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下室
离开那处营地后，秦观和医师一行人继续朝着盐矿井出发，因为人数众多，而且医师还时不时的让人去散布这支队伍是A6的假消息，所以一路上走的很慢，但也因此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阻力，就这么走走停停间终于到了A6的边界。
“还没回来？都两天了？”医师蹙着眉和身边的一个手下说道。
“没有，我已经增派了人手，目前还没消息。”手下见医师眉头紧蹙表情不悦，头也不敢抬起的说道。
“加速，我们先进A6再说。”医师烦躁地说道。
秦观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看黑暗中蹙着眉的医师，伴随着冷冽的寒风，他的心里开始升起一阵强烈的挫败感。
秦观跟随着医师的这支队伍从地下城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期间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试着策反医师的手下，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些人就像是被人集中训练过一样，对他的招揽全都只是摇头远离，连听都不听秦观接下来要说的话和允诺的好处，其中一些看着就精明的家伙甚至会对着秦观投来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这让秦观什么不解。医师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能让这帮人对他这么的死心塌地的追随？但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好事发生，在秦观第二十次继续行策反之事时，医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怎么这么有毅力？还是说是我的问题，难道我看上去像是一个软弱的头领？”医师严肃地看着秦观质问道。
“没有，除了前两个人外，其余的我都是抱着想要了解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的目的来策反他们的，可依旧什么都问不出来。”秦观当然知道医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行径，但医师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也是秦观早就可以确定的事，所以他毫无遮拦地回答道。
“有些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本身就拥有的东西，比如信念。”医师看着秦观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模样无奈地说道。
“信念？你和这些人谈信念？”秦观随意地说道。
“这些人怎么了？！”医师出乎意料的表现出十分愤怒的模样，如果医师年能够轻二十岁，他毫不怀疑医师会直接出手揍自己一顿。
“我没有贬低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们连温饱都尚未解决，用什么去谈信念？这和我了解的实际情况是相悖的。”秦观赶忙解释道。
“得歇歇了。”医师并没有直接回答秦观的问题，他转过身表情沧桑地叹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在空气中变成一大团白雾，然后慢慢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秦观小心翼翼地看着背手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医师，他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自己刚从那折磨小屋中走出来不过七天，对那里的恐惧，或者说是对医师的恐惧依然心有余悸。
“确实得歇歇了，再往前会有一个聚集地，除非我们决定爬过这个山头，不然我们是绕不过去的。”秦观下意识地拍了拍身边背着物资往前走的人，示意让他们把东西放下稍作休息，有几个人闻言赶忙放下了背着的物资，一脸轻松地坐在石头上开始休息，但其他大部分人都是面面相觑地看着医师，没敢有任何动作。
医师一一扫过那些放下物资的人，眼眸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直到看着放下的物资再次被人们扛在了肩头，医师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秦观尴尬地看着不敢作声。
“等到了地方，我会给你一些我有的信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全看你的运气了。”医师回过头看着秦观说道。
秦观心头大喜，表面上却十分冷漠地点了点头，毕竟这和他所要求的“杀掉李忆”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管医师是欺骗他也好，或者是真的会给他李忆的线索也罢，秦观都希望去盐矿井的事情可以尽快结束，因为他的身体快受不了这么寒冷的天气了。上一次的寒潮期秦观几乎都是在藏身处待着，靠着微弱的火堆才勉强熬了过去。但这次秦观人在医师手里，畏寒这事儿估计不会成为阻碍医师寻找盐矿井的理由，所以秦观只能尽力在寒潮彻底降临之前把医师一行人带到盐矿井，到时候不管医师是准备靠这几十个人强行霸占盐矿井也好，或者是谈判贸易也罢，他都可以待在盐矿那里的聚集地取暖，而不用完全暴露在寒潮之中。
