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B-偷灯油的小仓鼠
（一）
我叫季栩宁，季栩宁是我。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绪很乱，总是被一个女生抓着走。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学校很大，人来人往，可我总能看到她。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大晚上，地点是社科楼底层。
她走路的姿势，太像去偷灯油的小仓鼠，所以我就多看了一眼。
整栋楼的灯都熄得差不多了，黑暗之下，视线盲点多，仔细瞅才能发现，她正被一个男生拽着手往前走。
她小小的一只，被拽得行动趔趄、东倒西歪，小碎步捣腾得更像仓鼠了。
而她前面那个男生的步伐，就像一只要去打架的公鸡。
他俩看着似乎是一对情侣，但又不是很像。
两人驻足于厕所门口，墙壁上仅有的光打在女孩脸上，她的脸是小巧的巴掌脸，却圆圆嘟嘟，白里透红的，乌黑的齐肩长发自然披散，遮住了半分幼态。
就是表情有点僵硬，嘴唇始终紧抿，似笑非笑，略显紧张。
女孩的手慢慢被松开，她下意识捏了捏手腕。
那个男生谨慎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赶忙别开了眼，佯装自然地走向大门口。
随后，他便对女孩说了什么，独自走进了厕所，女孩倚着墙等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发时间地滑动屏幕。
上个厕所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情侣的新乐趣？
还没等我走到大门口，顾紫嫣就蹦跶着跑到我身边，抬头问我：
“怎么这么慢？”
“嗯。”
我不认识顾紫嫣，只是前几天下课回宿舍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霸气盎然地说要和我交朋友。
从那之后，她就频繁地活跃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我来帮你拿包！”话音未落，她便绕到我身后，踮起脚想要脱我的书包。
“不用。”
“没关系的啦。”
我垂眼，懒得再劝她。
不经意一转头，我的眼睛瞟向了厕所。
墙边那个女孩，她原本握着手机的手放了下去，望了一眼正前方后，脚步急促地走进了......男厕所。
我没有看错，女厕在二楼，底楼只有男厕。
那个女孩，她进了男厕。
回想起刚刚，那个男人拽女孩手的动作，以及他进去之前谨慎的表情，我莫名地心生厌烦。
这男的，真猥琐。
而随即，女孩紧张多虑的神情浮现在我脑海，我陷入了思忖，却被顾紫嫣的一声“你看什么呢”所打断。
“没什么。”
我轻蔑地勾了勾嘴角，内心嘲笑着自己：最近，还真是太闲了。
很快，我便把这个思绪抛之脑后。
（二）
通识课太无聊了，我选光学物理，只是为了学些有趣的东西，好以专业、科学的角度回答“你相信光吗”这一问题，结果教授不仅普通话不好，讲的内容，也都是些初中背到烂的基础知识。
“黑色吸热”“黑色不反光”，这些不都是生活常识吗？
于是我开始低着头发呆，发着发着就趴着睡着了，谁知道坐在我旁边的家伙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和教授对峙：
“老师，黑色是反射光的......”
我虎躯一震，被吓个半死。
但我只能撑起脑袋，强装清醒，目光却开始神游飘忽，最终落在了一个，和我一样趴着像在睡觉的女生身上。
这不是那只小仓鼠吗？
她那么重的下巴，硬生生地磕在手臂上，不会麻吗？还时不时晃晃脑袋，眼睛微睁着，似乎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下课后，周围人一窝蜂全堵在了前后门的出口，我不经意地看了眼手表，20:45，果然，大魔头教授又拖了5分钟的课。
反正是最后一节晚课了，所以我丝毫不慌张，悠哉悠哉地背起包，站在拥堵的人群后方等待出笼。
巧的是，那只小仓鼠就站在我的侧前方，我无意间偏下头去瞄她，她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左右踱步，时不时地按亮手机屏幕，看一眼时间。
她今天扎着一个低马尾，两边各留出一丝碎发，背着一个简约风的单肩包，我目光一瞥，她包上的Q版奥特曼挂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嘴角不自觉地轻微勾起。
我一直觉得，喜欢奥特曼的女生很可爱......
