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A-虚荣
（一）
一阶，一阶，又一阶，踩着楼梯的每一步，都变得如此轻盈松快。
我回味着刚才所经历的场景，不知不觉，笑意洋溢了我的整张脸。
回到宿舍，我打开了与余小鱼的聊天框。
我：小鱼小鱼，帅哥和我表白了！
余小鱼：我去！哪个帅哥？
我：校草！
余小鱼：等等，你不是说你们学校的校草是林洵吗？
我：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的是另一棵草！
余小鱼：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受欢迎了？
我：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很有魅力的好不好。
余小鱼：那你答应了？
我：没有，我逃了，逃之前还说，他这样的人喜欢我，十有九骗。
余小鱼：什么东西？
我：我怎么可能马上同意嘛，显得多轻浮。
余小鱼：那你能说出“十有九骗”这种话，也是不容易。
我：随感而发，随感而发啦，这不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嘛。
余小鱼：唉，可是自从你上次遇到那个渣男后，我都不敢给你出谋划策了，我怕你被骗。
我：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危险，但怎么说呢，这次感觉......有点微妙。
余小鱼：哦？说来听听。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也不是那种会搭理我的人。
余小鱼：哈？
我：你看，要不是我主动，林洵根本连认识都不会认识我。但是这次我什么都没做，季栩宁却说喜欢我。
余小鱼：So？
我：我考虑过了，要么是海王，要么是对我一见钟情。
余小鱼：本小姐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思想，负责任地告诉你，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可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知不知道你上一次心疼死我了。
我：那我接下来咋办？
余小鱼：反正小心一点吧，先观察一段时间。敌不动，你不动。
（二）
又一周的通识课来了。又要见到季栩宁了。
我第一次产生这种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并且，这种特殊的情绪，让我拥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季栩宁来得很晚，他来的时候，全班女生的目光都有了不约而同的聚焦，我也随波逐流地看去。
淡蓝色的外套，宽松休闲的纯黑色长裤，露出白皙的脚踝，乌黑浓密的短发下，散落了凌乱的碎发，额前微遮，慵懒而神秘。
余小鱼，面对这样的极品，真的很难做到“敌不动，我不动”啊！
他目不斜视地找到了空位坐下，透显半分自然。
我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位置，但等到下课，我俩都没有交流，就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果然，男人都是三分钟热度，我难掩失落，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教室。
随他去吧，那老娘就继续贯彻远离帅哥的宗旨。
走到教学楼外的梧桐树下时，我撞上了不该属于这的林洵，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他，他却表情淡漠道：
“你怎么走那么慢？”
“你来干嘛？”
“我在等你啊。”
“等，我？”
林洵往我的身后看了一眼，随后附着一声冷笑。
“沈小漫，你果然和他有一腿。”
我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去，蓦地眼前一黑，脚下趔趄，虎躯一震，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我循着那人的身躯，抬头看去。
季栩宁正单手插兜，站在我的身后，依旧冷漠肃然。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的？他是猫吗？
另一边的林洵，还在继续犯浑似的触碰着我的底线：
“你是不是和我说分手之前，就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我语气强烈道：“没有。”
“那你和我分手，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
“你有病吧，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不休的？”
“我可没说分手，是你单方面提的。”
“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分手？”
“我不喜欢你？难不成，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吗？别闹脾气了，为什么非要分手呢？”林洵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还未等我回话，他就一把拉过了我的手腕，要我往他的方向去。
我被他拽得隐隐作痛，只能攥起拳头，用力挣脱。
一只突如其来的手臂蓦然出现，划过我的头顶，落在了我的目下，那只手修长白皙，筋骨嶙峋，还戴着一只纯黑色的机械表。
季栩宁抓住了我的手腕，往我的方向一扯，分开了我和林洵。
随后，他的左手奋力一甩，撇开了林洵。
“因为她不喜欢你了。”
林洵错愕道：“你说什么？”
“她不喜欢你，才会和你分手。”
“是吗？沈小漫，你不喜欢我了？”林洵不耐烦地看向我。
我低头，从鼻中挤出一句：“嗯。”
“听到了吗？”
季栩宁一把搂过了我的肩，又低下头靠近我说：
“我们走。”
他坚实的手臂试探式地施力，推着我向前。我和他，在众人的注视中渐行渐远。
（三）
走到人烟稀少的小道时，季栩宁缓缓松开了我，继续单手插兜，目视前方地装酷。
为啥我俩，总爱烘托这种尴尬的气氛呢？
相互沉默着，走了不知道多远后，季栩宁低沉的声音划破了原有的寂静，他神情严肃，语气淡然地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
“为什么要那么卑微？”
“对不起。”我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又不是你的谁。”
我渐渐垂下头，不发一言。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空气霎时凝结，顿了许久后，季栩宁主动切开了话题：
“你还记得，有一节通识课，教授讲了黑色吗？”
“好像是有点印象。”
季栩宁认真地盯着我，平心静气地说：
“我发现，你有点像黑色，只吸光，不反光。”
我脑子还没理清这层逻辑，他又继续说：
“好听点，叫黑色型人格，难听点，就叫受虐狂。”
他把“受虐狂”三个字说得很轻很慢。
我呆愣愣地眨着眼皮道：
“你的意思是，我很懦弱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又自顾自地问：
“你为什么要和林洵在一起？”
他突然这么一问，我竟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脑海搜寻一通后，含糊地说:
“因为，他好看。”
“......”