因为秦观有这层考虑在内，所以秦观一路上无意识地用他的经验帮助一行人解决了很多麻烦，大到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辨别方向，小到识别可以食用的野草，甚至多次在与其他聚集地冲突爆发的边缘凭借口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自己的策反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但这不影响队伍中有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崇拜秦观，甚至向他释放出善意的信号，秦观知道这样会引起医师的不满，但医师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默许了秦观与他手下的人交善。秦观见医师的态度，也为了更快速的到达盐矿井，他索性更加明目张胆地替医师做各种决定，这直接导致整支队伍几乎是奔跑着向盐矿井快速进发。
“先歇一会儿，就地找背风的地方吧。”秦观挥了挥手下命令道。
“需要歇多久？”医师见人群已经分散得差不多了，小声问道。
“起码得先把大家的体力恢复好，因为接下来就只能靠暴力的手段来前进了。”秦观边手忙脚乱地支开医师一直带在身边的帐篷，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道，他已经快要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僵了。
医师拍了拍秦观示意让他停手，随意指了几个人让他们迅速地把帐篷搭好，招了招手把秦观喊进了帐篷。
“生火。”医师揣着手坐在一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上闭着眼睛养神。
秦观吸了吸鼻子也没见外，驾轻就熟地在帐篷里翻箱倒柜地找出柴火火石，不多一会儿就生起了一个小篝火，心满意足地蹲在篝火旁取暖。
“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医师张开眼睛走到秦观身前，一把拽过他的胳膊，闭着眼开始给秦观号脉。
“你还会中医？”秦观很惊讶，但见医师根本不理会他，秦观也不再追问，理了理思路开始说道：“再往前走一段会有一个山坳，两边的山不高，但很险，没有点爬山经验的人很容易就会摔死，再加上马上到来的寒潮，爬山会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所以我们只能从山坳中那条干涸的河道穿过去，但那里有一个聚集地，人很少，却很难说话。”
“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医师拿开手站起身“继续说。”
“这个聚集地我分析过，他们压根就是里边盐矿分派出来的一支队伍，专门替他们把门的，所以想靠贿赂肯定是行不通的，而且我们这一行人过于庞大，除非这帮人想换家主人，不然他不可能放我们过去，我觉得直接打过去是最高效的法子。”
“对方有多少人？”
“最多十个人。”
医师皱着眉思考了片刻，他看着秦观凝重的表情说道：“很难对付？”
“非常难对付。”
“他们有很厉害的武器？”
秦观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他们的营地建在一线天中间，易守难攻，除非你有攻城器械，而且最麻烦的是，他们每人都有一套盔甲。”
医师揣在衣袖里的手闻言立刻停止了摩挲，表情略带震惊地问道：“什么盔甲？不会是铁的吧？”
“是藤甲混合着铁的盔甲。”秦观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这样可以让他更加稳当地坐好，他看着医师的表情，觉察到了一丝对方前所未有的身体变化。
一个人想要保持面不改色其实并不难，只要肯下功夫，甚至可以控制呼吸的节奏，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跳，安静的帐篷中医师的心跳声格外响亮，秦观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有余，医师这才回过了神儿，没有秦观想象中的退却，医师只是平静地喊进来几个人，附耳吩咐了他们一些事情，随后命令队伍休整一天便没了下文。
“今天帐篷就送给你用了，好好休息吧。”医师面含微笑地站在帐篷外对秦观说道。
秦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锐地捕捉到了医师气场上的变化，那个初次见面时儒雅大方的医师又回来了。
如医师所言，他整晚都没有再出现在帐篷中，直到第二天准备出发时，医师才再次出现，医师把所有人召集到帐篷外开始安排任务，与其说是医师安排任务，不如说是秦观代替医师安排。
秦观看着医师脸上难以揣测的笑意，开始硬着头皮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眼前不远处的这个聚集地被称作“一线天”，人数虽然很少但却不容小觑，地形的优势和盔甲的威力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秦观格外慎重地开始安排这仅有的三十多个人，他甚至把盔甲的可怕性和一定要避免陷入不利的地形要点向所有人调了很多次，他生怕这帮人轻敌。
秦观看着这些人一脸自信的表情，一时间也没了办法，他想寻求医师的帮助，但医师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秦观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下来，估计没几个人能再次站在自己面前了。
医师见秦观已经安排完毕，便接着秦观的话开始最后的动员，无非是说一些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和战后升两级的空话，秦观不是什么圣母心的救世主，他索性直接缩回帐篷继续烤火，该说的该提醒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考验每个人命运的时候了。
