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A-漩涡
（一）
“黑色，吸收所有可见光，却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
通识课上，教授还在操着一口塑普，讲着光学物理的知识。
声调抑扬顿挫，婉转却刺耳，后排几个学生终于撑不住了，任凭困意席卷而来，纷纷倒在课桌之上。
此时，后排边缘的一个男学生猛地站了起来，疑似学霸，行为粗莽，音量震天，吓得他同桌一个激灵，从昏睡中惊起而坐。
“老师，黑色是反射光的，只是反射得很少！”
教授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抬了抬眼镜，道：
“但黑色的反射率几乎为零，我说的不反光是一种相对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绝对地说它不反射任何光！”
......
全班瞬间提起了精神，都饶有兴致地关注着这场嘴斗。
只有我把下巴放在交叉的手臂上，直勾勾地盯着黑色的手机屏幕发呆。
没错，一向活力四射的我抑郁了。
为了证实我的抑郁，我还做了相关的心理测试，结果显示：您的焦虑指数为百分之九十。
天呐，这是抑郁症的程度了吧。
发愣、出神、想入非非，是我最近上课的常态，紧张、期盼、焦虑，这一切杂乱情绪的产生，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而这节课下课，我还要去和那个男人约会。
我之前追了他一个月，本来就快要放弃了，可大二开学一个星期后，他居然答应了我的告白。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欲望，还拉着我去了男厕所。
循序渐进地，他开始带我去酒店，每个星期一次，有时候甚至更频繁。
虽然我心里不舒服，但我总会努力地为他找理由：这种事情，在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了。
可他的那句话，却成了我最近上课时，飘远的思绪。
“谈恋爱，如果只有爱，没有性，那根本就不会永远地爱下去。”
......
等我回过思绪，嘴斗已经结束，教授要求休战。我眼前白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什么。
余小鱼！我谈恋爱的事还没有告诉她！
于是我把与他的合照发给了余小鱼，结果她激动得发了朋友圈：
“沈小漫出息了，居然真的找到了对象，我可太骄傲了！”
合照中，水池上的一次性牙刷和架子上雪白到发亮的浴巾刺激到了余小鱼，她惊讶至极地用“之前认识的小漫不是真正的小漫”的口气问：
“你们这照片是在酒店拍的？”
“嗯。”
“天呐沈小漫，你变了，你，可以啊。”
我想了一想又发了句：“不要告诉别人哦，特别是我妈。”
“有病啊，我告诉你妈干嘛。”
我看着她的反应，又试着去努力放下对这件事的芥蒂。
（二）
我刚交的男朋友，比我大一届。
他是法学院最帅的大三生，摄影队辩论社，图书管理员，文艺优质男青年。
所以开始的开始，必然是我追的他，因为学院芸芸众美女，他压根不会注意到我，更别说选择和我谈恋爱。
他叫林洵，一说名字全院皆知。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他是图书管理员，属于图书馆的学生“高层”，而我只是图书馆新来的菜鸟志愿者。
不记得是第几次值班，我的眼睛忽而被拉到了一个方向——前台坐了一个醒目的男孩。
他，黑色上衣冷而酷，脸部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显而易见的清秀透亮，眼神似乎闪着奇光，无论谁从身边走过，他都不会抬头。
时不时有读者向他寻求书籍的位置，他转身大步流星，背很宽、很结实的样子，骨节修长的手指，间歇性停留住书籍之上。
他长得很好看。
我盯着那个男孩，心脏像是注了水的气球，充盈着满足和纯净，轻轻痒痒的刺痛感挑动着气球，随时可能渗出水滴。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孩会在之后成为我的男友。
第一次知道他的人气，是在我准备追求他的时候，我向室友苏忆打听他的八卦。
“忆忆，你知道林洵吗？”
“林洵？法学院那个？”
“嗯。”
“大姐，你不关注我们大学贴吧的吗？他很火哎，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多火？”
“前段时间选出的校草之一啊，兼法学院院草。害，本来吧我也像你一样，不怎么关注的，但是他的名字和我男朋友的名字很像，所以我很容易就记住了。”
此话一出，我的另一个室友徐子静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回过头。
“什么什么，你们在聊新校草吗？”
苏忆转头看她：“对啊，我记得有一个是叫林洵，还有一个叫......叫啥来着，名字有点拗口，没记住......”