“和他在一起，好像，好像很有面子。”天呐，我胡言乱语地在说什么！
“所以你不是懦弱，而是虚荣，是吗？”
“你是不是想数落我？”我眉头紧蹙，做出了无助又想哭的表情。
他别开了眼，没有说话。
月光皓洁，和煦的晚风吹起了林荫小道的树叶，节奏轻快地回荡在只有我和季栩宁的空间，伴着这条落叶徐徐的小道，我们彼此包裹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不经意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我抬起手，唇齿间说了声“再见”。
还未来得及转身，季栩宁略微沙哑的磁性声线响起，似悦耳的音阶萦绕于我的耳畔，细语绵延，却磐石般坚定：
“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也能满足你的虚荣。”
时间暂缓，心脏骤停的瞬间，我望见了他眼中的清澈透亮。他依旧站得笔挺，单手插兜，难以捉摸。
他，是在表白吗？
“这周日的下午三点，有时间吗？”
“应该有。”
“那天我会参加辩论赛，希望你可以来看。”
“好。”
“那说好了，一言为定。”他的语调轻扬。
那是我第一次，在季栩宁的脸上，看到了毫无掩饰的笑，明明是昏暗的黑夜，却如此灿烂明亮。
阳光青涩的大男孩，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转身离去，背影雀跃。
他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却因为我的一句“好”，变成了纯真而明媚的少年。
一阶，一阶，又一阶，踩着楼梯的每一步，都变得如此轻盈松快。
我回味着刚才所经历的场景，不知不觉，笑意洋溢了我的整张脸。
回到宿舍，我打开了与余小鱼的聊天框。
我：小鱼小鱼，帅哥和我表白了！
余小鱼：我去！哪个帅哥？
我：校草！
余小鱼：等等，你不是说你们学校的校草是林洵吗？
我：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的是另一棵草！
余小鱼：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受欢迎了？
我：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很有魅力的好不好。
余小鱼：那你答应了？
我：没有，我逃了，逃之前还说，他这样的人喜欢我，十有九骗。
余小鱼：什么东西？
我：我怎么可能马上同意嘛，显得多轻浮。
余小鱼：那你能说出“十有九骗”这种话，也是不容易。
我：随感而发，随感而发啦，这不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嘛。
余小鱼：唉，可是自从你上次遇到那个渣男后，我都不敢给你出谋划策了，我怕你被骗。
我：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危险，但怎么说呢，这次感觉......有点微妙。
余小鱼：哦？说来听听。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也不是那种会搭理我的人。
余小鱼：哈？
我：你看，要不是我主动，林洵根本连认识都不会认识我。但是这次我什么都没做，季栩宁却说喜欢我。
余小鱼：So？
我：我考虑过了，要么是海王，要么是对我一见钟情。
余小鱼：本小姐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思想，负责任地告诉你，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可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知不知道你上一次心疼死我了。
我：那我接下来咋办？
余小鱼：反正小心一点吧，先观察一段时间。敌不动，你不动。
（二）
又一周的通识课来了。又要见到季栩宁了。
我第一次产生这种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并且，这种特殊的情绪，让我拥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季栩宁来得很晚，他来的时候，全班女生的目光都有了不约而同的聚焦，我也随波逐流地看去。
淡蓝色的外套，宽松休闲的纯黑色长裤，露出白皙的脚踝，乌黑浓密的短发下，散落了凌乱的碎发，额前微遮，慵懒而神秘。
余小鱼，面对这样的极品，真的很难做到“敌不动，我不动”啊！
他目不斜视地找到了空位坐下，透显半分自然。
我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位置，但等到下课，我俩都没有交流，就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果然，男人都是三分钟热度，我难掩失落，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教室。
随他去吧，那老娘就继续贯彻远离帅哥的宗旨。
走到教学楼外的梧桐树下时，我撞上了不该属于这的林洵，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他，他却表情淡漠道：
“你怎么走那么慢？”
“你来干嘛？”
“我在等你啊。”
“等，我？”
林洵往我的身后看了一眼，随后附着一声冷笑。
“沈小漫，你果然和他有一腿。”
