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梦中游行
在牢笼之中饱餐了一顿，那怪物似乎彻底放弃了人性，任由兽性吞噬理智，双手抓住铁笼的栏杆，带着让人牙酸的声响，栏杆一点一点被歪曲。看这架势，要不了多久，这择人而噬的凶兽就要脱困而出。
砰！砰！砰！
粗重的铳声在四周炸响，也让正在四散奔逃的观众们更加的混乱。这拳馆本身就不是能见光的产业，所以出入口又小又窄，原本是为了防范外面的敌人。可现在敌人出现在内部，这样的布局反而困住了他们求生的欲望。
下城区的资源和财富有限，即便是背靠公爵的拳馆，不算黑胖子自己手里的，也就配备了五把长铳，还是粗制版本的。制式铳械的造价可不便宜，更何况这玩意的产量也被王国严格把控，下城区的贫民根本没那个资格和财力去用铳械进行武装，大部分帮派还是主打冷兵器搏斗的。
即便如此，粗制的铳械也是铳械，杀伤力也不会差到哪去。可子弹打在那怪物身上，皮开肉绽，却不减半点凶性。这也让持铳的护卫指尖微微颤抖，这怪物马上就要破封而出，就连铳械都不管用的话，他们绝对首当其冲要遭殃。
乒——
玻璃炸裂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护卫们下意识的转头。毕竟玻璃也不是便宜货，这里唯一的一块玻璃就是老板办公室的落地窗，平时老板可宝贝这一大块玻璃了，起码每天要专门找人擦三次。
而此刻护卫们看到的，就是四散飞溅的玻璃碎片，被擦得锃亮的碎片在空中翻滚着，反射的光辉明明灭灭，就好像夜空中的满天星辰。
而在这星辰环绕之间的，便是一道如猛虎下山般的身影。
咯嘣！
本就不粗的栏杆终究承受不住怪力崩断，怪物大半个身子都跨出了囚笼。似乎是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怪物抬起头，咆哮着扑向那道身影。
轰——
那一刻，就好像马车在铁轨上行驶，然后直接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蒸汽列车。在再一次金属栏杆不堪重负发出悲鸣崩断之后，怪物如同炮弹一般撞在了另一侧的栏杆上，顿时将栏杆撞出一片凹陷。
巨大的挤压力深入五脏六腑，让怪物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然而它仿佛浑然不觉一般，瞪大眼睛看向拨开断裂的栏杆跨进囚笼的老人。这一刻，它伏低了身子，求生的本能让它明白眼前这个存在绝对不是能够任由它宰割的事物，甚至本能告诉它如果和之前一样扑过去的话，恐怕会直接死在这里。
可问题在于，兽性的本能让它懂得趋利避害，让它不会扑向更加恐怖的凶兽。可谁又曾说过，凶兽不会过来呢？
嘶……呼……
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宣泄，剧烈且深沉的心跳声宛若引擎在轰鸣。老人脚下的拳台瞬间崩裂，那两米高的庞大身影却不似刻板印象那般笨重，哪怕是被强化过的怪物也根本来不及反应，随后那宽大的手杖便扣在了它那张尽显狰狞的脸上，裹挟着巨大的动能将其直接摁在拳台上，随后便是地面和颅骨交错在一起的崩裂声。
随后，便是尘埃落定的死寂。
此刻的人群还未疏散干净，可他们惊叫着逃命，根本没注意到背后的危机已经被彻底解决了。持铳的护卫更是来不及反应，就听到接二连三的震响，随后看到的便是那连铳械都不怕的怪物已经彻底瘫软成了一地烂泥。
然后他们再看向站在拳台上的那个，老板曾拿着照片反复告诫他们不能惹的老人，突然他们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凶残狠辣的黑人老板，在这老头面前温顺的像个绵羊。
莱茵没有阻止人群继续逃命，也没有解释或者安抚。眼前这个人明显是被超凡侵蚀到失控，目前还没在这些观众身上发现什么异常，而没有神秘要素的味道，就说明他们都是普通人，而在普通人面前建立和维护认知屏障，是每一个神秘侧的相关者默认的潜规则。
只能说在逃命的时候人类总能爆发出强大的潜能，拳馆的观众大多都是不学无术的烂赌鬼，好人可不会沾赌。而就是这样一群人，愣是尽可能的有序的从一点都不宽敞的出口给挤出去了。把洛河看的是目瞪口呆，要是放在地球，这高低得有十来个出踩踏事故。当然了，按照安全规范来看，拳馆的安全通道本就不合格……
很快，拳台上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洛河跟在莱茵身后没再乱跑，在已经出事的情况下，他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给莱茵添乱。至于他从旁辅助什么的，他自己什么脑子自己清楚。
“老板，是洛克没错。”拳手的经理人对着那张已经平面化破碎化的脸看了一段时间，才给出了答案。他当然知道这次比赛的场次和选手的身份，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些登记过的拳手是不是被掉包了。