我转正了身子，趴回桌子上，独自冒着星星眼，没有再注意听她们的讨论，因为此时此刻，我的脑内已经被“林洵”这个名字所充斥。
我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我成功了。
在一起的那一天我才意识到，我有点打肿脸充胖子了，因为我下了那么大狠心追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活了二十年，从没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而余小鱼也曾飘飘然对我说过：
“想要找到一个好对象，要先去谈几个对象，对象谈多了，就有经验了。”
表面上嫌弃她的社会，可我内心清楚，这是一个很像歪理的真理。
那既然要积累经验，为什么不找一个帅一点的积累呢？于是我找了林洵。
但是真正得到林洵后，我又开始惴惴不安，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可能把控不住他的心，另一方面，则是有一种被人虎视眈眈的感觉。
余小鱼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是这样的男人之后，并没有说出那种“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啊”“绝对是渣男”“远离这种只有皮相的男人”之类的话，而是甩给我一句：
“牛叉啊！给我使劲谈！”
这个话风很符合她的放荡大姐大人设。
我也把余小鱼的话铭记在心，准备好好谈一次恋爱。
但将近一个月下来，我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想尽可能对他好，想为了他而改变，因为他帅气、能干，如此优秀的他，我脑子里只敢存在“是我配不上他”的观念。
就算是每星期一次的同房，我也尽可能满足他，只要我有一点点身心的双重不适，我都会一个劲问自己：
你是不是太封建、太保守了？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产生隔应，根本就有别于成年人的成熟。
你是还没长大的小学生吗？
可他对我的反馈，却是我无法捉摸的阴晴不定，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我倒觉得，他的心更像是海底针，哦不，银河针。
我们虽然是情侣，但他却只有在关上门之后，才会表现出疼惜我的姿态，或许，用“如狼似虎”这个词更为恰当。
他很不喜欢我在大街上和他亲热，他说他喜欢关上门的亲热。
直到后来，我越来越受不了这样的恋爱时，第一次向他发出了同房的抵触情绪。
结果，他居然说我装清纯。
“宝贝，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馋你的身子？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为了那个才和你在一起的？但是宝贝，我保证，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为了自我私欲，否则我也不会戴套啊......不然，你想要什么样的安全感啊？我都可以给你......”
然后，他就自说自话地，给我买了避孕药。
这就是他所谓的，给予我的安全感。
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开始飘渺不定，感情像棵蒲公英的种子，各处游荡，居无定所。
我要的安全感，他根本体会不到。我只是希望，他不是在有欲望的时候，才会真的想到我，我只是希望，在平常的琐事中，他能够给我那么一点关心和保护，我只是希望......
（三）
“林洵，我们宿舍要装修，班导要求我们长假前把宿舍搬空，可是我东西太多了，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你可以叫搬家的兼职工啊，学校很多的。”
“我知道，可是太贵了，按袋计费的，你就来帮帮我吧。”
“你能不能独立一点，试着自己解决啊。”
“求求你了，我真的搬得太累了。”
......
争吵无果时，他挂断了电话，直接给我转账200，像是甩了我一个巴掌。
那转账图标红到发亮，我却是眼前一黑。
这种令我头脑发昏的事情不在少数。
十一长假在家，我几乎每天都会和林洵视频通话。一开始，他会先幽默风趣一番，然后分享着一个男朋友的日常。
可慢慢地，他会语出惊人：
“让我看看你的胸。”
“啊？为什么？我不要。”
“就我们两个人又没事，你把房门锁上不就好了。”
“可是，很羞耻啊。”
“在我面前羞耻？该看的不都看过啦？拜托，我真的很想看，不然假期又少了一样乐趣啦......”他开始向我撒娇。
可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0吧，当时的我，对此极度反感，但又只能无奈拒绝着，语气中毫无坚定可言。
“不然的话，你直播洗澡。”他语气淡薄而轻松，似乎在下达通知。
我难以想象，这种话会从林洵的嘴里说出来。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做这种事？如果我叫你做，你会做吗？
“我不要，你怎么不直播给我看？”
“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好直播给你看的？”
......
