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B-傻到极致的美好
（一）
我的餐桌与林洵的餐桌隔了一段距离。周围的聊天声吵吵嚷嚷，学生嘈杂拥挤，但我却还是能听到他与别人的对谈。
“洵哥，听说你被甩了？”
“哪个姑娘胆子那么大，敢甩你？”
“别瞎说，是她太无趣，我把她甩了。”
“原来如此啊，还是洵哥牛逼！”
“等着吧，过两天，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求着我复合。”
......
林洵满不在乎的语气和伪饰的笑意再次激怒了我，胸腔中堵着的一口气猛地泄露。
我用力一摔手中的餐具，正要起身，王栋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说：
“哥，你还想被处分啊？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了？”
“他满口胡话，谎言连篇，到底是把沈小漫当什么了！”
“沈小漫......是谁？”
我瞬间镇定下来，脱口而出“沈小漫”这个名字后，才意识到情绪的再度失控。
我使劲压抑怒火的中烧，耳边突然飘过轻柔的一句话：
打架，不好......
那是沈小漫对我说的。
我平息着内心波涛的卷集，又坐回了位子。
我横眉怒目，盯着林洵，他正用筷子敲击着铁餐具，一脸嘚瑟地斜视着我。欺人太甚！
（二）
通识课前，沈小漫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她很活泼开朗，但我又惊讶于她的活泼开朗，她是怎么做到只见过一次面，就能娴熟自然地与人打招呼的？
课上，教授提问时点到了她的名字，她肉眼可见的慌张，难道又是在因为林洵的事情走神吗？我突然有点生气。
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本能地抬头，注视着她的后背，眼睛往下一瞥，却看到了裙摆上隐隐约约的血迹。
生理期来了也不知道，真是傻，怪不得连看男人的眼光都没有。
我的内心独白恨声恨气，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既然如此，那我就提醒她一下好了。
下课后，我的心莫名系着沈小漫。
她没有外套，该怎么回去？
于是我守在女厕所的走廊上等着她出来，尽量不刻意往那个方向看，但却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她从厕所出来后，我把外套递给了她，并送她回宿舍。
我为什么主动成这样了？我的冷傲呢？
把她送回宿舍，我已经很诧异于我的勇气了，直到我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大脑宕机，画面空白，我的心脏演奏着慌张的进行曲。
我只知道，我很关心她，我很在意她，仿佛是身体的一种本能。
想到她的名字，我会犹豫，提到她的名字，我会恍惚，看到她出现在我的视线，我的目光会停顿，看到她被人欺负，我会莫名地发毛。
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所以我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嗯”。
但她却说，我喜欢她，十有九骗......
拜林洵所赐，她似乎正在以一种“永远不会再相信爱情了”的语气，对我说着这个刺耳的词。
她想过我的表白是“十有九骗”，可她却没有想过，我可能是那个真诚的十分之一。
（三）
洗完澡，我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尹齐回来了，往我桌上扔了一个纸盒。
“宁哥，你的快递帮你取了。”
“谢谢。”
我把毛巾挂于脖子上，拿起手边小刀拆开了快递。
是上次买的挂件。
尹齐回头看了一眼说：“我去，奥特曼挂件！宁哥你还买这种小玩意儿啊？”
“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可爱是可爱，但是挂身上......就有点幼稚了吧。”
我捶了他一拳，打趣道：“你居然不相信光！”
“......”
王栋从床上发出挑逗似的声音：“哦～原来你是这样的季栩宁～”
我摆弄着手中的小奥特曼，心满意足地将它挂在了背包上。
看着左右微晃的小挂饰，我的脑海再次被沈小漫占据。
我今天的表白，会不会吓到她了？
于是我点亮了手机屏幕，找到了她的微信，在聊天框输入着文字：
抱歉，今天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就当没有发生过......