五秒后，前方一阵骚动。
有个女生倒在了人群中央，周围几个学生开始喊“救命”“快打120”，一个女生蹲了下来想拉她起来，但昏倒的女生表情狰狞，许久无法站立，最终还是瘫倒在了地面，一动不动。
蹲下的女生朝众人焦急大喊：“她有高血压，怎么办！她有高血压！”
“她好像没有呼吸了！”一个男生摸着女孩的颈动脉后大叫。
“有没有医学院的？快来急救一下啊！”
一秒、三秒、五秒，迟迟无人上前。
我一想，自己之前似乎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可以应付，正想拨开人群进去，谁知我前面的小仓鼠率先一步涌入，小小的身躯，很快就挤进了人海，迅速蹲在女孩身边。
“都别靠她那么近，要保持空气流通！”
小仓鼠伸出双臂往后挥着，周围人赶忙后退。
随后，她侧下身子，趴在女孩胸口听心跳，又伸出手指感受鼻部的呼吸情况。
“她是心跳呼吸骤停了！”
周围的人表情纷纷凝固，显然是都被吓到了。
小仓鼠却冷静无比，准备解开女孩的衣服纽扣进行心肺复苏。
突然，她停下了手，愣了半秒，但很快她就继续做解纽扣的动作，一边解一边大声说着：
“谁能帮我播放一首歌？BeeGees的《stayin'alive》。”
这一无厘头的要求，显然听懵了一大圈人。
“这很重要，拜托大家帮个忙！”小仓鼠无助嘶吼着。
但一部分人还是觉得奇怪，迟迟不打开手机，还有一部分人，是没听清楚她说的英文。
虽然我也困惑于这一要求的动机，但我听懂了她的英文，于是快速打开音乐软件，找到了这首歌，将音量提到了最大，点击播放。
在欢快的音乐之中，小仓鼠用焦急慌张的情绪按压着女孩的胸腔。
焦灼的环境，夹杂着违和的音乐，这一场景，属实稀奇。
一系列操作下，女孩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医护人员也及时赶来。
此时的小仓鼠，额头的汗水已经渗出，面孔通红。
她站起身，再次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然后急匆匆地冲出了人群的包围。
我隔着众人，不由自主地望向她，她前后挥动着双臂，只留下了一个全力奔跑的背影。
（三）
回到宿舍，我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着BeeGees的《stayin'alive》。
词条资料显示：此歌曲的节奏，与胸外按压要求的频率高度相似，因此被英国心脏基金会推荐......
原来如此，看不出来，这只小仓鼠还挺严谨的。
我轻轻笑了一下，女孩跟着歌曲节奏，拼命按压的姿态，又慢慢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可爱的奥特曼挂件。
我灵光一现，点开了购物软件，搜索着“奥特曼挂饰”。
这时，室友尹齐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
尹齐和我同班，他还暗恋我们班的李书沁，一天到晚向别的女生打听李书沁的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此刻，他甚至还狂妄到让我帮忙转交他写的情书。
“季栩宁！帮我把这封信给她。”
“什么东西？”
“别问了，你哥哥我会害羞的。”
我看着他的铁汉式捂脸，嫌弃地说：“都是一个班的，自己怎么不去给？”
“诶诶诶，是不是兄弟？”
“我可不想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害，这有啥误会不误会的，信的末尾，已经署了我的名了，不会让你这个大帅哥造成困扰的哈。而且我跟你说，你给，她一定会收，我给，那就不一定了。”
说着，他把信塞到了我包里。
“你要是帮我这一次，我包寝室一个月的卫生。”
“你说的。”
结果第二天上课，我看了教室一圈，都没见到李书沁。
过了两天后，李书沁吞安眠药的事情在班里传得沸沸扬扬。
尹齐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对我说：“听说李书沁是被渣男渣了，可恶，要让我知道他是谁，一定把他打得嘁哧咔嚓。”
室友王栋接话：“你不知道他是谁？”
“听你这口气，你知道？”
“法学院的林洵啊，家里很有钱的，所以打他之前，劝你三思而后行。”
“这人那么狂的吗？”
“人家那么狂，都有一堆小姑娘喜欢他。”
“难不成长得很帅？”
“就和季栩宁一起上校草贴吧的那个啊，你说帅不帅？”
说着，王栋翻出贴吧上林洵的照片，递给尹齐。
尹齐悻悻然地看了一眼后，就火气十足地把手机丢回到王栋手里，说道：
“他还能当校草？我们宁哥的脸甩他几条街都不知道！”
“但说实话，人家确实帅。”
“切！”
正在写策划的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对话中，提到了我。
我淡淡地问：“什么校草？”
王栋转而看向我道：“就是我们学校的贴吧选的，一个你一个林洵，我还以为你不说是在装清高，合着你是真不知道这事啊。”
王栋划拉着椅子向我靠近，把手机页面显示在了我眼前。