除了扭曲的身体欲望，他在精神上也是高傲无比、傲慢视人，仿佛所有生物都低他一等。
我一直以来都很节省，我不懂名牌，不懂奢侈，甚至不懂化妆。为了他，我开始买口红，但迫于经济压力，只敢买没超过一百的口红。
他默默记下了我的口红色号，几天后，就给我买了一支纪梵希。
我忘了说，他家很有钱。
一开始的我很兴奋，因为我知道，他愿意为我花钱，是积极的一面。于是在他送我的第二天，我就涂上了。
那天晚上和他散步，他常规性地与我接吻，亲完后，他问我：
“今天是不是涂了我送你的口红？”
我娇羞地挤出一个字：“嗯。”
“幸好幸好，你要是涂了你上次那支劣质口红，我亲完还不得中毒身亡？”
他惊慌似的拍着胸口，提到我的口红，却是一脸鄙夷。
劣质口红？原来我的口红，在他的眼中那么不堪。
那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崩塌在即。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病”了，甚至怀疑自己真的得了抑郁症。
我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心情和他见面，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提出见面的请求。
或许，我的卑微，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白白付出，不甘心他可以为所欲为地借着我的喜欢放肆，而最不甘心的，是“他到底是否爱我”这一问题的答案。
我自知我不够漂亮聪慧，不够性感妩媚，但他至少，还是选择了我啊。
难道只是因为我......最单纯好骗吗？
我想弄清楚这个不甘心的疑问。
而最终让我弄清楚这个疑问的，是我的三个情敌。
“黑色，吸收所有可见光，却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
通识课上，教授还在操着一口塑普，讲着光学物理的知识。
声调抑扬顿挫，婉转却刺耳，后排几个学生终于撑不住了，任凭困意席卷而来，纷纷倒在课桌之上。
此时，后排边缘的一个男学生猛地站了起来，疑似学霸，行为粗莽，音量震天，吓得他同桌一个激灵，从昏睡中惊起而坐。
“老师，黑色是反射光的，只是反射得很少！”
教授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抬了抬眼镜，道：
“但黑色的反射率几乎为零，我说的不反光是一种相对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绝对地说它不反射任何光！”
......
全班瞬间提起了精神，都饶有兴致地关注着这场嘴斗。
只有我把下巴放在交叉的手臂上，直勾勾地盯着黑色的手机屏幕发呆。
没错，一向活力四射的我抑郁了。
为了证实我的抑郁，我还做了相关的心理测试，结果显示：您的焦虑指数为百分之九十。
天呐，这是抑郁症的程度了吧。
发愣、出神、想入非非，是我最近上课的常态，紧张、期盼、焦虑，这一切杂乱情绪的产生，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而这节课下课，我还要去和那个男人约会。
我之前追了他一个月，本来就快要放弃了，可大二开学一个星期后，他居然答应了我的告白。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欲望，还拉着我去了男厕所。
循序渐进地，他开始带我去酒店，每个星期一次，有时候甚至更频繁。
虽然我心里不舒服，但我总会努力地为他找理由：这种事情，在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了。
可他的那句话，却成了我最近上课时，飘远的思绪。
“谈恋爱，如果只有爱，没有性，那根本就不会永远地爱下去。”
......