指尖停顿，我陷入思索，看着打出的语句，我猛地敲了一下脑袋，随即删除。
我喜欢她是事实，为什么要让她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真是个榆木脑袋。
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就要去争取。
于是，我决定鼓足勇气，发起第二次表白，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以更帅气的姿态面对她。
（四）
又一周的通识课，我找不到主动搭话的理由，于是我只能等下课后，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结果，我看到了林洵，他正守在梧桐树下等着沈小漫。
他们，还没有分手吗？
直到我听到了沈小漫明确地说出“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才有勇气阻止了林洵的纠缠。
我告诉他，沈小漫已经不喜欢他了。
结果沈小漫支支吾吾，偏是挤不出一句硬气的话。
于是我带她逃离了是非之地后，告诉她，她很像黑色。
她接收所有人砸来的情绪，却没有自我的反馈和表达，始终在隐忍。所谓的“只吸光，不反光”。
她眼睑下垂，显露半分疑惑。
月光下的她，模糊而纯真，令我不忍伤害。
宿舍楼下，我再次发出了委婉的告白。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淡定，但越是这样，身子骨却越显得僵硬。
我都可以想象到，我现在的姿态就像是马路边绷直的一棵树。
我告诉她，如果她和我在一起，我也会满足她的虚荣。
我一定会的。
因为在我看来，她的虚荣不是虚荣，而是傻到极致的单纯美好。
我见她头垂得很低，双手交叉着，没有给出回应。当然，我也不希望她很快给出答案。于是我主动邀请她来看我参加的辩论赛。
辩论赛是她唯一能看到我表现的途径，只要我在那场比赛上打败林洵，她一定能知道我的决心。
（五）
辩论赛如期而至，场馆内人挤人，肩挨肩，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我站在帘后的等待区，不自觉地向人群中望，寻找着沈小漫的身影，当我因搜寻无果而焦急万分时，她从入口处进来了，犹如翩翩精灵，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后排的座位上，我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我大脑中默背着准备好的辩词，设想着对方有可能会反驳的论点，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向周围环顾，却偏偏没有看到林洵，难不成，他连辩论赛都要迟到？
这时，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向我们大声说道：
“十分钟后就要进场了，来，大家相互确认一下，选手是否都到齐了。正方，樊郑杰，季栩宁，魏宇辉，肖晓，反方，王薇，顾俊，肖天彤......呃，还有一个李明成。”
听完名单，我蹙起了眉，惊措万分。
没有林洵？他不是反方的选手吗？
我急匆匆地离开了队伍，拉住正站在沙发边上的王栋问：
“林洵这次不参加吗？”
“林洵？哦，我忘了和你说了，他这次不参加，换别人上了。”
“换别人？为什么？”
“好像是某某集团的董事长要来我们学校开讲座，老师让他提前准备组织一个接待仪式，然后他就没精力备战了，害，他大忙人一个啦。”
王栋见我心神不宁，便拍了拍我的肩，继续说着安慰的话：
“害，没机会赢他，赢别人也照样很帅啊，我看好你......”
“那现在他人呢？”
“在看比赛吧。”王栋随意地往观众席一望，便锁定了一个方向，抬着下巴对我说：“呶，他在那里。”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
林洵走到沈小漫的座位后头，似乎说了什么，沈小漫回头，两人交流了几句后，脸色都很不好看。
随即，林洵便拽着沈小漫的手腕走出了场馆，就像第一次，在厕所门口见到他们时的场景——
要去打架的大公鸡和惊慌失措的小仓鼠。
这一幕让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我犹如一匹受了刺激的狼，慌里慌张，又杀气腾腾地掀开幕帘冲了出去。
伴着吵闹的喧哗声，我身后的工作人员诧异万分：“这位同学你要去哪里？还有几分钟就要进场了！”
......