按照经理人的介绍，洛克是最近才来拳馆的新人。拳馆的营业模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对观众们开盘设局，另一部分则是针对拳手。拳馆对外声称来打一场就有钱拿，所以也会有不少走投无路但身体强壮的人来拳馆谋生，至于全职还是兼职就是上台了之后的事情。
而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就比如这次的生死斗，四周都是铁笼，规则就是只有一人能够活着胜出，同时赏金翻倍。现在的结果倒是两个都死了，也算是一种讽刺了。
洛克的身份也很好查，他原本是矿工，因为矿场的工作被机器取代而惨遭矿场主的裁员，因为身强力壮有一膀子力气，然后被拳馆忽悠进来打黑拳。不过他原本只是个矿工，虽然力气大身体壮，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简单的新人赛还能应付，一旦场次上来了遇见真正的练家子，就是纯纯的靶子了。
而如果他有什么非赢不可的理由的话，用一些非常手段也就可以理解了。当然了，因为黑胖子的拳馆不允许用违禁药物，所以肯定也是他偷摸搞到的。不过他这种小角色的小赛事，也犯不着搜的太仔细，正因如此才会发生刚才那一幕。
经理人脸色很差，拳手是他负责管理，且不论这一次给拳馆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就是一个拳手能够带着违禁药物上台，就够黑胖子罚他的了。一想起自家老板那狠厉的手段，经理人就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听完经理人的分析和回报，莱茵意味深长的看着黑胖子。后者的脸色很黑……当然这是种族特性，但是也能明显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糟糕。姑且不论炸了俩裂纹的拳台和被撅断的栏杆，办公室那面玻璃的价值就很让他肉痛。要知道在这泥腿子遍地的下城区搞到这么大一块整个的玻璃有多难吗？骑士也不算难，难的是把这东西从厂里运过来，带着这么大又这么脆弱的东西，挤过港口区挤进商业街带进拳馆安装好，这里面的人力物力可是很恐怖的。
再加上，发生了刚才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但这段时间他拳馆的生意大概不会好了，而且上头的公爵肯定也会派人来问责。就算因为他的能力能够保住这个位置，也得脱一层皮。
当然了，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也不敢去怪破窗冲锋的莱茵，更别说，他这刚口口声声说他这里和那违禁药物没关系，突然就蹦出一个洛克来打他的脸。别看在莱茵面前他温顺的如同绵羊，但若真的是这个样子，他一个很容易被歧视的异邦人，又如何能够在这个位置坐稳呢。
“刚才那个，就是‘梦中游行’的效果？”莱茵可不在乎黑胖子怎么想，他现在在乎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好判断，我见过的那个没这个这么疯。”黑胖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根据吸食者的说法，这东西会让大脑变得混沌轻松，肉体完全不受控制。但一般来讲，这些瘾君子顶多暴躁易怒，却依旧还能算个人样。但是这一个……”
别说人样了，刚才那直接四肢着地还吃人内脏，怎么看都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莱茵摸了摸下巴，一时间也不好判断。神秘要素的侵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以现世现在的神秘要素浓度而言，一般会分成两种情况。一种就是神秘要素集中富集凝聚成怪物，然后怪物自带污染要素，跟怪物直接接触的人类会受到精神污染；另一种就是神秘要素均匀覆盖，经过漫长的时间形成一片诡域，这样就是直接形成场地型小副本了。
而刚才这个洛克被侵蚀的过程过于突然，不像是原本就被污染然后被激发失控，更像是突然接触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直接被污染。但周围又没有出现其他污染源，要知道游离的神秘要素可构不成威胁，这东西又不是沾之即死，轻微浓度根本无伤大雅，只有在接触到超出精神防线阈值的富集神秘要素的时候，人类才会被污染。