“随时都有人被杀，不是吗？”秦观盯着眼前的篝火目光呆滞地自言自语道。
“还没回来？都两天了？”医师蹙着眉和身边的一个手下说道。
“没有，我已经增派了人手，目前还没消息。”手下见医师眉头紧蹙表情不悦，头也不敢抬起的说道。
“加速，我们先进A6再说。”医师烦躁地说道。
秦观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看黑暗中蹙着眉的医师，伴随着冷冽的寒风，他的心里开始升起一阵强烈的挫败感。
秦观跟随着医师的这支队伍从地下城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期间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试着策反医师的手下，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些人就像是被人集中训练过一样，对他的招揽全都只是摇头远离，连听都不听秦观接下来要说的话和允诺的好处，其中一些看着就精明的家伙甚至会对着秦观投来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这让秦观什么不解。医师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能让这帮人对他这么的死心塌地的追随？但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好事发生，在秦观第二十次继续行策反之事时，医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怎么这么有毅力？还是说是我的问题，难道我看上去像是一个软弱的头领？”医师严肃地看着秦观质问道。
“没有，除了前两个人外，其余的我都是抱着想要了解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的目的来策反他们的，可依旧什么都问不出来。”秦观当然知道医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行径，但医师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也是秦观早就可以确定的事，所以他毫无遮拦地回答道。
“有些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本身就拥有的东西，比如信念。”医师看着秦观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模样无奈地说道。
“信念？你和这些人谈信念？”秦观随意地说道。
“这些人怎么了？！”医师出乎意料的表现出十分愤怒的模样，如果医师年能够轻二十岁，他毫不怀疑医师会直接出手揍自己一顿。
“我没有贬低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们连温饱都尚未解决，用什么去谈信念？这和我了解的实际情况是相悖的。”秦观赶忙解释道。
“得歇歇了。”医师并没有直接回答秦观的问题，他转过身表情沧桑地叹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在空气中变成一大团白雾，然后慢慢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秦观小心翼翼地看着背手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医师，他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自己刚从那折磨小屋中走出来不过七天，对那里的恐惧，或者说是对医师的恐惧依然心有余悸。
“确实得歇歇了，再往前会有一个聚集地，除非我们决定爬过这个山头，不然我们是绕不过去的。”秦观下意识地拍了拍身边背着物资往前走的人，示意让他们把东西放下稍作休息，有几个人闻言赶忙放下了背着的物资，一脸轻松地坐在石头上开始休息，但其他大部分人都是面面相觑地看着医师，没敢有任何动作。
医师一一扫过那些放下物资的人，眼眸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直到看着放下的物资再次被人们扛在了肩头，医师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秦观尴尬地看着不敢作声。
“等到了地方，我会给你一些我有的信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全看你的运气了。”医师回过头看着秦观说道。
秦观心头大喜，表面上却十分冷漠地点了点头，毕竟这和他所要求的“杀掉李忆”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管医师是欺骗他也好，或者是真的会给他李忆的线索也罢，秦观都希望去盐矿井的事情可以尽快结束，因为他的身体快受不了这么寒冷的天气了。上一次的寒潮期秦观几乎都是在藏身处待着，靠着微弱的火堆才勉强熬了过去。但这次秦观人在医师手里，畏寒这事儿估计不会成为阻碍医师寻找盐矿井的理由，所以秦观只能尽力在寒潮彻底降临之前把医师一行人带到盐矿井，到时候不管医师是准备靠这几十个人强行霸占盐矿井也好，或者是谈判贸易也罢，他都可以待在盐矿那里的聚集地取暖，而不用完全暴露在寒潮之中。