跑出场馆后的我四下张望，无法立刻捕捉到他们的踪影。
一分钟左右的寻找后，我在场馆旁边的一棵树干旁看到了他们。
顿下脚步的那一刻，定睛的那一刻，深处的爬山虎渐渐缠绕了我的整颗心脏，窒息而阻滞，昏暗而刺眼。
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我的餐桌与林洵的餐桌隔了一段距离。周围的聊天声吵吵嚷嚷，学生嘈杂拥挤，但我却还是能听到他与别人的对谈。
“洵哥，听说你被甩了？”
“哪个姑娘胆子那么大，敢甩你？”
“别瞎说，是她太无趣，我把她甩了。”
“原来如此啊，还是洵哥牛逼！”
“等着吧，过两天，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求着我复合。”
......
林洵满不在乎的语气和伪饰的笑意再次激怒了我，胸腔中堵着的一口气猛地泄露。
我用力一摔手中的餐具，正要起身，王栋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说：
“哥，你还想被处分啊？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了？”
“他满口胡话，谎言连篇，到底是把沈小漫当什么了！”
“沈小漫......是谁？”
我瞬间镇定下来，脱口而出“沈小漫”这个名字后，才意识到情绪的再度失控。
我使劲压抑怒火的中烧，耳边突然飘过轻柔的一句话：
打架，不好......
那是沈小漫对我说的。
我平息着内心波涛的卷集，又坐回了位子。
我横眉怒目，盯着林洵，他正用筷子敲击着铁餐具，一脸嘚瑟地斜视着我。欺人太甚！
（二）
通识课前，沈小漫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她很活泼开朗，但我又惊讶于她的活泼开朗，她是怎么做到只见过一次面，就能娴熟自然地与人打招呼的？
课上，教授提问时点到了她的名字，她肉眼可见的慌张，难道又是在因为林洵的事情走神吗？我突然有点生气。
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本能地抬头，注视着她的后背，眼睛往下一瞥，却看到了裙摆上隐隐约约的血迹。
生理期来了也不知道，真是傻，怪不得连看男人的眼光都没有。
我的内心独白恨声恨气，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既然如此，那我就提醒她一下好了。
下课后，我的心莫名系着沈小漫。
她没有外套，该怎么回去？
于是我守在女厕所的走廊上等着她出来，尽量不刻意往那个方向看，但却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她从厕所出来后，我把外套递给了她，并送她回宿舍。
我为什么主动成这样了？我的冷傲呢？
把她送回宿舍，我已经很诧异于我的勇气了，直到我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大脑宕机，画面空白，我的心脏演奏着慌张的进行曲。
我只知道，我很关心她，我很在意她，仿佛是身体的一种本能。
想到她的名字，我会犹豫，提到她的名字，我会恍惚，看到她出现在我的视线，我的目光会停顿，看到她被人欺负，我会莫名地发毛。
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所以我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嗯”。
但她却说，我喜欢她，十有九骗......
拜林洵所赐，她似乎正在以一种“永远不会再相信爱情了”的语气，对我说着这个刺耳的词。
她想过我的表白是“十有九骗”，可她却没有想过，我可能是那个真诚的十分之一。
（三）
洗完澡，我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尹齐回来了，往我桌上扔了一个纸盒。
“宁哥，你的快递帮你取了。”
“谢谢。”
我把毛巾挂于脖子上，拿起手边小刀拆开了快递。
是上次买的挂件。
尹齐回头看了一眼说：“我去，奥特曼挂件！宁哥你还买这种小玩意儿啊？”
“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可爱是可爱，但是挂身上......就有点幼稚了吧。”
我捶了他一拳，打趣道：“你居然不相信光！”
“......”
王栋从床上发出挑逗似的声音：“哦～原来你是这样的季栩宁～”
我摆弄着手中的小奥特曼，心满意足地将它挂在了背包上。
看着左右微晃的小挂饰，我的脑海再次被沈小漫占据。
我今天的表白，会不会吓到她了？
于是我点亮了手机屏幕，找到了她的微信，在聊天框输入着文字：
抱歉，今天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就当没有发生过......