而目前富集的神秘要素，除了诡域、怪物，也就只有神秘学知识，这三种都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下城区的矿工能够在短短几秒翻天覆地的原因。想要达成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难猜，这个洛克为了反败为胜，服用了违禁的药物，而既然能够让其表现出被污染的特征，那多半应该是类似怪物残渣之类的东西？
如果这就是违禁药物的原材料，倒也说得过去。不过这种污染和侵蚀受限于人类的意志力和精神强度，所以同样剂量的侵蚀在不同的人身上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也正因如此，莱茵很难判断这个洛克吸食的到底是不是“梦中游行”。
或者说，目前可以肯定洛克吸食的药物有问题，但不确定这玩意是不是就是他要调查的“梦中游行”。
“你之前说‘梦中游行’主要是从矿场附近流通起来的？”莱茵想了想，“这个洛克是个矿工……以前是个矿工，所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联系。或者说，这个药物的源头就是矿场……”
说到这里，莱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挑眉看了一眼洛河，后者跟着他的思路顺下来，也明白了莱茵现在正在想的事情：“源石。”
在之前研究院搞出来的发布会上，真正的知情者其实都看出来了，或者说早在这东西被挖出来的时候，另一侧的知情者就已经知道这东西的本质了。时代一直在变化，在第三纪元，人类所面对的来自神秘领域的侵蚀，最开始只不过是富集化之后的怪物罢了，直到群星历法400多年以后，才首次出现了诡域这种区域副本性质的威胁。
而现在，这东西又出现了第三种状态，那就是渗透到地表的矿产。
当这种不可违逆的东西强势登场之后，人类文明必将做出反应。在这个领域王国可以说是遥遥领先，毕竟研究院拿出的成果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他们已经将源石尽可能的通过普通人之手转变成游离态，也就是当成一种能源来使用。虽然多少有点饮鸩止渴，但如果鸩毒发作需要几百年，而渴死只需要一天的话，没人会选择后者吧？
“莱茵，我老家有句古话，”洛河一脸严肃，“当你第一幕在墙上看到一把枪……铳的时候，那么它一定会在第三幕开火。
“源石这东西已经出现，那么近期敦兰、王国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突然出现的新问题，又很大概率会是和这东西相关联的。”
砰！砰！砰！
粗重的铳声在四周炸响，也让正在四散奔逃的观众们更加的混乱。这拳馆本身就不是能见光的产业，所以出入口又小又窄，原本是为了防范外面的敌人。可现在敌人出现在内部，这样的布局反而困住了他们求生的欲望。
下城区的资源和财富有限，即便是背靠公爵的拳馆，不算黑胖子自己手里的，也就配备了五把长铳，还是粗制版本的。制式铳械的造价可不便宜，更何况这玩意的产量也被王国严格把控，下城区的贫民根本没那个资格和财力去用铳械进行武装，大部分帮派还是主打冷兵器搏斗的。
即便如此，粗制的铳械也是铳械，杀伤力也不会差到哪去。可子弹打在那怪物身上，皮开肉绽，却不减半点凶性。这也让持铳的护卫指尖微微颤抖，这怪物马上就要破封而出，就连铳械都不管用的话，他们绝对首当其冲要遭殃。
乒——
玻璃炸裂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护卫们下意识的转头。毕竟玻璃也不是便宜货，这里唯一的一块玻璃就是老板办公室的落地窗，平时老板可宝贝这一大块玻璃了，起码每天要专门找人擦三次。
而此刻护卫们看到的，就是四散飞溅的玻璃碎片，被擦得锃亮的碎片在空中翻滚着，反射的光辉明明灭灭，就好像夜空中的满天星辰。
而在这星辰环绕之间的，便是一道如猛虎下山般的身影。
咯嘣！
本就不粗的栏杆终究承受不住怪力崩断，怪物大半个身子都跨出了囚笼。似乎是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怪物抬起头，咆哮着扑向那道身影。
轰——
那一刻，就好像马车在铁轨上行驶，然后直接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蒸汽列车。在再一次金属栏杆不堪重负发出悲鸣崩断之后，怪物如同炮弹一般撞在了另一侧的栏杆上，顿时将栏杆撞出一片凹陷。
巨大的挤压力深入五脏六腑，让怪物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然而它仿佛浑然不觉一般，瞪大眼睛看向拨开断裂的栏杆跨进囚笼的老人。这一刻，它伏低了身子，求生的本能让它明白眼前这个存在绝对不是能够任由它宰割的事物，甚至本能告诉它如果和之前一样扑过去的话，恐怕会直接死在这里。
可问题在于，兽性的本能让它懂得趋利避害，让它不会扑向更加恐怖的凶兽。可谁又曾说过，凶兽不会过来呢？
嘶……呼……