我瞄了一眼林洵的照片后“哦”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移开眼。
当我把头扭回到策划的文档时，脑子才触电一般地想起了什么。
“王栋，再给我看看。”
迫不及待接过手机的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林洵的脸，在脑中捕捉着那一丝残存的记忆碎片。
这感觉，熟悉万分，却又无从考究，思索半分钟后，那晚看到的画面在某一刻倏地闯入了脑海。
这个林洵，好像就是男厕所门口的那个男人。
我叫季栩宁，季栩宁是我。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绪很乱，总是被一个女生抓着走。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学校很大，人来人往，可我总能看到她。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大晚上，地点是社科楼底层。
她走路的姿势，太像去偷灯油的小仓鼠，所以我就多看了一眼。
整栋楼的灯都熄得差不多了，黑暗之下，视线盲点多，仔细瞅才能发现，她正被一个男生拽着手往前走。
她小小的一只，被拽得行动趔趄、东倒西歪，小碎步捣腾得更像仓鼠了。
而她前面那个男生的步伐，就像一只要去打架的公鸡。
他俩看着似乎是一对情侣，但又不是很像。
两人驻足于厕所门口，墙壁上仅有的光打在女孩脸上，她的脸是小巧的巴掌脸，却圆圆嘟嘟，白里透红的，乌黑的齐肩长发自然披散，遮住了半分幼态。
就是表情有点僵硬，嘴唇始终紧抿，似笑非笑，略显紧张。
女孩的手慢慢被松开，她下意识捏了捏手腕。
那个男生谨慎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赶忙别开了眼，佯装自然地走向大门口。
随后，他便对女孩说了什么，独自走进了厕所，女孩倚着墙等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发时间地滑动屏幕。
上个厕所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情侣的新乐趣？
还没等我走到大门口，顾紫嫣就蹦跶着跑到我身边，抬头问我：
“怎么这么慢？”
“嗯。”
我不认识顾紫嫣，只是前几天下课回宿舍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霸气盎然地说要和我交朋友。
从那之后，她就频繁地活跃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我来帮你拿包！”话音未落，她便绕到我身后，踮起脚想要脱我的书包。
“不用。”
“没关系的啦。”
我垂眼，懒得再劝她。
不经意一转头，我的眼睛瞟向了厕所。
墙边那个女孩，她原本握着手机的手放了下去，望了一眼正前方后，脚步急促地走进了......男厕所。
我没有看错，女厕在二楼，底楼只有男厕。
那个女孩，她进了男厕。
回想起刚刚，那个男人拽女孩手的动作，以及他进去之前谨慎的表情，我莫名地心生厌烦。
这男的，真猥琐。
而随即，女孩紧张多虑的神情浮现在我脑海，我陷入了思忖，却被顾紫嫣的一声“你看什么呢”所打断。
“没什么。”
我轻蔑地勾了勾嘴角，内心嘲笑着自己：最近，还真是太闲了。
很快，我便把这个思绪抛之脑后。
（二）
通识课太无聊了，我选光学物理，只是为了学些有趣的东西，好以专业、科学的角度回答“你相信光吗”这一问题，结果教授不仅普通话不好，讲的内容，也都是些初中背到烂的基础知识。
“黑色吸热”“黑色不反光”，这些不都是生活常识吗？
于是我开始低着头发呆，发着发着就趴着睡着了，谁知道坐在我旁边的家伙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和教授对峙：
“老师，黑色是反射光的......”
我虎躯一震，被吓个半死。
但我只能撑起脑袋，强装清醒，目光却开始神游飘忽，最终落在了一个，和我一样趴着像在睡觉的女生身上。
这不是那只小仓鼠吗？
她那么重的下巴，硬生生地磕在手臂上，不会麻吗？还时不时晃晃脑袋，眼睛微睁着，似乎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下课后，周围人一窝蜂全堵在了前后门的出口，我不经意地看了眼手表，20:45，果然，大魔头教授又拖了5分钟的课。
反正是最后一节晚课了，所以我丝毫不慌张，悠哉悠哉地背起包，站在拥堵的人群后方等待出笼。
巧的是，那只小仓鼠就站在我的侧前方，我无意间偏下头去瞄她，她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左右踱步，时不时地按亮手机屏幕，看一眼时间。
她今天扎着一个低马尾，两边各留出一丝碎发，背着一个简约风的单肩包，我目光一瞥，她包上的Q版奥特曼挂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嘴角不自觉地轻微勾起。
我一直觉得，喜欢奥特曼的女生很可爱......
