑，双手交叉紧握着:“对不起，洛维克大人。”
说罢，她又模仿着仆人，双腿微曲膝，同时双手微提裙摆两侧，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将门关上。
咔嚓——
关门声响过，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声音。
洛维克感觉有种强烈的愧疚感如同洪水般袭来，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对一个帮助过自己的女孩做了什么。
洛维克轻咬嘴唇，双手捂住了脸，腰杆也弯曲了下来。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喜梦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家伙，缓缓开口道。
“你好畜生啊，不，是我们好畜生啊。”
洛维克并没有反驳喜梦的话。
洛维克明白自己不能这样消沉下去，还有事情自己还没做，洛维克将双手放下，重新挺直腰杆，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嘶——呼……”
洛维克做了几次深呼吸，以自己迟早会与赤玫决裂为理由，让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好受了一点。
咔嚓——
“洛维——克。”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白发的少女闯进了房间，她用着奇怪的语调呼喊着洛维克。
洛维克看向了窗户，窗外一大片乌云在天空盘旋着，但天空还算明亮，现在是白天，那么面前的少女就是迈提尔德，虽然也只有迈提尔德才会不敲门就闯进其他人的房间里。
“迈提尔德，进门前要先敲门啊。”洛维克脸上保持无奈的笑容，但同时内心也保持该有的警惕。
“啊？”
迈提尔德听到后，转头望向门口，她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响起，洛维克嘴角一抽，但还是柔声说道:“请进。”
“洛维——克。”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迈提尔德闯进了房间，她用着奇怪的语调呼喊着洛维克。
“哎，迈提尔德，你找我有事？”
洛维克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有些跟不上迈提尔德这跳脱的性格。
“我听说你昏迷过去了，于是就过来看望你。”说完，迈提尔德还闭上左眼，双手合十:“还有希瓦临时有急事，所以没办法来看望你，他让我先和你说先抱歉。”
“没有关系，我这也只是小问题而已。”洛维克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在猜想着希瓦的急事会不会与往生寺有关。
“或许就是因为往生寺临时通知希瓦，才导致他和迈提尔德没有上火车，甚至可能就是那两个神子的命令。”
洛维克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高，这样当时火车上就只有自己和赤玫就合理多了。
“……她了？”迈提尔德用疑问的语气问道，可洛维克刚才在思索着关于往生寺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洛维克根本没法回答，只好摇了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你刚才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对吧？”迈提尔德眼睛微眯盯着洛维克，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在敷衍她。
洛维克被她犀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眼睛望向了其他的地方。
“哎，我再说一遍，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遇见赤玫了，我感觉赤玫的微笑有些不对劲，可能是我的错觉，感觉她快要哭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迈提尔德一手扶额，表情显得十分无奈。
“赤玫的微笑不对劲？应该只是你的错觉吧。”
洛维克尝试掩饰刚才发生的一切，毕竟这是自己与赤玫之间的事，洛维克并不希望迈提尔德插手这件事。
“洛维克。”迈提尔德平静的念了洛维克的名字。
“怎么了？”洛维克有种谎言被拆穿的感觉，但是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没事才对。
喜梦则一脸笑意开口提醒:“迈提尔德的灵感真准啊，你别忘了，在理论上每个人都有灵感，而灵感有多厉害，我想你最清楚。”
看着面前脸上写满着失望的迈提尔德，洛维克还是败下了阵来。
“好吧，我说，我说，可以了吧。”
在洛维克说完，迈提尔德脸上瞬间浮现出了笑容，她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很复杂，简单的说就是赤玫给我治疗一下，但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欠源母教人情，本来想拒绝，但赤玫的动作太快了，我来不及说，一不小心就……”
洛维克说到这里，双手交叉手指不断敲打着手背，他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一不小心就怎么了？”
威严的声音响起，洛维克弱弱的回答道:“我把赤玫的十字架给拍飞出去了。”
“……”
“应该没事吧？”洛维克语气变得十分的弱小。
“超过分好吗，人家一片好心都给你拍碎了啦。”
“对，对不起。”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迈提尔德双手插腰，表情十分的严肃，让洛维克感到有些害怕。
“突然有点理解希瓦为什么那么怕迈提尔德。”喜梦拿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哎。”迈提尔德叹了一口气:“洛维克，你知道我昨天在你们要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询问赤玫她叫3-166的原因吗？。”
洛维克想起了昨天的经历，然后想到刻度物3-166这个如同物品的编号一样的名字。
“那个名字感觉就像是在形容物品，迈提尔德，刻度物3-166究竟意味着什么？”洛维克也注意到了问题的所在。
“刻度物是指有超自然力量的物品和神赐之物的统称，而辰时支配者的宗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他们会将宗教掌握的超自然物品和神赐之物用自家神明掌握的时刻为开头，然后再进行排号，以此来宣誓对物品的主权。”
迈提尔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忧伤。
“源母是掌握第三时刻的神明，而赤玫应该就是源母教拥有的第一百六十六个超自然物品或者神赐之物。”
洛维克也明白迈提尔德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赤玫小姐不是人类。”
“哎呀，哪有你说的这么直白的呀。”迈提尔德双手插腰，有些不满。
“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迈提尔德摇了摇头:“洛维克，你觉得赤玫是人还是工具。”
“当然是人啊。”洛维克立即回答道，他承认自己在利用赤玫，但不代表自己把赤玫当物品来看待。
得到了洛维克的答复，迈提尔德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我没有看错你，洛维克，你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指的是往生寺和源母教的人吗？”洛维克有点在意迈提尔德这句话，于是开口询问道。
“差不多吧。”迈提尔德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迈提尔德弯下身躯，她的脸距离自己十分近，她洁白的长裙有些宽松。
洛维克移开自己的目光，喜梦则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后发表了洛维克的感想:“这裙子真白。”
洛维克感觉自己的血压各种意义上都上来了。
“洛维克，你觉得赤玫像什么？”
洛维克听到迈提尔德的询问，开始回忆着与赤玫的过往，第一次见面，自己假装引梦人往她身上抹血，她没有生气，甚至还询问自己是不是喜欢这样。
那时赤玫如果没有向源母祈祷，还不一定能够发现自己不是引梦人，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因此生气，甚至自己假装因为查特尔的死让自己很伤心，她还会主动安慰自己，虽然她不是很擅长安慰人就是了。
自己与迈提尔德他们说话的时候，她也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因为被忽视而不满，对待人都是在使用敬语。
见洛维克不说话，迈提尔德主动开口说道:“我感觉赤玫就……”
“她就像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一样。”迈提尔德说到一半，洛维克才迟迟交出自己的答案。
迈提尔德瞪大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你的看法和我的一样。”
“因为以前我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喜梦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消失了。
迈提尔德开口:“我想造就她这样性格的原因应该是周围环境的人都只是将她视为工具，才导致她也以为自己只需要当一个听话的工具就行。”
“这就是你昨天提起赤玫名字有问题的原因吗？”洛维克也明白迈提尔德的用意。
迈提尔德垂下眼帘，脸颊微红:“嗯，我希望赤玫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或者工具。”
洛维克望着迈提尔德，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久久说不出来，最后缓缓的开口。
“明白了，我之后会认真的向赤玫道歉，为我犯下的的错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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