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宣泄，剧烈且深沉的心跳声宛若引擎在轰鸣。老人脚下的拳台瞬间崩裂，那两米高的庞大身影却不似刻板印象那般笨重，哪怕是被强化过的怪物也根本来不及反应，随后那宽大的手杖便扣在了它那张尽显狰狞的脸上，裹挟着巨大的动能将其直接摁在拳台上，随后便是地面和颅骨交错在一起的崩裂声。
随后，便是尘埃落定的死寂。
此刻的人群还未疏散干净，可他们惊叫着逃命，根本没注意到背后的危机已经被彻底解决了。持铳的护卫更是来不及反应，就听到接二连三的震响，随后看到的便是那连铳械都不怕的怪物已经彻底瘫软成了一地烂泥。
然后他们再看向站在拳台上的那个，老板曾拿着照片反复告诫他们不能惹的老人，突然他们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凶残狠辣的黑人老板，在这老头面前温顺的像个绵羊。
莱茵没有阻止人群继续逃命，也没有解释或者安抚。眼前这个人明显是被超凡侵蚀到失控，目前还没在这些观众身上发现什么异常，而没有神秘要素的味道，就说明他们都是普通人，而在普通人面前建立和维护认知屏障，是每一个神秘侧的相关者默认的潜规则。
只能说在逃命的时候人类总能爆发出强大的潜能，拳馆的观众大多都是不学无术的烂赌鬼，好人可不会沾赌。而就是这样一群人，愣是尽可能的有序的从一点都不宽敞的出口给挤出去了。把洛河看的是目瞪口呆，要是放在地球，这高低得有十来个出踩踏事故。当然了，按照安全规范来看，拳馆的安全通道本就不合格……
很快，拳台上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洛河跟在莱茵身后没再乱跑，在已经出事的情况下，他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给莱茵添乱。至于他从旁辅助什么的，他自己什么脑子自己清楚。
“老板，是洛克没错。”拳手的经理人对着那张已经平面化破碎化的脸看了一段时间，才给出了答案。他当然知道这次比赛的场次和选手的身份，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些登记过的拳手是不是被掉包了。
按照经理人的介绍，洛克是最近才来拳馆的新人。拳馆的营业模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对观众们开盘设局，另一部分则是针对拳手。拳馆对外声称来打一场就有钱拿，所以也会有不少走投无路但身体强壮的人来拳馆谋生，至于全职还是兼职就是上台了之后的事情。
而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就比如这次的生死斗，四周都是铁笼，规则就是只有一人能够活着胜出，同时赏金翻倍。现在的结果倒是两个都死了，也算是一种讽刺了。
洛克的身份也很好查，他原本是矿工，因为矿场的工作被机器取代而惨遭矿场主的裁员，因为身强力壮有一膀子力气，然后被拳馆忽悠进来打黑拳。不过他原本只是个矿工，虽然力气大身体壮，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简单的新人赛还能应付，一旦场次上来了遇见真正的练家子，就是纯纯的靶子了。
而如果他有什么非赢不可的理由的话，用一些非常手段也就可以理解了。当然了，因为黑胖子的拳馆不允许用违禁药物，所以肯定也是他偷摸搞到的。不过他这种小角色的小赛事，也犯不着搜的太仔细，正因如此才会发生刚才那一幕。
经理人脸色很差，拳手是他负责管理，且不论这一次给拳馆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就是一个拳手能够带着违禁药物上台，就够黑胖子罚他的了。一想起自家老板那狠厉的手段，经理人就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听完经理人的分析和回报，莱茵意味深长的看着黑胖子。后者的脸色很黑……当然这是种族特性，但是也能明显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糟糕。姑且不论炸了俩裂纹的拳台和被撅断的栏杆，办公室那面玻璃的价值就很让他肉痛。要知道在这泥腿子遍地的下城区搞到这么大一块整个的玻璃有多难吗？骑士也不算难，难的是把这东西从厂里运过来，带着这么大又这么脆弱的东西，挤过港口区挤进商业街带进拳馆安装好，这里面的人力物力可是很恐怖的。
再加上，发生了刚才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但这段时间他拳馆的生意大概不会好了，而且上头的公爵肯定也会派人来问责。就算因为他的能力能够保住这个位置，也得脱一层皮。