五秒后，前方一阵骚动。
有个女生倒在了人群中央，周围几个学生开始喊“救命”“快打120”，一个女生蹲了下来想拉她起来，但昏倒的女生表情狰狞，许久无法站立，最终还是瘫倒在了地面，一动不动。
蹲下的女生朝众人焦急大喊：“她有高血压，怎么办！她有高血压！”
“她好像没有呼吸了！”一个男生摸着女孩的颈动脉后大叫。
“有没有医学院的？快来急救一下啊！”
一秒、三秒、五秒，迟迟无人上前。
我一想，自己之前似乎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可以应付，正想拨开人群进去，谁知我前面的小仓鼠率先一步涌入，小小的身躯，很快就挤进了人海，迅速蹲在女孩身边。
“都别靠她那么近，要保持空气流通！”
小仓鼠伸出双臂往后挥着，周围人赶忙后退。
随后，她侧下身子，趴在女孩胸口听心跳，又伸出手指感受鼻部的呼吸情况。
“她是心跳呼吸骤停了！”
周围的人表情纷纷凝固，显然是都被吓到了。
小仓鼠却冷静无比，准备解开女孩的衣服纽扣进行心肺复苏。
突然，她停下了手，愣了半秒，但很快她就继续做解纽扣的动作，一边解一边大声说着：
“谁能帮我播放一首歌？BeeGees的《stayin'alive》。”
这一无厘头的要求，显然听懵了一大圈人。
“这很重要，拜托大家帮个忙！”小仓鼠无助嘶吼着。
但一部分人还是觉得奇怪，迟迟不打开手机，还有一部分人，是没听清楚她说的英文。
虽然我也困惑于这一要求的动机，但我听懂了她的英文，于是快速打开音乐软件，找到了这首歌，将音量提到了最大，点击播放。
在欢快的音乐之中，小仓鼠用焦急慌张的情绪按压着女孩的胸腔。
焦灼的环境，夹杂着违和的音乐，这一场景，属实稀奇。
一系列操作下，女孩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医护人员也及时赶来。
此时的小仓鼠，额头的汗水已经渗出，面孔通红。
她站起身，再次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然后急匆匆地冲出了人群的包围。
我隔着众人，不由自主地望向她，她前后挥动着双臂，只留下了一个全力奔跑的背影。
（三）
回到宿舍，我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着BeeGees的《stayin'alive》。
词条资料显示：此歌曲的节奏，与胸外按压要求的频率高度相似，因此被英国心脏基金会推荐......
原来如此，看不出来，这只小仓鼠还挺严谨的。
我轻轻笑了一下，女孩跟着歌曲节奏，拼命按压的姿态，又慢慢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可爱的奥特曼挂件。
我灵光一现，点开了购物软件，搜索着“奥特曼挂饰”。
这时，室友尹齐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
尹齐和我同班，他还暗恋我们班的李书沁，一天到晚向别的女生打听李书沁的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此刻，他甚至还狂妄到让我帮忙转交他写的情书。
“季栩宁！帮我把这封信给她。”
“什么东西？”
“别问了，你哥哥我会害羞的。”
我看着他的铁汉式捂脸，嫌弃地说：“都是一个班的，自己怎么不去给？”
“诶诶诶，是不是兄弟？”
“我可不想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害，这有啥误会不误会的，信的末尾，已经署了我的名了，不会让你这个大帅哥造成困扰的哈。而且我跟你说，你给，她一定会收，我给，那就不一定了。”
说着，他把信塞到了我包里。
“你要是帮我这一次，我包寝室一个月的卫生。”
“你说的。”
结果第二天上课，我看了教室一圈，都没见到李书沁。
过了两天后，李书沁吞安眠药的事情在班里传得沸沸扬扬。
尹齐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对我说：“听说李书沁是被渣男渣了，可恶，要让我知道他是谁，一定把他打得嘁哧咔嚓。”
室友王栋接话：“你不知道他是谁？”
“听你这口气，你知道？”
“法学院的林洵啊，家里很有钱的，所以打他之前，劝你三思而后行。”
“这人那么狂的吗？”
“人家那么狂，都有一堆小姑娘喜欢他。”
“难不成长得很帅？”
“就和季栩宁一起上校草贴吧的那个啊，你说帅不帅？”
说着，王栋翻出贴吧上林洵的照片，递给尹齐。
尹齐悻悻然地看了一眼后，就火气十足地把手机丢回到王栋手里，说道：
“他还能当校草？我们宁哥的脸甩他几条街都不知道！”
“但说实话，人家确实帅。”
“切！”
正在写策划的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对话中，提到了我。
我淡淡地问：“什么校草？”
王栋转而看向我道：“就是我们学校的贴吧选的，一个你一个林洵，我还以为你不说是在装清高，合着你是真不知道这事啊。”
王栋划拉着椅子向我靠近，把手机页面显示在了我眼前。
我瞄了一眼林洵的照片后“哦”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移开眼。
当我把头扭回到策划的文档时，脑子才触电一般地想起了什么。
“王栋，再给我看看。”
迫不及待接过手机的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林洵的脸，在脑中捕捉着那一丝残存的记忆碎片。
这感觉，熟悉万分，却又无从考究，思索半分钟后，那晚看到的画面在某一刻倏地闯入了脑海。
这个林洵，好像就是男厕所门口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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