因为秦观有这层考虑在内，所以秦观一路上无意识地用他的经验帮助一行人解决了很多麻烦，大到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辨别方向，小到识别可以食用的野草，甚至多次在与其他聚集地冲突爆发的边缘凭借口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自己的策反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但这不影响队伍中有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崇拜秦观，甚至向他释放出善意的信号，秦观知道这样会引起医师的不满，但医师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默许了秦观与他手下的人交善。秦观见医师的态度，也为了更快速的到达盐矿井，他索性更加明目张胆地替医师做各种决定，这直接导致整支队伍几乎是奔跑着向盐矿井快速进发。
“先歇一会儿，就地找背风的地方吧。”秦观挥了挥手下命令道。
“需要歇多久？”医师见人群已经分散得差不多了，小声问道。
“起码得先把大家的体力恢复好，因为接下来就只能靠暴力的手段来前进了。”秦观边手忙脚乱地支开医师一直带在身边的帐篷，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道，他已经快要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僵了。
医师拍了拍秦观示意让他停手，随意指了几个人让他们迅速地把帐篷搭好，招了招手把秦观喊进了帐篷。
“生火。”医师揣着手坐在一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上闭着眼睛养神。
秦观吸了吸鼻子也没见外，驾轻就熟地在帐篷里翻箱倒柜地找出柴火火石，不多一会儿就生起了一个小篝火，心满意足地蹲在篝火旁取暖。
“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医师张开眼睛走到秦观身前，一把拽过他的胳膊，闭着眼开始给秦观号脉。
“你还会中医？”秦观很惊讶，但见医师根本不理会他，秦观也不再追问，理了理思路开始说道：“再往前走一段会有一个山坳，两边的山不高，但很险，没有点爬山经验的人很容易就会摔死，再加上马上到来的寒潮，爬山会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所以我们只能从山坳中那条干涸的河道穿过去，但那里有一个聚集地，人很少，却很难说话。”
“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医师拿开手站起身“继续说。”
“这个聚集地我分析过，他们压根就是里边盐矿分派出来的一支队伍，专门替他们把门的，所以想靠贿赂肯定是行不通的，而且我们这一行人过于庞大，除非这帮人想换家主人，不然他不可能放我们过去，我觉得直接打过去是最高效的法子。”
“对方有多少人？”
“最多十个人。”
医师皱着眉思考了片刻，他看着秦观凝重的表情说道：“很难对付？”
“非常难对付。”
“他们有很厉害的武器？”
秦观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他们的营地建在一线天中间，易守难攻，除非你有攻城器械，而且最麻烦的是，他们每人都有一套盔甲。”
医师揣在衣袖里的手闻言立刻停止了摩挲，表情略带震惊地问道：“什么盔甲？不会是铁的吧？”
“是藤甲混合着铁的盔甲。”秦观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这样可以让他更加稳当地坐好，他看着医师的表情，觉察到了一丝对方前所未有的身体变化。
一个人想要保持面不改色其实并不难，只要肯下功夫，甚至可以控制呼吸的节奏，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跳，安静的帐篷中医师的心跳声格外响亮，秦观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有余，医师这才回过了神儿，没有秦观想象中的退却，医师只是平静地喊进来几个人，附耳吩咐了他们一些事情，随后命令队伍休整一天便没了下文。
“今天帐篷就送给你用了，好好休息吧。”医师面含微笑地站在帐篷外对秦观说道。
秦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锐地捕捉到了医师气场上的变化，那个初次见面时儒雅大方的医师又回来了。
如医师所言，他整晚都没有再出现在帐篷中，直到第二天准备出发时，医师才再次出现，医师把所有人召集到帐篷外开始安排任务，与其说是医师安排任务，不如说是秦观代替医师安排。
秦观看着医师脸上难以揣测的笑意，开始硬着头皮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眼前不远处的这个聚集地被称作“一线天”，人数虽然很少但却不容小觑，地形的优势和盔甲的威力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秦观格外慎重地开始安排这仅有的三十多个人，他甚至把盔甲的可怕性和一定要避免陷入不利的地形要点向所有人调了很多次，他生怕这帮人轻敌。
秦观看着这些人一脸自信的表情，一时间也没了办法，他想寻求医师的帮助，但医师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秦观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下来，估计没几个人能再次站在自己面前了。
医师见秦观已经安排完毕，便接着秦观的话开始最后的动员，无非是说一些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和战后升两级的空话，秦观不是什么圣母心的救世主，他索性直接缩回帐篷继续烤火，该说的该提醒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考验每个人命运的时候了。
“随时都有人被杀，不是吗？”秦观盯着眼前的篝火目光呆滞地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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