指尖停顿，我陷入思索，看着打出的语句，我猛地敲了一下脑袋，随即删除。
我喜欢她是事实，为什么要让她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真是个榆木脑袋。
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就要去争取。
于是，我决定鼓足勇气，发起第二次表白，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以更帅气的姿态面对她。
（四）
又一周的通识课，我找不到主动搭话的理由，于是我只能等下课后，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结果，我看到了林洵，他正守在梧桐树下等着沈小漫。
他们，还没有分手吗？
直到我听到了沈小漫明确地说出“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才有勇气阻止了林洵的纠缠。
我告诉他，沈小漫已经不喜欢他了。
结果沈小漫支支吾吾，偏是挤不出一句硬气的话。
于是我带她逃离了是非之地后，告诉她，她很像黑色。
她接收所有人砸来的情绪，却没有自我的反馈和表达，始终在隐忍。所谓的“只吸光，不反光”。
她眼睑下垂，显露半分疑惑。
月光下的她，模糊而纯真，令我不忍伤害。
宿舍楼下，我再次发出了委婉的告白。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淡定，但越是这样，身子骨却越显得僵硬。
我都可以想象到，我现在的姿态就像是马路边绷直的一棵树。
我告诉她，如果她和我在一起，我也会满足她的虚荣。
我一定会的。
因为在我看来，她的虚荣不是虚荣，而是傻到极致的单纯美好。
我见她头垂得很低，双手交叉着，没有给出回应。当然，我也不希望她很快给出答案。于是我主动邀请她来看我参加的辩论赛。
辩论赛是她唯一能看到我表现的途径，只要我在那场比赛上打败林洵，她一定能知道我的决心。
（五）
辩论赛如期而至，场馆内人挤人，肩挨肩，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我站在帘后的等待区，不自觉地向人群中望，寻找着沈小漫的身影，当我因搜寻无果而焦急万分时，她从入口处进来了，犹如翩翩精灵，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后排的座位上，我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我大脑中默背着准备好的辩词，设想着对方有可能会反驳的论点，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向周围环顾，却偏偏没有看到林洵，难不成，他连辩论赛都要迟到？
这时，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向我们大声说道：
“十分钟后就要进场了，来，大家相互确认一下，选手是否都到齐了。正方，樊郑杰，季栩宁，魏宇辉，肖晓，反方，王薇，顾俊，肖天彤......呃，还有一个李明成。”
听完名单，我蹙起了眉，惊措万分。
没有林洵？他不是反方的选手吗？
我急匆匆地离开了队伍，拉住正站在沙发边上的王栋问：
“林洵这次不参加吗？”
“林洵？哦，我忘了和你说了，他这次不参加，换别人上了。”
“换别人？为什么？”
“好像是某某集团的董事长要来我们学校开讲座，老师让他提前准备组织一个接待仪式，然后他就没精力备战了，害，他大忙人一个啦。”
王栋见我心神不宁，便拍了拍我的肩，继续说着安慰的话：
“害，没机会赢他，赢别人也照样很帅啊，我看好你......”
“那现在他人呢？”
“在看比赛吧。”王栋随意地往观众席一望，便锁定了一个方向，抬着下巴对我说：“呶，他在那里。”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
林洵走到沈小漫的座位后头，似乎说了什么，沈小漫回头，两人交流了几句后，脸色都很不好看。
随即，林洵便拽着沈小漫的手腕走出了场馆，就像第一次，在厕所门口见到他们时的场景——
要去打架的大公鸡和惊慌失措的小仓鼠。
这一幕让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我犹如一匹受了刺激的狼，慌里慌张，又杀气腾腾地掀开幕帘冲了出去。
伴着吵闹的喧哗声，我身后的工作人员诧异万分：“这位同学你要去哪里？还有几分钟就要进场了！”
......
跑出场馆后的我四下张望，无法立刻捕捉到他们的踪影。
一分钟左右的寻找后，我在场馆旁边的一棵树干旁看到了他们。
顿下脚步的那一刻，定睛的那一刻，深处的爬山虎渐渐缠绕了我的整颗心脏，窒息而阻滞，昏暗而刺眼。
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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