等我回过思绪，嘴斗已经结束，教授要求休战。我眼前白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什么。
余小鱼！我谈恋爱的事还没有告诉她！
于是我把与他的合照发给了余小鱼，结果她激动得发了朋友圈：
“沈小漫出息了，居然真的找到了对象，我可太骄傲了！”
合照中，水池上的一次性牙刷和架子上雪白到发亮的浴巾刺激到了余小鱼，她惊讶至极地用“之前认识的小漫不是真正的小漫”的口气问：
“你们这照片是在酒店拍的？”
“嗯。”
“天呐沈小漫，你变了，你，可以啊。”
我想了一想又发了句：“不要告诉别人哦，特别是我妈。”
“有病啊，我告诉你妈干嘛。”
我看着她的反应，又试着去努力放下对这件事的芥蒂。
（二）
我刚交的男朋友，比我大一届。
他是法学院最帅的大三生，摄影队辩论社，图书管理员，文艺优质男青年。
所以开始的开始，必然是我追的他，因为学院芸芸众美女，他压根不会注意到我，更别说选择和我谈恋爱。
他叫林洵，一说名字全院皆知。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他是图书管理员，属于图书馆的学生“高层”，而我只是图书馆新来的菜鸟志愿者。
不记得是第几次值班，我的眼睛忽而被拉到了一个方向——前台坐了一个醒目的男孩。
他，黑色上衣冷而酷，脸部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显而易见的清秀透亮，眼神似乎闪着奇光，无论谁从身边走过，他都不会抬头。
时不时有读者向他寻求书籍的位置，他转身大步流星，背很宽、很结实的样子，骨节修长的手指，间歇性停留住书籍之上。
他长得很好看。
我盯着那个男孩，心脏像是注了水的气球，充盈着满足和纯净，轻轻痒痒的刺痛感挑动着气球，随时可能渗出水滴。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孩会在之后成为我的男友。
第一次知道他的人气，是在我准备追求他的时候，我向室友苏忆打听他的八卦。
“忆忆，你知道林洵吗？”
“林洵？法学院那个？”
“嗯。”
“大姐，你不关注我们大学贴吧的吗？他很火哎，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多火？”
“前段时间选出的校草之一啊，兼法学院院草。害，本来吧我也像你一样，不怎么关注的，但是他的名字和我男朋友的名字很像，所以我很容易就记住了。”
此话一出，我的另一个室友徐子静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回过头。
“什么什么，你们在聊新校草吗？”
苏忆转头看她：“对啊，我记得有一个是叫林洵，还有一个叫......叫啥来着，名字有点拗口，没记住......”
我转正了身子，趴回桌子上，独自冒着星星眼，没有再注意听她们的讨论，因为此时此刻，我的脑内已经被“林洵”这个名字所充斥。
我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我成功了。
在一起的那一天我才意识到，我有点打肿脸充胖子了，因为我下了那么大狠心追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活了二十年，从没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而余小鱼也曾飘飘然对我说过：
“想要找到一个好对象，要先去谈几个对象，对象谈多了，就有经验了。”
表面上嫌弃她的社会，可我内心清楚，这是一个很像歪理的真理。
那既然要积累经验，为什么不找一个帅一点的积累呢？于是我找了林洵。
但是真正得到林洵后，我又开始惴惴不安，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可能把控不住他的心，另一方面，则是有一种被人虎视眈眈的感觉。
余小鱼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是这样的男人之后，并没有说出那种“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啊”“绝对是渣男”“远离这种只有皮相的男人”之类的话，而是甩给我一句：
“牛叉啊！给我使劲谈！”
这个话风很符合她的放荡大姐大人设。
我也把余小鱼的话铭记在心，准备好好谈一次恋爱。
但将近一个月下来，我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想尽可能对他好，想为了他而改变，因为他帅气、能干，如此优秀的他，我脑子里只敢存在“是我配不上他”的观念。
就算是每星期一次的同房，我也尽可能满足他，只要我有一点点身心的双重不适，我都会一个劲问自己：
你是不是太封建、太保守了？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产生隔应，根本就有别于成年人的成熟。
你是还没长大的小学生吗？
可他对我的反馈，却是我无法捉摸的阴晴不定，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我倒觉得，他的心更像是海底针，哦不，银河针。
我们虽然是情侣，但他却只有在关上门之后，才会表现出疼惜我的姿态，或许，用“如狼似虎”这个词更为恰当。
他很不喜欢我在大街上和他亲热，他说他喜欢关上门的亲热。
直到后来，我越来越受不了这样的恋爱时，第一次向他发出了同房的抵触情绪。
结果，他居然说我装清纯。
“宝贝，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馋你的身子？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为了那个才和你在一起的？但是宝贝，我保证，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为了自我私欲，否则我也不会戴套啊......不然，你想要什么样的安全感啊？我都可以给你......”