当然了，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也不敢去怪破窗冲锋的莱茵，更别说，他这刚口口声声说他这里和那违禁药物没关系，突然就蹦出一个洛克来打他的脸。别看在莱茵面前他温顺的如同绵羊，但若真的是这个样子，他一个很容易被歧视的异邦人，又如何能够在这个位置坐稳呢。
“刚才那个，就是‘梦中游行’的效果？”莱茵可不在乎黑胖子怎么想，他现在在乎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好判断，我见过的那个没这个这么疯。”黑胖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根据吸食者的说法，这东西会让大脑变得混沌轻松，肉体完全不受控制。但一般来讲，这些瘾君子顶多暴躁易怒，却依旧还能算个人样。但是这一个……”
别说人样了，刚才那直接四肢着地还吃人内脏，怎么看都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莱茵摸了摸下巴，一时间也不好判断。神秘要素的侵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以现世现在的神秘要素浓度而言，一般会分成两种情况。一种就是神秘要素集中富集凝聚成怪物，然后怪物自带污染要素，跟怪物直接接触的人类会受到精神污染；另一种就是神秘要素均匀覆盖，经过漫长的时间形成一片诡域，这样就是直接形成场地型小副本了。
而刚才这个洛克被侵蚀的过程过于突然，不像是原本就被污染然后被激发失控，更像是突然接触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直接被污染。但周围又没有出现其他污染源，要知道游离的神秘要素可构不成威胁，这东西又不是沾之即死，轻微浓度根本无伤大雅，只有在接触到超出精神防线阈值的富集神秘要素的时候，人类才会被污染。
而目前富集的神秘要素，除了诡域、怪物，也就只有神秘学知识，这三种都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下城区的矿工能够在短短几秒翻天覆地的原因。想要达成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难猜，这个洛克为了反败为胜，服用了违禁的药物，而既然能够让其表现出被污染的特征，那多半应该是类似怪物残渣之类的东西？
如果这就是违禁药物的原材料，倒也说得过去。不过这种污染和侵蚀受限于人类的意志力和精神强度，所以同样剂量的侵蚀在不同的人身上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也正因如此，莱茵很难判断这个洛克吸食的到底是不是“梦中游行”。
或者说，目前可以肯定洛克吸食的药物有问题，但不确定这玩意是不是就是他要调查的“梦中游行”。
“你之前说‘梦中游行’主要是从矿场附近流通起来的？”莱茵想了想，“这个洛克是个矿工……以前是个矿工，所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联系。或者说，这个药物的源头就是矿场……”
说到这里，莱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挑眉看了一眼洛河，后者跟着他的思路顺下来，也明白了莱茵现在正在想的事情：“源石。”
在之前研究院搞出来的发布会上，真正的知情者其实都看出来了，或者说早在这东西被挖出来的时候，另一侧的知情者就已经知道这东西的本质了。时代一直在变化，在第三纪元，人类所面对的来自神秘领域的侵蚀，最开始只不过是富集化之后的怪物罢了，直到群星历法400多年以后，才首次出现了诡域这种区域副本性质的威胁。
而现在，这东西又出现了第三种状态，那就是渗透到地表的矿产。
当这种不可违逆的东西强势登场之后，人类文明必将做出反应。在这个领域王国可以说是遥遥领先，毕竟研究院拿出的成果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他们已经将源石尽可能的通过普通人之手转变成游离态，也就是当成一种能源来使用。虽然多少有点饮鸩止渴，但如果鸩毒发作需要几百年，而渴死只需要一天的话，没人会选择后者吧？
“莱茵，我老家有句古话，”洛河一脸严肃，“当你第一幕在墙上看到一把枪……铳的时候，那么它一定会在第三幕开火。
“源石这东西已经出现，那么近期敦兰、王国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突然出现的新问题，又很大概率会是和这东西相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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