我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去，蓦地眼前一黑，脚下趔趄，虎躯一震，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我循着那人的身躯，抬头看去。
季栩宁正单手插兜，站在我的身后，依旧冷漠肃然。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的？他是猫吗？
另一边的林洵，还在继续犯浑似的触碰着我的底线：
“你是不是和我说分手之前，就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我语气强烈道：“没有。”
“那你和我分手，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
“你有病吧，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不休的？”
“我可没说分手，是你单方面提的。”
“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分手？”
“我不喜欢你？难不成，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吗？别闹脾气了，为什么非要分手呢？”林洵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还未等我回话，他就一把拉过了我的手腕，要我往他的方向去。
我被他拽得隐隐作痛，只能攥起拳头，用力挣脱。
一只突如其来的手臂蓦然出现，划过我的头顶，落在了我的目下，那只手修长白皙，筋骨嶙峋，还戴着一只纯黑色的机械表。
季栩宁抓住了我的手腕，往我的方向一扯，分开了我和林洵。
随后，他的左手奋力一甩，撇开了林洵。
“因为她不喜欢你了。”
林洵错愕道：“你说什么？”
“她不喜欢你，才会和你分手。”
“是吗？沈小漫，你不喜欢我了？”林洵不耐烦地看向我。
我低头，从鼻中挤出一句：“嗯。”
“听到了吗？”
季栩宁一把搂过了我的肩，又低下头靠近我说：
“我们走。”
他坚实的手臂试探式地施力，推着我向前。我和他，在众人的注视中渐行渐远。
（三）
走到人烟稀少的小道时，季栩宁缓缓松开了我，继续单手插兜，目视前方地装酷。
为啥我俩，总爱烘托这种尴尬的气氛呢？
相互沉默着，走了不知道多远后，季栩宁低沉的声音划破了原有的寂静，他神情严肃，语气淡然地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
“为什么要那么卑微？”
“对不起。”我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又不是你的谁。”
我渐渐垂下头，不发一言。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空气霎时凝结，顿了许久后，季栩宁主动切开了话题：
“你还记得，有一节通识课，教授讲了黑色吗？”
“好像是有点印象。”
季栩宁认真地盯着我，平心静气地说：
“我发现，你有点像黑色，只吸光，不反光。”
我脑子还没理清这层逻辑，他又继续说：
“好听点，叫黑色型人格，难听点，就叫受虐狂。”
他把“受虐狂”三个字说得很轻很慢。
我呆愣愣地眨着眼皮道：
“你的意思是，我很懦弱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又自顾自地问：
“你为什么要和林洵在一起？”
他突然这么一问，我竟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脑海搜寻一通后，含糊地说:
“因为，他好看。”
“......”
“和他在一起，好像，好像很有面子。”天呐，我胡言乱语地在说什么！
“所以你不是懦弱，而是虚荣，是吗？”
“你是不是想数落我？”我眉头紧蹙，做出了无助又想哭的表情。
他别开了眼，没有说话。
月光皓洁，和煦的晚风吹起了林荫小道的树叶，节奏轻快地回荡在只有我和季栩宁的空间，伴着这条落叶徐徐的小道，我们彼此包裹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不经意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我抬起手，唇齿间说了声“再见”。
还未来得及转身，季栩宁略微沙哑的磁性声线响起，似悦耳的音阶萦绕于我的耳畔，细语绵延，却磐石般坚定：
“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也能满足你的虚荣。”
时间暂缓，心脏骤停的瞬间，我望见了他眼中的清澈透亮。他依旧站得笔挺，单手插兜，难以捉摸。
他，是在表白吗？
“这周日的下午三点，有时间吗？”
“应该有。”
“那天我会参加辩论赛，希望你可以来看。”
“好。”
“那说好了，一言为定。”他的语调轻扬。
那是我第一次，在季栩宁的脸上，看到了毫无掩饰的笑，明明是昏暗的黑夜，却如此灿烂明亮。
阳光青涩的大男孩，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转身离去，背影雀跃。
他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却因为我的一句“好”，变成了纯真而明媚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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