然后，他就自说自话地，给我买了避孕药。
这就是他所谓的，给予我的安全感。
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开始飘渺不定，感情像棵蒲公英的种子，各处游荡，居无定所。
我要的安全感，他根本体会不到。我只是希望，他不是在有欲望的时候，才会真的想到我，我只是希望，在平常的琐事中，他能够给我那么一点关心和保护，我只是希望......
（三）
“林洵，我们宿舍要装修，班导要求我们长假前把宿舍搬空，可是我东西太多了，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你可以叫搬家的兼职工啊，学校很多的。”
“我知道，可是太贵了，按袋计费的，你就来帮帮我吧。”
“你能不能独立一点，试着自己解决啊。”
“求求你了，我真的搬得太累了。”
......
争吵无果时，他挂断了电话，直接给我转账200，像是甩了我一个巴掌。
那转账图标红到发亮，我却是眼前一黑。
这种令我头脑发昏的事情不在少数。
十一长假在家，我几乎每天都会和林洵视频通话。一开始，他会先幽默风趣一番，然后分享着一个男朋友的日常。
可慢慢地，他会语出惊人：
“让我看看你的胸。”
“啊？为什么？我不要。”
“就我们两个人又没事，你把房门锁上不就好了。”
“可是，很羞耻啊。”
“在我面前羞耻？该看的不都看过啦？拜托，我真的很想看，不然假期又少了一样乐趣啦......”他开始向我撒娇。
可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0吧，当时的我，对此极度反感，但又只能无奈拒绝着，语气中毫无坚定可言。
“不然的话，你直播洗澡。”他语气淡薄而轻松，似乎在下达通知。
我难以想象，这种话会从林洵的嘴里说出来。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做这种事？如果我叫你做，你会做吗？
“我不要，你怎么不直播给我看？”
“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好直播给你看的？”
......
除了扭曲的身体欲望，他在精神上也是高傲无比、傲慢视人，仿佛所有生物都低他一等。
我一直以来都很节省，我不懂名牌，不懂奢侈，甚至不懂化妆。为了他，我开始买口红，但迫于经济压力，只敢买没超过一百的口红。
他默默记下了我的口红色号，几天后，就给我买了一支纪梵希。
我忘了说，他家很有钱。
一开始的我很兴奋，因为我知道，他愿意为我花钱，是积极的一面。于是在他送我的第二天，我就涂上了。
那天晚上和他散步，他常规性地与我接吻，亲完后，他问我：
“今天是不是涂了我送你的口红？”
我娇羞地挤出一个字：“嗯。”
“幸好幸好，你要是涂了你上次那支劣质口红，我亲完还不得中毒身亡？”
他惊慌似的拍着胸口，提到我的口红，却是一脸鄙夷。
劣质口红？原来我的口红，在他的眼中那么不堪。
那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崩塌在即。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病”了，甚至怀疑自己真的得了抑郁症。
我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心情和他见面，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提出见面的请求。
或许，我的卑微，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白白付出，不甘心他可以为所欲为地借着我的喜欢放肆，而最不甘心的，是“他到底是否爱我”这一问题的答案。
我自知我不够漂亮聪慧，不够性感妩媚，但他至少，还是选择了我啊。
难道只是因为我......最单纯好骗吗？
我想弄清楚这个不甘心的疑问。
而最终让我弄清楚这个疑问的，是我的三个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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